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上面寫滿經(jīng)文,只是如今看來還只是尋常的衣服。 隨著尤王爺盤膝默默念著什么,頓時那些經(jīng)文在他周身開始縈繞,竟是逐漸將他身上的傷全部愈合治愈。 尤王爺?shù)葟氐谆謴?fù),才慢慢睜開眼,冷嘲瞧著穆姑娘:你當本王這些年弄了這么多銀錢都是吃干飯的? 招兵買馬、招錄能人異士,甚至如今這件能修復(fù)身體的禪衣也是他想盡辦法得到的。 不過目前來看,的確不錯。 本來是想著危急時刻保命,還真的用到了。 如今在場的所有人不過是螻蟻。 穆姑娘望著尤王爺提著劍起身,朝她一步步走來,不僅不害怕,反而靠著石壁笑了出來。 尤王爺怒意大漲:死到臨頭你還笑得出來?你倒是與你母親長得很像,只可惜她不識時務(wù),一頭撞死了,否則給本王當個妾室豈不更好?不過本王怎么記得她并沒有女兒 時隔太久尤王爺也記不清了。 他一步步朝穆姑娘走去,葉清硯手里握著斬鬼劍,瞧著還在與道士纏斗的無崇,眼瞧著一炷香的時辰就要到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穆姑娘真的在他眼前被殺,提著劍走到穆姑娘身前,將劍指著尤王爺:想殺她,你可以試試。 尤王爺嘲諷看他一眼:就憑你? 葉清硯用兌換值兌換一道符紙,猛地點燃,頓時斬鬼劍涌上一層金光。 這只是障眼法,畢竟斬鬼劍殺鬼一流,對付人效果就一般般。 但他卻能糊弄一下尤王爺。 就要到一炷香了,到時候若是他還沒猜出來到底是誰,他等同于也沒命了,所以臨死前,還是能保住穆姑娘一刻是一刻。 等他真的死了,也沒辦法在意這些了。 只是瞧了眼無崇,后者大概也察覺到這一幕,看了眼,看到葉清硯剛剛那一手,暫時放下心。 葉清硯將他的眉眼刻入眼底,朝他笑了笑,再次看向尤王爺。 尤王爺果然遲疑停下步子。 葉清硯腦海里卻在飛速分析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少莊主,畢竟系統(tǒng)既然敢玩這么大,那么這位少莊主肯定是他認識的人。 否則他不可能憑空說出一個不認識的人。 這么一想倒是排除一大半叫不出名字的。 再按照年紀來看,那位少莊主三十多歲。 【倒計時10、9】 葉清硯:?。?!就不能多給點時間嗎?催命??! 到底是誰? 二十多年前,應(yīng)家 十八年前,穆家,你長得倒是跟你娘挺像的 本王怎么記得她并沒有女兒 玉牌、生機丹、四十九個六陰女明明老鬼王用玉牌檢測,穆姑娘是六陰女卻最后失敗了,玉牌檢測她是,卻依然失敗,明明是穆姑娘,可尤王爺說她應(yīng)該是應(yīng)家人 【6、5】 【3】 【2】 【1】 葉清硯在最后一刻猛地抬眼,對系統(tǒng)道:是空吁!空吁就是第一莊的少莊主! 原本系統(tǒng)的倒計時隨著葉清硯這一聲乍然而停。 與此同時,就在尤王爺?shù)热怂凶⒁饬Χ荚谀鹿媚镆约叭~清硯這邊時,本來應(yīng)該被束縛在墻壁上的空吁,出其不意手腕一翻,手里多了一把鋒利削鐵如泥的刀刃,從背后以雷霆之勢,恍若一抹驚鴻飛掠而來,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時,猛地從背后將尤王爺刺了一個對穿。 葉清硯也在這一刻明白為何穆姑娘看到尤王爺利用禪衣修復(fù)身體恢復(fù)時會笑了,禪衣只能有一次修復(fù)的生機,而她的出現(xiàn)并非真的以為自己能殺掉尤王爺,不過是想廢掉尤王爺能保命的唯一生機。 第54章 怪不得老鬼王自信滿滿拿了玉牌測試六陰女, 何姑娘與穆姑娘二人檢測最后老鬼王確信穆姑娘才是六陰女。 可明明應(yīng)該是真正六陰女的四十九人,卻失敗了, 這其中必然是出了問題。而這個問題的確出在這四十九人中的穆姑娘身上,但玉牌的檢測結(jié)果也沒錯。 玉牌大概是以六陰為準,也就是出生地以及生辰八字,穆姑娘的確符合六陰。 但玉牌沒能測出來的是,穆姑娘不是女子。 而這世上能將一個男兒易容成女子包括身形,能做到這一步的,葉清硯不久前剛見過一位。 這個人正是有靈相寺獨門秘技能將人身形骨骼改變的大弟子空吁。 葉清硯腦海里閃過空吁一直以來的形象, 他悲天憫人溫柔的笑, 如今想來,太過無可挑剔,卻隱隱透著不正常。 可因為接觸太短, 他并未發(fā)現(xiàn)不對。 無崇也是假的,自然對自己這位師兄也不了解。 如果這一切都是空吁一直以來的謀劃, 那么接下來的一切也就說得通,為何空無大師與秋道長他們消息這般隱蔽帶著兩位姑娘離開卻依然被抓。 為何當初他們進入第一莊陷入機關(guān), 只有空吁趕來救他們。 但一開始這些就是空吁引他們?nèi)氲娜μ? 甚至可能老鬼王會占據(jù)第一莊也許也少不了空吁的手筆。