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腦海中的念頭剛剛出現(xiàn),那股氣息再一次壓了下來,肩膀被用力捏住,他驚悚地扭頭,只能看見對方手背處的紋路以及長而尖銳的深黑色指甲。 剛剛還不在的! 他倒吸一口涼氣。 速度太慢??圩∷绨虻娜诉€有閑工夫點評兩句:想跑掉的話,要再努力一些哦,小崽子。 九津珀要被他嚇死了。 怎么也掙不開對方的手掌,干脆直接變?yōu)樵?,小白狗掉在地上滾了兩圈,甚至不敢向后看,撒腿就跑。 被抓到的話一定會被做成狗rou火鍋的! 這么看果然和狗一模一樣。那人在后面跟著他,是你的偽裝形態(tài)?就算是偽裝形態(tài),這時候應該也要現(xiàn)出原形了。 我的原型就是這樣的!九津珀邊跑邊喊:我不是饕餮,抓我也沒有用! 我可不會認錯。男人一把捏住他的后頸,將狗子提了起來。 被提起來面對面的看,感受到的壓迫感更重,能清楚看到對方腥紅的眼眸以及肌rou虬結(jié)的高大身軀。 等等,怎么還有四只手??? 狗子瞪大了豆豆眼。 就這樣嗎?提著他的那只手晃了晃他,語氣失望:饕餮幼崽也不過如此。 都說了我不是饕餮啦。九津珀耳朵下壓:你看我這樣子哪里像饕餮。 雖然他也懷疑自己有饕餮的血脈,但看起來這人對他感興趣是因為他是饕餮的原因,只要否認掉,說不定就會被放走。 雖然形態(tài)不像,但力量與味道可做不了假。宿儺哼笑了一聲:你以為否認就能逃過去嗎? 那確實。 九津珀一時語塞。 我嘗過不少食物,饕餮倒是第一次見。男人的眼睛微微瞇起:幼崽的rou大概會更嫩一些 話音未落,他察覺到手中拎著的狗子體內(nèi)的靈力波動,迅速用咒力覆蓋住手臂。 果然,下一秒,漆黑的領域再次出現(xiàn),將他半個手掌包裹其中。 只是手掌嗎? 宿儺挑起眉。 幾個呼吸后,領域散去,仍舊被他拎著的小白狗豆豆眼都震驚地放大了。 為什么他似乎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饕餮確實能夠吞噬世間萬物,但也要他咬得動才行。宿儺好心情地晃晃他:看來你暫時只能做到這種地步。 說著,他把小白狗往袖子里一塞:老實點,不然現(xiàn)在就直接吃了你。 正準備張口咬他手的九津珀一縮頭。 他也太慘了,才從暗墮本丸出來,就被人抓回去當儲備糧,小狗勾的人生怎么會這么悲慘。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人讓他感覺十分熟悉,而且此刻近距離接觸,對方身上除了讓他感受被壓制的氣息外,還有種濃烈的香味。 就算是手上沾了再多人命,人類也不會在他這里香到這個程度。 而且剛才這個人長出了四只手! 等等,四只手之前那個白發(fā)僧侶口里稱呼的是宿儺大人。 兩面宿儺嗎! 就算文化課被狗子翹掉很多,但是他仍舊聽過一些,也知道咒術界存在的特級咒物,其中便有兩面宿儺的二十根手指。 而且他還記得其中對于兩面宿儺的稱呼千年前的詛咒之王。 重點有兩個,千年前和詛咒。 他居然被狐之助直接扔到了千年之前,還被這時候的戰(zhàn)力頂端給抓了個正著! 九津珀絕望地把自己蜷縮起來。 他還有機會活著回到現(xiàn)世嗎? 小狗自閉。 他一直自閉到兩面宿儺從袖子中把他掏出來,扔給里梅:你先養(yǎng)著他。 里梅顛了顛手中的狗子,沉吟:要養(yǎng)肥一些?我還沒有嘗試過饕餮的做法。 九津珀自閉不下去了,渾身絨毛炸開,活像只棉花糖成精。 不,現(xiàn)在還不是吃他的時候。兩面宿儺隨意擺手:我要研究一下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以及饕餮的能力。 也就是說,要好生養(yǎng)著了。 里梅心里有了點數(shù),低頭告退。 九津珀也意識到他暫時應該是安全的,松了口氣,老老實實趴在里梅懷里,眼睛滴溜溜向外看。 這里應該是之前他無意間進入的地方,布置得出乎意料的簡單,幾間居住的木屋,其中最大的好像是宿儺的房間以及廚房? 九津珀的豆豆眼眨了眨。 你先住在這里好了。里梅把他放在一個屋子中,語氣冷淡地警告:不要試圖逃跑。 好哦。九津珀乖巧坐。 似乎是覺得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他試探著道:有吃的嗎,我餓了。 饕餮的饑餓應該無法被填滿。里梅垂眸看他。 他的眼睛也是紅色的,但是比宿儺的淺,也不像對方那樣完全就像野獸一般,總是凝視要害處,好似下一秒就會將喉嚨撕開。 