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玩家的人生模擬器 第139節(jié)
德克斯特這才松了口氣,露出難得靦腆的笑,向易文君伸出手,目光無聲期待。 這一刻,哪怕易文君明知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幻夢、明知這都是被朔月女士塑造賦予的吸引力,但當柔和的夕陽與燈光共同閃耀,當?shù)驴怂固卦诮鸨梯x煌衣香鬢影的宴會場中向她微笑伸手時,他真的非常帥氣。 ……帥到足以收錄cg。 易文君微笑著將手放入他的掌心,任由德克斯特將她領入那個浮華光鮮、物欲橫流,像黃金一樣燦爛也像黃金一樣冷酷的世界。 宴會上人們燦爛的歡笑,觥籌交錯間悠揚的樂曲,還有宴會后大家熱情的舞蹈,曖昧目光的交纏,男女之間的你進我退…… 這一刻,這個世界在易文君面前呈現(xiàn)出了最美好的樣子。 就好像那些災難、苦痛、階級、饑餓、疾病、戰(zhàn)爭,以及巨大的“太陽”、持續(xù)十天十夜的黑暗、令王國四分五裂的暴動,全都不存在于這個天堂。 易文君看著這樣的一切,突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一旁的德克斯特聽到這樣的笑聲,側頭看她,笑著問道:“杰西卡,你今晚還開心嗎?” 易文君終于回神,看向德克斯特,中肯回答:“還挺開心的?!?/br> 是的,易文君這幾個小時過得還挺愉快的。 沒有套路的需要瑪麗蘇打臉的男配女配,也沒有不長眼的家伙跳出來指責杰西卡的身份。 在德克斯特的維護和保護下,她就像是天生屬于這個地方,毫無波瀾地融入其中。無論她做什么說什么,哪怕刻意做出一些失禮舉動,一旁見到的人也都會主動來為她打圓場、為她找到合理的理由,甚至夸贊她“不拘小節(jié)”、為當下年輕的貴族少女們“引領新潮流”。 這一幕無疑充分向易文君證明了什么叫做“規(guī)矩是上位者用來約束下位者的”。 在德克斯特的光環(huán)下,她作為平民少女杰西卡,竟充分享受了一把被“上流社會”的人們追著吹捧拍馬屁的感覺。 然而面對這樣的一切,易文君心中并沒有飄飄然,只有說不出的好笑——如同觀看一出可笑滑稽的戲劇表演。 想到這里,易文君忍不住又笑了一聲,側頭想要問德克斯特現(xiàn)在幾點了。 如果易文君沒有想錯,德克斯特和菲爾德兩人應該會在十二點以后切換成真世界的靈魂,所以她最好也要在十二點之前趕回小教堂,好繼續(xù)裝神棍忽悠人……怎么說著越來越有灰姑娘的感覺了。 正在心中嘀咕著,易文君目光一錯,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在視線盡頭的園林一閃而過。 易文君心中咯噔一下,從天賦能力[完美世界]為她勾勒出的側影中,準確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國王! 那剛剛在殿外園林中走過的人,赫然是已經(jīng)離開宴會半小時的國王朱爾斯! 他怎么沒有回他的第十殿? 他為什么還在第七殿的宴會場外? 他是準備去做什么事嗎?還是準備去見什么人? 是宴會上的人?還是來自外部的人? 下意識的,易文君目光在晚宴會場上迅速掃過,將離開宴會場的人在心中一一列出。 宴會侍者,不起眼的小貴族,去休息室透氣的幾個年邁者,以及—— 路西恩大公! 就在剛才,就在宴會場開始跳舞、氣氛最熱烈的時候,作為這場接風宴的主人,路西恩大公竟然也離開了! 易文君心中一驚,以出去透氣為理由,三言兩語敷衍走德克斯特,之后,她便如同一條靈活的魚兒般從擁擠的宴會場游出,循著使徒能力給她的提示,徑直向著朱爾斯離開的方向而去。 她走得很快,也走得很小心,因為她知道,使徒能力千奇百怪,雖然她有[完美世界]這樣的驚天外掛傍身,但也最好不要小瞧了別人的能力。 朱爾斯的使徒能力至今不明,而路西恩自稱的“能夠稱量生命重量”的能力,易文君也并沒有全部相信——像這些從王室里出來的人精,誰不知道要留一手? 就連看起來一副二傻子模樣的菲爾德,都能用潑油漆這樣簡單有效的手法無聲逼德克斯特繞路,更別說朱爾斯和路西恩這兩個老謀深算的老家伙了。 