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佛系日常 第59節(jié)
石榴和青杏都很是驚訝, 對視一眼,不知道該怎么辦,平秋與勻春卻直接將兩位殿下抱了回來:“一切聽娘娘的, 你們先出去候著吧。” 石榴欲言又止, 見絡(luò)夏已經(jīng)備水似乎要給淑妃娘娘擦拭,又把話咽了下去, 告退了。 出了門后,青杏小聲道:“從前哪有宮妃喂養(yǎng)的先例,這不是破了規(guī)矩嗎?” 她見石榴沒什么反應(yīng),又道:“要不我們?nèi)ネ瑓枊邒哒f一聲,叫厲嬤嬤管一管?!?/br> 厲嬤嬤是內(nèi)務(wù)府撥過來專門照顧兩位殿下的,據(jù)說從前曾服侍過年幼的皇上一段日子。 石榴看了青杏一眼:“娘娘是主子, 厲嬤嬤是奴才,叫奴才管主子?虧你也說得出來。” 青杏一愣,臉色有些不好。 “你若是有心,直接去同皇上說,這宮里,除了皇上誰敢使喚淑妃娘娘?”說罷,石榴也懶得多說,快步走了。 她本來也有憂慮,可是仔細一想,還是少說多做為好,既然皇上把她撥給了純淑妃,那她就是純淑妃的人了。 她甚至有些后悔,方才不應(yīng)該猶豫那一下,若是純淑妃對她有了意見,那日后可就完蛋了。 暖房內(nèi),勻春偷偷朝外面吐了吐舌頭,不就是兩位殿下身邊的大宮女,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紀挽棠沒把剛剛那一檔子事放在心上,她接過已經(jīng)開始哇哇哭叫的阿稚,撩開了胸衣,看著女兒像餓狼撲食一般狠狠吃著口糧,抽痛之余忍不住笑道:“阿稚往后定是混世魔王,精力這么足。” 她袒露出白膩的肌膚,叫常服侍在身邊的平秋絡(luò)夏都忍不住紅了臉,平秋抱著幼之道:“公主精力如此充沛,說明在胎中便養(yǎng)得好,日后定無病無痛,身體康健?!?/br> 很快阿稚的速度就緩了下來,吃著吃著就閉上了眼,紀挽棠將她小心放到絡(luò)夏手中,接過這才開始哼哼唧唧的幼之。 幼之比阿稚要瘦弱許多,捧在手中真是只有一點點,叫紀挽棠忍不住憐他。不過也還好兩人體重有些差距,要不然紀挽棠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幼之喝奶時就柔和許多,一口一口精細得很,紀挽棠玩著他小小的手,看他那乖巧的模樣,忍不住親了親他的手:“幼之倒像是個女孩子,文文靜靜的,本宮還沒聽過他大哭呢?!?/br> 似乎是知道自己被夸獎了,幼之小手抓住了紀挽棠的手指,即便閉著眼快睡著了也不放開,紀挽棠只覺得怎么看怎么喜歡,也就這么抱著,手酸了都不肯放下。 門外傳來動靜,紀挽棠眼疾手快將自己衣襟攏住,卻還是露出些春光,叫進門的隋定衍頓了頓腳步,輕咳一聲進門:“這是在做什么?” 紀挽棠淡定自若:“我看過某本醫(yī)書上說生母的奶水會對孩子更好,便想盡可能自己喂養(yǎng)?!?/br> 隋定衍點點頭:“你決定就好,只是幼之與阿稚現(xiàn)今每隔一個時辰便要喂奶,晚上還是交給奶娘吧,別耽誤你休息?!?/br> 紀挽棠看著手里的幼之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br> 見臻臻只盯著手里孩子看,半點注意都不分給他,隋定衍無聲嘆口氣,抱起睡得香甜的阿稚,見她睡得跟小豬一樣,忍不住刮刮她的小鼻子:“真是無憂無慮。” …… 青杏挨了一頓板子,之后人就消失了,她的消失沒有激起任何水花,紀挽棠甚至都沒記住她的臉。 