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章:喜上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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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峰起得比雞還早,此時已經(jīng)候在中院門洞處一會兒了。平時任自強所住的中院基本是其他人的禁區(qū),沒有傳喚別人是不敢進來的,這已成大家暗地里的共識。 這邊任自強前腳剛出屋,他就小步跑過來:“老板早上好!” “早?!比巫詮婞c點頭,看到他眼里有些血絲,關(guān)切道:“怎么不多睡會兒?身體別累壞了。” “沒事的老板,我習(xí)慣了,以前當學(xué)徒起得比這還早呢?!闭f著話他遞過來一張紙,喜上眉梢道:“這是您帶回來的十六個人的資料,他們好多都是上過大學(xué)的。我問了,他們有好幾個就學(xué)的是蓋房子的專業(yè),都說只要能幫上忙就義不容辭。” “嗯,我看看。”這一看,任自強大喜過望:“這特瑪真是瞌睡來枕頭,老天爺送來的及時雨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整日和叫花子打交道,不知不覺,他言語也變得粗俗起來。此乃小節(jié),不必理會。 人員名單如下: 尚寶柱,男,25歲,東北大學(xué)土木工程專業(yè)。小鬼子占領(lǐng)東北后,他流亡至津門。 楊勝,男,24歲,東北大學(xué)化學(xué)系,和尚寶柱是校友兼朋友。 紀春燕,女,22歲,東北大學(xué)文學(xué)系,同上。 許萍,女,18歲,津門農(nóng)林講習(xí)所學(xué)生,相當于職業(yè)學(xué)院。 吳天平,男,26歲,北洋大學(xué)機械工程。 張斌,男,24歲,南開大學(xué)電工系。 杜洪剛,男,32歲,津門機器廠工人。 陳梅,女,20歲,南開大學(xué)文學(xué)系,在校學(xué)生。 謝長海,男,23歲,北洋大學(xué)地質(zhì)勘探專業(yè)。 霍佳怡,女,21歲,南開大學(xué)歷史系。 李真,男,22歲,北洋大學(xué)建筑工程專業(yè)。 王建禮,男,24歲,電廠工程師。 周蘭蘭,女,19歲,津門工商學(xué)院商業(yè)科。 錢坤偉,男,24歲,京師大學(xué)堂農(nóng)業(yè)大學(xué)。 在任自強看來,名單上的人都是人才,那個都有用。他恨不得立馬去面見這幫人,即使厚著臉皮也要把他們留下來。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既然是送上門的鴿子,那就沒有放飛的說法。 正要走,才發(fā)覺太陽都沒露臉,有點早了。接著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出面挽留他們,萬一吃了閉門羹,太打臉不是。 而且態(tài)度太強硬的話,有挾恩圖報之嫌,做人沒這么做的。 想了想他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頭,此事急不得,還是徐徐圖之為妙。還是那句話,栽下梧桐樹引得鳳凰來。 “羅峰,尚寶柱、謝長海、李真,他們身體恢復(fù)的怎么樣了?” “老板,梁醫(yī)生說了,只要不干重體力活,他們適當活動活動對身體恢復(fù)有好處?!?/br> “那就好,你把他們?nèi)齻€派給武大哥,協(xié)助他規(guī)劃生活區(qū)。記住,派人照顧好,別再出岔子。” “是,老板。其他人呢?” “其他人不急,今后你沒事多找他們聊聊天,處一處感情。” 羅峰撓撓頭一臉為難:“老板,我和他們該聊什么呢?他們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br> “嗐!聊天你都不會?”任自強一腦門子黑線,接著耐心指點道:“就聊咱們的機械化農(nóng)場,咱們未來的目標。” 任自強舌燦蓮花,為羅峰描繪了一幅畫面。不遠的將來,劉家堡將成為華北乃至華夏第一個現(xiàn)代化綜合性農(nóng)場。 這里農(nóng)業(yè)耕種收割是全機械化的,還有配套的農(nóng)產(chǎn)品加工企業(yè),如面粉廠、rou制品加工廠、服裝廠、皮毛加工等。 還有學(xué)校、醫(yī)院,生活區(qū)有各類商鋪,不用去保定城就能買到生活所需。 “您說的是真的嗎,老板?”羅峰都聽傻了。 “不是真的難道是‘煮的’?”