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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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定山,能容得下自己嗎? 這句話像是一陣激靈直穿心底,讓蕭肅容在君無雙的面前,有那么一瞬間的無地自容,勉強的笑了笑之后,道:“無雙,你想多了?!?/br> “如何不能多想?”君無雙著急了,“這是天大的事,性命攸關(guān)的事?!?/br> 蕭肅容略顯得無奈,他攤開雙手,直挺挺的站在君無雙面前,問:“你看看我這模樣,要如何多想?跟別人爭什么呢?說句難聽點的,我連打都打不過人家?!?/br> 倘若是這次回來真的是父親想要廢了自己,那么,也無可奈何,不是嗎? 君無雙倒是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蕭肅容,久久才蠕動唇齒,道了一句,“你以前不這樣的!” 十年光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讓一個人變得毫無當(dāng)初的痕跡。 想起那時年少,蕭肅容何等熱勁少年,出身行伍,常年笑話他只是個書呆子,若真需要保家衛(wèi)國的時候,定然第一個嚇尿褲子。 可那時候君無雙不服,卻道治國安邦需要經(jīng)天緯地之才,能當(dāng)良醫(yī)者,方能當(dāng)良相,所以他刻苦學(xué)醫(yī)學(xué)識,就是為了能與那個火熱如光一般的少年并駕齊驅(qū)。 可是,少時畢竟是少時。 眼下的蕭肅容的,孱弱、儒雅,眉目間溫和如同林中微風(fēng),就是雙手微微握起的時候,都沒有了大概是年少時的那股節(jié)氣。 思想至此,君無雙氣不打一處來,“失心瘋失心瘋,究竟是失去了什么樣的心,會將一個人改頭換面,抽得靈魂連半點痕跡都沒有了?當(dāng)年那個與朝陽爭輝狂妄自大,卻充滿無謂的你去失到哪兒去了?” 他說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拂袖走去,再不與蕭肅容糾纏。 蕭肅容臉上掛著笑容,看著君無雙拂袖而去的背影,那抹笑容依舊。只是不知為何,掛在臉上越發(fā)的僵硬,也越發(fā)的苦澀了起來。 若,能活成像君無雙所說的那樣,他何嘗不愿意。 只是君無雙未必能知道他在錦城是怎樣過的。 每日流連于酒肆與賭場,打架斗毆從未敢親自參與過,腳底抹油卻是熟悉得很……就這樣,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成為君無雙口中說的,那狂妄自大到敢于朝陽爭輝的少年呢! 他將手捂在自己的雙眼處,抬起頭來將眼眸里的酸澀給強行捂住,再放下的時候,目光猶然清澈,并不雜半點雜質(zhì),仿佛剛才那一刻的酸澀只是悄然流過心頭的幻覺罷了。 換回原本那副沒心沒肺、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觳阶呱锨叭プ菲搅司裏o雙的腳步,“無雙,何必這么小氣,你也知道我患病了,計較這么多做什么?” 君無雙白了他一眼。 蕭肅容繼續(xù)說下去,“你想想啊,我在錦城都快養(yǎng)廢了,這會如果真將云城交到我手上來,你覺得,我能做好?” 這句話,倒是讓君無雙側(cè)首看了他一下,只是神色異常的復(fù)雜,有悵恨此人不成材,也有……好像他說得挺對的矛盾。 看出君無雙神情的軟和,蕭肅容乘勝追擊,干脆將手橫過他的肩膀上,一把摟住了他,就像在云城里和那般狐朋狗友鬼混時候的模樣,沒個正形。 “放松點,人生得意須盡歡,你現(xiàn)在好歹也是執(zhí)掌云城刑獄的司理參軍,當(dāng)初升遷時都沒來得及為你慶賀,今日就補上,我知道城里有家醉云樓……” “你前日還剛從那里醉醺醺出來撞倒了人家街道上的貨物,還敢去?”君無雙一把撥開了的蕭肅容的手,沒有好氣的說。 蕭肅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這等小事,又不是什么要案大案,都能傳到你耳朵里去。” 說是小事,蕭肅容都覺得有些厚臉皮了。 當(dāng)時他記得喝醉了出來之后,先是撞翻了臨街走來的一匹馬,馬兒受到了驚嚇,他要拽住韁繩去制住它,誰知道一個收韁不住,一路狂奔,連掀了一條街的貨! 這事,說來也當(dāng)真慚愧不已,難怪君無雙臉色如此之難看。 “少城主之事,從無小事,于我一樣,于……”君無雙的話說到一半,卻也戛然而止。 本來他想說于城主他們也是一樣,可是現(xiàn)在看蕭肅容這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想來,說得再多也沒什么意義。 于是,君無雙繼續(xù)往前走去。 很快,出了山谷,前面大道變得寬敞了起來,白玉驄有了陽光大道便開始撒謊了,時不時傳來脖鈴、蘇青鸞罵娘的聲音,相互疊換著。 蕭肅容看著夕陽下,一行衙役們護送著當(dāng)年僅存的小小生命,不覺想起了蘇青鸞的事。他想了想,又問君無雙,“無雙,不去酒樓也行,不弱……我這幾日先留在你衙門處,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君無雙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這個少城主從錦城回來之后就沒個正形,說他在錦城養(yǎng)廢了君無雙是全信的?,F(xiàn)在從蕭肅容的口中聽他說要隨他一同去衙門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他簡直難以置信。 蕭肅容卻異常認(rèn)真,“你不要這副模樣,我去看看你們平時怎么破案,或者……查查卷宗庫,學(xué)些技巧也好?。∧阌植皇遣恢?,我父親丟了城里陰兵擄人的案子給我,你知道的,我破不了?!?/br> 這話,君無雙倒也沒有半點懷疑。 只是,君無雙始終也有一事想不通,“陰兵一案的卷宗我也有看過,莫說是你了,就是我也一籌莫展,城主將這案子交給你……”君無雙說著,看著蕭肅容嘖嘖的搖著頭,一副所托非人的樣子。 蕭肅容不服了,“你可別小看了,說不定真被我破了呢?”他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趕緊趁著話題順桿上,“你就如我所說把你家衙門這些年破的案子,關(guān)押的要犯等卷宗我看一遍,說不定云城就此出了一個神探也不一定呢!” “神探,說得真容易!”君無雙強掩著笑,雖說蕭肅容說的他怎么聽都覺得不靠譜,可到底蕭肅容也是為了破案,想了想,于是他答應(yīng),“也好,總比去酒樓好,你就留下吧!” “這才對嘛,不枉你我當(dāng)年相識一場。”蕭肅容更加熱絡(luò)的將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副江湖匪氣,毫無拘束的模樣,看得君無雙十分的難受。 “放開你的手。”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小家子氣,跟個娘們似的,碰一下怎么了?”蕭肅容不滿的叫嚷著,依舊還是那德行。 君無雙不滿,“早知道,我依舊假裝和你不熟?!?/br> 在這之前,蕭肅容多客氣,哪像現(xiàn)在! “難怪,我自回云城之后你一直不冷不熱,我還以為人情勢利,都不敢上門去找你了,敢情你是嫌棄我這模樣?” “一個喝醉了能在長街上連翻人一條街的攤販,我嫌認(rèn)識你丟人?!?