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佛系日常 第64節(jié)
“參見皇上?!边h遠望見皇上的身影, 皇后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多禮,”隋定衍虛扶了她一下,“皇后有何事要見朕?” “皇上最近, 定是在為純貴妃之事憂心吧, 看著都瘦了兩分?!被屎缶従徣胱? 看著那張依舊令人心動的俊逸面孔, 即便無數(shù)次勸自己放下,等到見到他那一刻, 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酸。 “此事牽扯到后宮前朝,惹得各處動蕩不安, 已不僅僅只事關(guān)純貴妃。不知皇后此番請朕前來, 有何要事?” 他面孔帶著些肅然, 皇后咽下寒暄的話語,不再多閑話, 開門見山:“嬪妾有一樁交易要同皇上談, 不知皇上可有興趣?!?/br> …… 前朝流言越來越兇,永樂宮人心惶惶,只有紀挽棠還能悠哉逗孩子。 午后睡過一覺, 她帶著兩個孩子在堂內(nèi)練習走路。 要引阿稚走路簡單, 拿個果子引她,她便會努力站起來, 再一深一淺努力往果子進軍。 至于幼之,紀挽棠叫宮女將他放到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然后拍著手叫他到自己懷中來,幼之便噠噠走來了,歡喜地往娘身上撲。 玩累了,紀挽棠叫人上來一份冰盤酸奶果子解解渴, 一旁的勻春躊躇許久,終于忍不住道:“娘娘,如今外邊吵得這般兇,你不擔心嗎?” 紀挽棠咽下一口爽滑的酸奶,淡然道:“兇歸兇,但他們沒有證據(jù),只憑著一腔熱血便往前沖,拖得時間越久,這股氣就越淡?!?/br> 勻春嘟囔道:“可奴婢看著,外面可不像是能消停下來的樣子。” 紀挽棠攪了攪酸奶,反正隋定衍信她就好,若是他作為皇帝連這種莫須有的事情都搞不定,像唐玄宗那般,那這個純貴妃她不當也罷。 “本宮保證,不會有事?!奔o挽棠這般道,“平秋,公中出錢,去叫御膳房做上幾桶酸梅湯,分發(fā)下去,叫他們消消暑?!?/br> 平秋領(lǐng)命下去,勻春也松了口氣:“娘娘說沒事,定然會沒事?!?/br> 傍晚隋定衍來時,見永樂宮不同前幾日一般浮躁,倒是有些奇怪,他令還沒下呢,怎么永樂宮就跟沒事了一樣。 問起臻臻,得到個滿意的答案,隋定衍抱著女兒牽著兒子笑道:“就這么信任朕?” 紀挽棠在一旁慵懶地看著父子三人親熱,嘴上說來就來:“是呀,這世上,嬪妾最信的便是陛下,你是我們母子的天?!?/br> 隋定衍笑意止不了,放下兩個孩子,也不管殿內(nèi)這么多宮人,捧起她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親親!親親!”見父皇獨享美人,兩個短腿小人急了,阿稚仗著體重優(yōu)勢悠閑取得通行權(quán),唰唰唰爬上紀挽棠的雙膝,小臉往娘面上糊去,成了爹娘之間碩大的電燈泡。 隋定衍臉黑了,一把將小丫頭拎起放到地上,誰知剛走一個,幼之又上來了,抱著臻臻的脖子黏糊糊甜蜜蜜地喊著娘,惹得下面的阿稚急眼了,狠狠拍了一下自家爹的手:“父皇、壞!” 紀挽棠笑的快岔氣了,往幼之臉上落下數(shù)個唇印后,又將阿稚抱進懷中同樣cao作一番,嗔道:“陛下何必同兩個孩子計較?!?/br> 見臻臻如今滿心滿眼只有兩個孩子,隋定衍深深地后悔了,點了點兩個逆子的小頭顱:“真是枉費父皇對你們這般好?!?/br> 夜微涼,隋定衍給兩個孩子讀完小人書,看他們熟睡后,躡手躡腳回到主殿,見臻臻倚在床邊看書,從后環(huán)抱著她,將腦袋擱到她肩上:“在看什么?” 紀挽棠給他看了看封面,隋定衍一字一句讀道:“金駙馬?” 這話本名字聽起來就不太對勁,隋定衍就著臻臻的手翻了翻:“講什么的?” 紀挽棠重重一嘆氣:“講的是一秀才苦讀多年,因皇帝昏庸一直落榜,后被公主看上,飛上枝頭變駙馬,然后在朝中闖出一片天地,接二連三納美人的故事?!?/br> 她擔憂地扯著隋定衍衣裳:“陛下,我們阿稚不會遇到這般荒唐的駙馬吧?” 