要說他們沒點底牌,易文君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首先,是小心和謹慎;其次,是偽裝與借口;最后……做好撕破臉暴力錘人的最壞打算! 就這樣,易文君一路跟了上去,很快就聽到花園深處傳來的隱約人聲。 易文君立即駐足,沒再向前,裝作散步過來看花賞月的模樣,實則將能力集中在夜風與聽覺上,于是漸漸的,她耳畔細如蚊蚋的低語也清晰了起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出乎意料的,這竟然是路西恩的聲音。 易文君心中微奇:怎的,朱爾斯作為國王,要見路西恩竟還得偷偷摸摸的? 但很快的,易文君知道自己想錯了。 路西恩聲音繼續(xù)響起:“圣徒,我以為你知道,以你我的身份不該私下相見,我那位兄弟可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你這樣做就不怕他懷疑我們私下勾結,而后轉頭找你們教會的麻煩嗎?” 只是一句,易文君就被這信息量沖擊得呆了呆。 圣徒? 在這里與路西恩相見的人,竟然是圣徒? 那朱爾斯呢? 她明明是追蹤著朱爾斯的蹤跡來的,而且她確定自己看到的絕對是國王而不是別的什么人,但為什么卻……糟了,朱爾斯該不會也跟她一樣,正藏在什么地方偷聽吧? 那朱爾斯看到她了嗎? 這一刻,易文君頭皮發(fā)麻,下意識想要抬頭將朱爾斯那陰險的家伙給找出來,但她又飛快克制住了這樣的沖動,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繼續(xù)賞花賞月,腦中飛速思考—— 先不提朱爾斯這個陰險的家伙現(xiàn)在藏在哪兒、正打什么壞主意,光從路西恩大公的這番話可以聽出,朱爾斯這些年在王權這一塊上似乎搞得挺不錯? 易文君還記得,當王國在胡克二世的時代,王權與神權還在兩分天下,并且隱隱還是以神權為尊,就連國王調(diào)動軍隊都要通過神殿才行。 但到了朱爾斯的時代,王權甚至能夠給神權的代表人物圣徒找麻煩了? 挺厲害的嘛朱爾斯! 不過,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的這位圣徒是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白發(fā)男mama了……仔細想想,應該不是,畢竟在她的印象里,那位白發(fā)圣徒男mama似乎特別容易打出gg,每次出事都第一個狗帶,所以這里的圣徒應該是他的繼任者吧? 花園深處,兩人的對話還在進行。 “路西恩大公,我來找你只是為了一件事……”說話的人聲十分陰柔,有氣無力的,一聽就很腎虛,易文君瞬間肯定這家伙絕不是她記憶中的那位白發(fā)圣徒,“時間快到了,你的答案是什么?” 時間快到了? 什么時間?什么答案? 易文君微微側耳。 第133章 花園秘聞 花園深處。 在片刻的沉默過后, 路西恩大公終于開口,聲音沉重:“已經(jīng)到了這個事件了嗎……圣徒,你們真的沒有辦法嗎?” 易文君從沒聽過這家伙發(fā)出這樣凝重的聲音, 哪怕當他知道自己卷入邪神的祭祀時也沒有。 奇怪了, 這兩人這會兒到底在討論什么? 易文君下意識蹙眉, 感到這個事件這個副本似乎在什么地方變得越發(fā)奇怪起來。 另一邊, 圣徒聲音平淡響起:“真是如此。大公,事實上如果我們教會還有辦法的話,我們也不愿意如此麻煩你?!?/br> 路西恩大公發(fā)出了意味不明的笑聲:“是啊, 如果不是窮途末路,你們又何必來找我這個外人?” “請不要妄自菲薄,大公,你對我們教會來說從來不是外人?!笔ネ捷p柔的聲音帶著安撫之意,“我們教會一直相信大公你的忠誠, 相信你對主的信仰,而且在這樣的重要時刻, 我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大公你, 這不也正是因為我們教會一直以來都相信著你、看重你嗎?” 面對圣徒的好言好語,路西恩大公卻發(fā)出了毫不客氣的冷笑。 “看重?你竟然說你們教會看重我?哈, 到底是你們太過愚蠢,還是你們以為我太過愚蠢?