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妾為寵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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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槐村里鮮少來外人,現(xiàn)下來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自是稀奇。各家各戶都爭著來瞧稀罕,寶鳶對外只說夫君入伍后便死在了邊地,留下她們孤兒寡母無人照拂。 途經(jīng)這里見大槐村山清水秀,便想在這兒安家。 村子里的人聽聞后皆都落了淚,誰人不感嘆一句可憐見的,又見寶鳶生的單薄,自是心生憐惜。 這一來二去的,便也同村子里的人都熟識了。 ...... 姜行舟這一病,病了半月有余。 建平帝允準(zhǔn)他去封地后,他原本是打算帶著寶鳶即刻就走的,可事情接二連三的發(fā)生,現(xiàn)如今要離開京城時,卻只能帶著一具棺材。 周棟和曹旭都是忙著收拾府里的東西。 姜行舟無事可忙,便去了書房。書房里一切如舊,有細(xì)碎的日光透過窗欞照進(jìn)了一旁的軟榻上,視線模糊間他似乎看到了寶鳶正拿著書看的認(rèn)真。 光從她的背后照了過來,襯的她肌膚賽雪,眉眼如畫。 他剛伸出了手,眼前的一切就都化作了烏有,只有一本書放在了桌子上。 《大渝志》。 他恍惚記得去歲過年的時候,寶鳶時常在看這本書,他拿了起來,隨手翻了翻,這本書他曾經(jīng)翻過,只不過記錄了大渝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罷了,并無特別的。 姜行舟手中翻書的動作一頓,當(dāng)中有一頁的頁腳有著折痕。 他細(xì)細(xì)的看了起來,這一頁是介紹荊州府的。 他讀的認(rèn)真,連曹旭進(jìn)來他都沒察覺。 “王爺,一切都已打點妥當(dāng),等您進(jìn)宮辭謝皇上后,咱們就可以啟程了。” 思緒被打斷,姜行舟將手中的書遞給了他。 “把這本書也帶上吧,路途遙遠(yuǎn)留著打發(fā)時間用?!?/br> 再次站在宮門前,姜行舟的心緒格外的平靜,無悲無喜。這幾日建平帝的身子也不大好,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診治了后只說是受了涼,養(yǎng)上幾日便會好的。 可這都五六日了,還是咳個不停。他身著明黃里衣,臥在榻上,面色倒是紅潤。 “前些日子聽說你病了?!?/br> 姜行舟拱手回道:“如今已大愈,勞煩皇兄掛懷了。臣弟此來是跟皇兄辭別的。此去兩廣山高水遠(yuǎn),此生再相見只怕是不能了,臣弟在此恭祝皇兄福澤綿長,大渝國泰民安?!?/br> 他恭敬的行了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眼前的男人似是清瘦了許多,面上神色依舊淡淡的,可這番話卻說的建平帝心緒起了波瀾,他圈手覆在唇邊劇烈的咳了起來。 于情于理他都不該放姜行舟走的。 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念在兄弟的情分上,他還是允了。 “去吧!” 出了養(yǎng)心殿后,有鴿哨聲響起,成群的鴿子自半空中飛過。 車馬緩緩的出了城,姜行舟坐在馬車內(nèi),半晌似是想起了什么,撩開了車簾問道:“夏荷呢?” 周棟面有難色。 隔了許久才在姜行舟的逼問下說出了實情。 “王爺恕罪,她是伺候過寶鳶姑娘的人,我怕她在您跟前出現(xiàn),會惹得您不快,所以讓她跟在后頭了?!?/br> 姜行舟愣住了,甚至忘了收回了手。 又過了會兒才道:“本王記得出宮那日你求了本王,要替你和夏荷做主,等到了封地,本王再好好給你們辦一辦?!?/br> 到底是她身邊的人,不能薄待了。 周棟心里激動,可面上卻不好露出喜色,只恭敬的道了謝。 姜行舟心里空空的,小院被一把大火燒的精光,什么都沒有留下,除了后面那具尸體外,連寶鳶的一件貼身東西都沒有。 正神思恍惚間,曹旭的聲音傳了來。 “王爺,太子妃來了,您看?” 姜行舟下了馬車,只見秦婉遠(yuǎn)遠(yuǎn)的立在樹蔭下,氣質(zhì)出塵悠遠(yuǎn)。他原先不大懂寶鳶為何會同秦婉交好,這一刻他仿佛懂了。 兩人有些相像,可又不大一樣。 