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可就這么一個前途大好的翩翩佳公子,竟是坊間近兩年無惡不作的采花賊。 這一次更是被人贓俱獲,聽說是因為殺紅了眼被受害者的大哥臨死前擊中后腦勺倒地昏迷不醒,這才剛好被人贓俱獲。 可實際上這曹昀然是被冤枉的,他之所以認罪,是因為這一個月在牢里受了重刑。 雙腿被廢,雙手也不能用了,還被家人拋棄,這怨念可不就重上加重? 可實際上真兇卻不是曹昀然,而是高王后的親侄兒,高侯爺?shù)拇巫痈喏馈?/br> 曹昀然的未婚妻孫氏女與高隼的朋友生了女干情,想要甩掉曹昀然,加上高隼正是這兩年來的采花賊,需要一個替罪的,剛好這曹昀然就被選上,一石二鳥。 葉清硯想清楚后,低咳一聲,開了口:鬼王啊,你剛醒來,不知你對如今殿中發(fā)生的事了解不了解? 鬼王只是面無表情盯著他,并未說話。 卻也沒動手。 葉清硯被他看得汗毛豎起,硬著頭皮繼續(xù):你沉睡的這百年來,三十年前,鬼殿多了一個新鬼王,但是這新的不做好鬼,當了惡鬼,甚至想利用凡人的怨氣,占據(jù)一具凡胎|rou|體,想人鬼合一,重新為人。它這般,可是犯了你的忌諱,不知鬼王有沒有興趣與我合作?懲治鬼界叛徒? 鬼王依然沒開口,只是猩紅著一雙鬼眸盯著他。 葉清硯心里沒底,就在他以為沒機會的時候,鬼王終于施舍般開了口:本王有何好處? 葉清硯聽他開口心下一喜,可聽到好處傻了眼:清理門戶? 鬼王嗤笑一聲:你覺得本王沒能力清理?留你一命,似乎并沒好處。 葉清硯暗罵一聲,面上笑嘻嘻:那王想如何? 美人、金錢,他一概沒有,可愁壞他了。 誰知鬼王望著他,突然意味深長笑了聲,可明明對方在笑,卻讓葉清硯有種毛骨悚然的不安感,在他不祥的預(yù)感中,對方緩緩開了口:你。 葉清硯:!??!他沒看錯,這位果然是個斷袖鬼。 這不太好吧,能不能換成別的? 鬼王毫不動搖:不,本王只要你。 葉清硯: 大概是他面上復雜的情緒太明顯,鬼王突然嗤笑一聲:你在想什么? 葉清硯抬眼:你說的就是我想的,而我想的,不正是因為你在這么說嗎? 可誰知,鬼王幽幽再次開口:本王讓你當本王的人,僅限于臣服于本王,而你的身體本王并無興趣。 葉清硯終于明白對方只打算找個跟班兒,沒打算與他這樣那樣,松口氣的同時又無語,說的這么曖昧他還有理了? 可面對強權(quán),葉清硯低頭:鬼王你說得對。 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達成一致后,葉清硯終于松口氣,只是他低頭的瞬間,沒發(fā)現(xiàn)原本面無表情的鬼王,慢悠悠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可謂是耐人尋味的笑。 像是蟄伏在暗處,將獵物成功咬在嘴里得逞的笑。 既然說服了鬼王,葉清硯試探爭取離開鬼殿的機會,結(jié)果,他一說這鬼王特別好說話答應(yīng)了。 葉清硯:??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半個時辰后,葉清硯與鬼王悄無聲息避開眾小鬼離開了鬼殿。 等走了一個時辰后,葉清硯算了算,離鄒城還剩下兩個時辰的距離,等他走到城外,估計天都亮了。 他忍了忍,最后還是沒忍住,對飄在身邊不用走路的鬼王開了口:那個王,說起來我也算你的人了,不是說鬼能瞬移嗎?你嗖一下帶我回到鄒城外? 要不是深更半夜沒有馬車,他覺得自己一分鐘都不想走了。 鬼王慢悠悠瞥他一眼:你有意見? 葉清硯瞧著他冷然的鬼眸,黑漆漆的,在這樣的夜色里,生怕對方一個惱火就屠人:沒、意、見。 行叭,走就走。 葉清硯一直走回城外,天亮前跟人換了一身簡單的衣服,至于某只鬼,讓人無法瞧見鬼身也就是了。 等回到城中,葉清硯第一時間直接去了李府,一腳踹開李府的門,冷笑著瞧著一眾李府見到他難以置信的眾人,將門一關(guān),冷冷微抬著下巴瞧著匆匆而來的李家主:別來無恙啊。 李家主怎么也想不到這人被當成祭品送到鬼殿還能活著回來:你你是人是鬼? 你說呢?葉清硯朝前一步步走去,所到之處無人敢攔。 李家主嚇得不輕:你、你都這樣了,我也是被逼無奈,大不了以后我替你多燒點值錢。 葉清硯:誰稀罕你的紙錢,我是人! 李家主一聽他是人頓時也不哆嗦了,想想是白天,可不就是人?立刻招呼人就要上前,結(jié)果卻看到不遠處的假道士對他露出森白的一口小白牙:該現(xiàn)形了。 