只有石榴一陣膽寒,沒想到這青杏竟然膽子真的這么大,敢攔下陛下。見了青杏的下場后,之后純淑妃無論要做什么,石榴都不會有任何遲疑,新來的綠柳也被她好一番教導。 太皇太后第一日來時,紀挽棠正在昏睡,她看了兩眼孩子便走了,第二日來時正巧碰上紀挽棠和兩孩子都醒著的時候,奶孫倆說了好一番話,又抱了許久孩子才走。 太皇太后如今是把她當做了親孫女,一月前得知選秀之事時,還旁敲側(cè)擊了隋定衍許久,問他選幾位新妃。 直到隋定衍開了金口,說一位都不選時,她才滿意點頭,將人放走了。 紀挽棠知曉這件事后,眼酸了許久。 她的奶奶,即使在封建的王朝,子嗣后妃為多的后宮,以一個太皇太后的身份,都在為她著想。 月子期間,除了太皇太后,還有孫婕妤也帶著意蟬常來。 意蟬八個多月了,被孫婕妤養(yǎng)的很好,小胳膊小腿總算有了些嘟嘟rou,因解毒的藥已經(jīng)制出來,她每隔幾天便會少許用些藥,臉上的黑斑退卻了不少,這么下去,再過幾個月可能就淡的差不多了。 孫婕妤見了幼之一陣心疼,說:“仿佛看到了當時的意蟬,那叫一個瘦啊,整日也蔫蔫的,我那時候許久沒睡個安穩(wěn)覺,就怕意蟬出什么事?!?/br> 紀挽棠捏著幼之的小手,眼中散落著星星點點柔意:“他看起來是瘦些,但身子健康著呢,每日喝的不比他meimei少。” 之后又見到阿稚,孫婕妤哇了聲:“阿稚未免,未免也……” 兩人雖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其實體重也差的不是很多,但出生后一個就飛速漲,一個慢吞吞的,如今兩人差了不止六兩。 阿稚的小臉白又圓,遇見人就笑呵呵的,十分討人喜歡,就是把她放在幼之身邊,整個大了一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幼之被虐待了。 孫婕妤捏了捏她蓮藕般圓潤的小胳膊,被她吐泡泡逗得忍俊不禁。 紀挽棠看著自己的樂呵呵的女兒,有些憂愁:“這漲勢,我還真怕她未來比她哥哥還要壯。” “哎,”孫婕妤倒說,“小孩子,長得快很正常,你看意蟬,這才幾個月我都快抱不住她了,男孩子總是先前長得慢,后面就追上來了?!?/br> 紀挽棠一想也是,反正健康就行,她也沒有什么大要求。 —— 月子生活過得很快,也很無聊,不能下地走路,不能受一絲涼,但最叫紀挽棠受不了的還是不能洗澡洗頭,前一周她還能忍,但一周后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臭的不能再臭了,渾身發(fā)癢,最后在她強烈要求與太醫(yī)保證下,宮人給她擦洗了一番。 但是洗頭,還是不可以。 因此,紀挽棠的月子只堅持了二十幾天,便誰說都不聽,硬是下浴池洗了澡洗了頭,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再不洗頭,她真的覺得自己頭上要長虱子了。 剛過了月子,緊接著就是萬眾矚目的滿月宴。 幼之是隋定衍的第一個皇子,他的出生注定是萬眾矚目的。后宮妃嬪得知了純淑妃不僅生下皇子,更是生下了龍鳳呈祥的龍鳳雙胎后,就已經(jīng)嫉妒的險些撕碎帕子。 她們不由一次次感慨,純淑妃的運氣怎么能這么好! 皇后在忙選秀的事,經(jīng)過一輪二輪,如今剩余兩百多位秀女住在儲秀宮,選秀中的意外與五花八門的要求處理起來一點都不比處理宮務(wù)輕松,而且她還撈不到什么好。 