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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染,染染……”顧若心痛到無以復(fù)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著她,胸口被她的哭聲狠鑿。 哭到心力交瘁,也讓顧若的心臟痛到麻痹,姜新染漸漸安靜下來,歪頭靠在她鎖骨邊抽噎,身子在她懷里一抖一抖的。 昨晚剛經(jīng)歷了一場風(fēng)波,今天一醒來又痛哭一場,姜新染身心俱疲,人都有些恍惚了,大腦正放空著,只聽咕嚕一聲響,回蕩在兩人的耳邊。 顧若一愣。 姜新染捏緊了衣服。 咕?!緡!?/br> 接連傳來幾聲,顧若弄清了聲源,低頭看著姜新染的側(cè)臉。 而姜新染已經(jīng)從臉頰到耳根紅了一片。 是她肚子在叫。 昨天晚餐吃得早,又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這會兒都十點(diǎn)多了,不餓才怪。 顧若的眉眼在姜新染看不見的腦后無聲化開,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先吃飯?” 詢問的語氣,正經(jīng)極了,不敢露出半點(diǎn)笑意。 懷里的姑娘可是個好面子的,肚子餓得咕咕叫這種事,雖然讓顧若打心眼里覺得可愛,可不能當(dāng)著她的面表露出來,就怕她的染染要炸毛的。 姜新染默不出聲地去吃早餐。她的確是餓了,吃了兩個包子,外加一碗餛飩,撐得直打嗝。 吃飽之后歇了一會兒,去鋪床疊被,不小心從褥子邊掉下來一張紙條,姜新染好奇地?fù)炱饋硪豢?,是顧若的留言,上面明確寫了顧若出門的事由、時間,以及回來的大概時間。 字跡整齊有力,內(nèi)容清楚明白。 姜新染咋舌,原來是她誤會顧若了。 顧若不是不聲不響走掉的,她給她留了言,只不過一時熱血上頭,沒發(fā)現(xiàn)紙條。 姜新染猶豫著要不要給顧若道個歉。 恰巧這時顧若進(jìn)來,一眼看見了她手中的字條。 姜新染慌張之下,說出來的話有點(diǎn)蠻不講理:“就這么一張小條子誰看得見?你就不會用張大點(diǎn)的紙么?” “以后注意?!鳖櫲粞壑行σ獾?。 姜新染臉紅起來,“誰管你注意不注意,反正我過幾天就走了?!?/br> 顧若的目光一下子沉下來,不過終究沒說什么。 …… 顧若的公寓里什么都沒有,下午,兩人一起去逛家具城。 床、桌椅、沙發(fā),最重要的是地毯——公寓里的水泥地太涼了,姜新染喜歡光腳走路,顧若干脆定了純羊毛的地毯,鋪滿整所公寓,不留一點(diǎn)縫隙。 除此之外還有一整套的廚房用品,集成灶、油煙機(jī)、鍋碗瓢盆。 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原本毛坯房一樣的地方舊貌換新顏,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就分外溫馨的家。 田園風(fēng)的布藝沙發(fā),蓬松的抱枕,暖黃色的碎花窗簾,亞麻質(zhì)地的桌布,還有臥室里柔軟舒適的大床和讓人舒服得想蜷縮起腳趾的羊毛地毯…… 姜新染一來,就把光明和溫暖一起帶進(jìn)了顧若心里。 逛了一下午家具城,來不及買菜,晚餐吃的外賣。 姜新染太累了,吃過飯在新買的布藝沙發(fā)上昏昏欲睡,顧若推了推她,“洗完澡去臥室睡,小心著涼?!?/br> 姜新染迷迷瞪瞪地應(yīng)了,拖著步子走進(jìn)浴室。 等到打開花灑往自己身上澆熱水時,才醒了過來,驚覺一件尷尬事—— 她忘了拿睡衣。 怎么辦呢?姜新染咬著嘴唇,左右為難。 重新穿好衣服出去,把睡衣拿進(jìn)來? 可是今天逛了一下午,那身衣服早就汗透了,姜新染嫌棄地撇撇嘴,不想再把汗衣服穿回身上。 她猶豫再三,關(guān)了花灑,開口:“顧若……” 太羞恥了,于是聲音就像小貓一樣細(xì)。 沒想到顧若竟然聽到了,在客廳里應(yīng)了聲:“什么事?” “你能……”姜新染緊了緊手指。 顧若不敢靠近浴室,甚至不敢往浴室的方向看,就怕自己失智做出什么后悔事來,正襟危坐在新買回來的沙發(fā)上,豎耳聆聽姜新染的話。 “你能幫我把衣服拿過來么……”姜新染埋著頭,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聽不見了。 胸口跳得厲害。 顧若一瞥眼,目光落在靜靜躺在沙發(fā)另一角的那套睡裙上。 疊得整齊的白色睡裙上面,還有一件顯眼的黑色純棉小物什,邊上有精致的白色蕾絲花邊。 顧若的眼神忽然暗了暗,喉嚨發(fā)緊。 第十八章 做夢 姜新染等了一會兒,見顧若不應(yīng)答,以為她沒聽見,又提高了一點(diǎn)音量:“顧若,你能幫我把衣服拿進(jìn)來么?” 傳到顧若耳中,怎么聽都像是婉轉(zhuǎn)的邀請。 顧若的眼眸低垂,視線在那套整齊疊放的睡衣上盤旋了很久,才干澀地開口:“知道了?!?/br> 姜新染就靠在門邊等著。 顧若伸手,把放在沙發(fā)上的白色睡裙,連同上頭醒目的純棉小物什一同攥進(jìn)了掌中。 拇指指腹恰好挨著邊上的白色蕾絲,軟而輕的觸感,就像故意蹭著她的手指在撒嬌,讓人浮想聯(lián)翩,心潮悸動。 顧若無意識地舔了下嘴角。 那套干燥的衣服上還帶著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混合著陽光的味道。 顧若的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幾乎是一步一步挪到了浴室門口,兩鬢滲出密密麻麻的細(xì)汗,眼中一片深色的翻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