隋定衍只略略翻了兩眼,便覺得辣眼睛,其一是此人文筆矯揉造作,其二他將皇帝寫的十分丑惡,隋定衍作為皇帝,自然會更多代入皇帝一角,而不是秀才。 他嫌棄地將話本自臻臻手中抽出,扔到一旁:“自然不會,皇家公主哪能由此等賤民糟蹋,朕定會給阿稚挑個文武雙全的駙馬,駙馬今生只準有公主一人,不得納妾!” 紀挽棠先是露出個笑臉,接著又露出些憂愁:“可若是,那文武雙全的駙馬愛偷偷逛花樓呢,又或者他不喜歡阿稚,漠視阿稚?!?/br> 隋定衍冷酷道:“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膽敢對公主不敬,朕要他性命!” 阿稚生的與臻臻有五分像,又乖又聰慧,她若是闖禍,隋定衍自己都不忍大聲訓她,一想到日后若是有臭小子膽敢對他女兒不敬,隋定衍恨不得砍了他們一家子的腦袋。 紀挽棠又道:“若是……若是阿稚不喜歡駙馬呢?” 隋定衍意識到不對勁了,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背:“如何不喜歡?” “若是她從一開始便不喜歡那個駙馬,你會逼她嗎?” 隋定衍脫口而出:“自然不會?!?/br> “那等日子慢慢過,她發(fā)覺自己不喜歡駙馬,想合離了,你會同意嗎?” 隋定衍沉默了一瞬。 如若是幼之,娶的妻子越加不喜歡,自有美人任他挑選,可若是阿稚……大越朝已經(jīng)算是女子地位比較高的朝代了,可以拋頭露面,平民可做商販,官家女可參加詩會,在家人陪同下與旁的男子說上兩句也不算破大防。 可合離,還是少之又少。 男子不喜歡妻子可以休妻,可以納妾,但女子不喜歡夫君……沒有這個說法。 想了許久,隋定衍只模棱兩可道:“只要朕在,只要幼之在,定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她想做什么,朕都隨她?!?/br> 這個答案已經(jīng)是不容易,概因大越朝公主,即便貴為公主,甚得父皇喜愛,歷年來,也從未有與駙馬合離的,最多就是感情破滅,自己居住在公主府中,不與駙馬有交集。 提升公主地位,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一提,便是整個時代的事,其他公主跟著提不說,所有女性也會效仿,掌握朝政的男子大半是不會同意。 紀挽棠笑了笑:“那我先替阿稚謝過陛下?!币磺卸嫉寐齺?,沒事,她還有時間。 隋定衍將她摟進懷中,嘆了一口:“說這么客氣做什么,她是朕的女兒?!?/br> 聽著耳邊低沉的跳動聲,紀挽棠忽的開玩笑說了句:“若是投生為陛下的女兒該多好,不知道有多幸福呢。” 隋定衍笑了兩聲:“吃女兒醋了?”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小沒良心的,難不成朕對你還不夠好?” 還沒等紀挽棠回答,他又將人摟進懷中:“阿稚托了你的福,若不是從你肚子里出來的,朕會如此寵她?” 猝不及防聽到這話,紀挽棠抬頭看他,很是驚愕。 概因這話聽來冷情地很,孩子和男人,紀挽棠當然是把孩子排在前頭,無論是與誰生的,孩子都是她的寶貝。 然而對隋定衍來說,似乎并不是這樣。 隋定衍看著她璀璨的雙眸,忍不住低頭吻了吻那漂亮的薄褶:“所以不要投生為朕的女兒,無論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還是往后每一輩子,記得,要做朕的妻子。” 如若沒有你,阿稚只是公主,僅此而已,有了你,阿稚才是他的寶貝。 …… 第二日,一則圣旨席卷全朝,胡家被抄家,上下兩百多口人貶的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偌大一個家族,瞬間分崩離析。 而胡妃被賜毒酒一杯。 同時,皇榜昭告天下,一切陰謀皆由胡家起,胡家陷害皇后后家在先,意圖毒害皇后在后,最后栽贓純貴妃,意在后位。然而百密一疏,金貴人善心仍存,及時棄暗投明,故未成釀成大禍。 金家雖然也有半數(shù)人遭貶,但情況比胡家好了太多。 