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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霍小玉尾音微揚,似是不信,笑容卻深了三分,頗有些挑釁的意味,“將軍若是不怪小玉班門弄斧,不妨聽小玉一評這《長門賦》?” 云晚簫寒色道:“這夜色已深,你我孤男寡女月下談詩,實在是不妥?!闭f完,云晚簫忍不住又咳了幾聲,“晚簫今日身子不適,還是早些回去休息,改日……” “將軍這身子實在是單薄……”不等云晚簫說完,霍小玉的纖手已經毫不客氣地落在了云晚簫的胸口,不住地為她輕撫順氣,“確實該早些回去休息?!闭Z聲憂柔,聽得人心酥。 “你!”云晚簫慌忙抓住了她肆意胡來的手,驚瞪雙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臉頰紅得好似三月桃花,“咳咳……” 霍小玉得逞地笑道:“將軍莫非要說小玉非禮將軍?” 云晚簫知道這話無論怎么說都是無理,一個男子被個風塵女子撫胸順氣,世人只會覺得他云晚簫艷福不小,豈會知道她吃了天大的虧? 霍小玉瞧她憋紅了臉,心底的猜測暗暗地濃了一分,欺身貼近了云晚簫,一邊仔細端詳她的膚色,一邊細細輕嗅她身上的味道,找尋她與其他男子不一樣的地方。 “將軍……”只聽霍小玉忽地媚聲一喚,吐氣吹在云晚簫的耳側,激得云晚簫不禁身子一顫,只覺得心酥了百分,下意識地只想離她霍小玉遠一些。 “霍姑娘,自重!”云晚簫咬牙迸出這樣一句話,身子往后一縮,那強烈的心跳聲卻是半點也掩飾不住,統(tǒng)統(tǒng)傳入了霍小玉的耳中。 霍小玉竊笑一聲,微微掙了掙被云晚簫緊緊攢在手中的手,委屈地道:“云將軍,這不自重的可不是小玉呀?!?/br> 云晚簫急忙松開了手,急聲道:“天色太晚,晚簫告退!” “將軍!”霍小玉幽幽地喚了一聲。 云晚簫有些不耐煩地抬眼瞪了她一眼,“霍姑娘,你究竟想做什么?” 霍小玉輕笑一聲,嘴角微微一嘟,指了指手中的燈籠,“將軍的燈籠還沒拿走。” 云晚簫無奈地輕嘆一聲,再次走近霍小玉,卻帶著七分警惕,從霍小玉手中接過了燈籠,只覺得竹竿上的余熱暖手,分明該委屈有怒,卻半點也不想發(fā)作,反倒是覺得有些莫名地歡喜。 霍小玉悄無聲息地湊到了云晚簫臉側,笑道:“云將軍,你可知道,天下間從來沒有哪個男子像你這樣干凈,干凈得不帶一絲汗味,反倒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br> 云晚簫豈會聽不出她語氣中的意思,只覺得背心一涼,心底驀地升起一抹恐懼來,若是被她看透了她的秘密,這欺君大罪豈是她云晚簫一條命便能償的? 霍小玉瞧她略微有些失神,心頭一緊,莫非當真被她猜對了——這云晚簫當真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若她是女子,是背負著欺君之罪的女子…… 霍小玉忽然也覺得有些害怕,臉上笑意雖在,卻顯得有些僵硬。當年楚服與陳阿嬌東窗事發(fā),楚服落了個梟首服罪的下場,陳阿嬌也從此被廢黜幽居于冷宮終老,荒唐的女子與女子相戀,從未有過好下場,前車之鑒,后人又豈敢效仿? 霍小玉覺得有些失落,覺得心底淡淡地有些苦味,良人難尋,難得遇見的良人卻十有□是女子,老天究竟要折磨她霍小玉到幾時才肯罷休? 霍小玉剎那的失神,讓回過神來的云晚簫有了一線反擊的余地,只見她倒吸了一口氣,忽地一手攬住了霍小玉的腰肢。 霍小玉大吃一驚,對上了云晚簫的眼眸,“云將軍?” 云晚簫心虛得厲害,也心跳得厲害,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帶著一絲顫抖,“霍姑娘,并非晚簫不好色,而是晚簫素來敬姑娘,但是姑娘今日如此挑逗晚簫,就別怪晚簫真正非禮姑娘了?!?/br> 第一次如此親昵地摟住一個女子的腰肢,云晚簫覺得心顫,也覺得心亂,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交織心底,明知道這是登徒子才會有的舉動,也明知道這樣會唐突霍小玉,惹她不快,可是,她云晚簫已無路可退,真讓霍小玉猜實在了自己的身份,對將軍府上下,對這拂影庵上下來說,都是死路一條! 于是,這無禮的孟浪之舉,該她云晚簫來! 霍小玉沒有想到云晚簫會突然反戈一擊,原本想厲色斥責云晚簫一句,狠狠推開她,可惜云晚簫聲音的顫抖出賣了云晚簫的心虛,霍小玉不由得來了一絲玩性。 云晚簫,本姑娘倒是要看一看你,究竟能裝到什么時候? 云晚簫沒有等到預想中的霍小玉推開自己,卻等到霍小玉雙手緊緊勾住了自己的頸,一雙清澈的美眸帶著一絲勾人的媚笑定定瞧著自己。 不用說,這一戰(zhàn),她云晚簫又是敗得一塌糊涂。 云晚簫暗暗覺得自己是一枚過了河的小卒,只能進,不能退,當即咬了咬牙,在臉上憋出一抹冷笑來,“霍姑娘,你就不怕我今夜對你無禮?” 霍小玉眉心舒開,笑得無懼,“將軍只要敢,小玉就敢接招?!?/br> 云晚簫咽了一口津液,目光落在了小玉的朱唇上,她知道什么是最直接的進攻,可是,她也明白,自己是女子,豈能對女子做這樣的事? 霍小玉猜到了云晚簫的意圖,卻也明白云晚簫若是女子,是決計不會吻她的唇,既然已篤定了云晚簫的身份,自然拿準了她云晚簫不敢做這輕薄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