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章: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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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打仗,陳三的癮頭比任自強都大,一刻也不愿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強哥,沒事的,我在路上休息一下就好,我還想早點回去看看柱子昨晚上干得怎么樣呢?” “那行,回去后你切記要和老武、柱子商量著辦,不可莽撞行事,我今天不回明天就回去?!比巫詮婞c點頭,順便把滿城土匪名單交給他。 通過收拾野狼寨和董大疤瘌,土匪的戰(zhàn)斗力幾何也大致心中有數(shù)。所以再收拾其他幾股土匪,他還真沒怎么放在心上。論武器裝備,人員素質(zhì),自己這幫手下不要強過土匪太多。 只要布置有方,謀劃得當,相信消滅土匪就如砍瓜切菜般簡單。 因此,他打算最多在細節(jié)方面指點一二,就不親力親為了,免得風(fēng)頭都被自己搶走,起不到鍛煉手下的作用。 主意已定,任自強不作他想,隨即招了輛黃包車進保定城。 此刻東方的天空越來越亮,清晨的保定城,裊裊炊煙升騰,宛若人間仙境。 整個古城仿佛一下活了過來,街道上突兀出現(xiàn)不少人,叫賣聲,喊人起床聲充斥在耳邊。 一個多月沒進保定城,恍若隔世,任自強慕然間以為自己誤入一幅民國畫卷,感覺很不適應(yīng)。 城內(nèi)南關(guān)更是繁華異常,完全可以媲美中西合璧的西大街,不過國風(fēng)更濃厚一些。 大街兩旁布店、絲綢店、瓷器店、雜貨店、干鮮果品、米面糧行、棺材鋪,紙扎壽衣等店林立。 老字號的茶肆、酒樓、客棧裝飾豪華,古色古香,還有戲樓、書場、澡堂等等包羅萬象。 一路走馬觀花,不覺間到了丐幫總舵。好事成雙,作為今天黃包車夫第一個客戶,為了讓他一天都有個好心情,任自強大方的給了車夫兩個大洋:“謝謝,辛苦,不用找了!” 然后揮揮手和感動莫名的黃包車夫告別,徑直推開了虛掩的小院大門。 一進大門,他大吃一驚,院子里密密麻麻竟然多了六七十號小家伙,都在一動不動扎馬步。院子還是有點小,主房廊檐下的臺階上都站滿了人。 宋瘸子和馬大山人手一根指頭粗的木棍,正在巡視,時不時用木棍糾正小家伙們的姿勢?!芭九尽?,聽聲音就知道這是朝小家伙們胳膊或腿上真打。 不過這點皮rou之痛對小叫花子來說都是小意思,他們最多皺皺眉頭,都不帶吭聲的。 “團頭(強爺),您回來了!”看到任自強進來,宋瘸子和馬大山不約而同驚喜道。 小家伙們好奇的目光也齊刷刷看向他,有六七個小家伙更是撤了馬步拔腿向他跑來,歡呼雀躍:“強哥,強哥回來了......” 認識他且能喊他強哥的小家伙無非是狗蛋、貓蛋、石蛋他們幾個,可問題是這些小家伙現(xiàn)在一個個吃得飽穿得整齊,和往日干巴瘦大相徑庭,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嗯,好好!”任自強一邊笑著挨個來個摸頭殺,一邊向宋瘸子、馬大山滿意的點點頭:“你們干得不錯?!?/br> 這時其他小家伙們再傻也明白來者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總團頭,紛紛撲通通跪了一地,齊聲滿含感激道:“拜見總團頭!” 見這幫小叫花子滿是敬慕,江湖味還是那么濃,簡直可愛至極,讓一夜沒合眼的任自強樂得合不攏嘴,抬抬手道:“好了,都起來,都起來?!?/br> 這一下馬步是扎不成了,宋瘸子看場面有些亂,于是揮揮手喊了一嗓子:“孩子們,都解散了,去后院等著吃飯吧?!?/br> “是,教官!”孩子們齊齊答應(yīng)一聲,目光卻依依不舍看向任自強,沒挪動地方。 “去吧,孩子們,我一時半會不會走的?!比巫詮娬f了一聲他們才一哄而散。 