經(jīng)此一事,根深蒂固的那些個世家都狠狠警醒了一番,一是帝王手段深不可測,不可隨意侵犯圣威;二是即便姻親關(guān)系堅固,也不能與另外家族全然交錯信任,若不然就會是下一個胡家。 雖金家情況好了許多,但由于背叛胡家在先,在朝中被所有人排斥,后來也漸漸銷聲匿跡。 皇后后家雖是被陷害了,但傷害已經(jīng)造成,所以只刑罰減半,參與子弟今生不得為官,遣出京城。 事實到底怎么樣,最后都以皇榜為準,被報給了紀挽棠,她知曉結(jié)果后,面色并沒什么變化,只道一聲知道了。 但其實事實真如皇榜寫的那般嗎?皇后后家真是被陷害的?金貴人真的善心仍存嗎? 不見得吧。 只不過成王敗寇罷了,皇上才是那個最終的決策者,他想怎么樣,結(jié)局就是怎樣。 “娘娘,圣宸宮來口諭,說是三日后讓您與皇上皇后一同到民間親耕?!?/br> 雖然大部分流言因皇榜自然而然破了,但還是有不少人還是覺得純貴妃高高在上,囂張跋扈,與皇后不和,這一次親耕估計就是想讓她的名聲回暖。 紀挽棠點點頭,若有所思,想來大后日應(yīng)不會太輕松。 “平秋,”半晌后,她回過神來,吩咐道,“你取召集永樂宮所有宮女太監(jiān),問問他們耕作的衣裳是怎樣的,你在庫中隨意找塊不起眼的麻布,叫紅如幫本宮縫件農(nóng)服,針線記得不要太過齊整?!?/br> “是?!?/br> 第95章 正文完 親耕當日, 太陽濃烈,眾官與農(nóng)民等候在農(nóng)田間,足有幾百人, 片刻后, 見皇上攜皇后與貴妃駕到, 紛紛拜倒:“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隋定衍略略說了兩句, 便扎起褲腿,撩起大袖, 就要下田耕作,一旁的官員也紛紛有樣學樣, 往濕軟的田中踏去。 紀挽棠對皇后一福身, 很是謙恭:“皇后娘娘請?!?/br> 皇后點點頭, 由人服侍著改變裝束:“meimei也請?!?/br> 紀挽棠沒急著扎褲腳,而是叫平秋脫下了外面的罩衣, 露出里面灰撲撲的麻衣, 再將衣服提起來,乍一看去,還真像是哪里來的農(nóng)女。 “你瞧你瞧, 純貴妃穿的同我們一樣咧!” “可不是, 我瞧著貴妃娘娘不像是旁人說的那樣驕縱跋扈呀,我看她和皇后娘娘不是挺好的?!?/br> “我知道我知道, 那些說貴妃娘娘不好的話,都是胡家造謠的,他們嫉妒貴妃娘娘得寵咧!” “我滴個娘嘞,貴妃娘娘莫不是天仙吧,啷個穿麻衣還這么好看,好像在發(fā)光嘞!” “陳麻子你要死啊, 貴妃娘娘哪是你能看的,小心再看,被皇上挖眼珠子!” 那些個時不時抬頭看兩眼的農(nóng)民頓時低下頭,不敢再亂瞧了,心里卻忍不住嘟囔,怪不得貴妃娘娘受寵呢,這么個天仙,神仙也動心吶! 隋定衍忙碌中,往臻臻那處看了好幾眼,見她身著粗布麻衣,嘴角不由翹了翹——真是個機靈鬼。 此次親耕可不是說說而已,紀挽棠跟著皇后,皇后牽牛她扶犁,皇后拿種她播種,整整在田里一個時辰,烈日焦灼,曬得她出了一身的汗,更是沾了一層泥,才完成親耕。 她的所作所為都被百姓看在眼里,頓時對這位純貴妃娘娘改了觀,與旁人竊竊私語起來——原來娘娘一點都不驕縱,反而還勤勞得很,謙卑地很,之前那些傳聞全是胡家人在外胡亂造謠。 等到親耕結(jié)束,純貴妃娘娘淳樸的名聲便被傳遍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 親耕結(jié)束后,皇后回到景仁宮,叫人閉了宮。 青鴉梳著她的發(fā),手一頓:“娘娘,您這是……” 皇后疲憊一笑:“往后,除了初一十五后妃的請安,所有事本宮一概不理,這么多年,也是該清凈清凈了?!?/br> 皇上不會廢她,但恐怕再也不會來景仁宮了。 …… 回到永樂宮,紀挽棠還真有些累著了,陪著幼之阿稚好好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后腰酸背痛,便喚來絡(luò)夏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