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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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燈光,干凈到有些空曠的衛(wèi)生間里,站在鏡子前的女人面色有些枯黃,眼下有著明顯的黑眼圈,一頭長長的秀發(fā)有些干枯,一副熬夜后的模樣。 她一邊刷著牙,一邊不由自主的想起白先才。 他坐在門前,那么高大的一個青年,弓著背討好的向她笑的樣子;還有看見她下意識后退的步伐時,眼里浮現(xiàn)的悲傷…孔柯眨了眨眼,軟軟的睫毛好像突然變得刺刺的,煩人的淚水隨著思緒不斷從眼角滑落下來。 她漱凈了口,嘴里滿是薄荷的味道,抬手擦干凈嘴角的水漬,聽見腹部發(fā)出不滿的哼鳴。她才想起自從白先才走了以后,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吃早飯了。 自從她將他拒之門外那一刻,她心臟的某個位置也變得極其古怪起來,就像突然被魔鬼挖走了一塊似的,輕輕一敲就能聽見不安的回響。 “干嘛等到這么晚?”變身的事情,其實他早上已經(jīng)解決過了。她和朋友聚會,那天回來得有點晚,第一次看見白先才困得睜不開眼的樣子,眼皮都在打架了,還乖乖坐在沙發(fā)上,盤著腿等她回來。 他皺了皺眉,好似非常不樂意被人打擾卷意,瞇著眼看了她幾秒,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孔小姐,嘴角咧開一個有氣無力的笑容。 “因為這樣…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可以幫忙?!?/br> 他低低的說到,因為語速和困意的關系,聽起來多了幾分稚氣??卓聞偡畔率掷锏陌?,愣了一瞬,正想著怎么接下他的話茬的時候,他突然拉住她的小臂,把她扯進了自己懷里。 兩根鐵爪一樣的手臂,牢牢的抱著她,甚至還像狗狗一樣,用下巴蹭她的發(fā)頂,兩顆心臟在不同的rou體里同時跳動著,她像被按在掌下的小獸,止住了驚呼安靜下來。 他好像用了她的沐浴露,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味。 他沿著她細細的手腕握住她的手,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上可以看見青色的、微微凸起的筋絡,把她的手包住的時候,仿佛一層溫潤的襁褓,讓她內(nèi)心某處地方猛地塌陷下來。 “孔柯…”他總喜歡這樣慢慢的叫她,唇形舌尖總是做得很標準,帶著認真而赤誠的眼神,不管變成了什么樣子,都改不掉這樣的習慣。 仿佛在馴養(yǎng)她似的。 而現(xiàn)在,她的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了那個人,就連樓下剛剛清醒的車流聲都變得模糊,她看著鏡子里自己發(fā)紅的眼,打開水龍頭,泄憤一般用力的清洗這張憔悴的臉。 水流可以清洗很多人類不愿意使其存在的痕跡,可無論水聲持續(xù)了多久,她還是感覺自己像吃下了過期的藥片,仿佛殘缺一般的難受。 孔柯,可以了,已經(jīng)半個月了。 他不是故意的。 她勸自己,身上整潔的衣物已經(jīng)濕透了大半,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臉色白到發(fā)灰。 如果白先才在的話,一定會嚇得不行。 他雖然看起來好像非常瘦弱非常幼稚的樣子,做著不穩(wěn)定的工作,住在陌生女人的家里,依賴著她的rou體,還為她洗衣做飯。 實際上,被保護的人好像已經(jīng)變成了她。 她一直懷疑自己得了什么嚴重的心理疾病,從她被母親用手掐住脖子尖叫著要殺掉她的時候。母親尖利的指甲在她脖子上留下一片不太好看的痕跡,喉嚨像經(jīng)歷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她甚至能嘗到隱隱的血腥味。 “你為什么不說話?” “你這個怪物!” “孔柯,你這個怪物!” … 好像隨著血脈之人的詛咒,她的血液真的如同她所說的那樣,一滴一滴的冷漠起來,直到它們完全變成冷冰冰的液體。 她再沒有開懷的笑,不會靠在誰的懷里撒嬌,就算有人蓄意接近很快就會被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氣給嚇走了。 宛如被突然抽走了所有社交的天賦,她寡言而冷情,就連說的上話的朋友也少得可憐。 所以當白先才和她抱怨窮追不舍的父母的時候,她像一只見到花朵的鼴鼠,僵硬了身體,只淡淡的附和。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清楚的記得白先才用長長的貓尾環(huán)住了她的腰,毛茸茸的溫暖讓她勉強放松下來。 “會有人愛你的,一定會有人愛你的?!?/br> 他這樣說著,拍著她的肩,直到她安然睡去。 越是想要逃避,就越是控制不住的回想他的美好,她走到門前,手搭在把手上,忍不住輕輕的顫抖,像產(chǎn)生了戒斷反應的病人,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開啟這扇門。 離開他,她的生活只不過是回到以前,她不必為一個患上怪病的人承擔不必要的風險;接受他,等待她的可能是再一次的傷害,更加慘淡的收場,或者是一出悲劇。 她一向很悲觀。 孔柯的腦內(nèi)仿佛兩軍交戰(zhàn),可是在結果出來之前,她的身體就先行替她做了決定。 她輕輕扭動了一下把手,聽見熟悉的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屋內(nèi)有些昏暗,從外面照進來的光線就有些格外的刺眼。 空空如也。 沒有白先才的身影,她的糾結、他的懇求和執(zhí)著,好像突然化作泡影,變得可笑起來,終于燒焦了她花園里最后一朵玫瑰,只留下焦黑的可憐枝干。 或許他去休息了。 即便其實以前的大半個月,他都會準時出現(xiàn)在她家門口,帶著各種奇怪的病癥,只能在炎熱的夏天穿厚重的大衣,卻還是乞求著她的原諒。 她無比清醒的意識到,那場陰霾在同時折磨著兩個人。 勇氣像被扎破的氣球,下意識的,她想要關上門,化妝,然后出門上班,從此退回自己的舒適圈里。有的時候,人生看起來已成定局,可是如果有誰能夠前進或者退后一步,一切或許會有完全不同的改變。 她轉(zhuǎn)身拿起外套,拿上鑰匙,穿著提提踏踏的拖鞋帶上了門。 等到她走到白先才家門前的時候,才將將過去不到幾分鐘,來不及理順呼吸,她敲響了眼前的門。 她想馬上見到他。 一切發(fā)展順利得簡直像是有著神明的眷顧,她并沒有敲太久,那扇門就打開了。 只不過,開門的是一個留著中長發(fā)的邋遢的男青年,黑眼圈看起來有點重,穿著白先才的睡衣,還打著呵欠。 “你找誰???”他一邊揉著眼一邊問,語氣里有些不耐煩。 “我找白先才,白先才在嗎?”孔柯抱著一絲希望問。 “白先才啊?”那人好像逐漸清醒了,但還是一副不靠譜的樣子,好似一點也看不出面前的女人的急迫,拿出一張紙擦了擦鼻涕,才慢悠悠的說:“我是他朋友,我叫李寰,他出門旅游去了,要我?guī)退磶滋旒摇!?/br> 她顯然不相信,然而李寰并不遮掩,門敞得大開,里面的確沒有其他人的影子。 “那他多久回來?”孔柯問,紅著眼,顯然剛剛哭過,看起來楚楚可憐的,讓人有些不忍欺騙。 五大叁粗的青年撓了撓腦袋,看起來有幾分傻不愣登的莽撞。 “這……他也沒告訴我,估計得個把月吧?!?/br> “聽說去的地方挺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