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間呢喃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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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恰好有白雅的課,白雅依次聽她們兩人彈完,眉頭皺得極深,臉色也出奇地難看。 聽完后,她站在琴邊,許久都沒說話,接著突然撥了下琴,琴聲迅疾狠厲,梁喃和徐語皆一怔。 待余音慢慢平復(fù),白雅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都清醒了嗎?” 梁喃低著頭,忍不住狠狠地咬起嘴唇。 她今天一直靜不下心,琴曲彈得出了許多次錯(cuò),甚至有好幾次最基本的音都彈錯(cuò)。 徐語使勁扣了扣手心。 昨天的樂器比賽,她在梁喃后面三位表演。即便她帶了有色眼鏡去看梁喃的表演,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梁喃彈得完美無瑕。 可她想證明自己,她要超過梁喃。 帶著這個(gè)念頭上了臺,可到了臺上,她看到琴,腦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只剩下梁喃剛才彈琴的樣子。 她心里急得不行,越發(fā)想證明自己,可越急越亂,越亂越急。 最后,她彈出了她學(xué)琴十年里最亂的琴。 也是唯一一首沒彈完就放棄的琴。 在一片噓聲里,她棄琴而去,落荒而逃。 白雅靜靜地掃了她們一眼,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們今后的打算是什么,但如果真的確定了古琴這條路,那么,就請對你手中的琴保持最基本的尊重?!?/br> 即便保養(yǎng)得當(dāng),可到底也五十多歲了,白雅的發(fā)絲間已生出了幾縷白絲。 她穿著黑色的長裙,裙擺低垂,整個(gè)人端莊內(nèi)斂,可那雙眸子里,卻閃爍著炙熱到近乎灼人的光。 “尊重,就是說,每一次與你交流時(shí),我都將全身心地奉獻(xiàn)給你,只給你?!?/br> 她像是在教導(dǎo)梁喃她們,卻更像是,在和琴說話,或者說,承諾。 即使是在很多年以后,已經(jīng)成為古琴大師的梁喃再回想起這句話,依然會無比觸動(dòng)。 唯一不同的是,那時(shí)的她終于明白這幅場景為何會給她那般深刻的觸動(dòng),以至于讓當(dāng)時(shí)的她隱隱產(chǎn)生了堅(jiān)定古琴演奏這條道路的萌芽。 是極致的愛。 那是把古琴愛到極致,已將琴和自己融為一體,才能說出的話。 …… 下課后,徐語翻了翻手機(jī),跟梁喃說:“林萌萌好像有事找你,你看下手機(jī)?!?/br> 梁喃問:“什么事兒?。俊?/br> 徐語心情不好,拎起包就要走:“我還有事,你自己看一下?!?/br> 梁喃攔住她:“我手機(jī)沒電關(guān)機(jī)了,你先幫我回一下吧。” 徐語看她兩眼,不耐地放下了手中的包。 梁喃抿起唇。 她手機(jī)是關(guān)機(jī)了,但不是沒電導(dǎo)致的,是她自己關(guān)的。 在回學(xué)校的路上,她就關(guān)機(jī)了。 她不敢開機(jī),她害怕。 她怕顧間發(fā)信息。 因?yàn)樗蛲頉]去景園而質(zhì)問她原因。 也怕,顧間沒發(fā)信息。 他根本就不在意。 - 啟辰資本。 顧間終于得空休息,他回到辦公室,還沒摘下金絲邊眼鏡,就先打開手機(jī),掃了一眼,就煩躁地鎖屏。 沒回信息。 也沒回電。 顧間摘下眼鏡,整個(gè)背部全靠在辦公椅上,有些不耐地捏了捏鼻梁。 臨走前還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鬧起性子來? 他皺起眉,失控的感覺讓他十分不喜。 他覺得有些麻煩,干脆將手機(jī)放遠(yuǎn),拿起桌上的文件,打算不再搭理。 - 江傳大門口的那家黃燜雞很好吃,余雯和男朋友出去約會了,徐語去的食堂,梁喃便和林萌萌吃了那家黃燜雞作晚飯。 最近氣溫已經(jīng)逐漸上升,飯后,路兩邊散步的行人變多了不少。 梁喃穿著簡單的針織開衫和牛仔褲,長發(fā)因?yàn)閯倓偝燥埍浑S意地扎在肩后。 她慢吞吞地往校門口走,靜靜地聽著林萌萌混科打諢,偶爾輕笑兩聲表示附和。 外表瞧著和往常差不多,只有林萌萌心里很清楚,梁喃是裝的,她心情糟透了。 可是既然梁喃不愿表現(xiàn)出來,她便也不問,賣力地耍寶逗她笑。 