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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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雜的悶棍下來,蘇青鸞只覺得旁邊的蕭肅容不斷的朝她這邊來,最后是干脆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自己的上頭,不斷對著蘇青鸞說:“小蘇你不要怕,保護(hù)你?!?/br> 蘇青鸞被悶在麻袋里,雖然這會看不到蕭肅容的臉,但是她的腦海中忽然清晰的呈現(xiàn)出他此時咬牙堅忍的模樣來,心中原本密不可封的地方似乎有那么一個角落漏了風(fēng),呼呼的直灌心房。 “你怎么這么傻?”蘇青鸞忽然哼了這么一句,她有武功,蕭肅容有什么? 勉強(qiáng)只能當(dāng)個rou盾擋在自己跟前,但就在此刻悶悶的,蘇青鸞能夠挪動的地方有限,眼前又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東西,便是在此際,她忽然恍恍惚惚的從耳邊聽到小藥的聲音。 “小蘇,小蘇你快點走開??!” “小蘇這是哪里?” “小藥?”這下,就連蕭肅容也聽到了,“他就在附近?!?/br> 蘇青鸞聽到這聲音也顧不得其他了,騰地一站起來,甩開了周圍這些人,她將頭上那個麻袋給拽開,整個人亂糟糟的看著這周邊的人,最后還是將目光放到敗家子的身上去。 她冷笑了一聲,“年年打獵,今年叫雁啄了眼。敗家子,你可真長本事了,向來只有我用麻袋套別人頭,今天被你陰了!” 璽揚陽今日一身紅底白袍華服,頭上金冠熠熠生輝,兩條紅穗自金冠朝兩鬢邊垂墜下來,頸戴著紅玉瑪瑙瓔珞,腰間配著的雙玨,好不華麗。 這人本就生都俊,只不過配以一身浪蕩的氣息,整個人便越發(fā)的讓人嫌隙,可他此刻一身華服站在跟前,即便是如仙如玉一般的蕭肅容,都被他奪了幾分光彩。 “我剛才聽到小藥的聲音了?!笔捗C容也掙脫開來,對著蘇青鸞說。 蘇青鸞點點頭,雙唇緊抿著,看向了璽揚陽那邊,“咱們有恩怨,你沖著我來便是,抓小藥可不地道,他只是個孩子?!?/br> “你跟我講地道?”敗家子聽到蘇青鸞這話,忽然上前一步將腳抬起來墊在一旁的欄桿上,痞里痞氣的模樣,“也不看看本爵爺在外是個什么名聲,可有地道二字?” “璽揚陽,別太過?!笔捗C容看不下去,本想再說的,但是蘇青鸞卻從身后抓住他,說:“跟他沒話說,走吧!”蕭肅容忽然意識到,蘇青鸞想來硬的,她步履慢慢往后退去,“我就不信,掀翻了你的國公府,找不到我家小藥?!?/br> “惹到我蘇青鸞,有你好果子吃。” 她向來以眼還眼,璽揚陽若敢傷小藥半分,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知道了蘇青鸞想要做什么,蕭肅容忽然將蘇青鸞往后推去,他自己一個人站在此處抵擋了前面的璽揚陽,“兩個人不方便,我在這里幫你擋著,你去找!” 蘇青鸞一愣,呆呆的望著蕭肅容,沒想到他會這樣做。 蕭肅容見她不動,忽然喝了一句,“走哇,發(fā)什么呆?” 蕭肅容向來溫柔,即便是偶爾不羈,也是帶著幾分風(fēng)度的,更不曾這么冷硬的對自己說過話,但是不知道為何,這會蕭肅容冷喝自己的時候,蘇青鸞只覺得心頭熱熱的。 她抿唇一笑,便不辜負(fù)了蕭肅容的盛情了,她往后退去,只留了一句,“那可得扛住了,等我回來?!闭f罷,便轉(zhuǎn)身離開犬園。 在離開的時候,她特地瞥了一眼敗家子。 剛才從那些小廝口中得到的消息沒錯,敗家子一身華服遮掩下,若隱若現(xiàn)還能看到他被傷到的右手上纏著紗布,想必,他也不會在今天折騰出太大浪花來。 況且,即便他家有丹書鐵券,蕭肅容也不是他隨意能動得了的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哦不,打少城主,還得看云城呢! 身影翩然離開,蕭肅容倒是松了一口氣,看向璽揚陽,“璽揚陽,想撕破臉,咱們也按規(guī)矩來,女人小孩不足你出手,傳出去……”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沒面子?!?/br> 說到底,蕭肅容也是在這錦城浪跡了有十年,這大大小小的賭坊酒肆,誰還不知道他也是個不能惹的,只不過沒璽揚陽那般扎眼而已。 “放了你們,本爵爺才沒面子?!杯t揚陽說罷,忽然嘲諷一笑,“蕭老九,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是個癡情種,這種女人整天不是死人就是死人,有什么好,犯得著你為她不顧咱倆多年兄弟情誼?” 說到這個璽揚陽就來氣,但終究還是松軟了下來,“聽兄弟我一句勸,女人如衣服,回頭哥們送你十件八件的,這女人……我不能忍?!?