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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抗戰(zhàn)之丐世奇?zhèn)b在線閱讀 - 二百八十章:無語凝噎

二百八十章:無語凝噎

    任自強為向張團長表明自己確實有實力送他們去東北打鬼子,而不是空口白話,他假借尿遁出去了一會兒。

    等他回來向張團長招招手:“張團長,你拿上馬燈跟我來,我先給你看樣東西你就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br>
    張團長懵懵懂懂跟他來到一間庫房,任自強推開門,朝庫房里一指:“張團長,進去看看吧!”

    張團長舉著馬燈看到庫房里堆積著二百來只箱子,茫然道:“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箱子?里面裝得啥玩意兒?”

    任自強慢條斯理道:“你打開箱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啪嗒?!睆垐F長依言打開一只箱子,看到箱子里整整齊齊擺滿了牛皮紙包裹的棍狀物。

    這東西他再熟悉不過,回過頭不可思議道:“難道這是大洋?”

    “自己看!”

    馬團長把馬燈放在一邊,哆嗦著手隨意拿起一根棍狀物,兩手用力一掰。

    “嘩啦啦......!”棍狀物里包裹的銀光閃閃的大洋散落。

    “長官,這些都是大洋嗎?”馬團長兩手顫抖的捧著一把大洋不可置信道。

    “不相信你就自己打開看,你瞧瞧你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你還是團長呢?”

    張團長苦澀一笑:“不瞞您說,長官,我們自從離開東北后,真是掉毛的鳳凰不如雞,落魄到家了?!?/br>
    “往事不要再提了?!比巫詮姅[擺手:“我給你說這里大概有二百萬大洋,我給你看的意思是我不是空口白話,我確實有實力支持你們回東北打小鬼子,不管是錢還是武器,我都能提供,剩下就看你們是否有收復家園的決心了?”

    “長官,我有,我們有決心!”張團長忙不迭重重點頭:“我們早就想打回東北,再不想被國人指著鼻子罵了,這樣的日子我們一天都過不下去!”

    “嗯,張團長,有這些東西,現在你可以說服你的結拜大哥了吧?”

    “長官,只要有錢我可以,我一定可以?!闭f完張團長才回過味來,訕訕一笑:“就是沒錢也可以,我們打鬼子又不是為了錢,是為了家鄉(xiāng)父老!”

    張團長自去給駐扎在膚施的結拜大哥發(fā)電報不提,任自強也根本不擔心張團長會玩什么幺蛾子,所以連監(jiān)視都不帶監(jiān)視的。

    他也吩咐陳三給大丫發(fā)電報,通知他們做好準備來甘泉。

    然后他自己又當起了搬運工,接連跑了兩趟南泥灣,把物資全部搬運至甘泉,在城外找個無人的山溝存放,吩咐劉三水帶一百人看守。

    這里面還有那么多軍火他可不敢放在城里,要是萬一東北軍那個癟犢子起了壞心眼扔顆手榴.彈,那真是叫天天不應。

    人心隔肚皮,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任自強可不相信一個團的東北軍戰(zhàn)士和張團長都是一條心。

    因此,即便張團長帶領全團投誠,愿意跟他打鬼子,他暫時也沒準備發(fā)還他們武器。

    在任自強運貨期間,這時候張團長已經聯系上了結拜大哥盧宏兵盧旅長。

    不過人家盧宏兵能當上東北軍的一個旅長,腦子也不是白給的,即使結拜兄弟張團長在電報里說得信誓旦旦,當大哥的盧旅長也不信。

    有道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為此,盧旅長帶著警衛(wèi)營連夜前來甘泉。

    俗話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盧旅長到了甘泉后一看到任自強一干強悍如斯的手下就信了一半。

    再看到二百來萬銀晃晃的大洋就更動心了,要知道盧旅長檢查的比張團長更仔細,他足足choucha了三十多箱大洋。

    當兵吃餉天經地義,任自強見了也不以為怪。

    末了,任自強又加了一句:“盧旅長,不知你認識不認識你們東北軍前騎兵第六旅旅長武漢卿?”

    盧旅長驚奇萬分:“你說的是武漢卿武大哥,我們是老相識了,他不是在津門嗎?長官,你怎么會認識他?”

    “呵呵,盧旅長,這說來話就長了,等你見了武漢卿你自己問他。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武漢卿在我的幫助下正在熱河附近招兵買馬準備打鬼子。”

    盧旅長狐疑:“長官,你該不是晃點盧某吧?”