任自強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給我五年時間,我要把劉家堡擴張成二十萬畝的超級農(nóng)場,咱們面前的太行山將是咱們的后花園,不但要搞養(yǎng)殖,還要搞中草藥種植,養(yǎng)蜂,可干的事多了,我以后慢慢給你講?!?/br> 他心說,這可不是我吹牛,問題是小鬼子給不了五年時間。所以這屬于不可抗力,到時候就別怪我食言了。 “名單上的這些人應(yīng)該是有點本事的,你沒事就向他們請教,如果咱們走到這一步還缺點啥,請他們給點好的建議,借此機會讓他們參與到咱們農(nóng)場建設(shè)中來?!?/br> 任自強相信,這塊大餅砸下去,稍微有點抱負,有點頭腦的人都會心動吧。何況羅峰此時的情形,明顯被他洗腦了,猶如一個已經(jīng)看到伊甸園的狂信徒。 因此,誘餌還是讓羅峰去拋,他最后拍板就行。 “我懂了,老板?!?/br> “嗯,其他人暫時出不了力,閑暇時可以教咱們的人認點字嘛!” 吃過早飯,任自強帶著大丫進山,一是測試姐妹倆之間的‘心靈感應(yīng)’距離,二是順便繼續(xù)到山谷中為學(xué)校、醫(yī)院開洞。 大丫二丫作為他來到這個世界對他最忠誠的女人,他的一些奇異手段已沒必要隱瞞她倆。秘密老是憋在自己心里,會憋出病,適當?shù)囊惨l(fā)泄顯擺一下。 有昨晚會發(fā)光作為明證,哪怕任自強解釋清楚是自然現(xiàn)象,她倆依然像一頭鉆進牛角尖,癡迷膜拜的不要不要的,仿佛與神仙作伴一般為榮。 用她倆的原話說:“能讓強哥日,簡直太幸福了,就是給個皇后都不換!” 再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大丫雖然幫不上忙,但可以在他歇口氣的時候笑盈盈端過來一杯茶:“強哥,喝茶!” 再悉心拿毛巾擦擦他額頭并不存在的汗,喝一口山泉水泡的茶,簡直沁人心脾,從頭到腳舒坦。 興之所至,天為被,峭壁為屏,兩人在山泉中野合一番,簡直羞煞了山中鳥獸。 而且抬手間展現(xiàn)奇跡,扭頭看到大丫那發(fā)自骨子里的驚嘆崇拜目光,任自強既得意又滿足。 男人嘛,在女人面前都是這德行,就像雄孔雀在雌孔雀面前開屏,他也不能免俗。 不過,該提醒她們保密的話也要說到。他相信,大丫二丫即使打死也不會向外人說。 可惜遺憾的是,到醫(yī)院所在的山谷,大丫和二丫之間的‘心靈感應(yīng)’就變得模糊不清。大丫只能感受到二丫的‘自殘’,至于二丫想什么她感覺不到。 在劉家堡的二丫只能感受到:“強哥,你肯定又日jiejie了!” “看來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算了,不強求?!?/br> 目光再回到五龍嶺。 日上三竿,第一道防線后的土匪別說還擊了,連露頭都不敢。山下神出鬼沒飛來的子彈準頭越打越準,幾乎都是爆頭。 未知的才是最令人恐懼的,他們迄今為止還搞不清惹了那路殺神,不發(fā)一言就掀人天靈蓋,即使土匪見慣了刀口舔血也嚇得魂不附體。 再有時不時頭上落發(fā)炮彈,防御的土匪都快瘋了。看到大寨再沒挨炮彈,嚇破膽的土匪紛紛往大寨逃。 即使鄭漢氣急敗壞槍斃了幾個逃兵也無濟于事,他也不敢再槍斃了。從手下恐懼且疑慮重重的目光中,他明白,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不僅如此,還有那些受傷的土匪。輕傷的還好說,重傷的土匪又沒那個條件醫(yī)治,只能眼睜睜看著哀嚎至死。 神出鬼沒的子彈,時不時炸響且炸得極準的一發(fā)炮彈,還有受傷土匪的慘嚎聲,就像死神套在脖子上的繩索,越收越緊,緊的令人喘不過氣。 總之,包括土匪頭子鄭漢在內(nèi),心中跟明鏡似的,失敗和死亡的陰云已經(jīng)嚴嚴實實籠罩在五龍嶺上空,就看啥時候落下。 常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沒看到凡是想在大頭領(lǐng)前表忠心、表血勇且跳騰得歡的土匪死得賊快嗎? 好死不如賴活著,能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估計是一眾土匪的心聲。 毫無還手之力的鄭漢深知碰上硬茬子,四門大口徑迫擊炮,四門小口徑迫擊炮,還有辣么多重機槍、輕機槍,百分百確定是正規(guī)軍無疑。 這么多年久經(jīng)江湖的經(jīng)驗也不是白給的,他漸漸有點明白對方的戰(zhàn)術(shù),對方分明是有恃無恐,擺明了是在給他壓力,在肆意‘玩’他。 就像貓戲老鼠,玩得不喜玩了,然后悠哉悠哉一口咬死。 坐以待斃,他不甘心,鄭漢色厲內(nèi)荏打量著毫無斗志的一眾手下,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 白天在忐忑不安的煎熬中度過,當日落西山群星璀璨時。