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哄 第80節(jié)
傅安里:“?” “我不知道你們一起經(jīng)歷了什么,可是我承認,我很嫉妒他。”他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快嫉妒瘋了?!?/br> “啊,你是狼嗎?”雖然咬的不疼,但傅安里還是下意識退后一步。 “那也是嫉妒瘋了的狼?!彼挠牡馈?/br> “想跟他一起去死?我告訴你,就算你們到了閻羅殿門口,我也會把你們拽回來。” 這話說的實在怵人,傅安里下意識捏緊他的衣服。 他滿目陰鷙,被她這一動作給緩了回去,他親著她,語氣陡轉(zhuǎn):“你知不知道我聽著是什么心情……” 不管是死,還是和裴淮陽一起死,每個字都如同剜心,如同用手在他心臟里狠狠挖了一刀。 他的吻又急又兇,帶著害怕和恐慌。傅安里猶豫了下,抱住了他,承受著他的吻。 設(shè)身處地想一下,她也不是不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 這種時候,如果真的愛上了一個人,又親耳聽到她這么說,想必是最痛苦的吧。 當年聽傅書寧說,她和江京峋有多好時,自己不也是難受到崩潰么。 她開始心疼起了他,第一次想和外人解釋一下。 “江京峋,你、停一下──”她很艱難地從唇齒中把話說清楚。 他掃了眼周圍若有似無落過來的視線,帶著她去了包廂里,“我們?nèi)ダ锩嬲f?!?/br> 有人竊竊私語:“這是要開始了?嫌我們礙眼呢?!?/br> “嘖,這女的簡直是神顏,干起來不知道有多爽?!?/br> “冷冷的,欲得要死!換了我我也不肯讓你們瞧見!” “能不能跟進去瞅一眼啊哈哈哈。” 池芮咬牙,抬手,示意保安把他們丟出去。一群腦子里長滿了黃色廢料的玩意兒。 她看了眼江京峋和傅安里離開的方向,怎么突然覺得jiejie有點危險? 不過一想江京峋在jiejie面前的模樣,她又一點都不擔(dān)心了。在jiejie面前,狼狗變奶狗,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委屈巴巴地等著jiejie給眼神。 唉,堂堂江氏的總裁啊,說出去誰信? 還真是這個樣子。 到了安靜的包廂里,他幽幽看著她,等著她說。 傅安里拉著他的手,無意識地晃了下,“我那么說只是在威脅裴淮陽,怕他真的去做傻事。他舍不得跟我一起同歸于盡的,我這么一說,他就有了顧忌,并不是說我真的打算和他一起去死?!?/br> ……這話,其實真沒什么安慰。 “我從來不知道,你們的關(guān)系好到了這個份上?!?/br> “你不懂?!彼p輕搖頭。 “我是不懂?!痹捳f著說著,咬牙切齒都快磨出個聲。 傅安里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一樂:“你醋意怎么這么大呀?!?/br> “你說呢?”真的是個沒良心的,他在這里吃醋,她在那里笑得那么開心。他掐了一把她的腰,想治治她囂張至極的笑。 傅安里不逗他了,乖乖地解釋:“你不知道,當年他救下我以后我就生病了,我病得很重很重。” 回憶起過去,她的語氣有明顯的低落,“我和他非親非故,只是第一次見面,他沒必要救我的,也沒必要照顧我,給我治病。他手下有很多人,也有很多事要去做,每天都很忙,但是他還是騰出了時間來照顧我,帶醫(yī)生來給我看病。那段時間……我的生活里只有他。沒有他的話,我早就死了?!?/br> 她突然很想很想裴淮陽,想再抱抱他。 他真的很不容易,對她也是真的很好。 捫心自問,有幾個人會對一個陌生人做到這種份上的?她可能都做不到的。那不是一天兩天,那是三年,整整三年。 所以在那之后,她努力地多做一些好事,她也想像裴淮陽一樣多幫別人一些。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接受了這個社會太多的善意,她理應(yīng)回報。 “這輩子我都欠他的,只要他需要,我都會沖出來幫他。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推辭的,就算是死亡我也不怕。這輩子,都是?!彼p聲說,像是在立誓。 不管是做他的刀,還是做什么,她都愿意的。 江京峋握緊了拳心。 不知何時,牙根已經(jīng)幾乎要咬碎。 他找不到自己的理智,也喚不起太多的思考。 他突然開口:“難道你真的以為,他對你的幫助只是路見不平,三年的幫助只是愛心使然,全無所圖么?!?/br> 傅安里一時間沒明白,“什么?”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畢業(yè)了那么多年,平白無故的那一天會出現(xiàn)在大學(xué)里,還從畫室經(jīng)過,把你救下。他一不是學(xué)校的老師,二不是學(xué)校的學(xué)生,你有沒有懷疑過他為什么會在那里出現(xiàn)?” 傅安里愣了愣,忙道:“他說他那天是去看櫻花的?!?/br> 學(xué)校的湖邊有一小片櫻花樹,那時候正是櫻花盛開紛飛的時候。 “櫻花樹離畫室有多遠,要我告訴你嗎?” 傅安里咬了咬唇。她一時間不明白他的意思。她遲疑地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她心里有個猜測,隱隱地幾乎要冒出芽。 她大概能猜到他要說什么…… 在他開口之前,她慌張地攔住他,“你是不是要說他是有目的的?不可能的,我根本不認識他,也沒有什么值得他圖的東西。江京峋,你不要說……” 她想說你不要污蔑裴淮陽,可是這個詞又被她咽了下去。這么說太傷人了,她知道的,她不忍心。 “你怎么會沒有?你是傅家唯一的女兒,是傅竟斂的掌上明珠,是傅安凜和傅安鐸的親生meimei!”他一語道破,目光沉沉地看著她,逼著她接受現(xiàn)實。 他看得出來,戳破裴淮陽的所有,對她來說有多痛苦??墒撬纯?,他的痛苦就在她之上直接翻番?!獩]有一個男人能毫無反應(yīng)地看著自己愛的女人為另一個男人痛苦。 但是能不說嗎? 不可能。 裴淮陽的真面目,她遲早要知道,只是或早或晚的問題罷了。