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參加荷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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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拇指下意識地一下下摩挲著上面的小字,心下觸動,一顆淚落了下來。 這首小詞她曾經(jīng)對司徒琰讀過,“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br> 琰當(dāng)下想都未想,極盡工整地對她道:“晝賞微云夜觀星,醒亦念卿,寐亦念卿?!?/br> 當(dāng)時她還笑著說他,就會油嘴滑舌,這詩沒有下半闕,他卻說,你看夕陽即是想我,我觀天亦是想你,有何錯嗎? 陸貞貞擦了一把眼淚,笑出了聲,“這算什么,難聽的話都說絕了,現(xiàn)在又告訴她,他想她了?!?/br> 陸貞貞抬手想將那簪子丟出去,可是她看到簪身處有一塊變了色,木色比其他地方重了許多,心下遲疑,拿到鼻下聞了聞。她不太確定,拿起桌上的一塊棉球,占了一點白醋輕輕蹭了蹭簪身,竟然擦下一絲暗紅。 是血。 “他受傷了?”隨即陸貞貞苦笑,“笨手笨腳的還要學(xué)人刻簪傳情?!辈钜稽c點就丟掉的簪子因為發(fā)現(xiàn)的秘密,竟是再舍不得丟掉。 其實,關(guān)于琰送她的一切,她都舍不得丟掉,嘴上說得再狠,下了無數(shù)次決心,該思念,該在意的半點不少。真的走了心,又哪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算了?!彼龑l(fā)簪重新收回匣中,放到了妝臺的深處,在不知琰到底為何意前,她不想再自作多情,還是眼不見為靜。 轉(zhuǎn)眼,安嫻長公主辦的乞巧節(jié)宴請之日就到了。 陸貞貞及笄過后參加的第一個正經(jīng)宴會,素錦將她管理的所有的首飾匣子都搬出來了,就差將名貴的首飾都插到陸貞貞頭上才滿意。 陸貞貞將那些晃人眼的金飾推開,“今日還是低調(diào)為好,隨便簪兩只玉簪就好,不失禮儀也讓人挑不出錯?!?/br> 素錦想了想,“要說縣主您的這些首飾都是極好的,隨便一只簪子都價值不匪,讓人不敢小覷了去,可您就戴這么點首飾出門,與您身份相比,畢竟委屈了您?!?/br> 陸貞貞從匣子正中拿出一只碧綠翡翠手鐲,這只鐲子曾是琰親手為她套上的,當(dāng)時還威脅她,敢拿下來,有她好看,后來她怕經(jīng)常做活碰碎了,便摘了下來,琰見了也沒有過問,怕是他自己說過的話,根本也不記得了吧。 原本她不愛戴這些,可今日這樣的日子,多裝飾一些,總比素凈著一張臉去得好。這鐲子名貴,內(nèi)斂又雅致,再合適不過了。 紅綢看了一眼,認(rèn)出此鐲正是前王妃留下的遺物,是要世子傳給未來世子妃的,沒想到在縣主這里。她沒有說鐲子的來歷,只是替門主問了一句話。 “您原諒門主了?” 陸貞貞看了她一眼,紅綢一向是話不多的人,沒頭沒腦的竟然問了這么一句。 紅綢被這一眼盯得后背有點發(fā)毛,她怕陸貞貞傷心,可她身兼著替門主子問話的職責(zé),夾在中間,真的不好受啊。 陸貞貞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盯著手腕,“只是該有的場所,做該做的事宜,與其他無關(guān)。” “額……” 好吧,紅綢嘆息,什么也沒問出來。 一切打點妥當(dāng),素錦拿進(jìn)來三套衣服,一身用正紅色霓裳煙紗為罩紗做的摸胸百花繡裙套裙,這一身華貴無比,艷麗無雙,大團(tuán)的云錦花開得爭相怒放,很是喜慶貴氣。 另外一身是桃紅色絲帛對襟高腰塑身百褶羅仙裙,清麗婉約,明媚可人,桃紅色最是襯人膚色,上身定是萬眾矚目之人。 剩下一身是丁香色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nèi)襯月白色錦緞裹胸,下擺一襲月白色拖地?zé)熁\玉蘭花瓣百水裙。清線淡雅,溫柔婉約,平常陸貞貞少穿有這種暗色調(diào)衣裙,素錦也是覺得彩綾閣送來的幾套衣服里,這身不錯,才拿了過來。 “縣主,要說這彩綾閣是全北商第一大綢鋪莊,還真一點不為過,奴婢不過說了一嘴要給您訂出席宴會的衣裳,那邊一口氣送來了五套?!?/br> 陸貞貞沒有繼續(xù)往下看,直接挑了定向色這套,“就它吧,清新淡雅,我很喜歡?!?/br> 素錦捧著霓裳煙紗那件正紅石榴裙問,“縣主,這可是霓裳煙紗,一身衣服上千兩呢,您不挑這件?” “太張揚了。” 素錦苦瓜著臉,“錢都出了,這一次彩綾閣可沒免費,縣主好歹也穿最貴的出門啊?!?/br> 紅綢揮手,“主子要穿素雅些,咱們照辦就好?!?/br> 素錦委屈,她也知道聽主子的啊,可那衣服做下來,就算顧公子給打了折扣,也實打?qū)嵒艘磺砂足y,縣主又不穿,這錢花得也太冤枉了。 陸貞貞訂了這衣服自然不會讓她浪費著,只是今日不適合罷了。 陸貞貞卻對她道:“素錦,今日你隨我去,帶好禮盒,記得少說話,聽到什么也不要往心里去?!?/br> 六初追上來,“縣主,奴婢擅舞,如果宴會上需要獻(xiàn)藝,奴婢可以替您展示,您不帶上奴婢了嗎?” 陸貞貞沒有看她,只是溫和一笑,“不用了,有素錦和紅綢就夠了,今日的藥你送去世子府就無事了?!?/br> 六初看向紅綢,“我是好心,這種宴請,那些個貴女肯定都要比試才藝的,倒時候她們?yōu)殡y主子,好歹我也能頂替一二不是?!?/br> 紅綢冷冷看了她一眼,“你是縣主的婢女,你去獻(xiàn)藝就成了曲意迎逢討好,那樣,只會給那些個貴女更多的嘲諷機會罷了?!?/br> 六初不說話了,紅綢又道,“縣主的舞技只在你之上,有時候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彼f完,順便看了一眼妍蕊和雀梅。 “做好自己安分的事,畫家那兩個姐妹雖沒受刑罰,卻是發(fā)賣去了琉球,漂洋過海,到了那邊要過什么樣的日子,她們也只能自求多福?!?/br> 言外之意,別生對不起縣主的心思,門主那邊從沒有放下縣主過。 六初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后落了個通紅,妍蕊和雀舌什么寬慰話都不敢說,就怕一個說得不對,落得和畫家三姐妹一樣的下場。 陸貞貞素凈著一張小臉,也只是略施薄粉便出了門,然而即便如此,完好的半張臉也是傾國傾城,讓人一望,艷羨不已。 坐在馬車上,素錦就嘆氣,“如果當(dāng)初二小姐沒有毀了縣主您的臉,就您的容貌,那些個小姐見了也只有靠后的份。錦王世子也不會見了就對您大呼小叫,應(yīng)該是跑到您身邊來跪舔?!?/br> 陸貞貞拿出荷包里的銅鏡照了一下臉,疤痕猙獰,從耳際一直延伸到嘴角,還是那樣逼真,如此很好。 “皮囊而已,再美的盛世容顏又能留住人心幾日?!鼻笆浪雽m時,還不是最美好的年紀(jì),最是催彈可破的姿容,也不過是一年的新鮮,就進(jìn)了冷宮。 車內(nèi)好半晌又沒了聲音,素錦見縣主不開心也不敢再多嘴,倒是紅綢問了出來,“平日見您喜歡帶著六初,小丫頭也激靈,今日怎么將她留下了?!?/br> 陸貞貞的身子隨馬車前后搖晃著,視線落在窗外,“她最近過于得意,我怕她跟來,遇事不知收斂。” 紅綢不知陸貞貞有讀心術(shù),任那人心思藏得再好,她想知道,只要用心就能探查得出,而這一招,也只在琰的身上失靈。六初與人有情這事,又怎么可能瞞得過她。 她沒有約束是一回事,以后辦事要不要再帶上六初,她都會斟酌一下。 素錦聽了主子的話,立即正襟危坐閉緊了嘴巴,縣主雖然不會管她們,可心里主意大著呢,賣了畫家姐妹前,不也一點征兆沒有嗎,她可不能怠慢了。 馬車搖搖晃晃走了五里多路,終于來到西郊外一處密林前。這個季節(jié),別院前的桃林花都落了,低矮的桃枝上結(jié)滿了拳頭大小的桃子,顯得更加幽靜,沖滿情趣。 陸貞貞到來時,馬車已經(jīng)停滿了小道兩側(cè),一輛四輪雙騎馬車上同時下來一對母女。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仇敵見面分外眼紅的柳家母女。 柳瓊瑤一眼就看到低調(diào)出行的陸貞貞,當(dāng)下就走了過來。 “陸貞貞你知道這是哪嗎,你竟然也來參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