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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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禛此人,好色,性yin! 這是蘇青鸞對那書生唯一的評價,雖說只曾匆匆見過一面,可最終吳禛也是因為那風(fēng)流債枉填了性命,死在了赫府小姐的手中。 因此,所有線索至此全斷,只留下他身體上曾烙下的黥刑,一路追查到云城來。 “書生應(yīng)該是城主府中的幕僚,按照他的本性來說,他曾投案自首說曾jianyin女子,此事應(yīng)當(dāng)不假,又偷了東西,如若這個東西當(dāng)真是我兄長的玉佩……”蘇青鸞按著自己袖中藏著的兩方玉佩,心中滾滾發(fā)燙。 “兄長所統(tǒng)領(lǐng)的雁翎軍乃是云城抹去的過往,少兒不知,老來知曉卻閉口不敢言。如此說來的話,書生便是因為這塊玉佩而惹上了殺身之禍,所以才非要攬下罪名鋃鐺入獄。而后來,必定是得到了什么契機,故而才奔走錦城?!?/br> “可這書生,去錦城做什么?”歌盡終于開口了。 蘇青鸞在那書書寫寫了那么久,歌盡都沒能找到一個癥結(jié)的點,反而在書生這里他忽有此疑問。 蘇青鸞不語,看著這所有的線索,她指著最先前歌盡的記憶片段,“雖說你的記憶殘缺不全,但雁翎軍終究是云城之軍,雁翎軍慘遭埋伏,城主事后為何不追究?” 這一疑問,蘇青鸞并不等歌盡回答,她又兀自將手指指向了蕭九那邊去,“破云莊當(dāng)年被攻,黎橦在城里殺敵,與此同時城主在府內(nèi)殺自己的夫人,將自己的親生孩子嚇出重癥,這中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導(dǎo)致夫妻反目,父子疏離幾乎成仇?” “再就是書生吳禛,最開始想殺他的是不是城主?城主調(diào)走他的卷宗是為了什么,后來又為什么不殺他了,還讓吳禛孤身一人跑到錦城去?” 蘇青鸞說著,言語頓了一頓,而后又忍不住重重的多嘆了一口氣,“這個吳禛啊……可是費了我好大的力氣?。 ?/br> 她最終將這三條線索全部合成一處,在末端處寫上“城主”二字。 “目前來說,這蕭璟必定是其中重要的一條線索,當(dāng)年他為什么要殺自己的妻子,他手底下的雁翎軍究竟去哪了。究竟這件事情的幕后主導(dǎo),是不是他?他乃是一城之主,擁兵自重,首先最看重的應(yīng)當(dāng)是自己培養(yǎng)出來的精銳之師,雁翎軍如此便埋葬了,他為何不追究?雁翎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還有…… 蘇青鸞聲音到最后淡了下去,但是卻無比堅定,“當(dāng)年破云莊為何會被破?外敵血洗,還是另有緣故?” 破云,當(dāng)真不是一個多好的名字啊!蘇青鸞心中感慨。 這當(dāng)中有太多的線索理不清頭緒了,蘇青鸞有些頭痛的感覺,“看樣子,我還得找機會再進一趟城主府?!?/br> 只是,城主那人心思深沉,身邊又有一個蕭定山守著,真不好下手。 就在蘇青鸞捂著頭沉思的時候,只看到歌盡將劍拿出來的身影,他道:“還有一條線索,為何陰兵會想搶我這把劍?” “陰兵,是什么?”歌盡說著,又再度強調(diào)了一句,“我知道那撥假的從哪來,我指的是真的那撥?!?/br> 假的那撥陰兵是城主想鏟除黎家而假扮出來的,歌盡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他們這些,他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追查真正的陰兵。 “我回過藥廬去看,也回過當(dāng)初追丟的地方,我至今認(rèn)為,蕭九是故意的?!