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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新染在藥物作用下?lián)蔚浆F(xiàn)在, 就是為了對顧若說出最想說的那句話,最后一個音發(fā)出來,她終于無力抵抗身體的本能, 在顧若懷里暈了過去。 顧若無瑕顧及其他, 背起姜新染就出了飯店,上了車,讓司機直接把車開到最近的醫(yī)院。 她帶著姜新染坐在后車廂里,一路摟著姜新染,不敢放手半點,心急如焚趕到醫(yī)院,姜新染被推上擔架。 檢查結(jié)果出來后,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姜珮蘭給姜新染下的藥不多, 否則姜新染也不會堅持那么長時間才藥效才發(fā)作。 這種少量藥劑,靠姜新染自主代謝,幾個小時后就能醒來,對身體的傷害也可以忽略不計,不需要其他治療手段的介入。這家醫(yī)院規(guī)模不大, 病床有限, 都已經(jīng)滿人了, 所以醫(yī)生給姜新染做完檢查之后,建議顧若把姜新染帶回去休養(yǎng)。 于是顧若把姜新染帶回了自己的公寓里。 給姜新染準備的臥室還在, 什么也沒有變動, 顧若定期進去打掃,保持房間隨時都能住人的狀態(tài), 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姜新染能再回來。 顧若把姜新染抱進房間里, 托著她的后腦勺, 小心翼翼地放在枕頭上,脫了她的外衣和鞋襪,蓋上被子,掖好被角。 然后顧若兩只手包住姜新染的手指,半蹲半坐地靠在床沿邊,把姜新染的手背貼在自己臉頰上,癡癡地注視著床上昏睡的人,動作再也沒有變過。 姜新染躺了幾個小時,她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守了幾個小時,寸步不離。 舍不得離開。 生怕姜新染睜眼時,自己不在她身邊。 六年前的情景,一次就是鉆心剜骨,再也不想發(fā)生第二遍了。 姜新染是在藥物的作用下昏迷過去的,意識消失得很徹底,直到傍晚時分,藥效漸漸散去,姜新染的意識才慢慢回歸。 等到華燈初上,姜新染閉著的眼皮顫了顫。 顧若警覺了起來,滿懷期待地等著,身子更前傾,湊近了姜新染的腦袋邊。 緊接著睫毛也顫了顫。 顧若的心跳速度稍稍的快了些。 終于,姜新染的眼皮撐開了一道縫,很快閉上,但是第二次,眼皮直接睜開,露出她漆黑漂亮的眼珠來。 姜新染的腦子有點木,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天花板,眼珠子往旁邊轉(zhuǎn),用余光看到了顧若,這人就湊在她腦袋邊,看上去有點憔悴,但還是很漂亮,讓姜新染一見著,就心生歡喜。 “若若。”姜新染開口,沖她笑了一下。 剛從深度睡眠中轉(zhuǎn)醒的人,尚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只見了顧若就本能地快樂起來,不由自主地親昵叫她的名字,聲音帶著點細細的啞,又軟又綿,嘴邊化開的笑容就像蜜罐里泡出來的,甜進了顧若的心里。 顧若心尖打著顫,下意識地“哎”了一聲,眼睛跟著她的笑容也彎起來,瞳孔表面浮著一層會閃動的水光,嗓音都有些哽了。 但姜新染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臉上,一張臉瞬間血色盡失,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起猛了頭暈,眼前一陣旋轉(zhuǎn),姜新染靠著床背緩了幾秒,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看到自己的外衣不知所蹤,身上僅著了貼身的秋衣,連嘴唇都白了,看向顧若,聲音都哆嗦起來,透露著絕望,“顧若,我是不是被……” “什么?”顧若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姜新染沒有問出口的話,“沒有,當然沒有!”顧若立刻回答她,坐在床沿邊,摟著她的肩膀,把她半個身子帶進自己懷里,安撫她:“染染,什么也沒發(fā)生,別擔心,有我呢……” 顧若抱著姜新染,拉著她的手,湊到唇邊,細細地吻她的指節(jié),“任何人都別想傷害你,有我呢。” 姜新染把額頭擱在顧若的肩窩里,她的發(fā)頂正好蹭進顧若的頸項里,毛茸茸的,就像一只小動物一樣。 此時再沒有比顧若的懷抱更讓她安心的地方,她依靠著顧若,一顆惶恐失措的心像是落了地似的,變得極安定平靜下來,眨著眼,慢慢回憶她昏迷前的事。 記憶一點一點地回到腦海,姜新染全想起來了。 是了,自己什么事也沒有,顧若及時趕到,救下了她。 好像還把那個叫曹齊賢的渣滓給狠揍了一頓,姜新染腦海中只有模糊的畫面,記不清了。 但是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她說過的話。 顧若抱住她的那一刻,姜新染死命抓住了,拼著最后一絲意識在她耳邊親口說的“我喜歡你”。 那之后的記憶就是一片黑暗,姜新染甚至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好像眼睛剛閉上又睜開了,醒來時,自己就看到了顧若,至于中間發(fā)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了。 那句“我喜歡你”就像人在瀕死時的遺言一樣,姜新染抱著破釜沉舟的信念說這句話的,誰知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最后釜沒有破,舟也沒有沉,所以她就有了點想抵賴的心思。 姜新染故意避開了她對顧若表白心意這件事,摸著肚子,沖顧若咂咂嘴,“有吃的么?我好餓啊。” 顧若怔了怔,想起來,姜新染從中午到現(xiàn)在水米未進,是該餓了。 “我去給你下個面。”她站起來,攤了下被子,嚴嚴實實地裹住姜新染,“等我五分鐘?!?/br> 她轉(zhuǎn)身,卻感覺到衣角拉扯,回頭,才發(fā)現(xiàn)姜新染抓著她的衣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