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疏雨掀開被子下了床，換了雙手打字：「這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唐萱萱：「我就瞎想的……昨晚我不是一直在注意來搭訕你和周總的人嗎？總感覺周總時不時在看我？還有昨晚周總攔了那個男的以后，還那么溫柔地問我有事沒……」

    孟疏雨：「難道他不是在看我？不是在對我溫柔？」

    孟疏雨發(fā)出這條消息，讀了一遍立馬撤回。

    唐萱萱：「疏雨姐你撤回什么啦？」

    孟疏雨：「我意思是，酒吧這種地方就是氣氛特別曖昧，你看誰吧，都會覺得那人在看你，聽誰說話吧，都會覺得比平常溫柔，這是很正常的事情?！?/br>
    唐萱萱：「那是我想多了！還好還好，我對周總就跟對我爺爺一樣，萬一他喜歡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

    孟疏雨安撫了唐萱萱兩句，想了想，打開周雋的微信對話框，試探著發(fā)出一句：「周總，您醒了嗎？」

    一分鐘過去，無人應(yīng)答。

    兩分鐘過去，無人應(yīng)答。

    十分鐘過去，無人應(yīng)答。

    孟疏雨再次打開了唐萱萱的對話框：「周總回你最后一條消息是什么時候？」

    唐萱萱：「七分鐘前。」

    七分鐘前——那不就是她發(fā)出消息之后三分鐘？

    他回唐萱萱的消息，不回她的。

    不會真對唐萱萱有什么意思吧。

    孟疏雨在原地皺起了眉頭。

    陳杏從浴室出來，打量了眼她的表情：“怎么啦？”

    孟疏雨把這事跟陳杏講了講。

    “你看看你，”陳杏看了眼她的手機，“這問的本來就是廢話，人家沒醒也回不了你，醒了回你一句‘醒了’有意義？這問題就已經(jīng)這么沒營養(yǎng)了，你還叫的是‘周總’，指望人家回你什么？”

    “那不然我叫什么？”

    陳杏：“叫聲老公，保證他馬上回你?！薄　∽髡哂性捯f：　　這可真是話糙理不糙呢。

    第19章 他

    孟疏雨手一抖差點沒拿穩(wěn)手機：“有事嗎你？”

    “人家才十分鐘沒回你消息,你就在這兒琢磨上了，”陳杏覷覷孟疏雨，“有事的到底是誰？”

    “你老板不回你消息的時候你不著急？”

    “那我可不會在周末主動給老板發(fā)消息。”

    “我這不是特殊情況得對人家負(fù)責(zé)嗎？你這風(fēng)涼話說的,人家昨晚也救了你好吧?！?/br>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要不是你在,周雋也不可能管我的閑事,”陳杏一把攬過孟疏雨的肩,“救我的哪是男人啊，明明是我姐妹?！?/br>
    孟疏雨張張嘴又閉上，默了默蹦出幾個字：“那也不是沒道理?！?/br>
    “所以……”孟疏雨舔了舔唇，“你也覺得他昨晚對我有點那什么是吧？”

    “這不廢話，還用問？”

    “主要他之前對我挺差勁的嘛……”

    “人都是視覺動物,你這平常每天穿個職業(yè)套裝封印多少顏值？昨晚那一身男女通殺的，誰看了不上頭？”

    孟疏雨揚了揚下巴：“那還算他有點眼光?！?/br>
    “行了,餓死了,搞點早飯吃吧?！标愋铀砷_她朝廚房走去,一回頭卻看孟疏雨又拿起了手機，“哎,你這沒完啦？”

    “看在他眼光不錯的份上，我問問他有沒有早飯吃。”

    *

    二十分鐘后，孟疏雨拎上保溫桶去了對面樓。

    剛才周雋沒回消息，她就去問了一嘴任煦。

    任煦說他晚點要來望江府接周雋去南淮，不過周雋沒讓他帶早飯，估計打算隨便湊合湊合。

    這一下得到兩個信息，一是周雋在家，二是周雋沒什么像樣的早飯吃。

    反正也就三五分鐘的路，孟疏雨就順手多做了一份送過來。

    摁過門鈴,等了半分鐘，周雋才打開了門。

    孟疏雨一抬眼，看見他襯衫紐扣扣到一半，左手三指捏在上數(shù)第三顆紐扣，看著有點打滑的架勢。

    “我來給你送早飯……”孟疏雨的視線從他半遮半掩的衣襟一晃而過，輕咳一聲，“要我?guī)兔幔俊?/br>
    周雋側(cè)過身讓開了道。

    孟疏雨走進玄關(guān)帶上門，放下保溫桶一轉(zhuǎn)身，看見周雋已經(jīng)放棄了那顆紐扣，正垂手等她。

    她上前兩步，兩只手一左一右拉過他兩邊衣襟，往中間攏了攏，捏住了那粒圓紐。

    正把圓紐往縫中送，指尖一打滑，指甲從他皮rou刮蹭過去。

    “嘶……”