原本她被收回宮權(quán),她只是稍微有些后悔,如今聽說純淑妃好好的生下龍鳳胎,她還在累死累活后,皇后無比后悔。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為了逞一時之快去惹永樂宮,人家什么事都沒有,反倒她一身sao。 幼之與阿稚雖然才滿月,滿月宴上只用稍稍露一下面就好,但還是要穿禮服,紀挽棠看到那織錦緞喜慶小禮服,一開始還被可愛地說不出話,后來一摸料子就皺眉:“雖是好料子,可到底沒穿過,還是扎得很。” 她想了想道:“將這件里面的料子拆了,去拿兩件百福紋寢衣來,縫到禮服里邊吧?!?/br> 這事就由絡(luò)夏做了,再交給司衣局怕程序太多出岔子。 雖然司衣局送過來許多小皇子小公主的衣服,其中貼身基本都是真絲或棉衣,但紀挽棠還是嫌棄有些硬,叫人漿洗過多遍,甚至還叫絡(luò)夏去要了意蟬的舊衣過來。 衣服總是越穿越舒服的。 孫婕妤一開始還被她的要求嚇到,經(jīng)紀挽棠細細一說也覺得有道理,之后吩咐下去,意蟬的所有貼身衣物必須漿洗過三遍才可上身。 紀挽棠宮里是最不常熏香的,她總覺得燃燒的東西產(chǎn)生煙霧,或多或少有些不健康,自兩個孩子出生后,更是禁用了所有熏香,伺候兩個孩子的所有宮女嬤嬤都不準用香料。 不過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紀挽棠本還覺得伺候自己的人算多了,升了淑妃后,宮里侍女足足二十幾個,太監(jiān)十個,這還不算粗使的宮女太監(jiān)。 可孩子的宮人竟然比她還多。 一人身邊四個奶娘不說,從上往下數(shù),一個嬤嬤,一人兩個貼身宮女,四個一等宮女,八個二等宮女,四個小太監(jiān),兩個孩子加起來伺候的人足有四十多個,直接把偏殿給塞滿了。 紀挽棠看的都眼花繚亂,更別說記名字,她本來還想撥給孩子幾個宮女的,現(xiàn)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不過雖然這些宮女都是隋定衍叫人精挑細選出來的,奶娘更是從幾十個人里脫穎而出的良家子,但紀挽棠還是不太放心,想著什么時候有空好好認識一番,有備無患才好。 就這么忙碌著,滿月宴終于到來。 第88章 滿月宴 滿月宴 此次滿月宴比紀挽棠想象的還要隆重許多, 竟在中和殿辦宴,來賓不比千秋與新元少多少,且隋定衍還特地請了京城大部分全福老人, 幼之與阿稚添福。 當日, 中和殿掛滿紅色飄帶, 一派喜氣洋洋, 唯有后宮某幾位妃嬪,本事還沒修煉到家, 面上的笑意有些勉強。 紀挽棠坐在偏殿內(nèi),著一身絳紅芙蓉花宮服, 身后兩個奶娘抱著幼之與阿稚, 等著到時辰與兩個孩子一同到前殿進行典禮。 誰知還沒到時間, 隋定衍忽從前殿退過來,他今日龍袍加身, 意氣風發(fā), 見了臻臻笑意更甚,從奶娘手中將幼之抱起:“你抱著阿稚,我們一同入殿?!?/br> 紀挽棠面上閃過一絲驚訝, 滿月宴中可有不少大臣, 不比后宮隨意,她有些遲疑:“會不會不太妥當?” 隋定衍語氣堅定:“幼之是朕唯一的皇子, 你是皇子的母妃,大喜之日,無須擔憂。” 于是到了時辰,兩人并肩入大殿,金紅相印,緩步前行, 天子威嚴,淑妃端柔,相得益彰,一時叫在座人看愣了去。 紀挽棠低著頭,心思全在阿稚身上,忽視了各色目光,隋定衍利眸一掃,所有人皆避其鋒芒,不敢再直視。 