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了了看不得她那個陰陽怪氣的樣子，扯了扯嘴角，“師姐不用客氣，我反正閑慣了，也正好想趁機(jī)多上表演課充實(shí)自己?！?/br>
    她這話說得沒什么毛病，可在栗棠聽來卻刺耳得很。

    她半月前的一檔表演類綜藝?yán)飫倓偙粚?dǎo)師批評演戲沒有靈魂，讓她多上表演課，多充電。網(wǎng)上一大堆人跟著黑她也就算了，居然連個公司的十八線藝人也敢明里暗里地內(nèi)涵她。

    偏偏顧了了一臉純良無害的樣子，栗棠還不能當(dāng)著制片人的面兒生氣，只好咬碎了一口銀牙往肚子里咽，皮笑rou不笑道：“是，師妹說得對。我也想多充電呢，只是戲太多了，總是找不到空余的時間?！?/br>
    “不過師妹呀，光學(xué)習(xí)不實(shí)踐也不行，得多進(jìn)組才能多學(xué)東西?！?/br>
    顧了了連連點(diǎn)頭，像是極其認(rèn)同栗棠的話一樣，無比真誠道：“是啊是啊，師姐說的對。不過我現(xiàn)在演技實(shí)在是不好，進(jìn)組怕ng次數(shù)太多耽誤進(jìn)度?！?/br>
    她在內(nèi)涵栗棠昨天的那條熱搜，有網(wǎng)友爆料栗棠在劇組一場戲ng十幾條，從白天拍到日落，一個人拖慢了整個劇組的節(jié)奏。

    這話說完，栗棠連表面功夫都維持不下去了，拉著臉，張嘴好幾次都沒說出話來。

    劉副制片見狀出來打圓場，笑呵呵地看向丁舒麗，“你手下的藝人關(guān)系真不錯，師姐師妹多和睦啊，還能探討業(yè)務(wù)方面的問題?！?/br>
    “是啊是啊。”丁舒麗賠笑。

    “舒麗姐，沒什么事兒我先走了?！鳖櫫肆死_椅子起身，沖著栗棠笑了笑，“棠姐，希望以后有機(jī)會跟您合作。”

    栗棠嗯了一聲，隨即架上墨鏡，“舒麗姐，我也先走了。合同勞煩您明天送到我家里來一趟，這幾天累得很，實(shí)在是不想出門。”

    顧了了和栗棠一前一后走出會議室，二人的助理紛紛圍上來。

    見自家藝人臉色都不好，她們誰也不敢多問什么，只默默地跟在后面。

    戴可可將藝人的門禁卡塞給顧了了，低聲道：“卡重做過了，安保處說超過兩個月不用就要重做。”

    顧了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栗棠她們一塊兒走進(jìn)了藝人電梯。

    這回，栗棠主動回過身跟她說話，“別不服氣，跟你一天面試的幾個小明星也都被換掉了，你也不怨?！?/br>
    顧了了沒作聲，低頭看著手機(jī)。

    栗棠見她沒了在會議室里的伶牙俐齒，心里痛快了不少，接著說道：“新嘉賓的來頭比孫航帆還要厲害，所以其余嘉賓不能掉價，更不可能用師妹你這種……素人。”

    顧了了抬起頭，正對上栗棠虛偽的笑容，“我知道的師姐，師姐28歲才脫離素人的行列，一定很了解我的心情。沒關(guān)系，我還有時間，我不急的?！?/br>
    電梯到達(dá)一樓，顧了了先她一步邁出去，大咧咧地帶著戴可可走到馬路邊打車。

    戴可可不解：“老板，為什么不讓司機(jī)送你回去？”

    “通告都沒了，哪兒來的司機(jī)？”顧了了可不覺得公司好心到會派個人將她這個無業(yè)游民送回家。

    戴可可一連嘆了好幾聲氣，愁得很，“那通告沒了，我們接下來怎么辦啊……”

    “回家。”

    “?。俊?/br>
    “睡覺?！鳖櫫肆死_出租車后門坐進(jìn)去，“說不定在夢里，我會夢見栗棠會把她的通告雙手捧給我，還對我說‘請顧老師賜教’?！?/br>
    戴可可無奈地?fù)u了搖頭，“那也只能是在夢里了?！?/br>
    --

