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的人販子像是牽狗一樣牽著被父母賣掉的小女孩在街上行走，周圍的人流熟視無睹，只有一對姐妹堪堪將其叫住；而如今兩個小女孩被像是牲口一樣關(guān)在籠子里，任誰瞧了一眼都會出離的憤怒。

    兩個姐妹不知道被關(guān)在牢籠中度過了多少日夜，不知是久不行走的緣故，還是連日食不果腹的因由，看起來有些不良于行?？目慕O絆越出籠子之后，可能想清楚我若有惡意也她們無力抵抗，淺色頭發(fā)的小女孩卸下防備，主動將她和姊妹牢牢握在一起的手放在我準(zhǔn)備去扶她們的手掌心。

    她說：“謝謝。”

    我驚訝于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會如此察言觀色，主動釋放善意的機警，心里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這股情緒來得很快，又被很快壓了下去。

    兩個小女孩的體重很輕，對我來說與幾個蘋果相差無幾，我抱起她們推門而去。夏油杰站在走廊那邊，對于五個人進入室內(nèi)，卻只有三個人出來這個現(xiàn)象驚訝了一把。

    他向來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家伙，旁的人不想說，那么他就絕不多問。

    要是換成五條悟的話，肯定不會像是現(xiàn)在這樣好應(yīng)付。倘若你含含糊糊不肯告訴他真相，那么他絕對會像只死命扒拉著門縫的貓那樣，偏偏要去瞅個一清二楚。

    不過按照夏油杰的聰明，沒準(zhǔn)看見兩個小女孩的時候，心里早就明白了七八分。

    倒不用專程去一次咒術(shù)高專麻煩家入硝子用反轉(zhuǎn)術(shù)式治療，雖然我只是平平無奇、沒有特殊能力的普通醫(yī)師，但是這么多年來的往來，也積蓄了不少從各方收集的好藥。

    只是身體上的皮rou之苦可以輕易免去，但是心靈上的創(chuàng)傷并不那么好愈合。

    安置好菜菜子和美美子以后，接下來的掃尾工作就是驅(qū)車將處于周末中的夏油杰送回去。

    都說家是心靈的港灣，雖然我挺不喜歡家庭這個詞語，但是對于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家都可以稱得上絕佳的慰藉。夏油杰性格溫和又負責(zé)任，特質(zhì)完全和十幾歲時期的我相差迥異，我猜他與家人的關(guān)系一定非常和睦。

    其他人都說，當(dāng)一個人想不開，就應(yīng)該放他去沾一沾人間的煙火氣。

    今天的事本身就亂七八糟的，我想他應(yīng)該需要回家好好休息。

    送他回去的時候，氣氛和今天來時已然截然不同。

    講一個笑話，其實只要強大到一定程度，大家都基本上會掌握瞬移這個技能。

    就像五條悟最近開發(fā)六眼功能的瞬移新課題一樣，本質(zhì)是壓縮兩個定位之間的空間達成移動效果，名曰瞬移，可根據(jù)不規(guī)劃好路線可能沖擊力太大撞死幾頭牛的情況來講，有些濾鏡破碎。

    雖然我做不到無視距離的空間跳躍，但是像虛那樣用響轉(zhuǎn)飛快地移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個百八十次，只要別人反應(yīng)不過來，那不也一樣就是瞬移了嘛。

    畢竟術(shù)業(yè)有專攻，不一定所有的人都對是時空間有研究的大佬。

    我曾經(jīng)一度后悔于沒有從琵琶女身上取血，雖然只要像五條悟臉皮那樣厚，堅持宣稱瞬移正統(tǒng)在六眼，但是不能像水門老師那樣輕松隨意，總歸是差那么一點意思。

    所以我是因為想要和夏油杰說點什么，才在這里面對這種尷尬的氛圍。

    夏天的天氣炎熱，車內(nèi)空調(diào)運作著，因為沒有誰說話，一時間車里只有呼啦呼啦地放著冷氣的聲音。路過加油站的時候，我看見旁邊的便利店，心里的不自在感瞬間如釋重負。

    于是我扭過頭問夏油杰要不要喝酒。

    倒不是故意帶壞未成年人，相對于抽煙又喝酒的家入硝子來講，滴酒不沾的五條悟和根本不抽煙的夏油杰簡直可以談得上不可思議?？雌饋砗芄郧傻呐咧猩丸铗埐获Z的兩個不良，完全可以稱作是一組對照。

    酒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有的時候并不算太差。

    畢竟無論是再自律的家伙，也會偶有想要忘掉一切醉上一場。

    不過就算如此，我也只會給他買啤酒喝，并且僅限一罐。

    我們把車停在便利店外面，去店里買了冰鎮(zhèn)啤酒，店員從上至下打量了明顯是男子高中生的夏油杰一眼，似乎因為經(jīng)常和高中生混在一起，我也被懷疑了年齡，他讓我出示證件，并且還仔仔細細地考察了一番。

    真不可思議。

    買完啤酒后，我們倆并沒有立刻返回到車上，并且徒步沿著公路走了一段。

    夏日夜里連風(fēng)都是熱的，這一帶并不繁華，連來往的車都很少，我們爬上一個坡，在一個坡連著另外一個坡的中間停下。

    我仰頭干了半罐啤酒，想要問他咒靈的滋味怎么樣，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又感覺不太好。

    本來我以為在無慘老板手下打工的時候，我的同事們長得已經(jīng)夠隨心所欲了，但是咒靈單純拿一個出來都在他們的平均線以上。

    我一時分不清吃人形的東西更難受，還是吃非人形的東西更難受。

    這就像問你選擇吃屎做的巧克力，還是吃屎做的屎比較好。

    其實咒術(shù)師是非常具有奉獻精神的一項職業(yè)。

    [犧牲自己，保護他人。]

    有為了錢而選擇當(dāng)咒術(shù)師的，有為了追求權(quán)力而當(dāng)咒術(shù)師的，有為了滿足俯視他人的優(yōu)越心里而選擇咒術(shù)師這個行當(dāng)?shù)?。無論他們是否每一個人心中都是抱有這樣的信念，但是就實際行為來講，能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半分都沒有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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