愣怔過后,大家紛紛開始獻上祝賀之語,隋定衍向來不愛聽這些,可是今日聽著他們彩虹屁,懷里抱著幼子,終于露出幾分笑意,叫底下官員們更是紛紛開始拍馬屁。 懷中阿稚聽到聲響癟了癟嘴,紀挽棠連忙拍著她后背又將她哄入睡,提醒了句:“快些開始吧,免得孩子醒了開始鬧?!?/br> 隋定衍這才意猶未盡地罷休,請來一位宗室內(nèi)的全福老人,各剪下一撮胎發(fā),放入荷包中收好。 然后隋定衍親手拿起章泥與紙,將幼之與阿稚的足印紀念在紙上。原本沒有這個環(huán)節(jié),但是紀挽棠很喜歡這個方式,便添了進去。 最后是太皇太后上場,拿起精致的平安金鎖給兩個孩子掛上,然后取出凈瓶中的柳枝,在孩子頭上各點了一下,喃喃起祝福語。 柳枝凈瓶是她在經(jīng)書中看到的賜福法子,她閉著眼靜靜祈福,希望兩個孩子平平安安,順遂一生。 臺上其樂融融,臺下的妃嬪各有心思,但無一例外望向了皇后與太后。 兩人雖身份如此尊貴,但在此時,也只能屈居淑妃之后,皇后僵坐在位置上,覺得這輩子沒有這般丟過臉,太后坐在高座上,本還覺得不開心,但看到皇后更不開心的臉后,心情瞬間轉(zhuǎn)好了。 禮成,紀挽棠可以帶著孩子下去了,幼之還好,被吵醒后依舊十分乖巧,阿稚卻有些不依不饒,放聲哭了起來,那大嗓門,即便紀挽棠對女兒有濾鏡,都覺得耳朵要聾了。 阿稚被平秋抱著帶了下去,紀挽棠抱著幼之,剛想下去,卻看到皇后面無表情的臉,遲疑了一瞬,還是抱著幼之到了皇后面前:“皇后娘娘,您洪福齊天,不若抱抱大皇子,讓他也沾些福氣吧?!?/br> 皇后一愣,似是完全沒想到,頓了許久才緩緩將小小的一團抱入懷中。 短短幾秒鐘,她甚至想是不是純淑妃想要陷害她,將大皇子掐哭,然后嫁禍給她。 但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順利,大皇子換了個陌生的懷抱,雖然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但沒哭,握著小拳頭乖乖地在她懷里呆了許久。 即便皇后討厭純淑妃,但不得不承認,大皇子乖巧地令人不由心泛柔意。 將大皇子還給純淑妃后,皇后心里閃過了許多許多,最后只化為一聲嘆息,將一枚蝙蝠碧玉佩放到大皇子襁褓上:“這是本宮給大皇子的滿月禮。” 紀挽棠抱著大皇子福了福身:“多謝皇后娘娘賞賜?!?/br> —— 一場隆重的滿月宴就此結(jié)束,即便只入殿兩刻鐘,紀挽棠也覺得夠嗆,難為隋定衍要應(yīng)酬一天。 自那日后,她開始照常去景仁宮請安,時隔多月,再次到景仁宮,她的位置已經(jīng)僅次于皇后,往下望去,一覽無遺。 宮里的女人比一年前少了許多,惠妃看著,感慨了句:“韶華易逝,歲月難留,”她話鋒一轉(zhuǎn),忽對準皇后,“一月后便是大選,不知娘娘可有挑出幾位可人兒,充實后宮?” 皇后看著指尖的護甲,不緊不慢道:“此次大選雖交由本宮來辦,但選什么人皆由皇上與皇祖母決定,這事,就不勞meimeicao心了?!?/br> 惠妃沒想到皇后能如此豁下臉,貶了她的同時也貶了自己,笑意漸收,移開視線,劃過無聲無息的純淑妃:“娘娘說的是,只是本宮路過儲秀宮,見那些個秀女年輕貌美,心生喜悅,忍不住想叫她們留下來陪陪本宮呢。” 紀挽棠嘴角扯了扯,這話說得,怎么跟個盤絲洞妖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