日子長沒見,馬大山倒是沒咋變,宋瘸子身子骨卻愈發(fā)結(jié)實了,不細看真看不出他裝了一條假腿。 不過他委實有點累了,沒心思過多寒暄,就隨口問道:“瘸子大哥,老馬,一下養(yǎng)了這么多孩子,沒什么困難吧?” “有吃有穿有住,還有老師教認字,都.......” “強哥,強哥!”宋瘸子話沒說完,就被兩個欣喜萬分的女聲打斷,隨之是一陣‘踏踏踏’疾跑聲。 任自強聽著聲音有點熟,抬頭看到有兩位面目陌生且姿容俏麗的姑娘,甩著一根烏黑的長辮,一前一后飛奔過來。 還不等細看,跑在前面的姑娘帶著一身油煙味,已經(jīng)一頭扎進他懷里,激動且哽咽道:“強哥,你可算回來了?!?/br> 還不等他說話,緊接著后面的姑娘也撲上來抱住他優(yōu)胳膊,美眸中欣喜的淚花泛濫,柔腸百轉(zhuǎn)般吐出一聲:“強哥!” “你們是.......?”任自強正疑惑這兩位姑娘是誰呢,但看到那雙依稀熟悉的眼睛再加上熟悉的聲音,忽而幡然醒悟:“你們是大丫二丫!” “哼!強哥,你好長時間不來看我們,難不成把我們忘了?”懷里的姑娘揚起小麥色俏臉?gòu)舌敛灰选?/br> “嘿嘿....,哪能忘了你們,我不是在外面忙......”話沒說完突然戛然而止。 任自強仿佛見到不可思議的事,以為自己看花眼,他抬起左手揉揉眼睛,看看懷里的那張臉,再看看右邊那張臉,一臉懵逼。 出現(xiàn)在他眼前是兩張一模一樣,不施粉黛,細膩光滑小麥色鴨蛋形俏臉,一模一樣泛著淚花和欣喜的美眸,挺直而小巧的瓊鼻,粉潤晶瑩且唇線分明的小嘴開合,一口白而整齊的皓齒。 要說不一樣的是她倆的神情,一個是嬌憨可愛撅著小嘴,似嗔似喜,一個是欣喜凝望,柔情致致。 蒼天啊大地啊,這還是那兩個瘦骨伶仃、蓬頭垢面、滿口黃牙的大丫二丫嗎?任自強都有種錯覺,是老天爺和他在開玩笑吧? 哪怕是夏日的清晨,彼此也都穿的很清涼,隔著薄薄的衣衫,再加上貼得如此之近,感覺這倆丫頭就像吹氣球般鼓起來,再不復(fù)以前像骷髏架子一般,身上很有料好吧? 關(guān)鍵是以前也沒看出來,她倆長得如此之像,當時只覺得兩姐妹眼睛長得像而已。如此看來,她們姐妹倆是雙胞胎確定無疑。 美女他常見,但如此相像且天然去雕飾的雙胞胎美女可不常見,何況就環(huán)繞在身邊,他一時新鮮不已。 看任自強愣愣的不說話,懷里的姑娘伸出有點粗糙的小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強哥,你發(fā)什么呆?。俊?/br> “?。俊比巫詮娀剡^神尬笑一聲:“你倆變化也太大了,我差點沒敢認,對了,你倆是雙胞胎???” 大丫二丫:“???”一臉你才知道的表情。 “我可不才知道嗎?以前你倆長得啥鬼樣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我哪敢多看一眼?。俊比巫詮娦睦锿虏鄄灰?,摸摸懷里的姑娘的頭,不確定道:“你是大丫?” “強哥,你啥眼神???我是二丫!”二丫翻了個好看的白眼。 “呵呵,你倆也長得太像了,我一時半刻分不清?!比巫詮娤虼笱緢笾杂樞Α?/br> 大丫嫣然一笑,別有意味:“強哥,別說是你好久沒來了,和我們常在一起的瘸子大哥他們也分不清呢!” 言語中分明不無幽怨,怪他這么久也不來看她們姐妹。 任自強只好解釋道:“我這段時間不是太忙了嗎?不相信你們可以問柱子陳三他們,就像昨天又忙了一天一宿,到現(xiàn)在還沒合眼呢! 啊.....”說著話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強哥你還沒吃早飯呢吧?你先去休息會兒,等飯做好了我再叫你?!币宦犓@么忙,大丫二丫急了,那點幽怨頓時不翼而飛,攙著他不由分說就往主房走。 “我吃過早飯了,就是有點困。”任自強邊跟著大丫二丫進了屋,邊丟下一句:“瘸子大哥,老馬,有事等我睡醒了再說?!?/br> 進了屋,兩姐妹顧不上問他這段時間都忙些什么,而是殷勤備至像伺候自家歸家的男人一樣,不勞他動手,擦臉洗腳都包圓了。 對此,任自強早已安之若素,再往深了說,他甚至甘之若飴。畢竟姐妹花常有,但這樣的雙胞胎姐妹花,他三世為人也未曾有此待遇。 同時,他更是肆無忌憚睜大一雙眼,仔細分辨兩姐妹的不同之處。 