    頭頂傳來一聲氣音。

    孟疏雨一抬頭：“你這……紐扣它上面有手汗?！?/br>
    “是嗎？”周雋垂下眼瞼去看。

    “不然我怎么兩只手還打滑?！?/br>
    “那得問你。”

    孟疏雨低下頭飛快眨眨眼，作勢擦了擦，然后把紐扣送進縫中。

    接連三?？酆?。

    “該剪指甲了?！敝茈h往里走去，拿起搭在沙發(fā)背上的領(lǐng)帶，單手繞上衣領(lǐng)。

    孟疏雨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這也沒很長，換了鞋跟進去，上前拉過他的領(lǐng)帶：“你去南淮見誰？商務(wù)局還是私人局？”

    “私人。”

    “那我打半溫莎結(jié)了。”孟疏雨邊說邊比劃了下，留好長短邊，把大端往里翻折，從上穿出下拉，往左翻折成環(huán)，再次從上穿出下拉過環(huán)，慢慢抽緊。

    周雋垂眼看了看：“孟助理這領(lǐng)帶打得還挺熟練。”

    孟疏雨抬起頭來。

    說起打領(lǐng)帶這個事也是好笑。

    孟疏雨去總部當(dāng)秘書之前做過不少功課，也忘了是從哪兒道聽途說來的理論，說秘書的工作可能還包括給領(lǐng)導(dǎo)打領(lǐng)帶這種雞毛瑣事，所以當(dāng)時特意學(xué)過好多種領(lǐng)帶的打法。

    結(jié)果后來根本沒用上。

    大集團的秘書室里眾人各司其職，并不存在保姆式秘書。

    蔡總身為長輩型的領(lǐng)導(dǎo)，和她們這些年輕的女員工也保持著絕對的距離。

    所以最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第一次用在了周雋這里。

    孟疏雨看了眼這個漂亮的半溫莎結(jié)，覺得自己確實值得一句表揚。

    只是聽周雋這個語氣，再聯(lián)想他昨晚那個勁兒，總覺得不太像單純的夸獎。

    “您這是表揚我呢，還是對我不滿呢？”孟疏雨看著他問。

    周雋眉梢一揚：“我應(yīng)該不滿什么？”

    孟疏雨“嗯”了一聲，拍拍他的領(lǐng)結(jié)，沖他微微一笑：“那您滿意就好。”

    周雋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又朝沙發(fā)那頭伸出手去。

    孟疏雨順手去接，準(zhǔn)備下一道工序，手一抓一低頭——

    發(fā)現(xiàn)自己抓到了一條皮帶。

    她動作一滯，望向捏著皮帶另一端的周雋，手心一燙，立馬松了手。

    周雋倒也沒有繼續(xù)讓她幫忙的意思，單手把皮帶一端穿過腰袢，慢慢拉著。

    孟疏雨腳下卻像被沾了強力膠，黏在了地板上。

    目光落在他活動的五指，明明看著他是在系皮帶，眼睛卻仿佛自動開啟了倒放功能，總像看到了解皮帶的畫面。

    也不知道是她思想出了問題，還是周雋動作出了問題。

    大白天的，孟疏雨你清醒點清醒點……

    孟疏雨使勁一抬腳，把“黏”在地板上的鞋拔了起來，倒走著往后退去：“那這早飯也送到了，你先吃著，我就回去了，保溫桶先擱你這兒吧。”

    周雋手上動作沒停，看著她點了下頭。

    “哦對了，我不太會做復(fù)雜的就下了個面，炒了個西紅柿炒蛋當(dāng)澆頭，味道估計一般不過西紅柿和蛋都有利于傷口恢復(fù)，能湊合吃的話你還是吃吃完?！泵鲜栌晖说叫P(guān)換好鞋，一把拉開門，硬邦邦留下一句，“拜拜?！?/br>
    門砰一聲闔上，孟疏雨的碎碎念消了音。

    周雋的皮帶也扣到了最后一步，慢騰騰走到玄關(guān)，低頭看向門鏡——

    看見一門之隔的外面，孟疏雨捂著心口深吸一口氣，杵了半天才摁下電梯下行鍵。

    *

    周雋這一去南淮，周末就沒再傳來音信。

    孟疏雨招待著陳杏去市區(qū)玩了兩天，等周一上午接到派出所通知，請了半天假去把那糟心事給了了，中午和陳杏一起吃了個便飯，和她分別后回了公司。

    到了總經(jīng)辦，見馮一鳴和楊丹荔都在午休，唐萱萱卻在周雋辦公室隔間認(rèn)認(rèn)真真坐著。

    孟疏雨放下包進了隔間，想問唐萱萱怎么不去休息，透過玻璃墻看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