    “盧旅長,你要不信可以給武漢卿發(fā)電報,我這里有他的電臺聯絡頻率。”任自強說完后向大頭吩咐道:

    “大頭,你現在聯系武漢卿,告訴他有位東北軍的盧宏兵盧旅長找他。”

    盧旅長眼睛一亮道:“哎,長官,我可以和武大哥說話嗎?”

    “請便,有什么要說的你告訴大頭即可?!比巫詮娭辣R旅長還沒完全相信,他肯定要和武漢卿確認一些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的事。

    果不其然,幾封電報以往來,盧旅長徹底把心放在肚子里,當即表態(tài):“長官,馬拉巴子滴,我盧某這二百斤和手下三千多號兄弟都交給你了!”

    “別!”任自強擺擺手正色道:“盧旅長,話不能這么說,你不是交給我,而是為你們家鄉(xiāng)在小鬼子鐵蹄下茍活的父老兄弟姊妹們而戰(zhàn),為華夏民族的尊嚴的而戰(zhàn)!”

    自此,甘泉和膚施駐扎的東北軍既沒有通電也沒有上報,就此悄悄改弦易轍。

    為保密起見,盧旅長和東北軍上級部門繼續(xù)保持聯系,而且此事僅限于連以上軍官知道。

    任自強暫時沒有去膚施,而是吩咐盧宏兵把手下兵馬都集中在甘泉并解除武裝。

    解除武器的理由有二,一是到地方我有得是新得并且更先進的武器提供,這些破爛都是累贅,路上最好輕裝前進。

    二是實話實說,你盧旅長手下幾千人都拿著武器我不放心,我擔心有人會背后打黑槍。

    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話說到這份上,盧旅長為表誠意,只能答應任自強的要求。

    不過,盧旅長提出能不能保留軍官的配槍,這樣也好對士兵進行管理。

    “沒問題!”任自強又不是霸道專橫之輩,聽不進別人正確的意見。

    再說軍官只保留短槍,這無傷大雅。

    空置的膚施任自強安排何大壯帶一百人接手,并把膚施的當今國府官員先全部抓起來,膚施城一概人等許進不許出。

    同樣,對甘泉的國府工作人員以及甘泉城也是如此安排。

    整個安排完后,他一邊吩咐張團長帶錢在縣城或去周邊大肆采買rou食、防寒衣物以及馱馬等物資。

    他們依舊是東北軍的身份,可以便宜行事。

    任自強就一個目的,這段時間一定要東北軍戰(zhàn)士們吃好穿暖,把營養(yǎng)和體力補足,并多多加工干糧,做好出發(fā)準備。

    然后一邊安排劉柱子帶領一部分隊員按投誠的東北軍人頭發(fā)放餉銀,發(fā)錢的事不能假手旁人。

    不管官職大小,一視同仁,一人先給三十塊大洋。在任自強這里,不需要排坐坐分果果。

    像東北軍這樣信仰不堅定的部隊,要籠絡他們的人心,首要一條要吃好,其次有錢拿,足矣。

    東北軍果然是寄人籬下的喪家之犬,現今待遇老慘了!只有‘槍破衣舊、軍心渙散’八字可以形容。

    不過在三十塊亮晶晶的大洋和香噴噴熱騰騰的大鍋燉rou的雙重利好刺激下,這幫東北軍們瞬間恢復了生氣,穩(wěn)定了軍心。

    東北軍戰(zhàn)士們從上到下一個個笑意盎然,喧囂盈天,也不因解除武器而心懷忐忑。

    同時,任自強又安排陳三帶領一百名隊員,在熟知陜北情況的東北軍向導指引下,前去膚施以北保安、金寨等地打探并找尋紅軍的消息。

    等找到紅軍后該找誰誰誰他都交代給陳三,并告訴陳三不得向紅軍透漏自己的身份。

    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也不得向紅軍透漏。

    比如在熱河和東北跟小鬼子干仗的事和支援楊靜宇、王鳳閣的事可以說,但自己來自何方就不能說。

    宜川、甘泉、膚施已沒有東北軍和晉綏軍駐扎的事情也可以告知三位偉人,并讓其做好接收工作。

    明面上一切以陳三、劉柱子、劉三水、何大壯為主,任自強只做幕后指揮。

    陳三也沒空著手去,攜帶了十萬大洋和一些布匹、鹽巴、藥品、、rou食,以及一部大功率電臺,這點東西先做敲門磚。

    最關鍵的是陳三還帶著楊靜宇的聯系方式和一分禮單,要不紅軍領導人肯定不能信還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不過禮單還是任自強原先準備的那一份,但禮單上沒寫物資數量,只是以含糊其辭的一批為單位所代替。