/br> “君大人,你以為個個像你這般古板,我最后……不也賠了一條街嘛,雖說此事開頭差強人意,可結(jié)局皆大歡喜??!” 就這樣,蕭肅容一路插科打諢,與一行人回到了云城衙門里,而這衙門的正中央,高高的掛著一塊牌匾,“司理院”。 正是云城掌管訟獄勘鞫事之所,其中,任司理參軍者,便是君無雙。 司理院的大門八字開,兩面鳴冤鼓頗具威嚴(yán)擺放在兩旁,路人經(jīng)過時都難免會側(cè)目多看一下。只是這里,一般冤假錯案不會遞到此處來,司理者,唯城中大案。 可見君無雙任此職之重。 君無雙等人回到司理院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先將小藥給安排好,只是棘手的是安排了小藥就得連同蘇青鸞一同安排,蘇青鸞一同安排了也得連那頭灰驢白玉驄也一并安排了。 無論怎么著,君無雙總是覺得衙門虧了。但無論如何,事關(guān)小藥,君無雙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否則,萬一,小藥在找到家人之前因為蘇青鸞的是鬧起來,那便不劃算。 所以,在司理院的后頭給他們安排了個安靜的院落。 甚至按照蘇青鸞的吩咐,驢子嘴挑,要用精小料飼養(yǎng),否則它不吃。奉命來的衙役得了君無雙的命,一切照做安排。 但是無一例外的,每一個從他們院子里出來的都是罵罵咧咧。 蕭肅容也暫時住在這里,只是就么這般待遇了,按君無雙的話說,就是直接將他塞進卷宗庫里就行了。 于是蕭肅容摸清楚了門路之后便來這里找蘇青鸞,半路上遇到這些衙役的時候,查問之下才知道,“你就說說,一頭雜毛驢,不但要精小料,還要幫它洗刷,這就算了……要按摩?!?/br> 蕭肅容聽到,差點沒笑出聲來,“蘇青鸞這也太為難人了?!?/br> “是驢子為難人。”衙役不服的拉起自己的衣角,只見那里破了個洞,看樣子是被咬的。衙役道:“不做它就揪住人不放,這驢子還成精了,這會……還讓我去打酒,說驢子要喝。” 白玉驄喝酒! 這點蕭肅容真是不敢恭維,那頭驢子喝多了會撒酒瘋的。 這里好歹也是公家之地,任憑一頭驢子撒酒瘋就不好了,于是蕭肅容提點一句,“酒里摻點水進去,越多越好?!?/br> 面對衙役吃驚的眼神,蕭肅容推了他一把,“你不想半夜去拉一頭瘋驢,聽我的準(zhǔn)沒錯。” 蕭肅容這么一說,衙役不敢不從了,在他走去的時候,蕭肅容忽然又想起什么,“對了,順便幫我買兩壇冰刀回來?!闭f話的同時,順手朝衙役扔了一錠銀子過去。 銀子沉甸甸的,衙役自然樂呵。 蕭肅容轉(zhuǎn)入他們的院子里時,正巧看到蘇青鸞在那里替白玉驄梳著毛,那頭驢子挺享受的,但是蘇青鸞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順著蘇青鸞的目光看去,小藥蹲在院子里的一旁里,蜷縮成團,遠(yuǎn)遠(yuǎn)看去,若不仔細(xì)查看還真像是一顆球放在那里不動。 這姿勢,蕭肅容看著有些難受。 這蜷臥的姿勢,與之前在藥廬里的壇中相似,這說明小藥還沒好。 蘇青鸞不敢多打擾,見到蕭肅容走來的時候,朝著他伸出食指放在唇邊,比了個“噓”的動作。 蕭肅容點點頭,步履沒有繼續(xù)往前。 只是,他對著蘇青鸞小聲的說了句,“書生!” 無需多言,僅僅這二字,蘇青鸞便知道蕭肅容此行的目的了。 此行云城,便是為了那名書生。 那個當(dāng)時在錦城亂葬崗?fù)忸^,日落西山處的迷了路,稀里糊涂陷進了蘇青鸞的驢車?yán)?,被埋到麻子的棺木里的風(fēng)流書生。 吳禛! 還記得當(dāng)時,那人順著驢車一路喊:“小生途徑此地,誤了投宿時辰,前方好人可否捎上一程?” 就是這一程,牽扯出這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