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差不多的年紀。

    烈日光線下，正值青春。

    顧青瓷靜靜地注視著她們走到馬路盡頭，轉(zhuǎn)過彎消失。手機一直握在手里，想了想，還是給她發(fā)了條消息：

    ［吃過飯了嗎？］

    幾步之外，傅景正好停在紅綠燈口。

    她拿出手機快速回復(fù)：［還沒呢，現(xiàn)在跟朋友去吃~jiejie你呢？］

    顧青瓷看見后，把手機隨意扔進敞開的包里，右轉(zhuǎn)方向盤，驅(qū)車離開。

    —

    傅景穿了條新裙子，還折騰了半天燙發(fā)器，弄了個小卷發(fā)。周四總是她最花心思打扮的日子。

    可她的小卷發(fā)被風(fēng)吹著越來越亂。

    到店里立刻被關(guān)心：“你是熬夜了才起床嗎？”

    傅景抬手抓抓發(fā)，嚴肅地說，“這種發(fā)型就是要蓬松，有一種慵懶感。很性感?！?/br>
    聽見最后的三個字，陶嫻立刻放棄討論，點點頭表示贊同：“你開心就好?！?/br>
    把放好酒的托盤端給傅景，“給你的顧美人送去?！?/br>
    傅景順手從吧臺拎起瓶米酒放邊上，一起拿上去。

    路過卡座時，看見有桌客人玩得很熱鬧。

    一個女人剛才踩到了什么，整個人撲倒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曖昧至極的姿勢。她們周圍的朋友紛紛起哄：“上天示意你們要親一個！”

    傅景看了幾秒熱鬧，心中不禁琢磨，到底怎么才能做到摔那么巧的？

    她把威士忌倒進杯子里，遞給顧青瓷又說，“等會兒嘗嘗米酒吧?！?/br>
    冰塊晃動，撞擊玻璃杯壁的聲音悅耳。

    顧青瓷睨她一眼，唇角噙笑，“擔(dān)心我喝醉？”

    “不是，”傅景說了半句，注意到走廊的地上有幾塊融化小半的冰塊，不知道誰打翻的。

    她靈機一動，忽然起身裝作去拿柜子里的餐巾紙。

    實際趁著沒人注意，輕踹冰塊，嘗試把它們弄到顧青瓷的周圍。

    這樣她等會兒走過去，就可以“不小心”踩到滑一下，重演剛才卡座客人那里的意外撲倒。

    順利地踹了幾塊。

    傅景從長睫下覷看顧青瓷，見她正默默喝酒，完全沒注意自己的小動作。

    不由抿唇，忍住笑。

    她快步走過去，清清嗓子，剛想說句話裝作自然。

    目光計算著角度和距離恰好合適——

    顧青瓷站起身，突然平白無故地往里坐了很多。

    “……”

    現(xiàn)在的這個位置，傅景除非能張開翅膀飛，否則最多只會撲倒在大理石的臺面上。

    傅景動作頓住，抬眸悄悄地看她，視線對視上。

    可能是做賊心虛，她總覺得顧青瓷臉上掛著一種穿透人心的表情。

    像完全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

    傅景咽口水，旋即安慰自己不會的！

    “……”

    “我說你把冰塊踢過來干什么，”顧青瓷側(cè)過臉，目光往臺子底下瞥了眼，不動聲色，“原來是想著這樣?！?/br>
    “我想哪樣？”傅景驚得夠嗆，嘴上卻輕易不肯承認，又看見她旁邊的空位還放了一只包占座。

    不由噘嘴郁悶，“信不信我一屁股坐在你的包上?！?/br>
    顧青瓷忽然輕笑出聲，抬眼睨著她，“我看你心里是想要坐我的腿上?！?/br>
    話落，還拿起包放腿上去。

    像專門防著她似的。

    “……”

    傅景干瞪眼，愣半晌，只能抱起手臂在她對面坐下。想了會兒，小聲認慫地問，“jiejie，你是不是討厭別人使心機？”

    “你說剛才的冰塊是使心機？”顧青瓷彎唇，樂不可支的樣子，“你不說，jiejie還以為你在賣傻?！?/br>
    傅景：“………………”

    她無言半天，目光往下，忽然注意到顧青瓷今晚的唇色，很像是之前自己挑的那支口紅。稍淺的妃色，襯得她臉龐極白皙，眼眸愈黑。

    一時激動，傅景身子往前湊近，“jiejie你……”

    顧青瓷旋即輕推開她。

    酒吧里忽閃忽閃的彩光，落在顧青瓷平靜無波的臉上。

    她推開的動作不算大，意思卻很明顯。

    傅景覺得委屈，想說什么話也忘了。

    奇怪她怎么對自己總不冷不淡的。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像黑夜里一座被層層濃霧籠罩著的，怎么樣嘗試也摸不清楚輪廓的山巒。傅景湊近，山還會退后。

    “……”

    顧青瓷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就見對面的小孩鎖著眉，渾身不開心的樣子，手一下一下地揪弄自己的裙角。如果能打結(jié)，早已經(jīng)給她弄成死扣了。

    久久沉默。

    傅景眼巴巴地說：“jiejie，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

    “心情不好你要說呀，喝悶酒怎么成？”

    “……”

    傅景小姑娘脾氣好，立刻不計前嫌地給她倒了杯米酒，溫聲軟語說，“反正都是酒，嘗嘗這種度數(shù)低的好嗎？”

    她倒著酒，顧青瓷也沒說不行。

    舉杯小口喝著。

    傅景見她真就乖乖地換了種酒喝，頓時翹唇，開心得不行。

    順便抬手，“jiejie，我很聽話地涂藥膏，完全沒留疤！”又很厚顏無恥地問，“那么聽話，你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什么獎勵？”

    白嫩的手在她眼底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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