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畫眉深淺(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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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正辰睜開眼睛,入眼的并不是熟悉的西苑病房,本來就隱隱作痛的腹部愈發(fā)難受。 “你醒了?”邵震收回調(diào)輸液器的手,把放在放在床頭柜上的X光片遞到他眼前,“腰椎骨裂,這一個月你得注意臥床休息,等穩(wěn)定了我再幫你做點針灸推拿?!?/br> 章正辰是作為打手上位的,火拼之后都由和他同期進入西苑的邵震幫忙處理傷口,二人早就熟悉對方所有習慣。 “真狠啊。”下半身稍微動一下就痛,章正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下一秒又被人警告。 “你脖子也有外傷,別亂動?!?/br> 章正辰一頓,才又來一句:“真狠啊?!?/br> 邵震笑笑,真夠忠心的,原來第一句是評價他的。 正嘆著氣,他猛然想起一件事,無視身體狀況猛地起身:“那我豈不是不能跟著去西港?” “那不然呢?”邵震走到床尾替搖起病床,“你敢這樣忤逆周少,就算沒受傷,他也不可能允許你跟過去的。正辰,你太魯莽了?!?/br> 就算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章正辰依舊覺得自己沒有小題大做:“我們都知道,竊聽器肯定是阮語放的。周少不做追究就算了,還想把她帶進辦公室是怎么想的?” 他突然停下,又問:“周少不會把她也帶去西港吧?”見邵震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他高聲道,“他真的被下蠱了吧!” 每一年的生日前夕,周辭清都會借著這個名義應酬其他家族的人,只有生日當天晚上才會回西苑和阮語一起度過。 那是他們家族之間的社交,在此之前阮語從不允許跟隨。 與章正辰的震驚不同,邵震表情意味深長:“你真覺得周少不知道竊聽器是誰放的?” 章正辰頓住,頗不服氣:“我知道我愚魯,但不至于那么天真?!?/br> 所以他才會這么沉不住氣,當眾挑戰(zhàn)周辭清的權威。 他能接受周辭清能力不足,但不允許他為一個女人蒙蔽雙眼,把所有人擺在危險的位置。 “我就不懂了,阮語又不是天仙,比她漂亮聽話懂事的比比皆是,要不要非她不可?。 ?/br> 邵震比他冷靜得多,雙手揣進白大褂的衣袋里,寬慰勸道:“阮語能準入西苑,周少非她不可就是水到渠成的事?!?/br> 破例就像破竹,一發(fā)不可收拾。 “阮語給了周少無人能比的陪伴,她足夠鮮活,也足夠倔強,周少跟她有共鳴并不奇怪?!鄙壅鹜nD半秒,“家主是一個永遠被索取的位置,他年紀輕輕就被剝奪掉太多東西,結果上天派來一個可以任由他索取的人,他不可能輕易放手,只會輕易依賴,甚至愛上?!?/br> 章正辰想跳起來:“可現(xiàn)在是阮語在索取他!” 邵震無奈攤手:“那只能當是報應了?!?/br> 兩人的意見又沒說到一起,章正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趕客:“下周是你陪周少上郵輪吧?記得把阮語盯緊點,我可不想這么快遭報應?!?/br> * 借著生日的名義搞虛與委蛇的社交,這件事周辭清經(jīng)歷了八年,從不耐煩,到極度不耐煩,直到今年才生出些期待與興趣。 郵輪啟航的當晚,阮語不想跟著周辭清去敷衍那些傲慢自大的叔伯,進浴室洗掉腿間的濁液便打算和宋毓瑤一同下樓去餐廳找吃的。 “那些老家伙習慣早睡,今晚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再做一次?!?/br> 郵輪的空調(diào)開得很足,可周辭清替她準備全是版型清涼的裙子,用頭發(fā)也擋不住她身上的紅痕。 “不要!”她用發(fā)梳打掉在她胸上揉捏的手,“今晚Girl’s Night,我跟老宋說好不醉不歸的?!?