九津珀抖抖耳朵:確實,但是我有吃三餐的習慣,而且若是吃有靈力或咒力的食物,也能夠抑制饑餓感。 現(xiàn)在確實是午飯時間,里梅不去追究饕餮為什么會有一日三餐的習慣,微微擰眉:確實需要準備飯菜了,你要吃什么?人rou的話,現(xiàn)在只準備宿儺大人的份量。 九津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人、人rou? 他想起課堂上講的,兩面宿儺確實喜歡吃人,耳朵嚇成飛機耳:我不吃人,沒有東西的話,普通的蔬菜水果就可以了! 牛rou姑且還有一些。里梅道。 九津珀哪敢在這吃rou,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用了,我吃菜就可以了。 他只是一只吃素的菜狗。 似乎覺得不吃人的饕餮很稀奇,里梅看著他的眼神也很奇特:我明白了,你待在屋子中不要隨意走動。 不走動就不走動唄。 九津珀不想第一天就惹事,他的直覺告訴他,宿儺說要吃他的話并不是在開玩笑,所以在找到把握比較大的逃跑方式前,最好不要去挑戰(zhàn)對方的底線。 小白狗在屋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只是間普通的屋子,看起來是臨時倒出來給他的客房一類的地方,從窗戶往外看,還能看到里梅在廚房那面忙碌的身影。 明明穿著僧袍,竟然是個會料理人rou的可怕家伙,怪不得聞起來也香噴噴的。 可惜九津珀不能吃人。 想到吃的,他就想起兩面宿儺的味道,之前被對方的氣勢壓迫,滿腦子都是快跑,這時候安全了,反而開始饞對方身子。 物理上的饞身子。 詛咒之王誒,聞起來那么香,吃掉的話說不定能夠緩解他自從來到這里以來不斷加劇的饑餓感。 但是再一想到對方比他大腿還要粗的手臂,以及那恐怖的實力,九津珀默默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雖然人要有夢想,但這種會讓自己葬身對方口中的夢想還是算了 還在憂郁惆悵地向外看,剛才還在腦海里的人物突然就出現(xiàn)在他面前,伸出手指將他戳了個倒仰:在想怎么逃跑嗎,小崽子? 作者有話要說: 九津珀:欺負狗子,不是好人! 第63章 65 因為毫無防備而被戳得倒下去的九津珀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地道:沒有,就是看看外面。 是嗎?兩面宿儺定定地看了他兩秒,見他一臉堅定,嘖了聲:真無趣,不如直接殺了算了。 ?九津珀的腦袋上緩緩出現(xiàn)一個問號。 這個人好難伺候?。?/br> 他朝兩面宿儺兇巴巴地呲牙。 這種姿態(tài)倒是讓兩面宿儺滿意了些:這樣才對。 懂了,這個人就喜歡野的。九津珀裝模作樣的壓低身子撲過去,被人一只手摁回原位后,不甘心嗷嗷叫了兩聲,然后退后幾步躲到房子里,待在對方碰不到的距離。 等里梅端著飯,沒在宿儺屋里得到回應,一路尋來時,就發(fā)現(xiàn)兩面宿儺在九津珀旁邊,一手摁著對方的頭,似乎在探查什么,而他手底下的小白狗一臉的生無可戀,連尾巴都毫無生氣地隨意垂下去。 宿儺大人。里梅低聲喚道。 九津珀先是聞到飯香,看著他端著的盤子,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不明rou塊,頓時一臉驚恐。 人rou嗎! 還在饒有興趣探查他體內(nèi)靈力的兩面宿儺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手掌收緊把想要亂躥的狗子摁住,抬眼看向里梅:嗯? 只是普通的牛rou。里梅面無表情地道,而后又解釋:饕餮說他不食人rou。 不吃人的兇獸?兩面宿儺挑起眉,拎著小白狗的后頸把他提起來:被壓制成犬身,竟然還會挑食,真不像個饕餮。 所以說我不是饕餮嘛。九津珀小聲嘟囔。 兩面宿儺的語氣忽的陰沉下去:不要在我面前作出這副滿口謊言的樣子。 小白狗毛一顫:我本來就不、不全是饕餮。 他的聲音逐漸縮小。 兩面宿儺盯著他,似乎看出他說的是實話,哼笑一聲:饕餮可沒有不全是的說法,看來你對自己的認知出現(xiàn)了些許差錯,真是有趣。 有趣和無趣似乎是他的口頭禪,也是能否在他手下生存下去的一大關鍵。 九津珀縮縮脖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快放我下去! 就算拎著后頸,被提起來也很難受的。 