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途 第26節(jié)
砂姐走后,時雨站在原地一動未動,曲寒從沙發(fā)上起身來到她身側,“就這么被賣了,拿到錢了嗎?” 時雨抬眼,末了低下頭搖了搖腦袋。 曲寒笑笑,轉身向樓上走去。 遠處盯緊著的裴征和小五不明就理,為什么砂姐走了時雨還在,剛剛曲寒對她說什么,她接近曲寒不能戴監(jiān)聽器,他急切地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一直停留很晚,也不知道裴征是否著急,她身處曲寒范圍,不能輕易動手機,也不能出去,她在想怎么傳消息給他。她不確定四周有沒有監(jiān)視器,不能輕易打手勢。 廚房正在忙碌著做晚餐,直到曲寒下來,“一直站這兒?” 她點點頭。 “不嫌累。”他說。 時雨沒坐,這時門外聽到車駛進,小男孩兒回來,他一進門看到她:“誒,你最近來的挺勤快,不會是看上我爸了吧?!?/br> 時雨一頓,這哪跟哪,“沒有?!?/br> 小男孩兒看向自己父親:“魅力不行,小丫頭片子都沒瞧上你?!?/br> 曲寒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曲恪。” 小男孩兒白了一眼,邁步上樓。 曲寒面冷如冰,所有人都不敢大出氣,時雨站在旁邊看著他吃了幾口飯,筷子一扔上樓,時雨在很晚準備要走的時候,被人攔住了。 她沒能出去,手機被繳,她沒機會通知裴征。而第二天一早,曲寒一行從金三角出發(fā),她什么也沒帶,只身一人坐在后面的車隊中,去向未明。 曲寒并未走遠,而是去了清邁。 入住酒店后,時雨便與他的手下一起停留在這兒,曲寒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小男孩兒沒走,在總統(tǒng)套房里打游戲,他玩膩了心情極不爽地暴躁著發(fā)脾氣,男孩兒脾氣很大,怪不得敢與他父親橫沖直撞。 “你多大了?”小男孩兒問她。 時雨:“十六?!?/br> “看你擺弄酒的樣子不像是新人,工作很多年了吧。” “四年?!?/br> “十二歲就工作?”小男孩兒詫異。 她點頭。 “也對,金三角這破地兒也沒童工一說吧,你家人呢?!?/br> “都不在了。”她說。 “誒,我不明白你跟著我爸干什么?” “砂姐讓我來的,我聽令?!?/br> “被人賣了?”小男孩兒一副大人的模樣,語氣跟曲寒如出一轍。 她搖頭沒說話。 “你才十六?我爸大你一倍還多幾歲,當我后媽太小了。” 時雨解釋,“我是調酒師,只負責做好自己工作?!?/br> “你是不是傻,那個什么姐的把你送給我爸,你以為只是調酒,就是送你來……”他突然覺得下面的話不太好聽,臟,“好心勸你一句能跑就跑,這里沒一個好東西,包括你那個什么姐的,都不是好東西?!?/br> “少爺?!迸赃吶碎_口,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 “少爺什么少爺,敗類?!?/br> 時雨發(fā)現(xiàn)這孩子除了脾氣差點兒,人還不壞。 “你叫什么?” “紛朵?!睍r雨說。 “我叫曲恪?!?/br> 她點頭,“曲少爺好?!?/br> “別跟他們一樣,叫我名字吧?!?/br> 曲恪顯然與父親關系差到極點,他應該知道曲寒做的什么生意,孩子還小天性善良,不知道以后會不會被金錢迷惑,時雨突然希望,這個孩子以后不要走他父親的老路,遺禍人間。 …… 時雨陪曲恪到餐廳吃飯,可能曲恪厭煩曲寒的手下,對她有些不一樣,也許是因為她年齡小,他把她當同齡人,不過曲恪也只有八歲。 她想找個機會聯(lián)絡裴征,曲恪和一眾手下都在,她難以尋得機會。 曲寒夜里回來,神色與往常無異,只是問她曲恪今天做了什么,她如實說,沒離開過酒店,曲寒讓她看著曲恪,但這句話沒當著曲恪的面。 她感覺,曲寒有可能拿她當孩子玩伴在用。 夜里,她回自己的房間時,看到遠處的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與威猜對立,沖突不斷的毒梟阿卡。 阿卡出現(xiàn)在這兒是什么目的,他若與曲寒見面沒必要離開金三角,那么為的是什么? 此人鮮少露面,他與威猜不同,阿卡生性殘暴卻有腦子,不似威猜那條瘋狗眼里除了毒品就是砂姐,阿卡視女人為玩物,他手底下的銷金窩不計其數(shù),名副其實的為禍人間。 阿卡雖經(jīng)常點來叔酒吧的酒,卻沒怎么在酒吧出現(xiàn),對她應該沒有印象,時雨低著頭若無其事向前走,待走在轉角時,她又看到一個人,曲寒手下。 曲寒離開金三角與阿卡見面,此事必有蹊蹺。 兩人竊竊私語,她聽不清,只好貼近墻壁想探得再仔細一些,突然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急忙轉身往回快步走,就聽聞身后的人說:“有人?”