    劉副制片靠著江樾的名號簽下了之前說要退出的幾個藝人，李言那邊跟江樾談妥了條件，捧著合同親自又去了一趟清樾文化。

    江樾答應(yīng)參加綜藝，條件之一就是清樾文化與成輝盛世共同制作。他出道以來的第一個綜藝，需要自己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

    李言拿著法務(wù)部門連夜趕出來的合同過來，“你看看，沒問題的話從下午開始陸續(xù)官宣嘉賓，拍攝時間不變，下周二開始。”

    他熬了個通宵，整個人看起來卻要比前幾天更加容光煥發(fā)。

    這兩年圈里這么多人想要請江樾上綜藝都沒成功，哪怕是專業(yè)性的音樂節(jié)目或是訪談他都不參加，如今參與到戀愛綜藝的拍攝，一定能引起相當(dāng)大的轟動。

    李言已經(jīng)在暢想節(jié)目未播先火，包攬熱搜前幾的盛況了。

    江樾翻了翻合同，電子版早上公司法務(wù)已經(jīng)看過了，沒有問題，就等他簽字了。

    他從外套內(nèi)口袋里拿出一根鋼筆，聽著李言在坐在他對面絮絮叨叨，“你第一次參加這種節(jié)目還是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全程直播會出很多的臨時狀況。還有啊，最重要的一點(diǎn)，戀綜得甜，你要對人家女嘉賓好，別整天擺著一張臭臉……”

    “嘉賓名單確定了嗎？”江樾一頁一頁地在合同上簽字。

    前兩天他拿來的資料中只有四個嘉賓的信息，算上他，還欠缺一個。

    “確定了，之前給你的那四個人都換掉了，還是原先的陣容。有一個之前推掉我們節(jié)目以后已經(jīng)無縫進(jìn)組了，但沒關(guān)系，我敲過來了另一個當(dāng)紅的小花，人家一聽見你要去二話沒說就推掉了手里的行程，你的名號可比實(shí)打?qū)嵉钠旰糜枚嗔??！?/br>
    江樾停住手里的動作，鋼筆尖落在紙上沒來得及抬起來，洇出一小圈墨跡。

    “都換掉了？”他抬眼看過去。

    “是啊，來，你看?！崩钛詫讉€嘉賓的照片依次擺到辦公桌上，如數(shù)家珍地告訴他嘉賓陣容有多么多么好。

    “之前那幾個都是下下之選，你既然要參加，哥不得把陣容給你配齊了？”李言拍了拍他的胳膊，指著最中間的兩張照片，“這兩個小花我了解過，背景還算干凈，你要是跟哪個看對了眼，也可以考慮一下……”

    江樾沒作聲，他平靜地合上鋼筆，抬手將合同推到他面前。

    “這，怎么了？”李言愣了，字兒剛簽了一半，還有好幾頁沒簽。

    “嘉賓陣容你不滿意？”

    江樾掃了一眼桌上的照片，隨意指了指邊上的一張，“這誰？”

    “栗棠啊，去年爆火的仙俠劇她演女二，年初又上了一部姐弟戀甜寵，最近勢頭特別猛?！?/br>
    “換掉?！苯袑⒄掌闷饋?，放到一邊。

    李言被他弄懵了，“換，換掉？怎么，你有更合適的人選？”

    “顧了了?！?/br>
    “啥鳥？”

    江樾略微蹙眉，從抽屜里將那張簡歷拿出來放到了李言面前，淡淡地說道：“把她敲下來，不然我就去參加你死對頭的綜藝?！?/br>
    第3章 直播

    顧了了回家以后倒頭睡了個昏天黑地，一直到聽見客廳新聞聯(lián)播的聲音響，她才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

    戴可可正捧著一盒炸雞，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

    “你……是不是有點(diǎn)過分？”顧了了下意識捂住鼻子，想要擋住炸雞濃郁的香氣。

    “老板，反正也不錄綜藝了，你破個戒應(yīng)該也沒什么？”

    二人合租之初，顧了了對戴可可的要求就是不得在公共區(qū)域吃她吃不了的東西。戴可可一直都執(zhí)行得很好，今日顯然是大喜大悲過后，生出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顧了了嘆了口氣，從盒子里抓出一只雞翅中，放棄抵抗，“吃吧，反正沒活兒了。”

