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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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從薄暮到夜深,城市上空的光透進來,隱隱約約照出韓念初蜷縮在地板上身影。 何謹(jǐn)修關(guān)上半扇窗戶,從房間里拿了被子給她蓋上,她仍舊一動沒動。 哭聲停止后,她就沒再發(fā)出過聲音,悲傷卻彌散到房間的每個角落。 從踏進這扇門開始,他的心像被尖利的鉤子穿透,時不時地被鮮血淋漓地扯痛。 他總算明白了,她的痛苦,也是他的切膚之痛。 他輕手輕腳地在她身后躺下,連同被子一起抱住她。 一切都會好起來!他默默地在心里想,他在她身邊,沒有什么事過不去。 墨黑的窗玻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地變淺,淡藍(lán)色的晨曦一寸一寸地變白。 何謹(jǐn)修翻了個身,骨骼響起清脆的“咔咔”聲。他看向蜷在被子下面的韓念初,躺在堅硬的地板上,她是怎么能很久都不動一下的? 一抹不安劃過心頭,他立刻爬起來,拉下罩在韓念初身上的被子,“阿念?!?/br> 沒有回應(yīng)。 他提高聲音,“阿念?!?/br> 她沉靜地躺著,無聲無息。 他的心猛地往下墜,扳過她的身體,指尖觸到她臉不上同尋常的溫?zé)幔倏此淖齑?,蒼白干燥,雙眼緊閉著,似乎對外界的響動沒有丁點反應(yīng)。 “阿念——”他顫抖著手指撥號叫救護車,一只手緊緊地攬住渾身guntang的她。 不該這么做的!他害怕,自責(zé),后悔……這全是因為他的自私。 明明她已經(jīng)在盡力地對他好。 明明她說過,這是她的底線,他接受不了就應(yīng)該保持距離。 明明是感情令她痛不欲生,她才舍棄了感情,只為了活下去。 可就因為他的自私,一定要把她身心全部擁有才甘心,才會逼著她去找回感情。 抱著毫無反應(yīng)的她,無論他說什么,他做什么,她始終沉睡著,就像再也不會醒過來的樣子。 他緊緊的抱著她,只要她好起來,他愿意像從前一樣,他滿心喜歡她就好,再也不去揣測她每句話,每個舉動后的刻意。 他愿意裝作那都是出自她的真心。 坐上救護車,醫(yī)生舉起體溫計,一邊看一邊往醫(yī)院打電話,“患者高燒40度,產(chǎn)生意識障礙,血壓110……” 何謹(jǐn)修望著雙目緊閉的韓念初,這一瞬間,他的意識仿佛游離出身體,坐在他的對面,靜靜地用譴責(zé)的目光與他對視。 自作自受吧!他的意識說。 他閉上眼睛,仰頭靠著車窗,可他承受不起失去的后果。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她的痛苦。如果哪天失去她了,如果還能活下去,那一定是跟她一樣,此生再也不會產(chǎn)生情感。 靜脈注射了退燒藥后,韓念初在昏迷中做完了各項檢查,被送回病房。 楊培林拿著一疊報告走進病房,何謹(jǐn)修才從病床邊站起身,“怎么樣?” “沒有器質(zhì)性的疾病,”楊培林說,“她現(xiàn)在或許正在彷徨無措,你耐心地等著?!?/br> 何謹(jǐn)修慢慢地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兩手撐著額頭,低低地說道:“現(xiàn)在只要她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會要求了?!?/br> “別自責(zé)了,”楊培林說,“人類之所以會不斷地進化和發(fā)展,追求和向往是源動力。” “我想要她的感情,可她一旦有了感情就會痛苦,”何謹(jǐn)修說,“所以,因為我的貪心,她現(xiàn)在痛不欲生?!?/br> “沒有痛苦,幸福從何而來?” 何謹(jǐn)修抬頭,干澀的眼睛望向楊培林,“你從來沒意識到自己的心很冷漠?” 楊培林沒有否認(rèn),“如果你每時每刻都在跟病患共情,時間長了,你也會分不清自己是真情還是假意?!?/br> 何謹(jǐn)修拿下雙手,自嘲地扯出一抹笑容,“所以你也無從知道我現(xiàn)在的心情?!?/br> “大概就是對自己做過的事自責(zé)后悔?!?/br> “不,我后悔聽了你的話。” “唔,”楊培林?jǐn)偸?,“沒關(guān)系,多重的鍋我都背得動?!?/br> “你走吧,”何謹(jǐn)修說,“就當(dāng)我從來沒有找過你,讓一切都回到原點。” “好吧,”楊培林站起身,“謹(jǐn)修,她會好起來的?!?/br> 何謹(jǐn)修頹然地望著楊培林的身影消失在門后,他起身走向病床,卻看到病床上的韓念初睜著一雙灰亮的眸子望著他。 “你醒了!”他撫著她汗?jié)竦陌l(fā)頂,退燒了,才會出大量的汗。 她的目光清明,和以往一樣,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可又有點不一樣,緊緊地盯著他,仿佛在辨認(rèn),在思索。 “你感覺怎么樣?”何謹(jǐn)修看到她的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轉(zhuǎn)過身去拿毛巾。 “阿謹(jǐn),我聽到你們說話了?!?/br> 他的腳步一頓,背影僵住,半晌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yīng)她的話。 “你希望我能變成一個普通人是嗎?” 她平淡的問話,讓他的心閃過一抹痛楚,希望嗎?當(dāng)然希望;可他永遠(yuǎn)不能這么回答。 “不是,我只是想——” “你想我跟一個普通人一樣,為你吃醋,為你驚喜,為你生氣,為你心痛,”韓念初冷淡地打斷他的話,“你想要這些,當(dāng)初為什么不找一個普通人?” 他陡然轉(zhuǎn)身,“我想要的是你?!?/br> “不,你想要的是另一個完美的人,我只是一個替代?!表n念初說,“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心里有一個人,也許某方面跟我很像,但她是個有感情的普通人。每當(dāng)我稍微扮演得近似她時,你的表情就會閃過悵惘和欣慰,但大多數(shù)時候,我并不是她?!?/br> “你就是她!”何謹(jǐn)修吼道,“你就是她!是你自己忘了。” “不可能!”韓念初篤定地說,“我跟你沒有任何的接觸,如果有,我這里一定有留下關(guān)于你的痕跡?!?/br> 何謹(jǐn)修的臉上閃過強烈的痛楚,喃喃地重復(fù)她的話,“沒有任何的接觸?!彼冻鲆粋€苦澀而復(fù)雜的表情,現(xiàn)在連他自己都懷疑,他愛的是誰?真的是她嗎? 他心里一直保存的那段纏綿悱惻的記憶,他失去后才知道自己深愛著的女人,真的是她嗎? 很多時候,他都承認(rèn),現(xiàn)在的她,出類拔萃,耀眼如恒星,可這一切并不能真正地打動他。 多數(shù)時候,他眼中的她,仍是記憶深處那個寒酸單薄的女人,望著他的每一個眼神都飽含著不容置疑的深情。 “鑰匙給我?!彼涞卣Z聲響起。 何謹(jǐn)修掏出那串鑰匙,在手里握了幾個來回,才放到她的掌心里。 “我曾想過,即使我只是個替代,你能接受我的缺陷,我們也可以相伴過一輩子,”韓念初握緊鑰匙,坐在床邊穿鞋,“可事實是,你不能接受?!?/br> 她下床,強打起精神,越過如同雕塑的他,“你愛的不是我,我也無法愛上你。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各自安好吧?!?/br> 何謹(jǐn)修垂著頭,腳步聲響起,門把手轉(zhuǎn)動的響聲像一把利箭穿透他的太陽xue。 他的額角猛地一跳,轉(zhuǎn)身追上去,推緊那扇門,從后面緊緊地抱住她。 “不,我愛的是你,只有你,阿念?!彼麘┣蟮?,“我發(fā)誓,我再也不做這種事,再也不要求你愛我,我們回到原點好不好?” 韓念初閉了閉眼睛,仍是平靜地道:“我現(xiàn)在心里沒有一點留戀,就算這樣,你也要跟我在一起嗎?” 他的手臂緩慢松開,垂回身側(cè)。 門輕輕地開了,韓念初的腳步仿佛踏在他的心上,漸行漸遠(yuǎn)。 前晚對陳以正來說,同樣是備受煎熬的一夜。 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進這間赤貧的陋室,矮桌上還擺著昨天沒吃完的外賣,他在褪色的舊沙發(fā)上翻了個身,蜷起的腿磕到地上,手機信息“嘀”的一聲,他摸到手機,幾乎貼到臉上才睜眼,費勁地讀取手機上的信息—— 我到了。 他伸著手臂,在桌上摸了半天,手指戳進外賣飯盒,指尖沾了紅燒醬,又縮回來,在桌布上蹭了幾下,才順利了摸到眼鏡,架在鼻梁上。 戴好眼鏡坐起來,上了定型發(fā)膠的頭發(fā)塌了半邊,他也顧不上,腳擠進皮鞋,走到門邊,回頭看了一眼躺床上的小曲,也不知道她睡沒睡著,就算沒睡,也不會跟他說話。 他拉開門走出去。 經(jīng)過墻皮剝落的走道,發(fā)霉的味道在空氣中散開。 昨天是他第一次來到小曲家,難以想像一個女孩子住在這樣污糟的地方,這樣一個像被一口鍋倒扣著的世界,看不到絲毫希望的世界。 名校畢業(yè),順利拿到高薪offer,有父母傾囊相助的他,頭頂?shù)氖澜纾∏氖澜?,不是同一個。 推開生銹的鐵門,他在清晨的寒風(fēng)里邊走邊四處張望。 一路走到拐角,一陣疾風(fēng)掃向他的臉,緊隨而來的是鼻梁骨斷裂的劇痛。他捂著痛得眼冒金星的鼻子,跌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冰涼的地上,才扶正被打歪的眼鏡,模模糊糊地望著臉色蒼白神情陰冷的周嚴(yán)果。 “念初把你當(dāng)朋友,真是在侮辱我?!敝車?yán)果說。 陳以正的垂下捂臉的手,撐在地上,悲慘地笑了一下說道:“你不必這么想,阿初也不需要我這么個朋友?!?/br> 周嚴(yán)果又一次揚起拳頭,陳以正本能地偏頭躲開,拳頭卻沒有落下來。 ※※※※※※※※※※※※※※※※※※※※ 阿謹(jǐn)很驚喜吧,也不想想,阿念稍微有點情緒,還能像從前一樣各種不跟你計較么? 這篇文的名字應(yīng)該改成《總裁一直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倆的關(guān)系不會糾結(jié)的,放心好了。 阿念還是會很冷靜,不會一下子就變成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