還不等五龍嶺上土匪喘一口氣,養(yǎng)足精神的劉柱子開始下令,發(fā)動聲勢更為浩大的‘佯攻’。 當然,現(xiàn)在土匪兩眼一抹黑,粗如兒臂的‘炮仗’和一串串‘鞭炮’開始盡顯神威。還不是‘一夜三驚’,反正劉柱子、陳三、王老虎心血來潮,心情好了就鬧一波大動靜。 隊員們白天休息好了,也差不多摸清土匪虛實,也不緊張了。晚上有熱乎乎的rou湯喝著,大餅夾rou吃著,聽個響,吼兩嗓子還能消消食,簡直像過節(jié)一樣。 更不怕土匪狗急跳墻借夜色掩護出逃,五個下山路口各有一挺重機槍、兩挺輕機槍,十把要么是‘花機關(guān),要么是mp28,還有幾十支步槍伺候,土匪能逃得了才算怪。 總之,就不讓土匪閉眼。 果然,上半夜土匪被折騰慘了,隱約不時能聽到鄭漢已經(jīng)嘶啞的高喊:“都特瑪給我打起精神,小心戒備!” 一眾猶如驚弓之鳥的土匪也咋咋呼呼:“開槍,快開槍!”然后探出槍口看也不看只管朝山下亂放。 幾次三番折騰,土匪好像回過味來,到了下半夜,只聽到小嘍啰的喊聲卻不見放槍聲。估計鄭漢嗓子也喊啞了,也聽不見動靜。 卻不知狡兔三窟,鄭漢在五龍嶺經(jīng)營十幾年,怎么會不給自己留條后路。 他藉口要商議應(yīng)對之法,撇下一眾嘍啰,帶著四個一塊起家的老兄弟回到議事廳。 “哥幾個,我所料不差的話,對方明天就跟咱們動真格的了。到時候咱們插翅難逃,看這架勢咱們幾個帶頭的想保命都難,咱們只有逃了?!?/br>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明知自己作惡多端,被抓住難逃一死的四個兄弟紛紛點頭:“大哥,大不了咱們重新?lián)Q個地方東山再起。” 說干就干,鄭漢當即帶上自己的壓寨夫人和幾個兄弟,身揣早已準備好的‘大黃魚’和一些值錢的珠寶,從密道來到后山。 至于這些年搶劫的大洋等財物,想帶都帶不走,只能眼睜睜看著為別人做嫁衣裳。 到了后山,放下早已準備好的繩梯,一行六人順著繩梯下了峭壁。 白天鄭漢已經(jīng)看清楚了,對方重點關(guān)注的是前山四條道,后山只在唯一的一條通道設(shè)置了火力點,其余五爪之間都是空白,自認為從爪縫之間可以走得神不知鬼不覺。 等對方明天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了,莽莽太行,到處都是他藏身之地。 卻不料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卻讓旨在打醬油的一幫娘子軍撿了‘大漏’。 好死不死,潛逃的鄭漢一行人恰好碰到埋伏在此處正百無聊賴的武云珠、馮春桃八人。 這幫丫頭聽到山澗有人過來的動靜,用腳趾頭想也清楚不是自己人,都不帶問口令的,摟著火一頓猛干。 六枝花機關(guān),兩支步槍一頓攢射,鄭漢六人就留下壓寨夫人一個活口,她還是被鄭漢臨死前壓在身下的,其他人都來不及還手,就被打成篩子。 從壓寨夫人口中得知打死了土匪頭頭,娘子軍們一下?lián)P眉吐氣。 同時,樹倒猢猻散,五龍嶺上剩余土匪再無懸念。臨晨一波喊話,全部繳械投降。 原本預(yù)計三天結(jié)束的戰(zhàn)斗,沒料到土匪真不禁打,自亂陣腳,二十四小時就圓滿畫上了句號。 一行人得勝歸來之時,保定城的王大發(fā)也急慌慌趕來。他沒空手來,帶著兒子王強還有一大批‘賠禮’,其中就包括上百位從青樓里解救的失足婦女。 “任爺,自您走后我一直派人對庫房嚴防死守,可您放在庫房里錢物都不見了!我真沒有貪污您那些東西啊,我如果說了假話,讓我王大發(fā)從此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王大發(fā)一見任自強就呼天搶地,涕淚橫流。自從發(fā)現(xiàn)庫房里空空如也,他幾乎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差點就逃之夭夭。 最后抱著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一絲念頭,前來請罪。 “嗐!不怪你,怪我,庫房里的錢物我早就拿走了,當時走得太急忘了知會你一聲,實在是不好意思!”任自強一臉不好意思的攙起他,嘴上卻不客氣道:“你看你,來就來嘛,還帶辣么多東西,那我就卻之不恭了?!?/br> “啊?!不是,任爺,倉庫里那么多東西你怎么帶走的,我的人怎么沒看見?”王大發(fā)仿佛見了鬼。 “好了,老王,強哥的手段豈是咱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妄加猜度的嗎?”陳三想起任自強從王家出來時說過的話,強忍住笑意,一臉高深莫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