這是葉清硯路上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福利,總不能他出了力還要打一架吧?打一架還不如鬼王親自來威懾更有效果。 果然,某只鬼不悅卻還是現(xiàn)了形。 一身猩紅色的喜服,睥睨的氣質(zhì),以及那森然不似人的青白俊美的面容,嚇得一眾人膽顫心驚。 李家主等人瞧著平白出現(xiàn)的鬼祟嚇得不輕:這、這是何人? 葉清硯:你說呢?昨晚上你不是將我送給他當祭品了嗎?他的目的是想嚇唬李家主,并表明鬼的身份。 結(jié)果李家主下一句,讓葉清硯差點沒繃住表情:他、他他他就是你的鬼王夫君? 葉清硯:鬼王就鬼王,有必要加后面兩個字嗎? 第3章 有鬼王坐鎮(zhèn),一露面表明身份就將李家眾人嚇得俯首稱臣,奉為上賓。 葉清硯坐在李府上首的位置這才滿意,面無表情表達來意:鬼王打算清理門戶,也就是捉拿叛逃為禍人間的惡鬼,事關(guān)那曹氏子。曹氏子是他選中怨氣最深想要人鬼合一的人,所以想要逼惡鬼現(xiàn)身,需要洗脫曹氏子的清白。 實則這也是葉清硯此行需要完成的任務(wù),消除凡人之怨。 而這個凡人正是曹昀然。 好在鬼王沒懷疑,他狐假虎威也樂得輕松,既然要消除怨恨,曹昀然身上的冤屈也就要解決,而原身打探到的消息,真兇直指高王后的侄兒高隼。 想要讓高隼伏法,可沒這么簡單。 他需要證據(jù)不說,還需要有人能有權(quán)懲治高隼。 而這個人,需要在維護高隼的高王后之上 那唯一的選擇,只能是如今鄒國最厲害的那位鄒王。 前提是他要先尋到證據(jù)向鄒王證明,高隼的確是真兇。 所以這些還需要李家主相助。 李家主聽完臉色微變:這、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可不認識曹家人,也不知道這曹氏子是不是清白的。 是嗎?李家主你不認識曹家人,可孫家人總認識吧?你們不是有生意往來嗎?這孫氏一門正是曹昀然未婚妻孫氏女的本家。 李家主壓根不想摻和這件事,他也隱隱聽說過曹昀然這事私下里不簡單,一個不小心就要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只是他還沒開口拒絕,瞥見葉清硯身邊再次現(xiàn)行的鬼王,平白打了個哆嗦:這、這是自然的我、我定會全力相助。 不就是約見孫家人么?他先把這一人一鬼送走,至于別的,就讓孫家人發(fā)愁得了。 李家主雖然同意了,可約見孫家人還需遞帖子,要半日的功夫。 而同時,葉清硯的身體也差不多到了極限,他腦海里一直響起提示音要趕緊回到現(xiàn)世,否則身體的異樣就會被現(xiàn)世發(fā)現(xiàn)。 剛好需要約見孫家人,葉清硯讓李家主安排廂房先歇息一晚。 葉清硯原本以為鬼王會不同意,直接讓他闖孫家逼孫家做證,誰知鬼王只是看他一眼,就點了頭。 葉清硯松口氣:李家主,約見孫家的事交由你來辦,我與王累了,要先歇息,你去準備兩間廂房。 誰知他話音剛落,一直沒開口的鬼王屈尊發(fā)了聲:一間。 葉清硯: 李家主立刻聽了后者的話:一間,還不快準備一間上房。 葉清硯沉默片許:王,兩間也是可以的。 鬼王卻是瞇著眼:想跑?嗯? 葉清硯:行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鬼王這才滿意:十米的限制,他想弄死系統(tǒng)。 若是這假道士跑了他去找誰?還是親眼盯著好。 腦海里提醒聲再次響起,葉清硯只能硬著頭皮與鬼王鉆進了一間房,在李家主笑瞇瞇一副我懂我懂的目光下,硬著頭皮關(guān)上了房門。 好在鬼王沒有與他同塌而眠的喜好,只坐在軟榻上,冷冷盯著他以及他身下的床榻。 葉清硯就在這迫人的目光下,閉上了眼。 下一瞬,立刻被重新拉入現(xiàn)世。 而另一邊他不知道的是,原本面無表情盯著他的鬼王,直到他的呼吸平穩(wěn),才無聲無息飄過來,冰涼沒有任何溫度的手指落在他的鼻息間,靜靜定了半個時辰,確定他是真的睡著,才重新回到軟榻,坐著閉上了眼。 同樣被拉入現(xiàn)世。 而葉清硯從現(xiàn)世清醒的瞬間,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響,他猛地睜開眼,外面日頭照射進來,顯然已是日上三竿。 