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佛系日常 第43節(jié)
她與孔小媛姐妹情分已散地差不多了,紀(jì)挽棠便只微微一點頭,頗為冷淡,孔小媛適時露出一些受傷的神情。 “meimei還在生我的氣嘛,這么多月,我也反省過了,是我之前太過急功近利,傷了我們姐妹之間的情分,但我也是因失寵多年,meimei,你能理解的是嗎?” 理解是理解,但不怎么能原諒。 紀(jì)挽棠又轉(zhuǎn)過身看如同一塊翡翠一般碧綠的湖水:“過去的事便已經(jīng)過去了,不用多提?!?/br> 孔小媛抿了抿唇,她不知曉純妃這話是什么意思,這是原諒了她嗎? 她忍住想要問出聲的沖動,見純妃幾乎就站在湖的邊緣,連忙將她拉了拉:“紀(jì)meimei,此處危險,還是往后退些吧。” 紀(jì)挽棠聽話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同時不著痕跡地移開手:“多謝。” 她的模樣甚是冷淡,孔小媛咬了咬唇,又不經(jīng)意間挑起許多話題,卻被紀(jì)挽棠一一避躲,三兩字就帶過,她心氣不順,若不是因為長久練成的忍耐,早就走人了。 然而紀(jì)挽棠心里想的就是:怎么還不走? 終于,孔小媛有些躁了,她心想,你純妃如今父親成了罪臣,眼看著就要失寵,憑什么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真是心比天高,就怕你命比紙薄。 難不成你就這么篤定自己還會得寵嗎? 孔小媛嘲諷似的一笑,低頭看到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的心一動…… 皇上最不喜跋扈囂張的后妃,若是純妃被冠以狠毒的名號,皇上還會寵她嗎? 定不會吧。 孔小媛忽伸手去握紀(jì)挽棠的手,淚光閃閃:“紀(jì)meimei,你為何要對我如此冷淡,我們昔日的姐妹情分你都忘了嗎?” 猝不及防,紀(jì)挽棠剛想抽回手,就見孔小媛驚慌失措往后倒去,嘴里還念叨著:“紀(jì)meimei你為何要推我!” 唉,真煩。 紀(jì)挽棠皺起了眉,忽的跟著往下倒。 不就是做戲嗎,誰不會啊。 “娘娘!”本還冷靜的素冬平秋幾人瞬間炸了,嘶聲力竭喊著,“快,快救純妃娘娘,快??!” 她們幾乎要昏厥,純妃說不定懷有龍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在場的所有人,都得死! 十一月的湖水有些涼,紀(jì)挽棠一入水就冷的倒抽口氣,然后活動了一下四肢,往上游去。 小時候在鄉(xiāng)野爬樹摸魚長大的孩子,游泳是必備技能好不好。 她冒出水面,深吸一口氣,剛抵達岸邊叫了聲素冬,卻覺得肚子開始一抽一抽的疼。 “素冬……”她被一群人連忙拉起,厚實的披風(fēng)立馬罩了上來,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她就覺得好困,下一秒便沉沉睡去。 好累啊…… “皇上,大事不好,純妃與孔小媛跌入太液池……” “什么,”隋定衍以為自己聽錯了,腦袋嗡嗡,“純妃怎么了!” 隋定衍幾乎是一路飛奔過來,自登基后,第一次如此狼狽,到了瑤華宮連汗的來不及擦,見到殿外紅著眼睛哭泣的勻春絡(luò)夏幾人,一時間竟不知道怎么問。 “皇上!”倒是勻春看見他,哭喊著跪地,“都是奴婢們的錯,都是奴婢們沒有保護好娘娘,皇上,您要救救娘娘和孩子啊……” 孩子……隋定衍踉蹌了一下:“太醫(yī),太醫(yī)呢!” 太醫(yī)只比皇帝早來沒多少時間,聽到他的聲音連忙走出來:“皇上放心,臣等定當(dāng)竭盡全力……” “朕要她們平平安安,必須平平安安!” 那太醫(yī)只是一個助手,孫太醫(yī)正在里間診治,他也不敢確定情況,一時噗通跪下:“臣等、臣等……” 隋定衍從未覺得連呼吸都是如此困難,他捂著胸口,一時疼痛難忍:“臻臻……” “皇上!”蘇福安嚇壞了。 里間,紀(jì)挽棠早就被換下了濕透的衣袍,一派安穩(wěn)躺在床上,一旁的孫太醫(yī)面色凝重:“嗯……娘娘身體強健,和孩子都沒什么大礙,就是動了些胎氣,喝兩貼安胎藥便好……娘娘不醒,可能是累了,此時睡著呢?!?/br> 第66章 暴斃 暴斃 “孔小媛, 孔小媛?” 聽到耳邊持續(xù)不斷的呼喊,孔小媛昏昏沉沉睜開眼。她不會游水,此次算是豁上了性命, 定要治純妃一個善妒惡毒的罪名。 