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妾為寵 第41節(jié)
施汝培應(yīng)了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外頭夜色已深,夜風(fēng)一吹,才驚覺后背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打濕。 殿中。 景和帝面色微沉。 “你說這事是他干的嗎?” 褚泉伺候景和帝多年,自知這個時候不該多言,只道:“皇上若是有疑慮,只管宣王爺進宮當面問上一問,依著王爺?shù)男宰樱ú粫噬先鲋e的。” 景和帝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起身往龍榻走去。 他年歲已大,早已無需妃嬪伺候了。 “他的性子勇猛有余,狠心不足?!?/br> 褚泉呵呵的笑著,伺候他入睡。 “皇上既是君也是父,合該要多費些神,多調(diào)|教調(diào)|教才是?!?/br> 景和帝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這老東西?!?/br> 他望著明黃的帳頂,眼神似是穿過這明黃的顏色看到了過去。當年若不是...... 過了許久,才從重重的帷幔里傳來一聲。 “明兒記得讓老十六進宮一趟?!?/br> 第32章 姑娘,你又惹著王爺了?…… 清晨。 時辰尚早, 半空中還有著未散盡的霧氣,如輕紗般攏在整個京城的上空。 寶鳶照例親自伺候姜行舟穿衣,姜行舟張開雙臂立在房中, 女人的動作熟稔而溫柔, 偶有靠近他的時候, 他甚至能聞到女人身上散發(fā)出的陣陣幽香。 屋中靜謐而和諧, 恍然間讓姜行舟生出一種老夫老妻的錯覺。 女人穿著褻衣,動作稍大的時候便露出了大片的雪光來。姜行舟的心中莫名就升起了一陣煩躁, 他忽然意識到自打他將寶鳶安置在這里后,似乎有大半的時間他都會歇在這里, 鮮少回睿親王府住。 這可著實嚇了他一大跳。 姜行舟見穿戴整齊后便大步的往外走去。 夏荷剛將早飯端了過來, 雖不如王府里的那么精細, 可也清新爽口。荷葉小米粥配上酸辣藕帶并幾樣小菜。姜行舟走的急,險些將夏荷手中的托盤給撞翻了。 好在一旁的周棟給扶住了, 夏荷忙不迭的請罪。 “都是奴婢一時走神, 還請王爺恕罪?!?/br> 姜行舟“嗯”了一聲,便急急的出了門,似是這屋子里有吃人的鬼一般。 夏荷驚魂未定, 將托盤放在桌上后, 捂著心口直呼氣,見了寶鳶從里屋出來, 便好奇的問道。 “姑娘,你又惹著王爺了?” 寶鳶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 “誰知道他怎的又動氣了?”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皆是無奈之情。 夏荷指著桌上的早飯道:“昨兒晚上王爺來的時候說咱們這做的清炒藕帶好吃,我想著王爺愛吃,今早便又做了開胃的酸辣藕帶, 誰知王爺又不吃了?!?/br> 寶鳶朝著外頭看了一眼,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青黛色里,便笑著道。 “他不吃那是他沒口福,一會兒我們兩吃也是一樣的?!?/br> 外頭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姜行舟抿著唇角一頭鉆進了馬車內(nèi)。 今兒是周棟隨行,曹旭看著馬車漸行漸遠,這才轉(zhuǎn)身進了小院。 他將昨兒的事告訴了寶鳶。 寶鳶眼眸低垂,吃飯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心里頭清楚將余則成打一頓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略微能讓她消消氣罷了。 她道了謝,又留了曹旭用早飯。 曹旭忙道不用,說著就要往外走。 夏荷將人給攔住了,“曹爺,這一點上你得跟周爺好好學(xué)學(xué)。你幫了我家姑娘的忙,留你吃一頓早飯也是應(yīng)當?shù)模矣植皇巧秸浜N?,怎么就吃不得了??/br> 寶鳶也跟著道。 “只是家常的吃食,你若是嫌棄不吃也罷。” 曹旭向來不善言辭,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毫無招架之力,末了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荷葉小米粥早已在手上了。 