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妾為寵 第23節(jié)
男人的眼神犀利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 沈玉珠無從辯解,目光直直的望著窗外,街上人來人往,對面的茶棚生意很好的樣子。 她看了許久,才緩聲道:“誠如王爺先前之言,我不想走了程家jiejie的老路,落得被趕出京城的下場?!闭f完便福身離開了。 姜行舟看著桌上茶盞里淺黃的茶色,只覺茶香幽幽。 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的又想起沈玉珠剛才一直站在窗外,目光也一直望著外頭,他腳步一頓,又折身走到了窗邊。 第20章 姑娘...她不會有事吧…… 街道之上行人如織,可姜行舟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寶鳶。 女人著一身月白長裙,烏黑長發(fā)在日頭下泛著透亮的光澤,白裙黑發(fā)在人群里格外的顯眼,她緩步走進了茶棚里,對著侯在里頭的男人福身行禮。 她的神色格外的溫柔,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 這笑意似是一根燒紅了的鐵,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頭。 姜行舟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雙眸里迸出了刺骨的寒意。 “回府!” 門忽的被打開,姜行舟似是一陣疾風從周棟和曹旭的身旁卷過,待兩人反應過來后,人已經到了樓梯口。 周棟詫異的看向了曹旭。 “王爺這是怎么了?” 曹旭茫然的搖了搖頭。 他家主子向來都是清冷的性子,情緒鮮少有這么大的波動,更別提會為無關緊要的人動氣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趕忙追了過去。 馬車內,姜行舟的手握成了拳頭放在膝上,車簾被風卷起的時候,他不自覺的朝著茶棚里瞥了一眼,女人眉眼低垂,面色緋紅,似是害羞了一般。 簾子落下后,姜行舟的神色又冷了幾分。 回府后,姜行舟便回了書房。 食盒還擺在桌子上,這是寶鳶給他送點心的盒子,樣式普通。 姜行舟伸手便將食盒從窗外扔了出去。 “哐”的一聲響后,食盒四分五裂散落在院子里。 周棟眼尖,“這不是前兒寶鳶姑娘托我?guī)Ыo王爺裝點心的食盒嗎?” 他驚呼一聲,繼而又扯著曹旭的手臂道:“你看,你看,這可是個空盒子啊。曹旭,我告訴你,這頓酒你可是請定了,不許耍賴?!?/br> 曹旭皺著眉。 敢情他家王爺是生了寶鳶姑娘的氣? 可他們今兒見的是沈玉珠,好好的怎么又生了寶鳶姑娘的氣呢? “知道了!” 他嫌周棟在一旁聒噪的讓人心煩,便敷衍著應下了。 ...... 茶棚內。 馮效有些拘謹,只偶爾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寶鳶,大多時候都眉眼低垂,喝著杯中的茶。 茶棚里的茶再好都不過是些普通茶葉,哪里比得上對面翠茗樓的茶。 茶水入口有些澀。 “我替我娘和佩蕓向你道歉,昨兒的事......”又怕寶鳶不肯原諒,急急的又道:“我保證以后她們再也不會來找你麻煩了?!?/br> 寶鳶笑著點了點頭。 “沒關系?!?/br> 聲音柔柔的,神情淡淡的,即便兩人離得這么近,可馮效還是覺得仿佛兩人之間隔了萬重山,千重水。 他眼睛里的光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再開口時聲音小了許多。 “我也不會再來煩你了?!?/br> 寶鳶見他這般,只在心中嘆了口氣。 “表哥切勿這樣說,我知道你和舅舅待我好,寶鳶銘記于心。只我如今處在這樣的境地下,表哥還是不來的倒好?!?/br> 馮效原以為寶鳶是厭惡了他,聽她如此說,眼里又有了些微的光。 “若是他待你不好,你也不必強撐著,萬事還有爹和我呢。