    禮單中還不包括他從臨汾搶的那一批,也不包括繳獲宜川晉綏軍的武器等物資,更不包括解除甘泉東北軍張團長和膚施盧旅長的那批武器。

    總歸軍火、錢財物資是越來越多,他已懶得清點了。

    原本需要用儲物戒裝三趟的物資,現在需要四趟才能運到膚施城外沿河邊的寶塔山下。

    繼續(xù)安排劉三水等人在外圍警戒,任自強又化身‘土撥鼠’,在大丫二丫兩位美嬌娘的陪伴下,在寶塔山摩崖石刻附近瘋狂挖掘洞xue。

    在挖掘洞xue時他已經考慮到一方面這些洞xue可以作為物資倉庫,另一方面也可以當做紅軍以后的坑道堡壘工事。

    同時,還可以當做紅軍以后的住宿、辦公以及生產場所,差不多和野狼寨的生活區(qū)一樣。

    至于挖掘出的石塊,他都切割成60*30*30長方形石磚,留作紅軍將來蓋房用。

    總歸是順手而為之的事,也算留給紅軍一個樣板工程。

    兩天后傍晚陳三終于來電報了:“毛、朱、周我已在安寨見到,隨身攜帶的物資全部相送,他們已經和楊靜宇部取得聯系,我們彼此相談甚歡!”

    那是,有楊靜宇以及東北紅黨組織作保,三位偉人自是不疑有他。

    任自強讀完電報大喜過望,立即吩咐大頭回電:“請紅軍三位領導帶人速來膚施寶塔山下接收物資。”

    陳三很快回電:毛、朱、周將帶五千紅軍戰(zhàn)士,估計會于明天正午到達。

    任自強快速回電:來電已知悉,我將做好迎接準備。

    發(fā)完電報,任自強激動難耐,一時忍不住把大丫二丫抱在懷里,哈哈大笑著轉圈。

    “強哥,你怎么這么高興?。俊贝笱径井惪谕?。

    “哈哈.....!我當然高興了,明天辦完事咱們就可以回家了!你們想家了嗎?”

    “嘻嘻.....!”二丫俏皮一笑:“對我和jiejie來說,強哥在那兒,哪兒就是我們的家!”

