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8點的飛機飛南襄，宋暖12點就到了西北西川機場。

    慕森過來接的她，開車回軍區(qū)的時候一頓吐槽她這陣子的遭遇，“我真不知道你這女人跟著瞎摻和什么，一幫老爺們g的事，你非得往上湊，顧時還得每天擔心你的安全，你真是不讓人省心！”

    宋暖不服，直接懟他：“尚珺策可是我送進監(jiān)獄的！陶孟跟許建這個線索也是我先發(fā)現(xiàn)的！要沒有我，你們能發(fā)現(xiàn)南襄的那些南獨背后是薛彬支持？”

    “這倒也是?！蹦缴瓱o力反駁，畢竟她說的是事實。

    ……

    宋暖到了公寓后，看到陳辰心神不寧的坐在床頭，還時不時的看會兒手機，猜到她是擔心成碩會卷進父親陳強洗錢的案子里，“你放心吧，成碩當年那么痛恨他爸當賣官的行為，他是不可能幫他爸洗錢的?！?/br>
    話雖如此，可陳辰還是不放心，“成碩最近經(jīng)常喝醉酒給我打電話，我有點擔心他。”

    “我反正都回來了，要不你回北城看看他？”

    “我怕封炎會再找到我?！辈蝗凰缇突乇背橇?。

    “那你就別總擔心了?！彼闻研欣钕淅锏囊路贸鰜矸胚M衣柜里，“成碩是成年人，你干嘛總像個jiejie一樣cao心他？你不覺得你這樣很累嗎？”

    “能不累嗎？”陳辰嘆氣，“可能是我多想了，成碩雖然才22歲，但他心智成熟，明知道洗錢違法，他應該不會碰。”

    宋暖沒回話，深知這種時候唯有讓她自己想明白，旁人說再多都沒用。

    將備的水果拎到楊淑慧房間，告訴她可以回北城住幾天，畢竟她跟著劇組來西北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

    楊淑慧說下周回，“下周昕昕高考，我正好可以陪她?！?/br>
    “瞧我這日子過的，都忘記高考時間了?！?/br>
    “高考后正好也到了昕昕爸的忌日。”楊淑慧面露苦笑，“看完她爸我再回來?！?/br>
    鄭志康的死是楊淑慧心里始終跨不過去的線，宋暖想，可能對她而言，只有一直想著鄭志康生前對她的好，她才能有一絲慰藉；可僅靠著這份慰藉繼續(xù)下半生，又何嘗不是一種痛苦？

    “淑慧姐，我覺得昕昕上大學后，你可以考慮下認識新的男人?！?/br>
    楊淑慧搖搖頭，“放不下了暖暖，我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生活，我現(xiàn)在覺得，只要能每天想著他的好，看著昕昕長大，我就覺得挺幸福的?！?/br>
    宋暖問：“如果未來出現(xiàn)一個跟昕昕爸一樣對你好，對昕昕還好的男人，淑慧姐你會有再婚的打算嗎？”

    “遇不到的暖暖。”

    “萬一遇到了呢？”

    “如果真遇到了，我也不會再婚?！?/br>
    “為什么？”宋暖有些不理解。

    “暖暖，你跟顧哥離婚的九年間應該也有其他優(yōu)秀的男人追求你吧？你為什么沒有動心？”

    “這不一樣淑慧姐，我沒有動心是因為我內(nèi)心還期待著顧時他能回來?！?/br>
    “我跟你一樣，也期待著昕昕爸能回來?！?/br>
    “……”什么意思？宋暖有點沒聽明白，“昕昕爸不是已經(jīng)……”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沒有見到昕昕爸的尸體前，我總覺得昕昕爸并沒有死，而且我問過顧哥，顧哥說任務結(jié)束后會給我答案。”

    “……”顧時沒有否決，而是給了楊淑慧模棱兩可的回答，難不成鄭志康真的沒死？

    ……

    宋暖找到慕森，問他哪種情況下才會跟臥底家屬說人已死亡？但其實人根本就沒死。

    “你說什么？我怎么有點沒聽懂？”慕森讓她語速慢點，“你說的太快了?！?/br>
    她只好該用打比方的方式問，“就是，比方說你之前在金三角做臥底，你明明沒有犧牲，但你的上級卻通知你家人說你犧牲了?！?/br>
    “那不可能！”慕森直接否決，“萬一家屬經(jīng)不住打擊，做出過激的反應，比方說自殺這種？誰承擔后果？”

    “……”那為什么顧時還要給楊淑慧希望？

    “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慕森眉心皺在一起，很不愿說出來這種可能，“臥底心理以及生理上都受到了重創(chuàng)，不愿意再面對家人，這種情況下組織上一般都會尊重臥底的意愿?！?/br>
    “哪種重創(chuàng)？”

    “我怕我跟你講了你會有心理陰影?！?/br>
    “那我去問顧時？”

    “可別。”慕森趕緊攔她，“要是他知道我跟你講了這些，非得把我給剁了！”

    抽出根煙點上，沉思片刻后，他才講述自己知道的案例，“大概10幾年前吧？我剛準備做臥底的時候，我也是在軍區(qū)療養(yǎng)院里見到那個前輩才知道還有這種可能，那個前輩都50多歲了，沒胳膊也沒腿，眼睛還只有一個，問了后才知道，他是在云南臥底，被毒販發(fā)現(xiàn)，那幫毒販極其殘忍，將他其中一只眼睛挖掉，胳膊當眾砍掉，又將他雙腿鋸掉，把他扔進垃圾桶里，被環(huán)衛(wèi)工人發(fā)現(xiàn)，送進醫(yī)院才撿回一條命。”

    “可你想想，哪個人心理能受得了這種非人的虐待和落差？這個前輩就是接受不了自己身體變成那樣，屢次的咬舌自殺都被救了回來?！?/br>
    “他還向組織上申請不要通知家屬，說只要通知家屬，自己肯定立刻自殺，組織上答應了他不告訴他家人，他才停止自殺。”

    聽完慕森說的這種可能，宋暖突然明白為什么人沒死，卻通知家屬犧牲。

    如果換成她是那個臥底，身體被殘害成那種模樣，她也寧愿選擇“死亡”的方式，讓親人將她遺忘。

    ……

    （我們安寧生活的背后，有許許多多的逆行者在默默付出犧牲，所以，拒絕毒品，從你我做起，不要讓那些無名英雄白白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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