她拔腿就跑,再不跑來不及了,她算著距離,兩人十步左右的距離,追上她需要多少秒鐘,她是否能夠來得及沖進消防通道。就在這時,旁邊的客房門打開,她被一股大力扯了進去,她剛要開口,男人快速關門:“是我?!?/br> 她心跳狂亂,此時驚魂未定,看到眼前的人瞬間安心,兩人仔細地聽著門外動靜。 門外人的說:“剛剛好像有人?!?/br> “你確定沒搞錯?” “我聽到腳步聲?!?/br> “消防通道?!?/br> “追?!?/br> 腳步加快迅速跑遠,時雨緊張得周身緊繃,當聽到門外的聲音越走越遠時,肩膀一垮,頭抵在男人胸口 :“裴征。” 裴征把她攬進懷里,兩人就這樣依偎在一起,過了許久,她抬頭:“我手機被拿走沒辦法通知你。” “我都看到了。” “我認為,我們的目標要鎖定阿卡了,我剛看到曲寒的人與阿卡見面?!?/br> “阿卡?就是抓了化學專家那個?” 時雨詫異,“你怎么知道?!?/br> 裴征揉著她的小腦袋,“因為那次任務,是我來的?!?/br> 時雨恍然,“你看到了我。” 他點頭:“你開著皮卡,我一眼認出你?!?/br> “曲寒應該還會回金三角,他暫時不會對我怎樣,你不用管我這邊,你去監(jiān)視阿卡的人,我認為從阿卡入手也許會有意外收獲?!?/br> 時雨目光盯著他幾秒,開口,“我走了?!?/br> 她說著轉身要走,但扣在她腰間的手卻沒松,她抬頭:“我得回去?!?/br> “放開我,我必須回去,如果他們找不到我,會發(fā)現(xiàn)的?!?/br> 他不得不放,當她要去開門的瞬間,被他拉了回來緊緊扣在懷里,“這次任務結束,必須跟我回國。” “裴征,我們說好的……” “我不能放任你在這么危險的地方,時雨,我說到做到,如果我沒能把你帶回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死在了這里?!?/br> “裴征,你說什么呢?!?/br> “你擔心我不是嗎?!?/br> “廢話?!?/br> “那我呢,提心吊膽的看著你進入虎xue,拉你不回來,拽你不走,用強的你跟我斷絕關系,你讓我怎么辦,他媽的,你告訴我,我能怎么辦。” 時雨沉默了,她無言以對,“裴征,我后悔了,我們之間應該保持著純粹的戰(zhàn)友關系更……”話未說完,她的唇便被他堵住了,兇猛的吻和著幾近爆發(fā)的怒火把她團團裹挾,強悍的挑開她的齒關,把她所有的話都吞進肚子里。 時雨從掙扎到妥協(xié),漸漸安靜下來順從接受他不安的吻,他斂去怒氣放開她,“這種話別再讓我聽到第二遍?!?/br> 她緩著不暢的呼吸,“裴征,我會讓你束手束腳,我已經(jīng)成為你的顧慮……” 他聽不進去她的話,單手扣住她的腰直接把人提了起來大步走向里間。 時雨,“裴征你要干什么?” 他把她甩到床上,長腿支撐床邊手臂一擋把要起身的人摁了回去,“再說一遍?!?/br> “裴征……” “再說一遍,來,你再說,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上了你?!?/br> 時雨是個心性清冷的人,什么叫羞臊她第一次體會到,她感覺自己臉頰發(fā)燙,他的氣息太近,結實精壯的胸口覆在她身上,她被他控制得無處可逃,“你,你,你混蛋?!?/br> “老子耍渾的時候你還沒見過,我告訴你時雨,再有下一次,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混蛋?!?/br> 第28章 [vip] 時雨驚魂未定地回到自己房間,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傳來大搜查,門被敲開她被拎到曲寒套房里, 房間里所有人都在, 而剛剛她看見與阿卡在一起的曲寒手下在低聲說著什么。 曲寒點頭, 沖藤井使了個眼色,藤井點頭便快速離開, 很快,酒店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便出現(xiàn)在電腦前, 而此時,藤井如刀的眼神看向時雨, 她始終垂首,余光卻把一切收盡眼里,也看到藤井走向她,“五分鐘前你在哪?” 時雨說:“房間?!?/br> 藤井驀地抬手扣住她肩膀,指尖用力一捏,時雨臉色頓時慘白, 疼得入骨, 藤井的聲音冰冷如刀,“重說。” 時雨疼得直皺眉, 肩膀好像被人卸掉似的刺痛鉆心,她強忍著,語氣不穩(wěn)地開口,“房間?!?/br> 藤井五指登時用力, 時雨忍受不住, 疼痛差一點讓她無法站立, 額頭上已經(jīng)沁出細汗, 她不能慌,她告誡自己一定要穩(wěn)住,“房間,我的房間。” 她感覺自己的肩膀即將被他捏碎時,曲寒開口:“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