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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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纏上了一層朦朧的紗,灑下的光線暗淡凄楚。 顏知諱獨自一人躥達在長街上,各處人來人往的,他出類拔萃的身量在人群中尤顯鶴立雞群,放眼望去全是黑腦瓜子,搜尋了半天未見目標。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發(fā)現(xiàn)周圍有點奇怪,街上的人都往南巷聚涌,嘴里還議論著前方有人在搶孩子,似乎還驚動了當?shù)毓俑?/br> 顏知諱好奇地隨大流跟去看看情況,只見在南巷街口早已人滿為患,眾人義憤填膺地叫嚷要處死搶小孩的人販子。 他撥開層層疊疊的人群鉆到了最前面,一眼看見安然站在風暴中心的女人,大吃了一驚,原來人人喊打喊殺的人販子不是別人,正是朽月靈帝本尊,或者也可以說是披著朽月人皮的陰神。 晚陰旁若無人地站在街心,手里抱著搶來的嬰孩,嘴巴沒閑著,念咒般對著小孩念念叨叨,不知在自言自語什么胡話,說完瘋瘋癲癲地大笑起來。 “求求大家替我做主,就是這個瘋女人搶了奴家的孩子,嗚嗚嗚……我的兒啊,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的兒?。 ?/br> 布衣女人捶胸頓足地哭鬧不止,果然造勢引來不少群眾圍觀,大家皆是十分同情這位孩子被搶的婦人,正欲上前幫她要回小孩時,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都無法近黑衣女人的身。 “大家伙千萬小心,那瘋女人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用透明的墻把自己個圍起來了!大家一定要想辦法趕緊破了她這妖術(shù)才行,此女心狠手毒,還口口聲聲說要取我孩兒性命!” 只見婦人頭凌亂地癱坐于地,一面捶胸頓足地大哭,一面淚眼婆娑地繼續(xù)申訴著: “蒼天,我兒才來人世不久,怎會有人連不足月的孩子都不放過?。≌媸菧缃^天良,泯滅人性!我兒命苦矣,命苦矣……” 眾人看著地上那可憐母親的,心里很受觸動,紛紛跑去抄家伙拿工具,甚至還有人請來了當?shù)赜忻男g(shù)士前來作法。 可惜皆是以卵擊石,那堵透明的墻也變得極具攻擊性,若是有誰膽敢上前一步,便可能享受被高空彈飛的刺激。 當眾人束手無策時,顏知諱緩緩走上前,袖子揮了揮,撥云見月般掀開了結(jié)界,毫發(fā)無損地邁步走進那堵安如磐石的隱形墻內(nèi)。 如此英勇之舉讓周圍的人振奮激動起來,他們欣喜若狂地鼓舞顏知諱快些擒拿妖女,好把孩子搶回來。 失子的婦人本來還坐在地上頹然消沉,見有人破開了妖術(shù),立馬重燃希望站起來喊顏知諱一定要救她兒子。 晚陰并不理會周圍,甚至沒察覺結(jié)界被破,身旁默默地站了個人。她的注意力都撲在懷里眉骨端正,雙目有神的嬰兒身上,全然不理睬眾人的sao動。 “前輩,好端端的,您搶孩子做什么?” 顏知諱說話柔聲柔氣,宛若一陣平撫燥熱的清風,無孔不入地鉆進晚陰的心窩里,一下拉近彼此的關(guān)系。 晚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結(jié)界被人破開,不悅地沉下眉梢,頭也不抬道:“誰允許你跟來了?” “我不放心前輩,故而過來看看。您沒事吧?” 顏知諱說話聲很輕,讓人聽起來舒服和自然,語氣誠懇無欺,讓人挑不出毛病。晚陰在暗地里記恨了八百遍,卻始終討厭不起來這個人。 晚陰冷哼一聲,也不遮不掩了,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少裝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身份了?” “是?!鳖佒M低眉順眼地應(yīng)了一聲。 晚陰一聽,怒不可遏地推了他一掌,牙癢癢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敢開玲瓏竅就挖了你的眼!你小子是把這話當作耳邊風了嗎?” 她這粗蠻一推,使得街上圍觀的一群路人炸開了鍋,手舞足蹈地為他們的英雄打抱不平。雖不知他們在談?wù)撌裁矗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少年客客氣氣地跟她理論為何搶孩子之事,反而遭到黑衣女子無禮的襲擊,簡直可恨至極! 