夏荷又將菜分揀出了一小碟,放在他跟前。 “這可是特意給王爺做的,王爺不吃,你便多吃些?!?/br> 荷葉小米粥清香爽口,酸辣藕帶爽脆開胃,曹旭飽飽的吃了一頓,臨走的時候又道:“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一聲。” 寶鳶點了點頭。 “如此我就不同你客氣了。你既幫著我查了余則成,就該知道我為何要這么做。往后若是曹爺?shù)每?,煩請你多幫我留意照顧下我表姐吧,她也實在是個可憐人?!?/br> 說完又福身行了禮。 曹旭忙拱手回了禮,然后便回了睿親王府。 ...... 養(yǎng)心殿。 景和帝正在練字,書桌上的獸首香爐里飄著裊裊的輕煙,滿室寂靜,只有毛筆在宣紙上寫動時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 待最后一筆落下,景和帝將手中的毛筆擱在筆架上,抬頭看了一眼立在不遠處的姜行舟。 “你可知朕為何要找你來?” 姜行舟躬身道:“兒臣不知?!?/br> 景和帝細細的打量著他,男人穿一身墨色錦袍,面容恭敬冷素,他輕輕的嘆了一聲。若是不生在帝王家,興許父子兩也可以如同尋常人家一般談?wù)劶沂隆?/br> “昨兒太子生辰你將那女人帶了去,可是想好要給她一個側(cè)妃的身份?” 姜行舟訝然,面上卻神色不變。 “兒臣只是覺得她伺候的很是盡心想留在身邊罷了,并未有立側(cè)妃的想法,之所以昨兒帶了她去,也是堵在場女眷們的口,免得她們要瞎cao心兒臣的婚事?!?/br> 景和帝笑了兩聲,依著他的身份,能在他的婚事上置喙一二的除了皇后還有誰? “不許議論皇后。” 姜行舟道了是。 一時無言,殿中又恢復(fù)了寂靜。良久景和帝才開口道:“昨兒太子府一事,你怎么看?” 姜行舟唇角勾出一抹譏誚。 “父皇心里都清楚,作何又要來問兒臣?若是真的有人想要毒害太子殿下,想來定會選那些見血封喉的毒藥,哪里能讓太子殿下如此輕易逃脫的?” 景和帝默了默,看向他的神色里多了幾分鄭重。 “你就不怕朕懷疑你?” 姜行舟心中坦蕩,自然不懼。 “若是真有鐵證,只怕不等父皇發(fā)話,皇后娘娘也不會與兒臣善罷甘休的?!?/br> 景和帝閉目倚在了龍椅里。 “你倒是什么都敢說?!?/br> 殿中再次恢復(fù)了寂靜,姜行舟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景和帝,他穿著明黃的龍袍,威嚴雖在,可同時也是個老態(tài)龍鐘的老人。 “你覺得太子為人如何?” 姜行舟心里泛起了疑惑,難道景和帝讓他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太子殿下為人穩(wěn)重仁德,前朝后宮人人敬服?!?/br> 景和帝忽的睜開了眼睛,身子也坐直了,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姜行舟。 “是嗎?可朕總覺得他性子平庸了些,為帝王者得有殺伐決斷的鐵血手腕,如此才會人人懼怕,天下臣服!”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眼中有著精光。 姜行舟絲毫不為他的氣勢所迫,聲音依舊平緩。 “太子乃是皇后娘娘所生,是父皇的嫡次子,是大渝名正言順的儲君?!?/br> 景和帝定定的望了他幾息,周身的氣勢驟然散去,重又倚回了龍椅里。 “說了這會子話,朕有些乏了,你退下吧?!?/br> 待宮殿的門再次合上之后。 景和帝又輕輕的說了一句。 “老十六長這么大,身邊的確需要個知心可意的人伺候著,他既喜歡便留著吧,但也僅僅只能是喜歡,若是動了心......” 褚泉將熬好的湯藥端了過來。 “皇上喝了藥合該好好歇歇才是,切莫如此傷神了?!?/br> ...... 睿親王府。 姜行舟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從前景和帝對他僅僅只是偏寵罷了,可今歲開始就頻繁試探他到底有沒有奪嫡之心。他幾次三番都表明了自己并無稱帝之心,可景和帝似乎總不信。 剛才在養(yǎng)心殿所說的話更是直來直去,絲毫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他一時也摸不準景和帝的心思。 正犯愁呢,窗外傳來的說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