他入許愿池前睡下時是天黑,后來就去了虛世,因為耽擱到天亮后,所以他原本應(yīng)該是睡一夜,此刻怕是已經(jīng)過了午時。 昨晚在許愿池里,系統(tǒng)曾說過,他白天依然會留在現(xiàn)世中,晚上會從他睡下的同時,進入虛世。 現(xiàn)世與虛世會在睡夢中交替,互不干擾。 而他要過的是許愿池中七情六欲十三道關(guān)卡,每一道關(guān)卡對應(yīng)七情六欲中的一個,而選擇權(quán)在他。 七情六欲,七情乃喜怒哀樂驚恐思;六欲卻是比七情更為占據(jù)感官為主。 葉清硯對自己的性子了解,也有自知之明,他性格寡淡冷清,既然若是一關(guān)失敗就是失敗,所以當時在許愿池第一關(guān),他選擇的是先過七情。 這才選了怒,最后對應(yīng)的則是不消怨。 可誰知一進去,就是獻祭鬼王 外面邢捕頭的聲音繼續(xù)傳來,擔憂不已:大人你是不是身體不適?大人你回屬下一聲,需要給大人喊大夫嗎? 葉清硯在邢捕頭闖進來前應(yīng)了聲,穿戴整齊后開了門,他面色蒼白但精神卻不錯,顯然現(xiàn)世夢境里即使一夜未睡對他這真正的身體并未造成影響。 只可惜,目前的局勢不好。 前有惡鬼想要逼曹昀然怨氣暴增,后有鬼王盯著他,若是惡鬼除了卻被鬼王最后背后算計給弄死,他這一趟就白走了。 思前想后,系統(tǒng)給的金手指能兌換的兌換值太少,他得另想辦法。 三年前他穿到古代,恰逢新帝登基,他從朝中權(quán)臣被貶為永堰鎮(zhèn)縣令,如今這縣令一當,就是三年。 而邢捕頭是他偶然救下的人,身手極好,是個好幫手。 葉清硯瞧著面前對他擔憂不已的邢捕頭,突然想起一件事:邢捕頭,我想起你家以前是給人看風水的? 邢捕頭一怔,沒想到葉清硯會提及這個,倒是沒多想,坦然道:確實如此,家父生前繼承祖父衣缽,的確是給人看風水賺些銀錢。聽說祖上是個道士,頗有些本事。 只可惜傳到他父親那里早就半點厲害之處皆無,甚至連糊口都說不上,加上他對這個更沒興趣,他們這一門也算是徹底斷了。 不過邢捕頭也不可惜,論起這個能吃飽肚子更為重要。 至于大人如何知曉這個,邢捕頭猜想應(yīng)該是幼妹告知大人的,自從大人救了他們兄妹二人,幼妹時常會趁著給他送飯的空檔多見一見大人說說話,想表達謝意,亦或是送些東西,只是大人從未收過。 葉清硯若有所思,邢捕頭家的情況他的確知曉,至于這些也是偶然聽邢小妹那里知曉的,往日來說他肯定不會在意這個,可如今卻不一樣,他既然想過了這一關(guān),多一些本事是避無可避的。 邢捕頭,你祖上可留下來關(guān)于風水或者有關(guān)書籍一類?我想瞧瞧。葉清硯直接問道。 葉清硯開了口邢捕頭自然樂意,別說只是看看,就是全部送給大人都沒問題。他對這些本就不感興趣,加上這些東西在他手里就是一箱子廢紙,還不如一個饅頭來得重要。 邢捕頭回了一趟家將放在角落積了厚厚一層灰的箱子整個抱了過來。 葉清硯原本以為只有兩三本書,沒想到竟然這么多:這都是? 邢捕頭道:對,以前更多,后來家父生前沒吃的,看到里面有銅錢還都拿來賣了,還有鍍了金的碗還有別的流珠什么的,能當?shù)哪苜u的都差不多,最后只剩下這些。大人若是有能用得上的盡管拿去用,這些對屬下而言只是落灰沒甚用處。 葉清硯腦海里閃過所知甚少有關(guān)道家的,可即使再少,卻也意識到所謂的銅錢、碗、流珠什么的怕是不簡單,不過這些既然已經(jīng)賣了也追不回來,他走過去打開箱子,里面留下來的并不多,只有幾本書以及兩三樣東西。 書卷他隨手翻了翻,大概是年代久遠泛黃缺了頁,好在也能看出的確是有關(guān)道家書籍,還有一本驅(qū)邪,正是葉清硯想要的。 至于那兩三樣東西,其中一個是一把沾了不少墨汁的木劍,還缺了口子,想必若不是木頭不值錢加上還爛了,估摸著也會被邢父給當了或者賣了。 至于另外兩樣,其實算是一樣,是兩塊斷了的木頭,從中間斷裂的,但是紋路一看就是一整塊斷成兩截,通體臟污不堪黑漆漆的,已然瞧不出原本的模樣。 邢捕頭瞧著大人白皙干凈的手拿著那兩塊爛木頭頗為尷尬,低咳一聲:大人,這兩樣都是木頭拿到當鋪都沒人要,家父這才留了下來,不過因為是祖上傳下來的,雖說沒用卻也沒賣,這才留到現(xiàn)在。 其余但凡能賣上幾個銅板的都被邢父給賣了。 至于這幾本書為何不賣,是因為文人看這個的幾乎沒有,自然也沒有當鋪會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