晚陰那一掌帶了點沖動的勁道,顏知諱后退了幾步站定,嘴角滲了點血,好在沒有逼至界外。 顏知諱衣冠楚楚,在夜市的燈火下顯得清冷沉靜,與結(jié)界之外激憤不已的路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擦去嘴角的血,無辜道:“以前輩您這樣蹩腳的演技,玲瓏竅根本沒有用武之地。所以這點您著實冤枉了我?!?/br> 晚陰被說得無言以對,可她斷然不肯輕易承認自己的疏忽,執(zhí)拗地偏轉(zhuǎn)重點:“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故意隱瞞這么久,哼,居心不良,沒打錯你!” 顏知諱啞巴吃黃連,受苦還不能叫屈,祖宗供不起也得供著不是? “你之前說與我是同一戰(zhàn)線還算不算數(shù)?” 晚陰那一掌許是解氣了,主動與這位居心不良的騙子攀談起來。 顏知諱沉思了會兒,才道:“當然作數(shù)了,在某種意義上,您的目標也是我的目標?!?/br> “很好?!蓖黻幧袂槁槟镜貟咭曇谎?,將她圍得水泄不通的路還在拼命叫囂,不由冷笑道:“那正好,這些人類蠻不講理,個個與我為敵,實在礙眼得很,你去把他們都殺干凈,如此我才能認可你這個盟友?!?/br> 顏知諱笑著走到晚陰跟前,低頭不經(jīng)意看見在她懷里熟睡的男嬰,視線回到晚陰冰冷的面容上,溫和笑道: “前輩息怒,可否讓我問問情況,人類眼耳口鼻腦子一應(yīng)俱全,不至于蠻不講理?!?/br> 晚陰冷眼覷著對她喊打喊殺的眾人,恍然間,似乎重新回到了讓她刻骨銘心的陰神祭上。那時候也是如今日這般光景,千人所指,無病而死! 那些帶著偏見的眾神對她指指點點,唾沫橫飛,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去。明明懷揣好意想解救他們于危難,可又有誰曾相信過她?那個所謂最親近、最值得信賴的人不也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未來么? 兩幅相似的畫面重疊在一起,她緩緩從昨日噩夢中驚醒,低眉打量襁褓中的嬰孩,那眼神冷酷如萬丈寒冰。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歷史重演,晚陰好心提醒她的盟友: “勸你別費這個勁,古往今來都一樣,這些螻蟻向來愚昧無知,你跟他們說再多的廢話也是枉然,何必多此一舉?” “今時不同往日,萬事有我呢。”顏知諱從懷里拿出一包姜糖,從中拿出一塊遞到晚陰嘴邊,嬉笑打趣:“您在此處吃糖看戲即可,不耽誤前輩時間,幾句話的功夫而已。” 晚陰受寵若驚地移開腦袋,習慣性拒絕:“給你半盞茶的時間,要是不能解決他們,我就解決你!” “好,那你吃塊糖?!鳖佒M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沒有異議,自顧自地把糖強行塞進晚陰嘴里,她兩手抱娃,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難吃?!蓖黻幉粷M地評價道,卻沒見她吐出來。 果然吃苦吃得多了,這一點點甜度都能讓人心滿意足。 “諸位冷靜一下,容我說幾句。” 顏知諱彬彬有禮地向眾人抱拳鞠躬,步履從容地走到那位丟了孩子的中年婦人面前。 星惑仙君那出塵的氣質(zhì)果然不同凡響,一下俘獲了眾人的青睞,方才還焦切急躁的看客全都靜下心來,耐心聽他接下來的發(fā)言。 “這位大姐,在下能問你幾個問題嗎?”顏知諱友好地彎下腰身,和藹可親的面目讓婦人卸下防備。 婦人略微整了下衣容,用哭啞的聲音道:“公子請問?!?/br> “您說您這孩子才還不足月是嗎?怎么不在家中待著?” “是,今兒孩子有些發(fā)燒,家里男人偏又不在,奴家心切,故而只能在月子里出門,帶我家孩子去城東看大夫?!?/br> “所以您這是看完大夫回去嗎?” 顏知諱一臉笑意,依舊十分耐心。 婦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滴水不漏地答道:“沒錯,大夫說沒什么問題,孩子現(xiàn)在燒也退了,奴家便帶孩子歸家。沒想到路上遇見這么個不講理的瘋婆娘,擋住奴家的路不說,還搶了孩子不還!” “大姐,你還記得自己去城東看的哪家醫(yī)館嗎?”顏知諱不急不躁,說話溫和可親,如潺潺流水,循序引導(dǎo)。 “城東的萬和堂。”婦人脫口而出道,并未意識到這話有何不妥。 顏知諱面部表情十分戲劇化,忽而撫掌“哦”了一聲,一驚一乍道:“原來是那家醫(yī)館呀,碰巧下午我路過,確實看見有位娘子抱著小孩前去就醫(yī)。