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途 第13節(jié)
她搖搖頭。 裴征唇邊泛起苦澀,極苦,比黃蓮還苦比熊膽還苦,他有許多話想說,都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動一動,看看骨頭有沒有事?” 時雨撐起身子要起來,他急忙扶她:“別急?!?/br> 她只覺背疼的厲害,骨頭好像沒有太大傷害,她對附近地型十分熟悉,知道這一帶山下的位置高低,“沒事?!?/br> 她緩了緩周身,除了后背疼的厲害,其它地方還能承受,裴征見她后背一大片擦傷,他不忍再看,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能站起來嗎?” “能?!彼丈纤爝^來的手借力站了起來,裴征突然自嘲一笑,“還能站起來,小瞧你了?!?/br> 時雨聽出他語氣不善,“你可以不說話?!?/br> “行,我不說你來說,接下來的話將作為呈堂證供,我替你爭取個死刑,既然你這么不怕死?!彼贡橙抢浜?,就在她跳下去的剎那。他扣住她下頜,迫使她抬頭,“時雨,你再敢不顧生死,我就把你綁回去?!?/br> “你希望我留一口氣被他們折磨嗎?不,你知道,死不可怕?!彼娺^太多毒梟折磨人招數(shù),死不是最可怕的,她看著那些被毒梟折磨生不如死的人,那些人是想要個痛快的,可毒梟怎么會施舍一點(diǎn)良知,他們沒有。 “可是我怕,我怕你死。” “那就以后離我遠(yuǎn)點(diǎn)。” “今天沒我你就死在這兒,曬成干尸,被野獸吃掉,也沒人發(fā)現(xiàn)?!?/br> “我的命我自己說了算,你收到的幾次情報都是我單打獨(dú)斗拿到的,所以,你回國,這邊我盡量,不死。” 裴征眸光暗成一片深淵:“小雨,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嗎?” “人不人,鬼不鬼吧?!彼f。 “你讓我們男人都沒臉見人?!?/br> “那你當(dāng)我男人好了。” 裴征突然無奈:“你說的話可算數(shù)?” 時雨懵了下才明白他指什么:“你智商有問題。” “這叫一語雙關(guān)。” 時雨:“……” 他蹲在她跟前,“上來吧,受那么重的傷哪還有力氣走路?!?/br> “我能走。” 裴征心疼又氣她把他推開,她背上擦傷一片,回去定要盡快處理,“走吧,別爭執(zhí)了,再磨蹭天都亮了?!?/br> 時雨趴在他背上,他穩(wěn)穩(wěn)地托著她,他說:“又不是第一次背你,你被那幫混蛋欺負(fù)喝多,走不了直線不也是我背你回去?!彼诘人f話,可她什么也沒說。 他知道她抗拒回憶過去,把自己封閉起來,裴征想讓把心打開,可她卻封閉得越來越嚴(yán)實(shí)。裴征背著時雨一路到她的住處,他把她放到床上,急忙去按她指的方向拿藥箱,碘伏消毒液,消炎藥,紗布,剪刀…… 當(dāng)脫下衣服,燈光下,女孩兒瘦小的脊背擦傷一片,大面積已經(jīng)青紫,估計(jì)手臂,身上,腿上,無一幸免,男人抿著薄唇,眸子里的暗色深不見底,他自己受過大大小小無數(shù)的傷,槍傷,刀傷,甚至炸彈的彈片還殘留在身體里他從不覺得有多疼,可此時,她的傷卻讓他感覺到真真切切地疼,“忍一忍?!?/br> “沒事,來吧?!?/br> 碘伏消毒的時候還好,上藥時明顯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他扣著她的肩把人摁進(jìn)懷里,“靠著。”