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山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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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去換了一張,還是四條腿兒都穩(wěn)點才穩(wěn)當。 她站在凳子上,將麻繩拋過房梁,兩頭一拉,打了個結(jié)。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 太安靜了。 她心里有點怕,忍不住叫了聲:“小叔?!?/br> 隔壁屋響起一陣咯吱咯吱聲。 是隔壁屋的床發(fā)出的聲音。 那張床早就有問題了,一翻身就咯吱咯吱響。 小叔是醒著的。 她不禁又叫了一聲:“小叔?!?/br> 沒人理她。 黃寡婦愣愣地站在那兒,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她又聽到女兒喃喃的喊娘聲,她心里有些著急,忍不住大聲喊道:“小叔?!?/br> “你喊魂!” 黃爛牙翻身下床,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進來后,看見站在凳子上的黃寡婦,他愣了一下。 也僅僅是一下,他不由自主便壓低了聲音。 “別喊了,聽著呢。” 黃寡婦有點委屈道:“我怕你睡著了?!?/br> “你趕緊的吧,別磨蹭了。” “那你記得到時候取我下來。” 黃爛牙本不想說話,見她含著眼淚瞅著自己,一副你不答應(yīng)我就不動的模樣,十分不耐地點點頭。 “你可一定要記得趕緊取我下來?!?/br> “知道了。” 黃寡婦把脖子伸進繩索。 她隔著繩索去看,站在下面的黃爛牙似乎走了形,她隱隱似乎聽到一陣細微地熟悉的哭聲,卻沒有理會。 “小叔,你可記得一定要取我下來?!?/br> 回應(yīng)她的,是黃爛牙不耐地一腳把凳子踢翻。 . 隨著撲通一聲響,黃寡婦整個人都懸空了。 她就感覺脖子一疼,隨著身體的下墜,胸腔的空氣全部被擠了出來,她感覺頭在充血,臉在燒,眼前一片亂影在晃。 小叔,你快,快取我下來! 她的臉都木了,想喊喊不出來。 小叔為何還不動? 對了,小叔應(yīng)該是要叫人的,要把人都喊了來,戲才能演下去,才能把她取下來。 小叔,你快喊啊! 可亂影中的那個身影,一動未動。 她努力睜大眼睛去看,好不容易才看清站在下面的黃爛牙。 “嫂子你也別怨我,這是你欠我們黃家的,你克了我們黃家三條命,現(xiàn)在輪到你還債了?!?/br> 黃爛牙好像在發(fā)抖,又好像十分亢奮,臉色通紅。 “你放心,妞妞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她到底是我們黃家的血脈。路上你安生地走,以后我每年都會給你燒紙錢。” “是,我是騙了你?!?/br> “但你不死,這出戲沒辦法演,只有你死了,才能把那秀才釘死在逼jian的罪名上,只有你死了,這事才算完?!?/br> “我不想進大牢,我還沒娶媳婦,那人說事后再給我一筆銀子,有了那筆銀子,我以后去哪兒都行,我會帶著妞妞一起走的,那天晚上的事,后來我算了算日子,說不定妞妞是我女兒,我不會扔下她的,如果錢夠的話,我會帶她去看病……” 原來小叔從沒想過要取她下來? 黃寡婦踢著腿,感覺舌頭不由自主往外伸,在窒息的前一刻她還在這么想著。 …… 嘩啦一聲響,灰塵四起。 竟仿佛地龍翻身,地動山搖,一瞬間從房頂上落下幾個龐然大物,還有許多瓦片。 黃爛牙上一刻還在胡思亂想,下一刻被巨響驚呆了。 為什么房頂上竟掉下來幾個人? 劉成嗤笑一聲,拍了拍褲腿上的灰。 “幸虧這家窮,房頂上的瓦都爛透了。” 還有兩個男人也在拍身上的灰。 一個穿黑衫,還有一個竟穿著衙役的衣裳。 黃爛牙瞠目結(jié)舌,還不及他說什么,就被人一腳踢到在地。 …… 與此同時,因為這里發(fā)出的巨響,驚動了附近許多住戶。 門外,有人詢問怎么回事,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里聚來。 