甚至寶藏、六陰女、修煉成人形,一切的一切可能消息可能就出自空吁之手。 空吁用十多年的時間, 最后時機成熟籌劃這么一場戲, 先是將六陰女的消息散布出去,或者當初老鬼王選中第一莊也是里面?zhèn)鞒龇瞎硭钚逕挕?/br> 再由老鬼王以及第一莊的寶藏暗暗引異姓王前來。 畢竟以空吁一介凡人的實力,又怎么能接觸甚至避過異姓王身邊這么多人將他一舉殺掉?空吁只有一個人, 他只有一次機會,若是一計不成,那么他將再也沒機會替雙親報仇。 所以, 他籌劃了這么久最后一擊即中。 甚至怕是連他與無崇也被算計在內(nèi),之前的相處中,怕是空吁也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不同,這才選擇讓他們假扮何姑娘穆姑娘避開空無大師等人?甚至最后成為一把刀,能纏住異姓王身邊的能人異士? 葉清硯說不清此刻心中的滋味,他離得近,看著空吁那雙平日里白凈修長的手指此刻沾滿鮮血,異姓王的血滴落在他手腕上纏著的念珠上。 他望著異姓王難以置信,一張嘴就汩汩往外冒血的臉,低低笑了起來,只是眼底卻翻滾出淚水。 二十三年了。喑啞的嗓音緩緩而出,在空蕩的大殿里如同鬼魅般響起。 大概是許久未曾言語,他用盡全力將手里的匕首刺入他的心窩,將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徹底消失在世間。 他等這一刻已經(jīng)等了二十三年。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被困在墻上的空無大師等人瞧見這一幕也傻了眼,尤其是空無大師,他雙目怔怔望著這一幕,最終閉上眼嘆息一聲:阿彌陀佛他渡了他十余年,可惜還是失敗了。 剩余的死士看到這一幕回過神,紛紛朝空吁襲來。 空吁意外的并沒有躲。 葉清硯心頭一跳,剛要出聲,卻聽到耳邊傳來系統(tǒng)的聲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wù),即將回到現(xiàn)世。倒計時開始】 葉清硯眼瞧著自己的身體開始漸漸變得透明,他最后看到原本躲在他身后的穆姑娘或者說是穆公子朝著空吁撲了過去,二人跌落在血泊中。 兩人卻都是帶著笑。 空吁最后抱著穆公子看向不遠處的空無大師:師父,我知道你想渡我,可我這輩子,雙親被人所害,而我為了活下去,雙手曾沾滿鮮血,世人皆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我心中的屠刀卻從未放下,世人欠我的,我欠世人的。也許隨著我的死才能徹底兩清。只是他低下頭,望著這個無意中救下的人,他們有著共同的仇人,當?shù)弥鹿媚锬暧咨硗龊?,他將他變成女子當做穆姑娘送了出去?/br> 他對不起他最后連累他一同與他死去。 穆公子卻是笑著握著他的手,他何嘗不是這一世身負枷鎖,能跟他一起死,是他之幸。 葉清硯隨著系統(tǒng)最后一聲,眼前徹底黑了下來。 等他再睜開眼時,四周昏昏暗暗的,天還未亮,他怔怔望著馬車的頂端,腦海里仿佛還閃過最后一幕,心里有些酸澀,沖淡了些許這一關(guān)闖關(guān)成功的輕松。 耳邊仿佛還響著空吁與穆公子最后的話,這輩子他們活得太累,雙手沾滿鮮血,那就讓這一切災(zāi)難從未開始過,重新來過。 葉清硯突然慶幸自己能修改書中的情景,只是他好像走之前沒來記得與無崇告別? 不過他這邊完成了任務(wù),無崇應(yīng)該也完成了吧? 沒等葉清硯想明白,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擺在他眼前,他們就要進京了。 葉清硯平時都專注虛世,白日里大多數(shù)現(xiàn)世都在補眠。 大太監(jiān)為了早日回京,有時候晚上葉清硯歇在馬車里時他們也會換班日夜不休趕路,這導(dǎo)致一個月的路程,愣是半個月就趕完了。 葉清硯一行人是午時到的京城外,望著前方離得越來越近的城門,葉清硯心情有些復(fù)雜。 當年他一穿來就是在被貶的途中,所以他其實并未來過京城,也沒見過那位據(jù)傳聞的暴君。 葉清硯摸了摸自己的腦子,無聲嘆息一聲,這種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感覺,真的是復(fù)雜。 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大太監(jiān)等人皆是一身常服,到了城門前拿出令牌,立刻被放行了。 于是葉清硯一行人低調(diào)的入了城。 最后停在禹王府前。 大太監(jiān)騎在高頭大馬上,瞧著被掀開的馬車帷幕,看到葉清硯,皮笑rou不笑:葉大人,對不住了,您這是剛回京,還沒接到任何任職的旨意,暫時沒有府邸。