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還有琵琶女這樣有著空間形血鬼術(shù)的使用者的存在，想必鬼舞辻無慘肯定牢牢地將她的意志掌握在手里，無時不刻與她分享著同樣的視野。

    鬼王不會像尋常小說里被戰(zhàn)勝的無腦反派那么輕易地被殺死。

    倘若莽撞行事，恐怕如同那位劍士一般枯死，活在無盡的悔恨里才是我真正的結(jié)局。

    鬼舞辻無慘又在隨手殺人。

    他給一間實驗室投入了極其大量的資金，然而到了該做周期報告的時候，卻說他們的實驗成果卻一無所獲。感覺被愚弄的鬼舞辻無慘又給所有的研究員注入大量的血液，致使他們爆體而亡。

    我時常弄不清楚鬼舞辻無慘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全然信任著我，卻又從不擔(dān)心我的背叛；他渴求著再次站立于陽光之下，卻放棄指使數(shù)量更多的人類去尋覓青色彼岸花。

    如果想要將自己的行為徹底與千百年前的無力的自己割裂。

    為什么要依靠著不斷地將人類轉(zhuǎn)化為鬼，期冀那微不足道渺茫的幾率變異？

    如果我是他，無數(shù)次失望以后，絕對不會再寄希望于這個年代的生物科學(xué)技術(shù)，而是會采取迂回戰(zhàn)術(shù)，去西方給一些注資公司，讓他們?nèi)パ邪l(fā)能夠隔絕紫外線什么的防曬霜劑。

    話雖如此，他總是分不清事務(wù)的輕重緩急，卻還是我行我素地聽不進去任何的建議。

    單單是因為惹怒到他而被隨手殺死，或者在他高興或者不悅時如同打翻花瓶一樣被波及死亡的人類都遠遠不在少數(shù)。

    雖然變?yōu)楣硪院?，我對于人類的苦難似乎減輕了許多的共情心理。

    但依舊有一些東西在我的本性中根深蒂固，不曾因為獲得些許的安寧而產(chǎn)生轉(zhuǎn)變。

    ……我不喜歡那種單方面的虐殺。

    也不太喜歡那種因為一己之好，便隨心所欲踐踏他人信念與生命的舉動。

    這樣的僵局或許不會太久。

    作為無數(shù)次舉重若輕奪取目標性命的殺人者。

    我善于隱藏，善于忍耐，善于等待，去尋找那一刻之間，哪怕極其微末渺茫的得勝之機。

    第33章

    我從不缺趁手的刀劍, 但是到我手里的刀劍卻一直待不長久。

    畢竟再怎樣脫俗的名劍名刀都免不了是采取鐵、鋼等材料打造，放著不管或者使用過后不好好護理，恐怕刃口就會迅速變鈍生銹。

    丁子油, 滑石粉，拭紙, 油布。

    像是我這樣粗心大意的人，實在是勝任不了這么謹慎小心的工作。

    所以即便當初為別人效力的時候, 哪怕著實過上了一段闊綽的日子, 那些有些來頭的刀劍送到我手上, 我都感到格外的惶恐。

    像我這么籍籍無名的人士恐怕不配擁有這么好的刀劍, 它們曾經(jīng)的主人不是有著炙手可熱的權(quán)勢，令人艷羨的威望，就是被記載在歷史中的仁人志士, 再不濟便應(yīng)該被陳列在展廳里供人瞻仰，怎么可以淪落到我這樣憊懶之人的架上蒙塵。

    所以到我手里, 沒過多久就會拿出去賣錢換飯吃。

    即使是極為普通的刀劍, 大概也會在被我糟蹋成破銅爛鐵之前, 為它們尋覓到一個好的歸處。

    我永遠留不住周圍任何的東西。

    從未有人教導(dǎo)我如何珍惜自己重視之物, 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在我指尖如同流水那樣流走。

    我的日輪刀被留在了蝶屋里。

    雖然說是‘我的日輪刀’，可是它從來都未因我的呼吸法而變色, 仿佛僅僅只是為了能讓我殺鬼的工具, 與其他的刀劍使用起來并無什么特別的歸屬感，反倒經(jīng)常因為送回去給鋼鐵冢螢修理，然后被他拿著刀威脅著跑出好幾條路。

    我這樣的人用什么刀劍都可以。

    我沒有劍士的尊嚴和信念, 非要說一說，唯一的遺憾就是離開鬼殺隊之前從來沒有嘗試過過鋼鐵冢螢?zāi)前驯环Q為最高之作，削鐵如泥的菜刀究竟鋒利到如何程度。

    我的本意是等山姥切國廣休養(yǎng)好以后便將其放生。

    可惜這孩子無處可去, 于是便只能姑且讓他待在我的身邊。

    為什么會成為付喪神，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御岳山，為什么身上有著這樣那樣的傷口。

    他對于自己的過去緘口不提，必要的時候比富岡義勇還要沉默寡言，自暴自棄地說破破爛爛還好，留下傷口也行之類的話。

    讓人感覺實在是不能放在一邊不管，只能打起精神來時不時關(guān)照一下。

    這也是二十年來，我第一次這么認真地學(xué)習(xí)養(yǎng)護刀劍和照顧付喪神之類的知識。

    我將山姥切國廣隨身攜帶，又加上原先從別人那里霍霍過來的水神切兼光，惹得童磨頻頻對我側(cè)目：“望月閣下竟然帶兩把太刀誒？是二刀流嗎？實在是太厲害了！”

    童磨這天真無邪的微笑也同時引起了猗窩座對他的側(cè)目，他冷漠地掃了童磨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眼：“你聽聽你說的究竟是什么豬話？二天一流本來就是二刀流，但凡多讀點書都不會這樣?！?/br>
    看來猗窩座閣下和我打完架以后下來還偷偷做了功課。

    被這么重視，我其實還是蠻感動。

    就是他罵童磨說豬話的時候，順便也把能聽得懂豬話的自己也跟著饒了進去，并且我佩戴的不是兩把太刀而是兩把打刀。

    但凡話少一點或者有個高中文憑都不會屢屢被人懟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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