劉成見薄春山已經(jīng)把人取下來了,便走出屋子去外面開門。 “衙門辦差。” 別看他面冷目厲,丟下這話,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門外的人們猶豫了一下,跟著都涌了進來。等走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黃家的屋頂塌了一個大窟窿,連著外面的房子頂都塌了。 劉成進去時,衙役正在訓斥黃爛牙什么,見他進來了,當即笑著對他拱了拱手道:“今天這事還多謝劉頭兒提點了,本來大人就在催,沒想到這成了送上門的功勞?!?/br> “這不當什么,都是兄弟。”劉成淡淡地道。 . 這一夜并不平靜。 黃寡婦在鬼門關(guān)的前一刻被救了回來,黃爛牙被帶去衙門連夜審訊,趙四本來正在屋里睡著大覺,被人從床上抓走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會查到他身上? 黃爛牙是個骨頭軟的,開始還不認,只咬著說是嫂子自己上吊尋死,他是來救人的。后來刑具一上,就老實招了,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趙四倒是個骨頭硬的,咬死了與自己無關(guān),不認識什么黃爛牙黃寡婦。 劉成哂然一笑,道:“行吧,交給我?!?/br> 把人送進刑房,劉成一邊擺弄著各種刑具,一邊給趙四介紹這些刑具怎么用。他說得極為詳細,配合大牢里陰暗壓抑的氛圍,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趙四覺得自己碰到了對手,這個人其實本質(zhì)和他一樣,都是看似正常的瘋子。 “看得出你認識這些東西,估計以前也是做這行的吧?咱這里地方小,人也沒見過什么市面,東西有限,不過時間多,可以慢慢來,今天就當咱們交流交流心得了。” 趙四一直覺得在大牢里待久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 你想想,常年對著那些犯人,干什么的都有,又常年待在大牢那種環(huán)境里,里面的人是瘋子,其實看守瘋子的也是瘋子。 他以前就是在牢里對一個犯人用刑,用過了頭人死在當場,誰知那人背后勢力不小,后來他不光丟了差事,還要給人賠命。 若不是碰見宋淑月,以前的宋家二小姐,他可能早就死了。 真是成也宋淑月,敗也宋淑月,他這次算是栽了。 看著湊到自己面前的鐵烙,燒得滾紅滾紅的,還離著距離他都能嗅到上面的皮rou被燒糊的味道。 他知道烙在身上是什么滋味,他雖沒嘗試過,但在別人身上嘗試過,沒有人能堅持幾下。 他能堅持幾下? 第一下趙四就受不了了,他終于體會到曾經(jīng)被他動過刑的那些人的感受。 他被捆在刑架上的手腳,一下子鼓脹起來,明明掙扎不了,身體卻下意識掙扎起來。手腕腳腕都已被鐵環(huán)磨破,血rou模糊,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似的,掙扎著,抽搐著,嘶吼著。 他的面孔已扭曲到了極致,眼角崩裂,幾欲滴血。 可還不等他緩過來,又聽到‘滋’的一聲,他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出來,眼睛外凸。 “我招?!?/br> 劉成嗤笑一聲:“善泳者溺,善戰(zhàn)者歿于殺,我以為你是個骨頭硬的,沒想到不過如此。” 說著,他將烙鐵扔進了火盆里,轉(zhuǎn)身走了。 等去了外面,薄春山正翹著腿在那兒吃花生米,一顆一顆往嘴里扔。 劉成見他閑適的模樣,沒好氣道:“老子在里面下苦力,你倒好還吃上了?是你娶媳婦,還是我娶媳婦?那又不是我的老丈人?!?/br> 薄春山笑瞇瞇地站了起來:“這不是能者多勞。” “滾蛋你小子。” “成了?” 劉成翻白眼:“我出馬能有不成的?” “那行,我先走了。” “又去闖人閨房?” 薄春山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挑眉,雖然沒說話,但都明白他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