圣徒, 你告訴我, 如果你們教會真的看重我, 當年的你們又是因為什么理由才拒絕為我的小兒子菲爾德洗禮的?而在菲爾德三歲那年病得快要死的時候,你們?yōu)楹螌ξ野l(fā)去你們教會的求助信件裝作毫不知情?! “看重?呸!一群可恥的墻頭草、騎墻派!當年你們教會見朱爾斯勢強, 就無恥地腆著臉去拍他的馬屁, 卻不知道以朱爾斯那利欲熏心的性格絕不會被所謂的信仰打動!他從不信仰主, 他一生中信仰的只有自己、只有王權、只有利益! “而你們——你們卻可笑地以為能用信仰打動他,能用示弱懇求他就會大發(fā)慈悲地放過你們,為此不惜與我路西恩為敵,這么多年來從未向我的領地派過任何一位教士……” 圣徒:“大公,請冷靜,當年的事其實是因為——” “閉嘴!不要再用你可笑無恥的借口來敷衍我了!你又想要說什么?是自然教會的敵視?還是戰(zhàn)爭教會的阻撓?可笑!可笑至極!他們有什么理由阻撓你們的教士來為一個三歲的幼兒治???無恥就是無恥,你們既然做了,現(xiàn)在又何必再扯那可笑的遮羞布?!而且這不是最可笑的,圣徒,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 路西恩冷笑連連。 “最可笑的是,你們在對我路西恩做出這樣無恥的背叛后,如今又轉頭求到我的頭上來,期盼我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全心全意地幫助你們——哈!圣徒啊圣徒,你們教會以為在你們當年差點害死菲爾德后,我還會毫無保留地信任你們、幫助你們嗎?!” 對于路西恩大公近乎咆哮的激烈控訴,圣徒聲音依然柔和:“你會的。因為大公你是個仁慈的人,哪怕大家都說大公你性格強硬、冷酷無情、殺人如麻,但我們教會卻明白,能在西境鎮(zhèn)守幾十年的你,是一個有著絕對柔軟和慈悲心腸的人,而這樣的你絕不會愿意見到千千萬萬的王國子民因此受難,對嗎?” 路西恩聲音越發(fā)嚴厲:“你在威脅我?!” 圣徒嘆了口氣:“大公,你對我們的誤解太深了,我想大公你或許不必把我們教會想得這樣壞……” “如今事情發(fā)展到了這一步,你竟然說讓我別把你們教會想得這樣壞?!”路西恩似乎差點被這圣徒逗笑了,“圣徒,如果不是因為我是圣主的信徒,如果不是因為圣主這么多年來一直指引著我、賜予我力量,并在最后關頭賜福于我,給予我力量救下菲爾德,你以為我會無視你們教會的背叛這么多年、無視你們對王國子民的所作所為嗎?看看吧——看看你們這群無恥的毒瘤!看看你們都對王國做了些什么!” “……大公……我知道你對我們教會有著諸多誤解,但是……” “你竟然直到現(xiàn)在還有臉跟我說這是‘誤解’?!” “我相信的確如此?!笔ネ絿@息的聲音如同悲憫,“所以,為了得到你的幫助,為了遏制失控的事態(tài),如今我不得不向你坦誠一件事……一件不僅對王國,對世界,甚至對虛界都有著重要影響的事?!?/br> 什么? 這一刻,別說路西恩大公了,就連遠遠偷聽的易文君都忍不住心下一動。 什么對王國,對世界,甚至對虛界,也就是精神界有著重要影響的事? 這么大口氣的嗎? 路西恩大公稍稍沉默:“……什么事?” 圣徒又嘆了口氣:“其實……真正出問題的……不是……不是大公你想的教會……” 這一刻,圣徒柔和的聲音變得干澀起來,一字一句都像是帶著極深的苦澀與苦難。 有那么一瞬間,易文君甚至懷疑這家伙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崩潰地哭出來。 “其實……真正……真正造成你所看到的的這一切的理由,都是因為……是因為——” 喀嚓—— 腳步踩斷花枝的聲音響起。 花園深處的話語也瞬間中斷。 易文君倒吸一口氣,腦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作死的電視劇,心中浮出的第一個念頭并不是“要命!我竟然也成了那個拖后腿的”,而是“胡扯!我怎可能犯這種錯誤”。 她低頭,目光迅速一掃:果然,踩斷花枝發(fā)出聲響的人并不是她。 作為資深搞事人,她怎么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