/br> 西裝外套還放在床上,周辭清身上只搭著一件白襯衫,結實的胸膛和腹肌敞開著,繼續(xù)親吻她頸側:“好殘忍,那晚就不應該隨口答應你……” 邀請她一同前往西港的那晚,二人結束酣戰(zhàn),私處還緊密嵌在一起,阮語松開她咬住的肩頭:“西港之行,我能帶上宋毓瑤嗎?” 她故作可憐:“下個月她要走了,我想多陪她幾天。” 船上都是黑幫家族的高層,要搜集資料輕而易舉,這是她能為宋毓瑤做的最后一件事。 饜足的周辭清是很好說話的,只用還硬挺的器物往里推送了兩下,就俯身親吻她的嘴唇:“你喜歡就好。” 阮語又張嘴去咬他肩頭,她是真的高興。 無條件的傾斜,原來這么惹人喜歡。 手上的口紅被一手奪走,阮語正氣惱著,周辭清又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用十二萬分認真旋出膏體,屏息細致地替她描唇。 拿槍的手拿起唇膏來也是有模有樣的,阮語的目光無處可放,只能看進他如蜜糖一般的瞳仁。 洞房昨夜停紅燭,畫眉深淺入時無。 軟滑的膏體游過兩片嘴唇,周辭清利落收手,正好看見她呆呆看著自己的眼睛,湊前去用唇替她暈開那艷麗的色彩。 誰知阮語突然低頭,右手迅速抓過他的衣領,傾身在他領子上一蹭,一抹紅唇印就留在了無暇的白色上。 她后退一步,歪著腦袋欣賞自己的杰作。 “白色太單調(diào),加點配飾會好一點?!?/br> 周辭清失笑,伸手將她拉進懷里,在她頸側繼續(xù)吮吸出曖昧印記。 暫時分道揚鑣之前,誰都要在彼此身上六點印記。 那是動物的原始領地意識。 * 郵輪上最豪華的套房都在頂層,本來都是給主人家入住,但關以沫私心地給周辭清騰了一間,足以體現(xiàn)她的偏愛。 餐廳在第五層,阮語到的時候,宋毓瑤面前已經(jīng)擺滿了吃過的東西。 阮語一彎腰坐下,遮擋在肩膀的長發(fā)順勢而下,那些曖昧的紅印便無所遁形:“秦旭陽呢?他沒跟你一起下來?” 作為宋毓瑤的頭號跟隨者,一聽到她要到東歐工作,秦旭陽立刻表達自己要跟隨的意愿。無奈泰國幾個蛇頭還沒有抓到,為了大局,宋毓瑤便強硬地讓他留在這邊善后,二人還為此吵鬧了一番。 宋毓瑤指了指香檳塔邊上侃侃而談的人:“他都吃完一輪開始打探消息了。哪像你,吃飯之前還要先開葷?!?/br> 可再怎么吵,心里還知道心疼對方的。 “要不要這么陰陽怪氣?!比钫Z咬了一口藍莓撻,“我都特地吩咐侍應生在你倆的房間多放幾盒避孕套了,你還想怎樣?” 一說完,她立馬低頭躲開對面扔來的龍蝦殼。 “我都說了只跟他做過一次!而且還是剛成年的時候!” 只有提到秦旭陽,宋毓瑤才會有如此失態(tài)的時候。 阮語繼續(xù)逗她:“啊?難道他不行?” 宋毓瑤激烈反駁:“你才不行!” “我行得很。不信你問問周辭清,夜夜爽得他手都不知道往哪抓?!?/br> 此話一出,宋毓瑤的臉色幾變。 從訝異她的大膽,然后呆滯,到最后變成幸災樂禍。 她抬了抬下巴:“你看看后面?!?/br> 餐廳并沒有圍蔽起來,她說話的時候也興奮得忘記壓低音量。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宋毓瑤的幸災樂禍是從哪里來的。 外圍的聲音突然安靜下來,回頭慢慢回頭,被一眾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家簇擁前進著的,除了周辭清還能是誰。 阮語不知道有多少人聽到了,因為那些老頭都沒留意到她的存在,還一直在和其他人聊天。 但周辭清肯定是聽到了。 他身上還是那件帶著唇印的衣服,沒有戴領帶和領結,兩顆扣子解開,利落又瀟灑。 見她轉(zhuǎn)頭看過來,他眉毛揚起,倨傲的眼睛被柔情溢滿,如春風拂檻,讓人輕易淪陷。 隔著嘈雜和人潮,他用唇語說了幾句話,看得阮語忍不住也要拿東西砸他。 他說:“今晚讓你觀察?!?/br> 只不過是路過,一群人浩浩蕩蕩眨眼就消失在轉(zhuǎn)角位。 “阮語。” 聽到宋毓瑤在叫自己,阮語回過頭,差點撞上一面鏡子。 鏡子不大,里頭的她桃腮帶笑,眼角眉梢都是脈脈的憧憬和情意。 宋毓瑤問:“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周辭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