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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提亞緊抿著唇,還是不說話,反而是藤丸立香嘆了口氣,隨后主動靠過去,兩人頓時親密無比,耳鬢廝磨。 “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人類說話的時候,溫暖的氣息伴隨著語言的節(jié)奏飛過耳垂,一個字一個字,一個音節(jié)一個音節(jié)的捶打在魔術(shù)式的空腔里,正是因為原本空無一物,如今才可充斥。 巴巴托斯跟在納貝流士后面,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扭頭就看到自家統(tǒng)括局和藤丸立香在中庭扭打成一團(tuán),遲疑了下:“這是怎么了?” 納貝流士:“不知道,聯(lián)絡(luò)感情吧?!?/br> 幾乎白天一整天都耗在了和蓋提亞的拉鋸戰(zhàn)上,直到夜晚再度來臨,藤丸立香痛心疾首,這是虛度青春??! 而蓋提亞一反常態(tài),硬是要在夜晚出門,他最后還是跟著去了。 即便有保暖的魔術(shù),寒風(fēng)吹拂在臉上的感覺仍然不怎么樣,藤丸立香木著臉,旁觀堂堂人之王親自動手,用厚重的衣物裹住自己的身體。 在差點被圍巾勒到窒息后,他終于開口了:“這是要做什么?” 他對這座城鎮(zhèn)的印象停留在前天,偏僻冷清,今夜出來卻看到紅色的燈籠掛在街道兩側(cè),金紅色的光在夜色里迤邐成長長的一條,宛如一條光的河流緩慢流動。 沒來由的,藤丸立香腦海里誕生出一個詞:明星之路。 走近了之后,他看到那些燈籠上有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筆觸,或畫或?qū)懥耸裁矗屑?xì)看,蓋提亞的手不由分說地把他扯住往最高處去了。 昏暗的山間小道僅僅容得下一個人走,藤丸立香就這樣被蓋提亞拉住,無比堅定地牽著,十指相扣,正如命運(yùn)與命運(yùn)不會分離那樣,他們交鋒,他們交融。 就這樣一路來到山頂,雖說有燈路指引了一路,但這點光線在漆黑的山坳里微不足道,四周還是黑黢黢的。 身體忽然懸空,是蓋提亞把他打橫抱了起來,緊接著,朝前一邁,兩人同時下墜。 藤丸立香被嚇得不輕,腦子里僅存的一點困意頓時飛到九霄云外,他臉色發(fā)白,抱住蓋提亞的脖頸不放:“你……什么時候跟太宰治學(xué)的殉情!?” 金發(fā)的男人聽到這句,惡狠狠地磨了磨牙:“松開!你就不能想點好事嗎?” 兩人先是下墜了一段距離,再然后往上,風(fēng)吹打臉頰的感覺仿佛重回橫濱,那一次蓋提亞心血來潮,帶他到橫濱天上俯瞰夜景。 但四國不是橫濱,沒有那種車水馬龍,終日不歇的繁華景象,也沒有蛛網(wǎng)一般的道路作為血管,可它有靜謐。 孱弱的鄉(xiāng)下偶爾顯露出一點點光輝,黑色的土地上,稀稀疏疏的光,像是星空倒映在地上。 “到底要看什么???”藤丸立香茫然地問,黑色的邊緣微微發(fā)亮的銀色,那是月光下的大海。 蓋提亞改為一只手環(huán)抱他,另外一只手伸出來,掌心向上,倏爾一簇細(xì)長如箭矢的火焰誕生在他掌心里。 自古以來,火這個意象對人類來說,含義頗多。智慧、死亡,還有新生。 它好似一只鳥,在極點的玉座上小憩片刻,醒轉(zhuǎn)之后展翅飛向更上層的天空,啼鳴之音響徹天地! 藤丸立香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它,故而那絢爛的爆發(fā)也完整地落入他眼中——天上之上,輝煌莊嚴(yán)的金色軌跡將寬闊的天幕分割成幾部分,星軌前后勾連,形成畫面。 他能從中認(rèn)出自己的樣子,還認(rèn)出了許許多多的人,天幕變幻,將這人類一生看過的風(fēng)景展示得七七八八。 藤丸立香望著,半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湛藍(lán)的眼眸轉(zhuǎn)動,撞上那雙晦暗燃燒的紅瞳,在這奇妙的時刻,蓋提亞卻獨獨看著他一個人僅此而已。 無聲的凝望之下,蓋提亞終于開口了,簡單地說:“你的生日?!?/br> 藤丸立香一愣,這段時間他忙來忙去,幾乎把這件事拋在腦后。 “難不成你今天拖住我……不對,亞瑟也是這樣打算的?”腦海里閃過一絲靈光,被他抓在手里,“其他人也……” 蓋提亞不答,只是讓他用自己的眼睛去見證。 就在這時,視野變得比之前更亮了,整個蒼穹都明亮地燃燒起來! 金色的星軌投射下金色的絲絳,宛如流星般墜向地面,藤丸立香連忙往下看,只見黑黢黢的四國島上,粼粼的光點一個接著一個亮起來,它們游動,構(gòu)筑,描畫,化作一句又一句祝福的話語。 目之所及,光線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所謂的明星之路,是你的路?!痹谀氰驳墓廨x中,蓋提亞貼在他耳邊,輕輕地說。 對英靈們來說,獲得再一次的生命罕見的、值得珍惜的事情,但榮譽(yù)和名聲之類的,他們生前已經(jīng)拿得很多,不需要再錦上添花。 他們只希望,一直為了他人奔走的藤丸立香能夠有朝一日停下來,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絕無僅有的,僅此一次的人生。 更希望這名人類的未來,宛如這一夜的所有光輝,錦繡燦爛。 等蓋提亞帶著藤丸立香回到地面,舞臺已經(jīng)架了起來,粟田口的短刀們身披粉色的外衣,手持扇子在燈籠環(huán)繞的舞臺上整齊劃一地起舞,身后櫻花粲然。 再往前,撐著傘的葛飾北齋送上手繪的外衣,孩童從者們提著燈籠從他身邊奔走過,為他照亮前面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