兩面宿儺隨手把他扔到一邊。 您的午飯已經(jīng)料理好。里梅微微側(cè)身讓開道路。 他把手中給九津珀的午飯放在桌子上,隨著宿儺一起走出去。 一直等他們的氣息離遠了,九津珀才松了口氣,變換成人身走到桌前。 雖然當時說了只要蔬菜和水果,但里梅似乎認為饕餮只吃那些并不足夠,所以還做了不少rou食。 九津珀聞得出來那些確實是普通牛rou,但是他依舊只小心地挑了菜和米飯吃掉。 雖然rou是正常的rou,但是萬一對方料理的時候用的是同一把菜刀呢只要想想就感覺無法忍受! 不過這些普通的食物果然對他的饑餓感毫無作用,只能稍微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等找時間把事情說清楚,好歹讓他出去抓些咒靈吃,不然總是餓下去,說不定會喪失理智。 不要浪費糧食。里梅不知何時走進屋,站在他面前,似乎知道他的顧慮,又開口道:為宿儺大人處理食材的工具與普通廚具并不一樣,你可以放心食用。 九津珀沒有動手,而是抬頭問他:你也吃人rou嗎? 里梅沒有說話,只是冷淡地看著他。 九津珀從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作為廚師,而且是一位擅于處理人rou的廚師,怎么可能不去品嘗食物的味道。 光是想想,臉色就要變了。 見他毫無吃rou的意思,里梅將盤子拿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珍惜你的最后一餐,也許很快就會后悔。 什么最后一餐?九津珀猛地睜大眼。 放心,并非殺掉你的意思。里梅道:宿儺大人對你不吃人rou這件事感到奇怪,所以接下來只會為你供應人rou,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的食物。 九津珀整只狗都傻了。 為什么?。∷饋?。 但是里梅并沒有給他解答疑問的意思,端著盤子往外走。 喂,你把話說清楚!九津珀跟著他,眼睛睜大:我吃不吃人rou和他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做這種無聊的事! 他一路跟著里梅去了廚房,在門口就聞到了人類鮮血的味道,頓時想起里梅可能就是在這里處理食材,想要邁進去的腳頓住。 不進來嗎?里梅終于開口。 九津珀皺皺鼻子:都是人類血液的臭味,我才不進去。 說著,他一連后退幾步,離廚房遠遠的,又大聲嚷嚷:反正我不會吃人rou的,不給飯吃就不給,我又不會餓死。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飛來一塊石頭,正中他腦袋。 聒噪。兩面宿儺的聲音遠遠傳來。 過分! 斷狗子的糧還拿石頭打狗勾,世界上怎么會有他這么過分的家伙! 九津珀氣得咬牙,可他確實打不過兩面宿儺,只能含恨回房間躺著,試圖靠睡覺來忘記腹中的饑餓感。 他不出聲時,整個院子也安靜下來,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接下來幾天,果然沒有正常的食物,全都是聞著很奇怪的血rou,有時候還會干脆把整個尸體丟在房間門口。 九津珀感覺自己的呼吸中都帶著糟糕的味道,他每天都縮在房間最里面的角落,用手捂著鼻子,防止被熏到。 最開始時確實是這樣,但又過了幾天,饑餓無法抑制的加強,他幾乎已經(jīng)無法抑制進食的渴望。 所幸對他來說,人rou與旁邊的木頭看起來是差不多的東西,所以他每次控制不住自己吃東西的沖動時,就啃掉一口桌子腿。 一段時間下來,門口的rou沒有增長,屋里的桌子倒是被他吃沒了。 里梅站在門外默默地看著屋里被咬得坑坑洼洼的各種地方,對饕餮的牙口有了新的認識。 他把新解凍的rou丟進屋中在連續(xù)餓了九津珀一周后,他可不愿獨自走進飼養(yǎng)著大型猛獸的屋中,即使這只猛獸如今還在堅持吃素。 但很顯然,對方無法堅持太久。 在今天,光是站在門口,就好似被猛獸盯住一般,強烈的視線在他的脖頸以及腹部打轉(zhuǎn),他站在門外,一眼望去卻沒有看見之前一直在屋中最深處待著的九津珀。 目光下意識環(huán)視一圈,屋里的咬痕倒是新增很多,但rou食并沒有減少。 饕餮人呢? 大腦還未反應過來時,身體因危機感而下意識做出了防御的姿態(tài),門口的房梁上撲下來一個人,手掌緊扣住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