    “嗯嗯?!贝笱疽采畋碚J同。

    “哈哈,你們不愧是我任自強的女人,我都愛死你們啦!木啊木啊......”任自強大笑著對姐妹倆奉上雨點般的親吻。

    嬉鬧過后,他連下兩道命令:第一,吩咐何大壯等人即可在城內大量購買牛、羊、豬、雞等家禽活畜,并高價請膚施城內的普通老百姓烙鍋盔蒸饅頭,以及宰殺牲口。

    明天他要在延河之濱大擺接風宴,迎接紅軍的到來。

    其次,通知劉柱子明天一早趕到膚施,也讓他見識一下偉人們的風采。

    至于盧宏兵、張德發(fā)等東北軍的軍官則不必前來了,畢竟他們前段時間還和紅軍打生打死,見了面也是尷尬。

    是夜,任自強懷著即將見到偉人們的激動心情,在寶塔山下的窯洞里,熊熊燃燒的壁爐旁。

    把大丫二丫這對雙胞胎姐妹花愛得死去活來,差點把兩姐妹的美腳丫當豬蹄啃,吞進肚里。

    黃土高原上凜冽的寒風把大丫二丫的鶯聲燕語傳得很遠,很遠。

    翌日一早,延河之濱就聚集了頭上包著白羊肚手巾的男男女女上千人。

    一溜上百個鍋灶搭起,熊熊的火舌舔著一個個盛滿rou塊的大鐵鍋,鐵鍋里的濃白的rou湯夾雜著紅色的辣椒、姜片、蘿卜翻滾,蒸汽升騰,誘人的辛香味籠罩在整個膚施城。

    任自強通過電臺一直和陳三保持聯系,得知陳三和毛、周、朱三位偉人帶著大部隊在凌晨七點就從安寨出發(fā)了。

    等劉柱子趕到膚施匯合后,任自強當即帶大丫、二丫、劉柱子、劉三水、何大壯、大頭六人騎馬往安寨方向前行十里,在一處高坡上迎接偉人們的到來。

    今天天公不作美,陜北黃土高原上一改往日陽光普照,天色反而有些陰沉沉。

    不過,這一點也影響不了任自強激動的心情,他笑容滿面對大丫、劉柱子等人道出了實情:“現在可以告訴你們了,咱們帶來的物資都是給紅軍的?!?/br>
    “嗯?!眳s不想大丫、劉柱子等人并沒有他預想中的驚訝或不解,反倒是一幅你老大怎么干我們都聽你吩咐的表情。

    那意思分明是說只要你老大高興,我們就高興,老大怎么做都是有做的道理的。

    “呃!”這一下讓還準備大肆解釋一番紅軍以及偉人們得豐功偉績念頭的任自強自覺剎住了口,只好拿起望遠鏡看向安寨方向來掩飾尷尬。

    九點半的時候,他看到安寨方向的大路上空騰起大股土塵,他知道陳三帶著偉人們來了。

    十來分鐘后,陳三和三位偉人騎著馬并排前行,身后跟著大部隊以急行軍速度出現在望遠鏡的鏡頭中。

    毛偉人和朱總司令中間夾著陳三,周偉人挨著毛偉人,四人明顯一路行一路意氣風發(fā),談笑風生。

    這一剎那,任自強都有些嫉妒陳三了,茍日的陳三今天祖墳上應該冒青煙了?

    他定了定神把望遠鏡鏡頭對準毛偉人細細打量,這一看他差點扔掉手中的望遠鏡。

    毛偉人哪有半點記憶中富態(tài)的模樣,此刻面如菜色,眼窩深陷,顴骨高聳,一看就是營養(yǎng)不良瘦脫形了。

    不過他依然穩(wěn)重如山,氣質風雅,風度翩然,談笑間有指揮若定的意味。

    即便如此,任自強一時也心疼的咽喉發(fā)堵,眼睛不由濕潤,心道:“長征時的偉人到底吃了多少苦?。俊?/br>
    望遠鏡鏡頭接下來依次對準朱總司令、敬愛的周總理,兩位偉人臉型和毛偉人幾乎沒什么區(qū)別,他看得更加心疼。

    還有偉人身后的紅軍戰(zhàn)士,破衣爛衫,這么冷的天竟然還有戰(zhàn)士光著腳穿著草鞋,還有不少戰(zhàn)士手中拿著大刀、梭鏢。

    即便革命先輩們如此艱苦、簡陋,他們依然斗志昂揚,為信念而戰(zhàn),依然為新中.國的光明而戰(zhàn)!

    這是怎樣一幫人?。?/br>
    到這時他才真正明白‘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這句話的真正內涵。

    三位偉人都如此,更何況其他戰(zhàn)士呢?

    任自強一時更加淚眼朦朧,胸口像堵了萬斤重的石頭一樣難受。

    “柱子、三水、大壯、大頭,迎接紅軍的任務交給你們了,別說我來過這里,我先回去了。記住,對待紅軍的領導要給予足夠的尊重,就像你們對我一樣?!?/br>
    任自強實在不敢待在這兒,他擔心一會兒見了三位偉人面他會忍不住哭出來,這也太丟臉了。

    關鍵是當著大丫、劉柱子他們的面如果痛哭流涕,他以后還怎么當老大???老大的威嚴何在?簡直節(jié)cao碎了一地有木有?

    他都沒覺察出自己說話的語氣是如此怪異,就像嗓子里卡著一根魚刺一樣聽著令人難受。

    任自強都不敢面對他們幾人,唯恐他們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水,丟下一句話就轉身腳尖一點徑直躍上戰(zhàn)馬馬背。

    “駕!”雙腿一夾馬肚,掉轉馬頭向膚施城疾馳而去。

    “哎,強哥,等等我!”大丫二丫在身后嬌呼。

    任自強沒有回話也沒有回頭,他只是向后揮揮手示意跟上。

    他不敢也不好意思回頭,嗓子堵的更說不出話,這會兒他一對眼窩子淺的盛不下像泉涌似的淚水。

    他想放聲痛哭卻不好意思哭出聲,手背怎么擦也擦不干眼中肆意橫流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