他不可能看著裴淮陽把她玩的團團轉(zhuǎn),肆意地去利用她達成目的。 “你在說什么啊?”傅安里不明白,“我剛剛被傅家找到,這才發(fā)生了多久?你是要說他未卜先知嗎?不可能的!” 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很復(fù)雜,復(fù)雜到江京峋到現(xiàn)在都沒有完全弄清楚,這也是他遲遲沒有告訴她的原因。他只弄明白了一部分,另一部分他還在調(diào)查。 但是就只是這一部分,就已經(jīng)足夠說明問題。 “你應(yīng)該知道裴淮陽是做什么,他是刀尖舔血的人,這樣的人棋差一招都會萬劫不復(fù),再也起不來。他們做夢都想要的是什么?”他一步步地引導(dǎo)她。 “是……”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保障?” “對,是保障。他們恨不得有一張護身符,這樣闖起來能更加肆無忌憚,做起事來也不用再畏手畏腳。而這護身符,你有沒有覺得你大哥正好符合身份?” 傅安里大驚失色,她猛地抬眼看他,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她現(xiàn)在腦子里亂成一團,但還是緊緊存住最后一分理智,“不,不是,就算是他圖的是我大哥,那也應(yīng)該是在我回到傅家以后他才能圖。在這之前,他又不知道──” “他為什么就一定不知道?當年你丟失,不一定是什么真的人販子特意蓄謀把你偷走,那也就意味著,這件事說不定會有一些暗中的知情人。那如果知情人告訴了他呢?”? 傅安里的腦子幾乎要崩潰。 他在說什么? 他說的每個字她都懂,但是合起來,她又什么都不懂了。 “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誰,但我能肯定地告訴你,裴淮陽早就知道了你就是傅家的女兒,那時候你大哥已經(jīng)初露鋒芒,他也就勢盯上了你。那一次,不一定全是傅書寧做的,裴淮陽不一定干干凈凈,和傅書寧全無勾結(jié)!” 這一句話,直接在她心里翻開了浪。 她原本以為她生活在光天化日之下,可現(xiàn)在才知道,身邊早就盈滿了各種偌大的圈套和陰謀。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不大敢信,畢竟這說起來未免也太荒唐了,她最后抱著一絲希望地問:“會不會都是誤會?” “寶貝,這個圈子,還有他那個圈子,沒有你想的那么干凈,一個比一個陰狠惡毒,陰謀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我說的,句句屬實,證據(jù)我已經(jīng)在搜集,只是還有一部分最關(guān)鍵的沒有找到,等我全部搜集清楚,我會給你看?!彼罩募绨?,情緒已然穩(wěn)定,“但你不要再全副身心地相信裴淮陽,為他上刀山下火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你答應(yīng)我,對他先有些防備,好不好?” 他原先是打算,把所有的資料都收集清楚了再告訴她這些事,這樣的話可信度會更高。證據(jù)條理清晰,她也容易一眼看穿裴淮陽的真實面目??墒莿倓偮牭降哪切┰?,迫使他沒法再隱瞞,也隱瞞不下去。他現(xiàn)在只想撕開裴淮陽的假面孔,讓她離裴淮陽遠一些,再選一些。 - 傅安鐸來接傅安里回家的時候,傅安里坐在副駕駛,格外的安靜。 她不明白這個世界怎么了,會不會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場夢而已? 會不會,從她出事開始,或者從她被傅家找到開始,就都是夢境? 車窗落下,窗外的風(fēng)打在臉上,風(fēng)聲徐徐,她卻半點冷靜不了。 如果江京峋說的都是真的,那裴淮陽……得有多可怕啊。 可是,聽起來就很匪夷所思的事情,會是真的嗎? 裴淮陽為了自保,能在她身上耐心地下一盤好幾年的棋? 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真出了事,他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她又忽然覺得想的通了,畢竟那樣的后果,足以他們絞盡腦汁、拼死拼活地去尋求退路。 傅安里想得頭疼,不愿再去想。 傅安鐸見她臉色不對,多問了一句:“今天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二哥……” 傅安鐸對這個稱呼非常受用,享受地應(yīng)下,“哎!二哥在,怎么了?和二哥說說?!?/br> “你們這個圈子的人,是不是整天都在爾虞我詐,勾心斗角,設(shè)計陷害?”她無辜地看著他,等他回答。 傅安鐸笑容一滯:“……”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宮心計嗎? 他失笑,正好遇到紅燈,他把車停下,騰出手揉了揉她的頭:“小腦袋,整天想什么呢?!?/br> “我看電視劇,好像是挺復(fù)雜的?!备蛋怖镅凵耖W了閃,隨意找了個借口。 “生活又不是電視劇,有比電視劇夸張的,但是也有跟電視劇上完全不沾邊的。”他想了想,自夸道:“比如我們家,從爺爺開始,兄弟間就沒有過什么勾心斗角,家業(yè)這種東西,都沒人想繼承的?!?/br>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咬牙道:“當年大哥仗著比我大,畢業(yè)就從政,跑得比誰都快。等我畢業(yè)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只能繼承家業(yè)了?!?/br> 他們這一輩就他們倆,大哥跑了,他就跑不掉了。說起來傅安鐸就氣得牙癢癢。他也想去擁抱世界啊,誰想整天坐在辦公室里處理公務(wù)?看著那一堆的數(shù)字,頭都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