然并卵,兩人如花蝴蝶般進進出出,就一會兒功夫,他已經(jīng)分不清兩人,鬧了好幾次叫錯名字的笑話。 在他看來,兩姐妹就好像故意的似的,穿一樣的衣服,都留著一根黑亮的長辮子,聲音也高度相似。 而且亭亭玉立,身高,身形幾乎一致,外漏的皮膚上也沒有疤痕或黑痣可以區(qū)分,令人驚嘆不已。 此刻任自強腦海中驀然出現(xiàn)幾句歌詞: 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 小芳這樣的姑娘有一個已是幸運,可現(xiàn)在有一模一樣的兩個,更何其幸哉? 最后他還就不信了,拉住大丫二丫:“你倆不可能百分百長得像,要不然你倆咋知道誰是jiejie誰是meimei?今天好好給我說說,你們是怎么分辨的?” 不曾想她倆聽了后互相會心對視一眼,慕然間兩人臉泛紅暈,扭捏不語。 “說呀,你們今天不說清楚我怎么能睡得著覺嗎!”任自強又加了把火。 看任自強真急了,兩姐妹無法,只好你捅捅我我捅捅你,讓對方說。 “這有啥為難的?大丫你說?!笨磧扇四ツミ筮?,任自強只好強行指定。 大丫羞答答看了他一眼,鼓足勇氣道:“強哥,你還不是我和二丫的男人呢,現(xiàn)在不方便告訴你?!?/br> “???!”任自強聞聽一滯,過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道:“大丫,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的意思是說我遲早會成為你們倆的男人?是這個意思吧?” “嗯?!贝笱径君R齊點頭,一臉的理當如此。 “誰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边@句話也是好奇之下順口那么一問,其實心里不無竊喜,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想什么來什么。 剛才他就有那么一絲念頭,如此俏麗的雙胞胎姐妹花,怎能甘心拱手相讓與別人。 總歸這是民國,自己已經(jīng)有了七個女人,再多兩個又如何。 而且都是孤苦無依,別得先不考慮,她們能在今后十年八年的戰(zhàn)亂中茍活下去都算不錯。 沒有自己出頭,說不定兩姐妹早落入黃三黑手而香消玉殞。因此,吃著碗里饞著鍋里,再占有大丫二丫,對他來說完全沒心理負擔。 他這會兒倒挺佩服黃三的,別的方面不咋滴,這小子看女人的眼光還是挺不錯的。 那時的大丫二丫長得那個鬼樣,他也不知道從哪兒一眼看出來兩姐妹底子好,總盤算拿大丫二丫抵賬賣到窯子里。 當時他不無懷疑黃三的眼睛長到屁股上,純粹生冷不忌。 但現(xiàn)在任自強明白了,是自己有眼無珠??纯船F(xiàn)今她倆長開的模樣,再加上雙胞胎姐妹花的噱頭,真要賣到青樓如果不成為最受人追捧的‘頭牌’,簡直天理不容。 正想著,兩姐妹異口同聲:“是老團頭臨死前囑咐我倆做你的女人,要伺候好你,可你醒來記性大變,我倆一著急忘了給你說?!?/br> “哎,你看這事搞得,這是人生大事你倆咋能忘了呢?你們要早告訴我,我肯定把你們照顧的好好的?!比巫詮娮焐下裨?,心里都快笑出豬叫聲,簡直要憋出內(nèi)傷。 二丫聞聽手搖的像風(fēng)車:“不不,強哥,你對我們已經(jīng)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答應(yīng)我驢rou火燒吃到吐,躺在錢堆上睡覺,你都做到了哎,能過上現(xiàn)在的生活,我和jiejie就像做夢一樣!” “來來,強哥,我給你看個好東西?!彼d奮的拉著任自強來到她倆的臥室,掀開床上被褥,指著床板上鋪的厚厚一層銀元得意道:“夠多了吧?我和jiejie天天在錢堆上睡覺呢!” 同樣,大丫也心有戚戚,一幅滿足的不要不要的。 是啊,知足者常樂,相較于以前沿街乞討食不果腹的叫花子生活,現(xiàn)在有吃有穿有住,還能攢下如此多的財富,對她們來說確實不啻于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