快速給她包扎,拿水讓她吃藥,等他忙完,額頭上一層細(xì)汗,時雨看著他:“累出汗了?” 嘴邊一個艸字忍住沒飆出來,裴征知道她故意這樣說,這張嘴要么不開口,要么懟死人,“你別想推開我?!?/br> “隨你吧,我想睡會兒,謝謝你今天的幫助,幫我把門關(guān)上,不送?!?/br> 裴征沒走,而是在她旁邊坐下,扣住她手臂把人往懷里一帶,摁住,“不許動?!?/br> “裴征,你放開我?!?/br> “我現(xiàn)在心還七上八下的沒落地兒,抱著你我才踏實(shí),小雨,我知道你為什么推開我,你認(rèn)為你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你忘了嗎,我們是一個戰(zhàn)壕的戰(zhàn)友,是一個大院的發(fā)小,更是這輩子我唯一一個對她說,我想跟她在一起的人?!?/br> “我困了?!彼f。 “藤井懷疑你了?!边h(yuǎn)處監(jiān)視砂姐舉動的裴征及手下,早已看到藤井幾次盯緊時雨在看,當(dāng)日她與藤井近距離打斗,以專業(yè)殺手的眼睛,時雨很可能已被懷疑。 “我不確定,應(yīng)該是所有懷疑?!?/br> 他沒再說話,她也沒說話,她幾次推他,他都緊緊地扣住她不放,時雨沒精力跟他耗,借著藥力迷迷糊糊睡著了。 …… 時雨醒來是中午了,周身疼痛跟昨晚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接到砂姐電話讓她去賭場。砂姐給她槍,為的就是防止威猜對她下手,如果砂姐懷疑她,恐怕此時人已經(jīng)上門了。 popa賭場,時雨忍著渾身疼痛,站在一樓吧臺前調(diào)酒,而牌桌前的男人整張臉都是黑的,滿眼的怒火似要把人焚燼,他不想讓她來,但她拿什么理由說不來呢,除非她現(xiàn)在撂挑子不干跑路回國,但這也絕對不是她做得出來的。 時雨調(diào)了一杯酒給客人送過去,這個客人就是裴征,他點(diǎn)的酒她照做。 他面容陰沉,眸光滲著殺氣,她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剛要準(zhǔn)備上樓時,門口呼啦啦進(jìn)來一群人,為首的男人就是威猜,威猜指著她:“把人給我抓起來?!?/br> 他手下沖上前就要抓人,裴征煩躁地罵了句:“艸”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瞬間,那人已經(jīng)跪坐在地上,而那個坐著的高大男人怎么出的手眾人都沒看清,而男人情緒極其惡劣地快速抽槍,“啪”的一聲子彈上膛,整個動作行如流水,當(dāng)所有人反映過來時,槍口已抵上跪在旁邊的男人頭頂:“你要干什么?!?/br> 那人還沒反映過來,已經(jīng)被抵上槍,他支支吾吾說著什么,裴征整個人透著肅殺的氣息,陰冷至極,“翻譯?!?/br> 身后跟著的四元把裴征的話翻譯過去,那人說了句,四元翻譯給裴征:“他說替猜爺抓這個小丫頭。” 裴征眉頭擰成一股線,槍口重重施壓在那人頭頂,咬牙狠戾,“你他媽再說一遍,抓誰。” 作者有話說: 下章可能要入v了,應(yīng)該會有大肥章或多更章。 小天使們想要的感情線沒那么快的原因是我們的小雨做了切斷過往,一心為了緝毒事業(yè)貢獻(xiàn)一份力量的決心,也許她會不小心就死在這里,在她選擇做臥底之前就做好了這樣的準(zhǔn)備。