彼肋@么說蘇青鸞肯定會反駁,但他的直覺便是如此。 一個久在江湖漂泊的人,對于直覺有天生的依賴,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絕對不會空xue來風(fēng)。 蘇青鸞不想和歌盡去吵蕭九值不值得懷疑,她道:“你若有證據(jù),我也自當(dāng)會親自找蕭九對峙。但眼下看來陰兵來去無蹤,又頻頻出沒于城里也沒人發(fā)覺,這事的確也蹊蹺得緊。” 難得蘇青鸞肯往這邊來,他一激動,上前按住了那桌面,道:“那我們便找啊,我這段時間想了一遍,我們抓不到這陰兵,但興許我們可以引出來……” 他一激動,手便往更里挪去,將蘇青鸞剛才寫在其上的字一挨,上頭的塵埃全散開了,甚至還有些塞擠進桌子的縫隙中。 蘇青鸞一急,“哎呀你看你,都把線索弄散了,你看這些灰塵痕跡都進縫隙里了,擦得橫橫道道的……”蘇青鸞說著,想去撥開歌盡的手。 但是,卻在將手伸出到一半的時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灰塵落在縫隙中,擦出這些痕跡來?” “什么痕跡?”歌盡看蘇青鸞忽然呆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插嘴。 蘇青鸞睨著歌盡,眼神冷冷的,而后又將這目光挪到這桌子的邊角處,那里停放著格格不入的香爐,香爐里面滿是香灰。 蘇青鸞的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像是這些塵埃落在了桌子的縫隙坎里面,有什么東西隱隱浮現(xiàn)了起來。 她問歌盡,“你說,如果吳禛當(dāng)初離開時,如若料想到自己可能會有危險,會不會想辦法留下些什么線索?既然不被人當(dāng)場找到,又必須提示著讓人找到的?” 歌盡聞言,原本就已經(jīng)緊擰的眉心此刻再度深蹙了下去,沉默了許久之后,他道:“你在說什么?” 蘇青鸞有種看傻子的感覺,敗給他了。 她沉下氣來,指著那香爐,“吳禛不似尊道信佛之人,整個家中也沒供奉的跡象,何以……會在這里留下這一爐子灰?” 這也是蘇青鸞一直想不明白的事。 被蘇青鸞這么一說,歌盡轉(zhuǎn)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真有一尊香爐放在那里,而后才點了點頭,“也是,不似燒香拜佛之人,在這里放一香爐做什么?” “他想提示來人什么?”蘇青鸞邊說,邊伸出手去用兩指去捏那香灰,陷入了深思當(dāng)中,幽幽著道:“這爐子灰,能做什么?” 直到剛才,歌盡將那些灰塵掃得陷入了桌面縫隙中,讓蘇青鸞的心中靈光一閃,“找找,看這里還有什么東西與這香灰相關(guān)?” 歌盡有些為難,“如何看出相關(guān)?” 打架歌盡在行,但是對于這種彎彎道道的事,歌盡當(dāng)真是不知如何入手。 蘇青鸞想了想,道:“找找看,有什么東西和這爐子一樣,一樣……”蘇青鸞想了半天,終究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于是道:“一樣扎眼的?!?/br> 對,這爐子擺在這里,顯得扎眼。 蘇青鸞在想,如果吳禛真的是有心留下什么線索的話,如果這個香爐真的是他留下的線索的話,那么必定有相對應(yīng)的東西才對。 于是乎,蘇青鸞對這間已經(jīng)造訪了幾次的屋子,又再一次進行了搜索,里里外外,甚至歌盡連院子里那棵半死不活的樹都搜了一遍。 蘇青鸞搜了一遍遍搜不到,最后又回到了那間書房里去。 “方圓之內(nèi),如果有線索,必定是藏在方圓之內(nèi),不會太遠的?!碧K青鸞有些著急,如此找了多次,想必之前來查封的人也與他們一樣,將這房子每一寸都搜過了。 既然如此,吳禛要如何保證自己留下的線索安全,又該如何保證,讓有心搜尋線索的人能夠找得到呢? 