哈哈,我說大姐看著怎么這么眼熟,原來我們見過面的,您還不小心撞了我一下記得嗎?” 婦人驀地愣住了,她強作鎮(zhèn)定,點頭附和道:“對、對、對,我當時走得匆忙,不小心撞了你一下。請問公子,這和她搶我孩子有何干系呢?” 這邊甫一說完,晚陰隔空殺人的視線便筆直地射到婦人臉上,“胡說八道,滿口謊言?!绷R完也不說任何理由,盡管背過身不理會任何人,很明顯陰神只對懷里的孩子感興趣。 “奴家為何要說謊?你個人販子心腸歹毒得很,大家切莫聽她信口雌黃!” 婦人嘴巴變得不太利索,本以為偽裝得很好,殊不知早已陣腳大亂,一舉一動皆被顏知諱看在眼里。 “大姐,信口雌黃的人是你吧?” 顏知諱噗嗤笑了一聲,忍俊不禁道:“我和那位姑娘下午一直在萬和堂附近閑逛,根本沒有看見過你進出過萬和堂,抱孩子就醫(yī)的也不是大娘,而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大爺。那老大爺也真是糊涂啊,聽說不小心把孩子看丟了,現(xiàn)在正到處找呢。” “奴家當時心急記錯了,下午去的不是萬和堂……” 婦人眼神閃躲,額心發(fā)汗,瞬間反應(yīng)過來對方在挖坑,遂指著顏知諱大罵道:“少拐彎抹角的,你和那妖女一伙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們根本就是團伙作案,想聯(lián)合起來搶我孩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算盤!” “大姐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呀,人販子是誰,您心里沒點數(shù)嗎?” 顏知諱的眸子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線金光,世間所有的真真假假,皆逃不過他星惑仙君明察秋毫的慧眼。 兩人正爭辯時,人群里站出了幾個官府的衙差,當中帶頭的一位官兵驅(qū)散圍觀路人,大喝叫停:“你們兩個也不用爭了,人販子到底是誰查一查便知!” 布衣婦人剛才還理直氣壯,一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架勢,這會兒看見衙差,做賊心虛地后退了幾步,然而想逃之夭夭也來不及了。 衙差大哥看了幾眼滑頭的婦人,又瞟了眼搶孩子的年輕姑娘,心里已有答案,他不發(fā)表任何見解,只例行公事對幾人說道: “方才接到報案,周家丟了一名不足月大的男嬰,周大爺今日下午抱著自家孫子去醫(yī)館看病,途中解手時將孩子托付給一名中年女人,隨后女人不知所蹤。周大爺此刻正在府衙內(nèi)嚎啕痛哭呢,請三位帶著孩子移步去衙門對質(zhì),看看是否是他家丟失的男嬰。” 婦人一聽要對簿公堂,知道事情遲早敗露,不管不顧地拔腿就跑,可惜人多眼雜,一下被按倒在地。 她這馬腳事先暴露,眾人立即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無非是偷了周家孩子準備跑路,街上讓人撞破了還抵賴,誰想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給坑進府衙,簡直天理昭彰,報應(yīng)不爽。 衙差大哥見真假自見分曉,回身對顏知諱抱拳行禮,客氣道:“人販子已經(jīng)抓捕,感謝公子和小姐路見不平協(xié)助抓獲,另外請將孩子交給卑職帶回給周大爺吧,謝過!” 顏知諱亦還以一禮,“這是自然?!?/br> 周圍眾人紛紛為他鼓掌,無不贊揚他足智多謀巧妙地揭開歹毒婦人的真面目,說他人面心善,古道心腸,幸虧他和那姑娘出現(xiàn)阻攔,如若不然,人販子早就帶著孩子逃出城外了。 顏知諱當仁不讓,虛心地接受了百姓們樸實無華的贊美,正想好生邀功一番,可回頭一看,晚陰不知什么時候抱著孩子悄摸地溜了!是的,在他忙著應(yīng)付衙差之際,晚陰居然偷偷抱著孩子一走了之!無情地把隊友拋棄在是非之地! “咦,方才同公子一起的姑娘怎么不見了?” 衙差大哥左右遙望,發(fā)現(xiàn)女子竟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趕忙抓住和她一起的同伙顏知諱,“公子別走,先給個說法吧?” 顏知諱欲哭無淚地面對著衙差,使了個全場定身的法術(shù)才得以脫身,以前都是他坑人,現(xiàn)在總算輪到自己被人坑…… 所以說,夜路走多了能不能撞鬼他不知道,但一定容易掉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