她肯定不會死啦,只是她對這份緝毒事業(yè)的執(zhí)著,男主也要轉(zhuǎn)換身份了,馬上就揭曉他的另一重身份,一個真實(shí)的寵大勢力,他們會并肩作戰(zhàn),互相珍惜,互相守護(hù),女主和男主的感情線很快就出來了,大家別急,女主后面對男主的感情非常深,深刻到她自己無法控制,而男主的愛,她是唯一,無論是溫暖還是熾熱,都是濃烈的深沉的卻也是外放的無時無刻都要讓她知道。感情線展開就野了,本文是劇情和感情向雙線,后面?zhèn)z人會一起回國的啦??催^熾野的小伙伴應(yīng)該知道,劇情和感情線都不耽誤,雙強(qiáng)的愛情比肩而立,攜手共進(jìn)退,他愛她,與她一樣,更愛我們的國家。 緝毒的事業(yè)是:功在當(dāng)下,利在千秋。 他們的口號是,英雄不死,緝毒不止! 今天說的有點(diǎn)多,希望小伙伴們別拋棄我呀,本文在一眾小甜餅中夾縫中求生,太難了,希望大家支持簡哥。入v三章評論送紅包,還有訂閱抽獎活動。到時會揭曉,我今天好碎碎念,大家不要嫌我煩,我不說了,明天見…… 第16章 .第一更 [vip] 手下突然被鉗制, 還用槍抵著腦袋,威猜怎能忍,拔槍就要沖上去被旁邊人攔住, “猜爺, 不能跟這個人起沖突。” “不就是個走私洗黑錢的, 還有老子不能干的?” 去抓紛朵的幾個手下從昨晚就沒回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一定與這個丫頭有關(guān),威猜收到消息就來賭場, 卻不想碰上一個硬茬兒。 那人貼在他耳邊低語,威猜臉色越來越沉, “這么隱密,你都查不到?!?/br> “怕是背后的勢力比我們想像中強(qiáng)大,否則無法把身份隱藏這么深,他帶的那些手下絕非普通人,我想,此人的勢力絕不在曲寒之下, 甚至可以比肩, 曲寒來到金三角還不知要做什么,我們與他明里相交, 暗里是敵。猜爺,現(xiàn)在形勢不妙,不能節(jié)外生枝。”威猜多次與其它武裝勢力沖突,加上毒品交易失敗他們已經(jīng)損失慘重, 剛來一個曲寒, 又來一個陳正, 何況此人身份不明, 敢在金三角當(dāng)著猜爺?shù)拿鎸λ窒聞訕?,有這膽子必不是普通人。 此人是威猜身邊非常信得過的得力干將,消息廣域靈通,他的話威猜深信不疑,“再查,把他的老底挖出來?!?/br> 那人恭敬點(diǎn)頭,“在查清楚之前,不能與他交惡。”他再次叮囑,“我認(rèn)為可以先結(jié)交,說不定可以牽制住曲寒,猜爺,曲寒才是最大隱患。” 威猜拍了拍他肩膀,滿臉欣慰,他大步上前,照著跪地的手下狠踹一腳,“廢物,沒看見這是陳先生嗎,你個瞎子?!蓖略谂赃呑拢瑨焐闲δ槹涯呛诙吹臉尶谝稽c(diǎn)點(diǎn)移開,“陳先生,是個誤會?!?/br> 裴征把玩著手里的槍沒搭理他,威猜哈哈一笑,“手下不懂事,陳先生不要見怪?!?/br> 男人眼皮沒撩一下,端起酒杯冷漠開口,“你打擾我喝酒了?!?/br> 威猜想要發(fā)火卻只好壓下,從腰間抽出自己的配槍,“這個怎么樣?” “這東西我打小就玩,你那個,太老了。”裴征瞟了一眼,他冷笑,帶著輕蔑,“想跟我做生意。” 打小就玩槍,他們國家是不允許普通人攜帶槍支,他背景果然值得深挖,剛剛?cè)舨皇潜粩r下,火拼起來他也沒有勝算,“陳先生爽快人?!?/br> “我聽說你剛剛出了事,人都被端了,靠譜嗎?!?/br> 威猜一臉尷尬,想笑又笑不出來,裴征挑著唇角:“被人出賣了?” 威猜不承認(rèn)也得承認(rèn):“已經(jīng)揪出內(nèi)鬼?!?/br> “內(nèi)鬼,替死鬼吧。”裴征再次不留情面的懟回去。 “陳先生,這……” 威猜被懟得尷尬,暗地里狠咬著牙,眼下不能動火,等老子查清你的底細(xì),若非能用之人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威猜此時四面楚歌,對他一時不敢動手,越隱蔽的身份越讓人忌憚,裴征把槍放桌上一摜,全權(quán)掌控著主導(dǎo)地位,“開個玩笑,做生意都包含風(fēng)險,只是系數(shù)大小,正常的?!?/br> 而在二樓拐角處的砂姐,把全程看進(jìn)眼底,她不解,威猜這條瘋狗什么時候把人放在眼里,甚至低三下四地討好,陳正到底什么身份,轉(zhuǎn)頭對身邊的娜塔說,“是不是你沒查清楚?” 娜塔:“砂姐,我再去查?!?/br> 時雨就站在裴征旁邊,揣摩他的表情神態(tài),威猜摸不清他的身份不敢正面交手,他又是什么身份可以讓人忌憚? 這場局的主導(dǎo)是裴征,配合的是威猜,而在樓上窺探的是砂姐,也許在更遠(yuǎn)處,不知名的某個黑洞之下,還有人在虎視眈眈。 “呯”的一聲,威猜把槍拍在她面前,“聾了,讓你拿酒來。” 時雨在晃神之際被威猜嚇了一跳,裴征看著她肩膀明顯一抖,平日里無波無瀾的人,也有被嚇到的時候,不知道她身上的傷怎樣,是不是還在疼,一定很疼吧。 威猜一直在跟裴征說話,沒顧得上令他恨得牙癢癢的小丫頭,砂姐下樓,“你們在喝酒,怎么不叫我?!?/br> 威猜自從那次醉酒對砂姐不軌之后就沒再來賭場,他想來,可砂姐發(fā)話不讓他進(jìn)來,對待美人,他還是不忍動粗的,見她下來,色瞇瞇一雙犬眼直勾勾盯著豐腴貌美的砂姐:“砂姐?!?/br> 砂姐沒理他,徑直坐到裴征旁邊的椅子上,“陳先生,來了也不派人通知我一聲?!?/br> “遇到猜爺,聊會?!迸嵴髡f。 “聊會?!蓖赂胶?,賠著笑臉,奈何沒收到砂姐一個正眼。 “剛剛是怎么了,威猜,你的手下又要在我賭場鬧事?” “誤會?!彼f著,目光看向吧臺方向,瘦小的女孩兒,他有些詫異,就這么一個瘦巴巴的小不點(diǎn)能惹出什么風(fēng)浪,不過那幾個人到底哪去了,活不見人,死也他媽的得見個尸體。 裴征端著酒杯把把,把威猜的目光盡收眼底,威猜是時雨最大的威脅,砂姐暫時是安全的,還有一個人尤為要警惕 ,藤井。 無盡的危險籠罩在她周圍,她坐在炮火中央,卻寧愿以身涉險,他要拿她怎么辦。 從賭場出來,時雨回了住處,暫且躲過一劫,她全身酸痛胳膊都要抬不起來,昨晚沒摔死已是命大,她緩緩脫下外套,背上的擦傷被裴征包扎得很好,她一直挺著脊背不被發(fā)現(xiàn),此時沒了人,脫力地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迷迷糊糊睡著時,聽到敲門聲,她警惕地抓起衣服穿上,拿著匕首走到門口,就聽門外的人開口,“是我。” 提著的心放下,打開門,裴征進(jìn)來反手把門關(guān)上,“你怎么樣了?” “還好。” “別逞強(qiáng)?!彼氖滞缶徛匾徊讲缴蠘牵瑫r雨想甩也甩不掉,“我還沒到這種地步?!?/br> “什么地步,今天若不是我去,你被威猜帶走還有命回來嗎?!?/br> “他為什么忌憚你,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她一直不解,思來想去也只能問他。 “這個你不用管。”他說著動手就脫她衣服,時雨反手推他卻扯到后背傷口,疼得直皺眉,裴征急忙停手,“疼了?!?/br> “又不是你疼。”她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