他努力回想剛剛的話題。

    五條老師………

    伏黑惠問道：“他是不是說什么了？”

    我一頓：“沒有。”

    伏黑惠抿唇，也沒說話了,因為奇怪的心虛，沒有發(fā)現(xiàn)背上那人的不同尋常的反應。

    其實五條老師確實找過他……

    *

    幾天前。

    伏黑惠坐在學?；▔?，彎腰喂玉犬罐頭。

    “海帶?！?/br>
    他抬頭，灰白發(fā)的少年站在他面前，低垂紫眸看著伏黑惠。

    “金槍魚蛋黃醬?！?/br>
    “狗卷前輩?！狈诨菘此傅牡胤?，瞬間領(lǐng)悟，“五條老師找我么？”

    狗卷棘微微點頭：“鮭魚鮭魚?！?/br>
    “我知道了，謝謝狗卷前輩?！狈诨菡酒饋?，白玉犬就在他周圍跳，他低頭安撫地摸摸。

    伏黑惠離開前，想到什么，回頭：“狗卷前輩，我是不是不應該喜歡看不見咒靈的清繪？”

    “……”狗卷棘想了想，在胸前面無表情地比了個大叉叉，“木魚花。”

    “可是現(xiàn)在的咒靈有人類思維了………”伏黑惠低斂神色，“這簡直是敞開的弱點，不是么狗卷前輩？如果是狗卷前輩會怎么做？”

    狗卷棘愣了愣，下意識假設(shè)自己如果有一個普通女高中生的女朋友應該怎么辦。

    狗卷棘仔細想了想。

    ——大概會分開，但如果真的喜歡的話，就不想分開了吧。

    伏黑惠看狗卷棘“鮭魚金槍魚”的說話，還比手勢。

    大約懂他的意思。

    伏黑惠低眸，半晌，嗯了一聲。

    “我也是這么想的?！?/br>
    伏黑惠告別狗卷棘，到教室，推開門，里面只有一個人不安分地坐在凳子上搖晃，還哼著歌。

    “五條老師?！狈诨萜届o道，關(guān)上門。

    “喲，惠。”五條悟笑著揮手，眼罩遮住半臉，唇勾起。

    伏黑惠沒什么反應：“找我有什么事么五條老師?！?/br>
    “嘿咻！”五條悟蹭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慢悠悠到伏黑惠面前，坐在桌子上，環(huán)手，低頭看他。

    五條悟：“惠，你的黑玉犬呢？”

    “………”伏黑惠掀眸，深藍色的眸暗沉沉，看不出情緒，片刻之后，回答，“清繪那里?！?/br>
    “……”五條悟歪頭，笑容不變，“你知道那是一種監(jiān)視嗎？惠？”

    伏黑惠抿唇：“……”

    “沒有怪你的意思?！蔽鍡l悟手的關(guān)節(jié)屈起，敲敲身下的木桌，“我相信你初衷是為了保護她?！?/br>
    五條悟仰頭動動脖子，伸展一下身體，“嗯——但是你現(xiàn)在，是不是多了些什么？”

    安靜中，看著沉默的伏黑惠，五條悟感嘆一句：“男子高中生啊………對了！五條老師也一樣哦！沒有老呢！”

    五條悟摸下巴：“雖然清繪也知道，算是默許，但惠，別太過放任自己了，你的心態(tài)已經(jīng)變化太多，清繪又不是什么易碎品。”

    “她就是?！狈诨葸@時候倒是說話了，抬頭，下撇的唇線，眼神異常肯定，重復道，“她就是?！?/br>
    “……”五條悟笑著摩挲下巴。

    嗯……難道是小時候清繪受傷留給惠的陰影太大了？

    我就說我不擅長處理這種關(guān)系。

    五條悟撐著桌面：“……別傷害清繪哦，后悔的可是你自己?！?/br>
    “你在說什么，我絕不會傷害她。”

    “嗯？我是說過度保護啦，”五條悟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算是一種傷害吧，主要是惠你的精神會變得脆弱，這可就不好了?！?/br>
    五條悟沒覺得過度保護是一種錯誤，甚至黑玉犬的事情他都不覺得有什么關(guān)系——要不是七海非要他提幾句的話，他可能就只是開玩笑地調(diào)侃惠而已。

    咒術(shù)師嘛，保護普通的戀人有什么不對？

    總比讓戀人受傷乃至死亡之后再后悔強，怎么樣都不為過，清繪也沒有什么不愿意的想法。

    惠喜歡到什么程度，五條悟相信只要清繪說一句拒絕的話，他就會默默收起所有的不妙行為，但清繪察覺到了，也沒有說。

    畢竟戀人的意愿也是非常重要的嘛。

    也許是從小沒有接受過母親的教育，清繪好像對男女朋友之間的親密互動沒有什么界限……？但是只是和她男朋友，五條悟也就不去在意。

    五條悟沒說出自己的想法，笑道：“整天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要變成惠婆婆了哦?！?/br>
    伏黑惠沒管五條悟的玩笑話，習慣了。

    他斂下神色，沉默。

    伏黑惠他確實偶爾想過，如果清繪是他的式神就好了——這種想法。

    是式神就會一直待在他視線范圍之內(nèi)。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清繪是人類。

    不可能一直在他身邊。

    答應交往已是最大的驚喜，他以為自己會知足的，但貪/欲只會越來越大。

    想她活著，想親她，想抱她，想她永遠不流一滴鮮血。

    含著血液一并吞下他們的合照時，伏黑惠恍惚間仿佛吞下了少女。

    從此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不會再暴露在危險的空氣里。

    ……也許真的出問題了，他自己。

    從喜歡的那刻起，就沒有把目光從清繪身上挪開，從小時候就習慣了擔心。

    清繪也根本不會照顧自己，妄想一個人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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