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nèi)似乎換好了衣服，響起腳步聲。

    越走越近。

    小秘書看了看門，又看了看蕭然，有些猶豫。

    “去吧，我一會和她說。”蕭然沖她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門打開。

    容卿探出腦袋看了看左右，側(cè)頭發(fā)現(xiàn)蕭然正看著自己，臉上帶著笑，露出整齊的小白牙，陽光又開朗。

    她遲疑半刻，將藏著背后的紙巾拿出來，“擦擦?！?/br>
    蕭然疑惑，“擦什么？”

    容卿不說話，臉有些紅，目光十分不好意思看向了蕭然的肚子。

    蕭然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喔，白T恤肚子那塊全是某人的眼淚，濕了一大塊。

    別笑，憋住了。

    蕭然默默對自己說，強(qiáng)忍笑意接過某人的紙巾，盡量不去看容卿四處張望的小眼睛。

    —

    廈門好吃的不少。

    蕭然上輩子出差的時候來過，不過每次都是公務(wù)，沒有好好玩，也就是逛個街，回去路上買點伴手禮給容卿帶回去。

    醫(yī)院附近沒有什么吃的，比較偏，就只有幾家快餐店，距離最近的商業(yè)街就是中山路。

    打個車十幾分鐘就到。

    蕭然牽住容卿打了個車過去，到的時候，還是下午，路上人不多，乳白色騎樓風(fēng)格的建筑底下很多拉著小車的商販，賣的東西大同小異。

    rou串串，狼牙土豆等等諸如此類，好像全天下的景區(qū)都賣這些。

    蕭然牽著容卿的手往里面巷子走，里面深處倒是有幾家當(dāng)?shù)氐氐赖男〕裕u蠔仔煎，和當(dāng)?shù)匾环N粽子，記憶中味道還可以。

    容卿跟在她身后，蕭然往那走，她就往那走，可神態(tài)還是懨懨，并不十分開心的樣子。

    這邊賣土特產(chǎn)的不少，正經(jīng)的商店卻沒有幾家，蕭然一邊回憶著走過的小路，一邊沿途觀察。

    終于在到蠔仔烙對面發(fā)現(xiàn)了一家大的超市。

    蕭然先是點了個餐，才往店里面走，老式小店裝修都不是很好，座椅板凳透露出一股子年代感，容卿皺著小眉頭，也不坐，就站在邊上望著蕭然。

    蕭然掏出走到那里都帶著濕紙巾，擦了擦桌子和板凳，長手一伸又抽了抽店家桌面上的紙巾擦了遍。

    “坐吧，我去隔壁給你買雪糕，你在這里等我?！笔捜粚⑹掷锏募埥戆饋恚舆M(jìn)垃圾桶，又把肩上某人的小包鏈條卷起來，整整齊齊放在桌面，扭頭對容卿說。

    容卿點頭。

    看起來很乖。

    蕭然有些不放心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訴她，這會要乖乖坐著！不能走。

    容卿又點頭，眼神真誠。

    蕭然快步走向了對面商場，進(jìn)去之前又看了眼容卿，隔著條馬路牙子，容卿似乎也在看著她。

    行吧。

    加急腳步，快速翻遍了超市的雪柜，終于在最角落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老式的巧克力冰淇淋。

    又一路小跑回去。

    果然這次很聽話，容卿坐在給她擦干凈的小板凳上不動，看見蕭然回來，眼睛一亮。

    “雪冰！”

    容卿不可思議看了看雪糕，又看了看蕭然，她怎么知道自己愛吃這個。

    蕭然喘了口氣，拉開木凳子坐下，用腳把垃圾桶挪過來，彎著腰撕開冰淇淋的包裝。

    “吃吧?！?/br>
    冰淇淋上面還有巧克力和花生碎，容卿臉上笑容就快藏不住了，愉悅接過，大大的咬上一口。

    甜甜的，冰冰的，脆脆的。

    和小時候的味道一摸一樣，容卿開心了，小腳丫歡快交替敲著地板，發(fā)出噠噠的聲音。

    蕭然撕開自己的那個冰淇淋，咬了一口，有點甜。

    她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可吃習(xí)慣了，也不覺得這個不好吃。

    小店面放著九十年代港劇里面的歌單，似乎是電影的插曲，很歡快，很豪爽，聽的人心里也升起了豪氣萬丈。

    蕭然咬了口脆皮問，“還委屈嗎？”

    “不委屈?！比萸涿Ｈ惶ь^，嘴角有巧克力的黑色痕跡。

    蕭然抽了紙巾擦了擦，“那你哭什么?！?/br>
    “……”

    容卿低頭咬了口甜甜的雪糕，遲疑片刻，“怕?！?/br>
    “怕你當(dāng)時為了救我?！?/br>
    “你?！比萸淠抗庥行╋h忽，看看地板，又看看前面在煎蠔仔的老板，就是不把那句怕你出事說完。

    第16章

    蕭然愣了，她倒是沒有想過是這個原因。

    擔(dān)心自己？蕭然覺得有點口渴，扭開老板一起送過來的礦泉水喝了口，側(cè)過頭瞅著容卿不說話，眼神里透著不相信。

    從未有過。

    這是她能說出來的話？聽著怎么那么有良心。

    容卿臉紅，耳朵也紅了，兇巴巴說：“你盯著我干嘛！”

    蕭然認(rèn)真看了看容卿，看她飄忽的眼神，看她哭紅的痕跡，看她握緊的手心，似乎在判斷這個人說的是真是假。

    容卿不敢看她，耳朵越來越紅，臉也越來越紅，羞得怒瞪回去，伸出手把她眼睛遮住，“不準(zhǔn)看了。”

    黑暗一片，掌心軟軟得，溫?zé)幔坪跤行┚o張，出了些許汗，鼻尖聞到淡淡的橘子香味，清甜而甘熱。

    蕭然閉著眼，黑暗中睫毛動了動，聲音冷清，“不看了。”

    容卿手騰的一下縮回來，臉又紅了，以為蕭然生氣，小聲嘀咕，“看看也沒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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