    她已經(jīng)有半年沒碰油炸食品了，如今乍一將東西捧在手里，心頭竟然生出了幾分感動。

    “可可，我想喝奶茶……”顧了了小口咬了一口雞翅，鼻尖一酸。

    她先前還沒覺得綜藝錄不成算什么大事兒，如今一口炸雞下肚，突然涌出無盡的委屈。

    顧了了吸了吸鼻子，“我去他娘的什么戀綜，我今天要把想吃的全吃了！”

    戴可可一直都怕她有一天會瘋掉，每天健身控制飲食又沒有工作，是個人都受不了。

    一聽顧了了想吃東西，她當(dāng)即點(diǎn)了奶茶和甜品，又去冰箱里洗了一筐荔枝過來擺到她跟前，“老板，沒事兒，我們吃完這頓再減?！?/br>
    顧了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口荔枝一口炸雞，好不快活。

    沒一會兒，盒子里的炸雞全被顧了了吞下肚子。

    戴可可聽見手機(jī)鈴聲響了，脫了手套去接電話，“應(yīng)該是奶茶到了?！?/br>
    “喂，師傅麻煩你放門口……”她話音止住，愣了幾秒，“李制片？”

    戴可可緩緩看向正在往嘴里塞荔枝的顧了了，慌忙將她的嘴捂住不讓她吃了。

    “啊，這會兒見面??？在家的，但這會兒太晚了可能不太方便……”戴可可想了想，“這個點(diǎn)兒怕是咖啡廳都關(guān)門了，我們約在盛景國際門口的那個便利店可以嗎？好的好的，一會兒見?！?/br>
    顧了了那顆剝好的荔枝還捏在手里，她見戴可可掛斷電話，慌忙問道：“怎么了？”

    “《心動》節(jié)目組的李言制片，要，要這會兒跟你簽合同?！贝骺煽梢矝]弄明白怎么回事兒，慌忙拿著手機(jī)往陽臺走，“你趕緊收拾一下?lián)Q衣服，我給舒麗姐打個電話?！?/br>
    顧了了換了身長袖運(yùn)動衣出來，戴可可也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

    “舒麗姐說節(jié)目組后悔了，把栗棠換成了你……”戴可可覺得這事兒玄幻得很，頭重腳輕地仿佛有些找不著北。

    顧了了略微挑眉，感嘆了一句：“哇喔?！?/br>
    “我給舒麗姐打電話的時候她好像就在栗棠家里，我聽見栗棠罵街的聲音了?！?/br>
    二人拿上鑰匙出門，顧了了對栗棠罵街這四個字有些好奇，隨口問道：“怎么罵的？”

    戴可可撓了撓頭，“就……反正沒你會罵，我也沒聽太清。”

    她們到了便利店門口，遠(yuǎn)遠(yuǎn)兒地看見李言坐在玻璃隔斷后面，手里還端著一杯冰美式。

    顧了了隔著玻璃同他揮了揮手，隨后進(jìn)去坐下。

    “吃點(diǎn)什么？”李言起身。

    “不吃了?！鳖櫫肆硕Y貌地笑了笑，要是可以，她恨不得把今晚吃進(jìn)肚子里的東西全吐出來。

    李言理解她們女藝人要保持身材，開門見山道：“下周二開始錄制，合同細(xì)節(jié)跟栗棠是一樣的，已經(jīng)跟你經(jīng)紀(jì)人溝通過了。”

    “細(xì)節(jié)一樣？”顧了了隨便翻了翻。

    “嗯，就是那個片酬……”

    “我懂?！彼粋€十八線小藝人，倒也沒妄想能跟栗棠拿一樣的片酬。

    丁舒麗在電話那邊已經(jīng)點(diǎn)頭了，顧了了直接在合同各處簽了字。

    “我能問一句，您為什么改變想法嗎？”栗棠除了貴了點(diǎn)兒，但熱度正盛，顧了了找不到什么換掉她的理由。

    李言聞言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子，緩緩開口道：“有人鼎力推薦你，認(rèn)為你的潛力和上限比栗棠高很多?！?/br>
    “他的話從未錯過，所以我愿意賭一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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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jié)目開錄前一天，《心動進(jìn)行時》官微終于放出了嘉賓陣容。

    之前都透出過風(fēng)聲，所以粉絲們一水兒的控評轉(zhuǎn)發(fā)，有條不紊。

    令顧了了意外的是，栗棠居然還在，原定的六人嘉賓變成了八人，多出了栗棠和黃斯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