您是禹王的老師,不如就暫時住在禹王這里不知意下如何? 葉清硯瞥他一眼,也似笑非笑:本官自然沒意見。 總不能睡大街吧?先在這里住一晚,明天去找住處,估摸著按照宮里那位對他的不喜,指不定何時才會想起他給他隨便指個職位。 禹小王爺一開始心驚膽戰(zhàn),生怕老師不住在他府上,聞言頓時喜笑顏開:老師,我把主院讓給老師?。?/br> 葉清硯瞥他一眼,禹小王爺立刻蔫頭耷腦。 尤其是想到老師是因為他才不得不回京,更加惆悵。 葉清硯才不住禹小王爺這里,指不定四周都是監(jiān)視的人,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但目前來看,只能先在禹小王爺這里住一晚。 大太監(jiān)也沒打算真的理會葉清硯的意思,皇上對禹小王爺不喜,這葉大人是禹小王爺?shù)睦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這次若非禹小王爺跑了,皇上想拿葉大人控制禹小王爺,也不會將人給召喚回京。 回京是一回事,能不能走馬上任或者有個好職位,那就是另一回事。 大太監(jiān)離開去復(fù)命,葉清硯跟著禹小王爺進了禹王府。 禹小王爺離京幾個月,府里一直有人守著,也早就聽說禹小王爺要回來,府里的管家侍衛(wèi)等一切井然有序,對禹小王爺依然恭敬,可走到哪兒都有人看著。 葉清硯垂下眼,府中都這般,想必府外這會兒也有不少人守著了。 果然,明日一大早就去找住處絕對是明智之舉。 同一時刻御書房內(nèi)。 大總管心驚膽戰(zhàn)陪在一側(cè),大氣都不敢出。 從一早皇上醒來,總覺得四周低氣壓極重,可要說皇上不高興吧,從他過往的經(jīng)驗,皇上又不像是真的不悅。 但總覺得皇上又奇怪,光是這大半日就時不時出神,甚至偶爾批改奏折時會停下來,甚至今日都沒對諸位大人動怒,這在往日,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閻帝的確是在出神,昨夜在虛世又過了一關(guān),他本該高興的,他想要的答案再過一關(guān)就能知曉。 但昨夜在虛世那人竟然招呼不打一聲就直接離開了。 想到當時突然瞧見他身體虛幻消失的一瞬間,明知這只是尋常必經(jīng)的過程,可當時看在眼里,他依然心悸。甚至那一刻怕極了對方會徹底消失,再也不會入虛世,如此一來,他要去何處尋他? 這種恐慌以及不安,讓閻帝不愿再等。 今晚入了虛世,他定要將人收入囊中。 即使只有一關(guān),即使只有朝夕間的相處 閻帝斂下眼,想到最后一關(guān)過后他們將會徹底不復(fù)相見,他周身再次籠罩著駭人的冷氣,凍得一旁的大總管打了個哆嗦。 大總管:??怎、怎么又來了?他也沒做什么吧?怎么皇上又不高興了? 好在很快前來復(fù)命的大太監(jiān)回來了,大總管強壓下心頭的不安,重新回到近前:皇上,禹小王爺與葉大人已經(jīng)帶回來了,如今二人已經(jīng)在禹王府中。 閻帝對這位小王爺并不在意,只隨意擺手,不愿再提。 大總管不敢再過多提及:皇上,早些時候刑部的人呈上來折子,訴戶部侍郎九大罪。奴才派密探去查證過,確然是真的??梢扇藢舨渴汤勺侥镁偷卣?? 大總管說這話時一頭腦門冷汗,這戶部侍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在皇上眼皮子底子搞事,他自己不要命,也別連累他們啊。 閻帝終于分出一個眼神,冷漠嗤笑一聲:就地正法?豈不是便宜了他?這不是個殺雞儆猴的好機會? 看來是這兩年他處置的人少了,所以都覺得他改了性子?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給這些人好好再上一課。 閻帝放下狼毫筆,幽深的瞳仁血腥森然:吩咐下去,明日宮中設(shè)宴,宴請文武百官,所有人,都給朕召進宮來。順便,讓刑獄司的李大人早些進宮。 大總管聽到刑獄司,李大人幾個字,渾身一哆嗦,有種不祥預(yù)感。 果然,閻帝下一句:讓李大人記得把他的家伙事帶上。 大總管使勁兒吞了下口水,咽下心頭的恐懼:喏。 啊啊李大人的家伙事?李大人以前是干凌遲這活兒的?。》叛壅麄€京中,李大人凌遲的手藝是最好的!皇上莫不是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把、把戶部侍郎給、給那啥了? 這、這像是皇上干出來的事 大總管想到明日宮宴的血腥場面,已經(jīng)能想象到文武百官驚恐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