失去意識前, 她便已經(jīng)在腹中打了無數(shù)次稿, 就待睜眼時發(fā)揮, 可誰知,醒來后她卻發(fā)覺, 自己并不在溫暖的寢殿,而是在一處陰冷黑暗的牢獄中, 雙手被高高綁起, 甚至連濕衣服都沒有換掉, 她從骨子里覺得生冷。 “這、這是……”孔小媛虛弱喃喃,努力瞪大雙眼, 用模糊的視線搜尋跡象, 卻見到了一位大人物,蘇福安。 蘇福安正笑瞇瞇看著她,見她醒來還道了一句:“哎呦孔小媛, 您可終于醒啦?!?/br> 孔小媛大腦如有鼓鳴, 頭昏腦漲:“蘇公公,你這是干什么, 藐視皇恩嗎,竟然敢如此對我!” “皇恩?”蘇福安冷哼一聲,“叫你一聲孔小媛是給你面子,孔氏,你的膽子可真比我蘇公公還要大啊,竟敢謀害皇嗣!” “什么?”孔小媛一時轉(zhuǎn)不過彎, “你在說些什么?” 她不明白,前一刻還是幻想中的花團錦簇,后一刻怎么會是陰暗的牢獄,這差距,讓她甚至以為自己做了噩夢。 蘇福安居高臨下看著這個狼狽不堪的女人:“純妃娘娘懷有龍嗣,你心生嫉妒,故推純妃娘娘入太液池,這些你都忘了嗎?” 懷有龍嗣?!純妃竟懷了龍嗣! 孔小媛連聲道不,急忙辯解:“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她懷了孩子……不不,是她推的我,不是我推她,你們弄錯了,快放我回去,快放我回去!” 蘇福安靜靜看著她臨死前的掙扎:“孔氏,你可真是到了這時候還糊涂啊,你若不想受刑,便乖乖交代了吧,否則……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br> 孔小媛看著刑獄拿著鞭子湊近,瘋狂掙扎起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蘇公公你放過我吧,純妃把你們都騙了,她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定是她知曉自己懷有龍?zhí)ィ室馑阌嬑业?!?/br> “啪!”凌空一鞭,實實在在,打的孔小媛皮開rou綻,尖叫出聲,“救命,皇上救我!” 蘇福安想起方才皇上竟有些踉蹌的腳步,他還從沒見過皇上那副絕望的樣子,萬幸純妃與龍?zhí)ザ忌邪卜€(wěn),要不然,他都不一定能有命站在這里,頓時眼色更冷:“皇上如今正陪著純妃娘娘,如何有空來理會你這種骯臟的老鼠,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 孫太醫(yī)習(xí)慣性地向皇帝稟告:“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純妃娘娘已有兩個月的龍?zhí)?,萬幸純妃娘娘身體康健,此時娘娘與龍?zhí)簳r安穩(wěn)下來,只是娘娘近期心思敏感,如今跌入夢魘,一時醒不過來,若是之后一直未醒……” 孫太醫(yī)重重地嘆了口氣,成功讓隋定衍好轉(zhuǎn)的臉色又變陰:“若是醒不過來……會怎么樣?” “微臣當(dāng)然是盼望娘娘早日康復(fù),只是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是遲遲不醒,許久不進食,娘娘與龍?zhí)ザ紩撊?,恐怕……?/br> 孫太醫(yī)再次嘆了一口氣,仿佛很嚴(yán)重的樣子。 隋定衍腳步沉重地踏進殿內(nèi),偌大的床榻,臻臻躺在其中,十分渺小,她臉色蒼白,唇瓣沒有一絲血色,呼吸清淺,好似下一秒就消失。 隋定衍在門口頓了足足十幾秒,用盡全身力氣往里邁了一步,洶涌的情緒頓時將他打?。骸皩Σ黄稹?/br> 淚水滴落在地毯上,頓時消失痕跡。 “臻臻……對不起……”看著心愛的女子竟如此虛弱,他心里的恐慌、愧疚、不知所措,頓時將他淹沒,什么威嚴(yán)、什么尊貴,這回全丟了,他跪坐在床榻邊,喘不過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敢想象,若是真的失去她,生命會是什么樣子,孤獨的夜晚他還能去哪,天空還會有顏色嗎,食物還會香甜嗎? 還有他們的孩子,他還那么小,甚至沒來得及出來看這個世界…… 隋定衍難忍悲痛,抓著紀(jì)挽棠的手嗚咽出聲:“老天,都是朕的錯,什么罪都讓朕來受,求求你保佑她,保佑我們的孩子,求求你……” “臻臻……挽棠……快點醒來看我一眼好不好,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孩子……” …… 紀(jì)挽棠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有年少時喜歡過的少年,有共同走過一段美好時光的前男友,還有始終陪伴著她的奶奶。 “奶奶……”她眼皮動了動,一滴淚水落了下來。 隋定衍驀然被驚醒,就著燈光看到了那顆閃著光芒的淚珠,捏著她的手喊道:“臻臻,醒醒!” 已近天亮,自知曉消息后,他不敢離開臻臻身邊半步,只有待在她身旁,握著她纖細的手,感覺到她跳動的脈搏,隋定衍的心才能稍稍放下一些。 紀(jì)挽棠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身旁那張憔悴的面孔,一時竟有些不敢認(rèn)。 她不知道,隋定衍見她終于醒來,心里有多少復(fù)雜的情緒,險些哽咽出聲,使勁吞了吞聲音,許久,才將自己的面孔隱入黑暗,道:“睡了這么久,定是餓了吧?!闭f著,他轉(zhuǎn)頭向殿外喊,“素冬,叫人將灶上溫著的白粥取來。” “是!”殿外的幾個丫頭一改方才的頹廢樣,立馬動了起來。 白粥被送到了隋定衍手中,他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紀(jì)挽棠嘴邊,卻見她怔怔看了他許久,忽而轉(zhuǎn)過頭,不看他:“你不是不肯見我嗎?” 紀(jì)挽棠的表情十分冷漠,可能是還未從夢境中走出來,來到這個世界后,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好好活著,努力融入,她做到了,可是如今,一場美妙的夢,將她的堅強幾乎全部打碎。 更讓她難過的是,下午那身不由己的落湖,她為了自證清白,竟要傷害自己,這算什么,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嗎,她真的快樂嗎? 隋定衍拿著勺子的手顫抖了一下:“是朕的錯,乖,先喝粥,喝了粥朕任你處置?!?/br> 不知道為什么,紀(jì)挽棠聽到乖這個字眼,突然心口難受,就像是被困在一個怪圈中,掙扎不出來的痛苦無力。 見紀(jì)挽棠遲遲不動,隋定衍將粥遞給素冬,想去將她抱出來些,卻發(fā)現(xiàn)她正咬著唇默默落淚,臉上滿是晶瑩的水光,頓時心驚:“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訴朕好不好,朕去叫人請?zhí)t(yī)?!?/br> 紀(jì)挽棠終于忍不住,捂著臉泣不成聲:“我想回家,我想要奶奶,我要回家……”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旁的宮人看著都眼眶發(fā)紅。 隋定衍哄著她,可紀(jì)挽棠像是聽不見一般,只顧著自己哭,她真的好崩潰,只有哭才能發(fā)泄出心中無法述說的苦悶。 隋定衍將她抱進懷里,不停地道:“不哭,不要哭,不哭好不好,你想回就回,朕派人送你回去,馬上回好不好?” “你不懂……你不懂!”紀(jì)挽棠搖著頭,聲音都啞了。 隋定衍快急死了,什么叫他不懂,到底要他怎么辦才好? 一旁的素冬默默道:“娘娘的奶奶,已于多年前去世。” 素冬理解錯了,但又奇異的說對了。 隋定衍一下子僵了動作,饒是他作為皇帝,擁有這么多子民,這么多寶物,可唯獨,實現(xiàn)不了心愛女人一個小小的要求,他忽然覺得自己沒用透頂。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再次道歉,看著她幾乎哭到暈厥的模樣,心如刀割,卻又什么都做不了,忽想起什么,握著她的手去摸她的肚子,“臻臻,臻臻,你聽朕說,我們有了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別哭了好不好,我們吃點東西好不好?!?/br> “孩子?”紀(jì)挽棠的聲音里還帶著哭腔,手指隔著衣衫碰到了平坦的肚皮,咻忽離開,不可置信,她懷孕了? 素冬連忙捧來白粥:“娘娘,您一日沒進食了,為了龍?zhí)?,趕緊用些粥吧。” “我討厭龍?zhí)ミ@個稱謂。”紀(jì)挽棠冷冷道。 素冬愣住,渾身起雞皮疙瘩,不敢動,就怕皇上發(fā)火,誰知一旁的皇上卻迫不及待接過她手上的白粥,連連點頭:“好好好,不叫龍……不叫這個,他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nèi)找蛊诖蝸淼暮⒆?。?/br> 紀(jì)挽棠定定看了他一眼,這才張了口,終于將一碗粥下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