秦婉的性子里有著柔韌的剛強(qiáng),寶鳶則是無欲無求,順勢而活,同樣是溫婉里帶著要強(qiáng)。 就為著逃不開,便一把火將自己燒死了。 姜行舟的口中似是才吃了黃蓮一般,苦澀不堪。 “沒想到來送本王的會是你。” 秦婉有些弄不明白男人的心思,既喜歡為何不早早的將人娶進(jìn)府中?又為何不說明心意?非得等到陰陽兩隔的時候才做出這一副深情模樣。 她有些惱火,指著車隊后的大紅棺材道:“若是她還活著,你打算怎么辦?繼續(xù)做你的奴婢?你的外室?你的侍妾?” 姜行舟垂下眼眸。 “我原想著等日子安穩(wěn)些后便三媒六聘的娶她進(jìn)門的?!?/br> 男人的聲音低低的,神情落寞。秦婉到了嘴邊的罵人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br> 她憤憤不平的說了一句,轉(zhuǎn)身離開前又道:“這些日子姜郁頻繁進(jìn)宮,今兒你前腳才進(jìn)宮,他便也跟著去了。我雖不知他在圖謀些什么,可也知道他這個人心術(shù)不正,定不會是好事。你既然出了京,往后無論聽到什么,都別回來了。” 姜行舟眉頭緊鎖。 他已經(jīng)是太子了,還能圖謀什么? 那皇位便這般好嗎? 竟能蠱惑著讓人要弒君殺父嗎? ..... 宮中。 “母后,此刻你可不能心軟啊?!?/br> 姜郁面有急色,看向在一旁猶豫不定的皇后,皇后哭著道:“可...可是我與他到底是幾十年的夫妻,我......” 她慌的都忘記自稱本宮了。 姜郁疾言厲色道:“母后,你記著夫妻情分,可父皇呢?這些日子他納了多少新人?母后你數(shù)得過來嗎?還有就是咱們的事情一旦被父皇查出來,你覺得他會饒了我們嗎?” “母后!” 他一把抓住了皇后的手臂,“兒子就您一個母親,您可不能看著兒子去死啊?!?/br> 皇后還未拿定主意。 姜郁又道:“母后,眼下可是咱們最后的機(jī)會了,父皇才將見了姜行舟,要是此時暴斃了,咱們還能將臟水潑在姜行舟的身上?!?/br> “你是當(dāng)朝的皇后,是父皇的發(fā)妻,我是當(dāng)朝太子,是父皇的親兒子。只要咱們一口咬定,那就能將事情做成事實。到時候天下之人只會對姜行舟口誅筆伐,不會對咱們有影響的。” “屆時兒子做了皇上,您可就是唯一的太后了?!?/br> “母后!” ...... 養(yǎng)心殿。 皇后親自端來了湯藥。 建平帝病著這些日子都是她在身邊伺候的,“你是皇后,無需事事都你自己親自來做的?!?/br> 皇后穩(wěn)了穩(wěn)心神。 “伺候夫君,是做妻子的本分。你我是君臣,也是夫妻。這些都是臣妾應(yīng)當(dāng)做的?!?/br> 建平帝滿懷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皇上!” 皇后喊了一聲,將送到他唇邊的湯藥又收了回去,“如今后宮姐妹眾多,想來再過一二年,皇上便會多好些皇子和公主。郁兒是長子,又是太子定會給弟弟meimei們做好表率的?!?/br> “哼!” 一提到姜郁建平帝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前頭他被毒蛇咬傷一事,他還沒來得及跟他算賬,這幾日他病著他那好兒子就在朝中奔走不停。 再有便是太子妃尚未有所出,他便在府中養(yǎng)了個商戶之女,如今還懷了身孕。 “表率?沒的教壞了朕的孩子。” 皇后原本猶豫的心,在建平帝的怒氣中蕩然無存,她笑著勸慰道。 “皇上,喝完藥好好睡上一覺吧?!?/br> 第76章 你沒了頭發(fā)的樣子也好看…… 建平帝暴斃。 宮中傳出消息建平帝生前見的最后一人乃是睿親王姜行舟, 又聽聞皇后已然哭昏死過去好幾回了,太子姜郁連忙下令追殺逆賊姜行舟。 可派出去的人卻撲了個空,姜行舟壓根就不在去往封地的隊伍里。 “廢物?!?/br> 姜郁面色陰沉, 他冒險行此舉, 只要姜行舟一死, 那就是死無對證了, 可現(xiàn)下人剛出了城,卻沒了蹤影。他的心不免有些擔(dān)憂。 王福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殿下...”他打了下自己的嘴, “瞧奴才這張嘴啊,眼下該喚主子您一聲皇上了?!?/br> 姜郁面色稍緩。 “急什么?有你喊的時候?!?/br> 眼下建平帝新喪, 他這個做兒子可得要悲傷些日子, 不可在這個時候被人拿住了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