梁喃低著頭往前走,路燈將前面的林萌萌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突然就想起,她第一次單獨(dú)去景園時(shí),因?yàn)榫皥@太大,她不小心迷了路,最后是顧間來接的她。 那時(shí)顧間走在前面,身后也掛了條長長的影子,她便偷偷地躲在后面踩他的影子。 以至于還是沒有記住路,后來下一次去時(shí),又是顧間接的她。 梁喃不由得彎起唇,右腳輕輕一躍,踩上了林萌萌的影子。 可奇怪的是,她心中并沒有當(dāng)時(shí)踩影子的喜悅,反而更加失落起來。 她微愣住,腳步隨之停下,影子卻徑自往前飄走。 再回神時(shí),腳下只有一地白茫茫的空白。 梁喃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正要繼續(xù)走時(shí),突然聽到路邊傳來一陣急促的鳴笛聲。 她不由得抬眸看。 黑色的加長邁巴赫開了扇車窗。 顧間坐在駕駛位,不動(dòng)聲色地直視她。他身體大半都被藏在陰影里,只有那雙金絲眼鏡安靜地劃過細(xì)碎的亮光。 第9章 新聞是假的。 車窗關(guān)上,窗外浮華喧囂頃刻被阻擋,車內(nèi)突然變得靜若聞針。 空氣里仍余有從外面帶來的淡淡的燥意以及各色小吃的香氣,和車廂內(nèi)原本的冷調(diào)沉香混雜在一起。 梁喃坐姿端正,背挺得筆直,低著頭,動(dòng)也不動(dòng)地扣手心,玉白的手指都已被摳出了一條條紅痕,但她仍渾然未覺,像癡住了一樣。 突然,一雙手從視線中探出來,緊接著,梁喃的手背上傳來微涼的觸感。 梁喃感受到自己的兩只手被極輕地掰離,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看過去。 顧間的手很大,僅只是一只手覆上來,梁喃的兩只手便被捂了個(gè)嚴(yán)實(shí)。 他手是冰的,可捂在上面了一會兒,兩人手心手背接觸的地方產(chǎn)生了點(diǎn)點(diǎn)潮濕感,溫?zé)岬?,有點(diǎn)癢。 顧間淡淡道:“別摳手。” 梁喃沒看他,“哦”了一聲,一把抽回手。 顧間的手便順勢停在了梁喃大腿上,他抬眸掃了眼梁喃,梁喃的兩只手交疊抱于胸前,頭撇向窗外,小嘴不自覺地輕微撅起,像是在看風(fēng)景。 顧間無言地輕笑,捏了捏她腿上的軟rou,動(dòng)作又慢又輕的,帶著輕哄的意味兒。 梁喃還在生悶氣,但憑心問,見到顧間來找自己的那一瞬,她氣也已消了大半。 無他,他們相處這大半年以來,這還是顧間第一次特地來學(xué)校接她。 她很沒骨氣地就這么消了大半的氣。 可新聞上的照片仍然刻在腦海里,他棄了自己特地為他參加的比賽,跑去和其他女人吃飯,還做了那般親密的動(dòng)作,這事兒她心里仍有怨意,不想就這么輕飄飄地揭過了。 遂扭過頭,不去搭理他。 大腿突然被掐了一下,動(dòng)作很輕,更像是指尖輕微劃過。 酥麻的感覺從尾脊骨直上肩頭,梁喃身體不由得輕顫兩下。 她擰起眉瞪顧間,一掌拍下了他搗亂的右手。 顧間收回手,忍不住輕笑出聲,聲音低沉沉的,余音在安靜的車廂內(nèi)輕輕回蕩著,十足的愉悅意味。 梁喃剜他一眼,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伸手就要拉門把下車。 “行了。”顧間拉住她,身子往后靠,長手一伸,拿來一個(gè)首飾盒:“禮物,別氣了?!?/br> 梁喃聞言微愣,一眨不眨地瞧他,顧間下巴指了指示意,她停頓一會兒,慢吞吞地接過禮物。 但卻沒打開,她埋著頭,故意裝作不懂的樣子問,聲音因?yàn)榈皖^有點(diǎn)悶:“你突然送我禮物干嘛?” 片刻都沒聽到邊上人說話,她忍不住抬頭,剛微抬起,耳廓里突然迎上一股濕潤的熱氣,混著或輕或重的氣息交換,聲音又低又啞,一字一頓地吐字,像在說情話:“賠罪啊?!?/br> 背部倏地弓起,梁喃整個(gè)人瞬間定住,只眼睛茫然地盯著前面,眨呀眨。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喃咽了咽口水,慢慢地緩過神來,她耳朵通紅得發(fā)燙,話說得慢吞吞地:“你……干嘛呀?這樣子好……好煩人的?!?/br> 顧間靠在椅背,神情慵懶地看她,仿佛剛剛那一番舉動(dòng),不過是興致來了隨手逗一下養(yǎng)的寵物似的:“嗯,以后不會了?!?/br> 梁喃遲鈍地“哦”了一聲,瞧著還有些愣愣地。 顧間勾了勾唇,踩下油門,沿路樹影人群被拋之身后,問:“吃飯沒?” 梁喃點(diǎn)點(diǎn)頭,半晌后,她躺在椅背上,后知后覺地回過味兒,擰眉瞧顧間:“我昨天比賽你去哪兒了?” 顧間聞言,立刻斂起笑意,警惕地瞇起眼,掃她一眼,帶著危險(xiǎn)的打量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