/br> “你不能忍,那便沒轍了,”蕭肅容低著頭,一副無奈的樣子,聳了聳肩,“她這人,成天尸體尸體的,哪像個女孩家家的?可誰叫我就是昏了頭,偏偏歡喜得緊呢?” 說罷,他言語一頓,抬起頭來時,目光中原本還有少許的溫和,但此刻卻也全然成了蕭肅,“你說呢?” 璽揚陽忽然將手一捏,“敬酒不吃,給我綁了蕭肅容,他不能殺就給敲昏他,套麻袋里扔地下酒窖,我倒要看看你能插翅飛了不成?” 他知道蕭肅容沒有什么武功,但是任由他在這里攔擋的話,想抓蘇青鸞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璽揚陽也干脆出此下策,綁了他往府里地窖一丟,既不傷他也能困住他,到時候云城說起,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蘇青鸞他是非要捏死不可的。 見璽揚陽不可說,蕭肅容武功不行,但好在夠靈活,在這里攔擋之余不至于被抓了個正著,倒是將璽揚陽氣得直瞪眼,直言養(yǎng)了一群飯桶,連一個蕭肅容都抓不住。 最后,倒是有個膽大的小廝,干脆拎了一個棍偷偷潛到蕭肅容的身后,趁他在和前面人盤旋的時候,一個黑棍敲了下去,蕭肅容忽然渾身一僵,站在那里不動了。 他不動,其余人等也不敢動了。 原本他的后腦就有傷了,此刻再被這么一棍下去,他只忽然從腦海中浮起了許多畫面,哭的有之,喊的有之,甚至還好像是回到了云城的城樓上,將軍騎馬獵獵回來,刀光劍影過處,有鮮血噴濺在眼前。 他忽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是他在野馬群中見到的那人。 蕭肅容記得,他就是自己呀! 可是,蕭肅容此刻只覺得腦袋脹痛得幾乎要炸了,他怎么會看到這樣的景象? 他這一輩子榮華富貴,活在錦繡天成之中,云城的哪里有過這樣一段歷史了? 他……病又犯了? 他捂著自己的頭,還沒等徹底暈過去,忽然只覺眼前一黑,那個麻袋又如約的套了上來,隱約還聽到了璽揚陽的聲音,“捆好,別讓他跑了?!?/br> 恍惚之間,蕭肅容只覺得……這具身體逐漸不屬于自己。 另一邊,蘇青鸞一邊往府里深處跑去,一邊在不斷琢磨著該往哪里。 原本還想著去找桑珠幫忙一下,可是現(xiàn)在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來也沒見他影子,想來以為內(nèi)最近犬園里那頭紫麒麟絕食的事情,負(fù)責(zé)養(yǎng)護(hù)獒犬桑珠受了牽連罷。 按敗家子那個脾氣來說,將他趕出國公府也不是沒有的。 可是,桑珠要是被趕出去,蘇青鸞可就連個找的人都沒了,正當(dāng)如此作想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之前進(jìn)府的時候,小藥曾經(jīng)在湖心亭里面,那里面捏著他們整個國公府的命脈。 如果,她將丹書鐵券拿在手里,迫使敗家子放了小藥呢? 他不敢不從! 這么想著,蘇青鸞原本往前的步伐忽然掉了個頭,直接就往后進(jìn)的水榭而去。 當(dāng)她到達(dá)湖邊的時候擦,才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上次那么一鬧,這里的小舟全都被調(diào)走了,而供奉著丹書鐵券的湖心亭就這么孤零零的屹立在湖心處,它過不來,別人也過不去。 不得不說,國公府將這最丹書鐵券供奉在府中的湖心里,的確是明智之舉,如果有盜賊的話,來回湖面,想要圍困輕而易舉,若不想讓人靠近,只需將這湖里的小舟給撤離就行,周邊再派幾個人看守,誰都潛不過去。 沒有了拿捏住敗家子最重要的把柄,怎么救出小藥呢? 蘇青鸞在一旁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又怕被守在邊上的護(hù)衛(wèi)給發(fā)現(xiàn),只得躲在大樹旁,眼巴巴的看著湖中亭臺,都想不出一個好法子來。 “沒有小舟,必然無法渡過去的,要想過去除非下水,可……我水性不大好,若是下面有條通道,那該多好?”蘇青鸞急得在一旁喃喃自語。 但忽然她就一愣,這么一說話,倒是讓她想起一件事。 當(dāng)初她和蕭肅容被敗家子困在湖心亭里出不去的時候,那時候蕭肅容身上還中著蛇毒,萬般無奈之下,桑珠當(dāng)時送去了解藥,可當(dāng)時……那亭臺四面臨水。 桑珠是怎么做到的? 蘇青鸞抖了個激靈,她看著那湖心亭的方向,忽然雙眼瞇了下來,篤定著道:“肯定有水下通道,且……璽府的人不知道。” 否則的話,怎么可能讓桑珠知道。 只有一個可能,這條通道是桑珠到國公府之后才挖的。 這就奇了,他一個康人來到國公府,竟然在他們最重要的亭臺下面神不知鬼不覺的挖著通道,桑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