蘇青鸞就站在屋子里一動不動,腦海中卻已經(jīng)百轉(zhuǎn)千回,甚至她將自己想成是吳禛,要換做她是吳禛,必定會用一個最穩(wěn)妥的方式。 書生離開在即,生死未卜,心中忐忑又不知該如何逃過一劫。 如此以來,必定希望日后有人能夠查翻出這些,以免自己連死都不知道死在哪里。 既然,留下了香灰了,那么……如何纂字? 蘇青鸞這么一想,心中也必定是了然了幾分,她將書生這屋子里邊的書本一本本的翻了個遍,可書本并無尋常,她又將旁邊 一個放畫卷的豎缸挪來。 里面稀稀拉拉的已然沒有放什么東西,即便是有,之前被查封的時候也被官兵搜查過,那些被翻查過的畫卷一卷卷的都被解開,又胡亂的塞回這里面去。 根本也沒有再查的必要。 可鬼使神差的,蘇青鸞還是將這些被塞得滿是皺褶的畫卷一幅幅拿起來,都是些尋常山水畫,吳禛的畫工尋常,倒是這畫卷上因用香墨的緣故,愈久彌香。 當(dāng)初的沉墨,也是書生所贈,聽說書生祖上是制香的,所以便將這些香料用于墨條中,十分珍貴。 蘇青鸞翻著翻著,在那些堪堪過得去眼的山水畫之中,卻有一幅格格不入的畫卷被她一眼掃過放了下去,但就在蘇青鸞將這畫卷放下的時候,驟然像是有什么東西掠過心尖一樣。 她又莫名的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幅畫卷去。 這畫卷上半部分整體留白,只有下半部分隱描幾筆青山,自青山下,堪堪一座廟宇,不見菩薩,不見香火,只有那書寫在上面的題字:暗香隱云去,香火余煙白。 這畫卷,也是十分的……扎眼! 和這書生以往的風(fēng)格,全然不似。 蘇青鸞重新蹲下身來,將這畫卷拿起,就在拿起的時候,手心觸碰到畫卷的背面時,隱隱有細微的粗糙感,蘇青鸞一定,也不翻看了,逕自看向外頭還在敲敲打打的歌盡。 “別找了,線索在此!” 聽到這話,歌盡如同跳上岸的魚,蹦的一下跑竄了進來,“在哪里?” 蘇青鸞提著手上的畫卷,“在這里?!?/br> 歌盡看著這畫卷平平無奇,又?jǐn)傞_那畫卷看了一眼,“上面什么都沒有?!?/br> 蘇青鸞點點頭,“來搜查過的人,也看這上面什么都沒有。”說著,她便轉(zhuǎn)身過去,朝著那桌案上之前在灰塵上寫下的線索一吹。 瞬間,整個屋子蕩起了無盡的灰塵。 等到灰塵落下的時候,蘇青鸞便將手上的畫卷背面朝上一拋,畫卷便平平的落在了桌面上。 蘇青鸞伸出了手,閉上了眼,用指腹去細細的感受這上面的粗糙細紋,她甚至在這些感覺像是游走的細紋上,能夠想象得到當(dāng)時吳禛是如何用全神貫注地用鈍筆頭,一筆一劃的在上面寫下痕跡。 “吳禛須得小心翼翼,既要用鈍筆在紙張背面留下字跡嵌痕,又得防止被人輕而易舉看到,委實……為難他了。”蘇青鸞說著,倒是有些欣賞那好色書生的心思了。 雖說那人風(fēng)流債一堆,人品又不行,但終究心思縝密,襯得上一個幕僚該有的智謀。 歌盡看蘇青鸞閉著眼睛在這上面摸索的情形,有些著急了,“你到底找到什么?” 蘇青鸞輕然一笑,“找到吳禛留給我們的話了,他將想說的全部寫在這上面了?!彼鹕韥?,指著那背面空無一字的白紙。 沒有吊歌盡太久的胃口,蘇青鸞拿起吳禛留在書桌上的香灰,往著那紙張上面一撒,洋洋灑灑飄落在其上。就像是一道密密麻麻織就的簾子,遮開了兩人之間。 最后塵埃落定在那紙張上面的時候,蘇青鸞素手往上一按,順著紙張將這些香灰磋磨過這張紙。 隱隱的,那些用鈍筆刻在上面的淺淺痕跡在香灰嵌入時,暗字便清晰的呈現(xiàn)了出來。 “居然……”歌盡看到這些隱現(xiàn)出來的暗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蘇青鸞將整張紙全用香灰磨過一遍了,看著那上面浮出來的字,她不禁也勾唇一笑,“所以說,這吳禛……好生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