我雖沒有福氣娶你為妻,可到底是表兄妹,我希望你好好的?!?/br> 寶鳶“嗯”了一聲,眼前一片模糊,她趕緊偏頭擦了淚。 “舅舅和表哥的心意我知道了。明年便是最后一輪殿試,表哥寒窗苦讀多年,成敗就在此一舉,剩下這些日子表哥還是要靜下心來好好溫習功課,切莫為了雜事分心,平白耽誤了自己個的前程?!?/br> 馮效嘴角有著苦笑。 “若是明年我高中,表妹可會......” 寶鳶神色一凜,聲音也繃緊了些。 “京城是什么樣的地界表哥應該比我更清楚,即便表哥中了狀元又如何?在這皇親國戚滿地走的京城里,你我這樣的身份又能做些什么?” 馮效猶如醍醐灌頂,呆呆的坐在原地。 前些日子他發(fā)了昏,竟連這層意思都沒想到,枉他讀了這么些年的圣賢書。 他自小就聰慧,讀書極好,長這么大可謂是順風順水,從未遇到過挫折,唯一的挫折便是寶鳶,她原以為寶鳶是貪圖富貴才跟了姜行舟的。 可現下一想,才知他們這樣的人家多的是身不由已。 況寶鳶還是女子,若真的被姜行舟這樣的親王看上,她一個女人,除了答應還能做些什么呢? 馮效眼睛有些發(fā)脹。 “表妹,你諸事忍著些。等明年我金殿奪魁,中了狀元,到時候我再想辦法接你回家?!?/br>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茶棚。 寶鳶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心里頭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 午后。 一陣狂風吹過,原本清朗的天空瞬間便烏云密布,黑壓壓的云堆積在天邊,讓人有一種已是傍晚時分的錯覺。 豆大的雨滴砸在磚瓦上發(fā)出一道道聲響。 很快便下起了暴雨,暴雨來的又急又快,將整個京城都攏在了蒸騰的水汽里。 太孫府中。 秦婉立在廊下候著,似有若無的調笑聲從屋內傳出來,她的心卻絲毫沒有波動,都習慣了。 閃電破開了層層的烏云,化作了一道銀蛇。 有風卷著急雨吹到了廊下,打濕了她的裙擺。 秦婉倒也不在意,將手伸到了外面,雨滴落在掌心里涼涼的。 屋內的響動停歇后,姜郁一臉不耐煩的掀開帳簾,“她來這里做什么?”男人的臉上掛著汗珠,敞開的胸膛上也是汗津津的,脖頸處還有幾道胭脂的紅印。 有嬌嬌的女聲自身后傳了來。 “殿下......” 姜郁冷聲喝道:“滾出去!” 床上的女人嚇的瑟瑟發(fā)抖,只拿了被撕破的衣裳遮著身子連滾帶爬的出了屋子。 女人在秦婉的腳邊跌倒,胡亂的喊了一聲太孫妃便消失在了雨幕里。 屋中還殘留著歡好后留下來的味道。 秦婉皺起了眉。 姜郁自顧的喝了口茶,“有事嗎?” 秦婉強忍著心中的惡心。 若是無事,她情愿在自己的小院里禮佛,也不愿見他這一張令人作嘔的臉。 姜郁眸色一沉,女人秀美的面上那毫不掩飾的厭惡,似是一根針狠狠的刺進了他的心里,他大步走到了女人的跟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少用那種眼神看著你的夫君,否則......” 他的眼中劃過一絲狠戾,抬手便將人狠狠的甩了出去。 秦婉被摔在地上,掌心擦著地面有這火辣辣的疼,她略緩了緩,又從地上爬了起來,理了理衣裳,神態(tài)自若的開了口,絲毫不見被打的狼狽。 “下個月十二是父親的壽誕,雖說不是整壽,也該好好張羅起來?!?/br> 姜郁神色稍緩,一臉的無所謂。 “這種事交給你來辦,我很放心。” 宰相府里出來的若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他還娶她做什么? 秦婉答了是,便自顧的出去了。 姜郁看著她清瘦窈窕的背影,下腹處的火又騰騰的冒了起來。只是像秦婉這樣不解風情的女人在床上著實沒有意思。 他忽的又想起了寶鳶。 那一日他從城外回來,遠遠就瞧見了她。 女人的腰肢纖細,尤其是那一頭烏發(fā)當真猶如最上乘的綢緞一般,打馬而過后,他回頭看了一眼,對上了女人那一雙水汪透亮的眸子。 他對著王福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