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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馮老好像沒生氣?!彼迦幌肓讼耄瑯酚^地想或許事情沒有那么糟糕,“她這次是主動邀請你的,剛剛還跟我講讓我有空再過去呢?!?/br> “哦?” 天黑燈遠(yuǎn),看不清身旁人的表情,但這樣的反應(yīng)似乎有點平淡,隋然故意唉聲嘆氣:“找我當(dāng)苦工吧,不知道還有幾間屋子要打掃。馮老那廠子挺大的,好多地方空著?!?/br> “你想去么?” “叫我去我就去嘛,大不了多做幾天鏟屎官,幫馮老心氣捋順了,你們再坐下來好好談?wù)??!?/br> 不知不覺到了租處樓下,隋然摸出手機(jī)掃碼開門??磿r間,比預(yù)計晚了七八分鐘,路上專心聊天就不太注意速度。 到門口,正要輸密碼,隋然想起什么,松開門把手,扭身說:“給我兩分鐘。” 淮安退后一步,笑著問:“兩分鐘夠么?” “夠的夠的。嘿Siri,倒計時兩分鐘?!?/br> “……” 鬧鐘響起的瞬間,隋然撳下停止,打開門:“歡迎淮總光臨。” 她這大半年養(yǎng)成了隨手整理的習(xí)慣,昨天剛做過清潔,要收拾的東西不多。最后一件事是把水燒上。 淮安后腳進(jìn)門的剎那,隋然眨了眨眼,鏗鏘有力補(bǔ)上一句:“寒舍蓬蓽生輝!” 人一進(jìn)來,房間確實明亮了許多。 “隋經(jīng)理舌燦蓮花。”淮安禮尚往來。 “肺腑之言?!彼迦粍偞蜷_客廳的柜式空調(diào),回頭看她正要把圍巾放在沙發(fā)扶手,急忙喊停,“等等,我給你拿新衣架。你等會兒再脫外衣,空調(diào)啟動要點時間?!?/br> “好?!?/br> 發(fā)黃的柜式空調(diào)發(fā)出“咔咔”聲響,好一會兒,忽地噴出一團(tuán)濃厚的熱風(fēng),開始運轉(zhuǎn)。 隋然把擦了兩遍的衣架遞給淮總,轉(zhuǎn)身去開衛(wèi)生間的取暖器:“加熱有點慢,要么我先洗?” 她里里外外地轉(zhuǎn),就沒站穩(wěn)過,淮安在沙發(fā)上笑著擺手:“去吧。” 進(jìn)衛(wèi)生間前隋然還不忘提醒:“廚房在燒熱水,冰箱有枸杞和蜂蜜,杯子我剛剛洗過的,你要不然等水開了,拿熱水燙一下。” “好的?!?/br> 隋然洗完出來,淮安仍保持著原來的坐姿,好像一直沒動過。不過茶幾上多了兩杯冒熱氣的枸杞水。 她把換下的衣服放到陽臺臟衣籃,提醒淮安:“我好了,你去洗吧。溫度我調(diào)過了,你打到底就行。” 淮安沒動,L型沙發(fā),她坐在夾角一側(cè)。 隋然一步一步挪到沙發(fā)旁,拎起抱枕,沒坐,問:“你不去洗澡嗎?” “不急?!被窗才呐纳砼缘奈恢?。 隋然驚奇地問:“您潔癖好啦?”淮總外出回去第一件事一般都是洗澡換衣服,她也近朱者赤,養(yǎng)成了這個習(xí)慣。 淮安眼角隱約有笑意,視線卻鎖定她:“我潔癖沒你想得那么夸張,沒關(guān)系的?!?/br> 隋然嘆了口氣,下巴擱在抱枕,沒出息的話自己冒出來:“逃不過去了。” “你沒想逃。”淮安朝斜對角抬了抬下頜,示意她坐。 眼神和話太有壓迫力,隋然蔫頭耷腦地坐下。 她是沒想逃,否則不會主動邀請淮總來她住處,體驗普通社畜的生活。 “嚇到了?”淮安把玻璃杯推到她伸手能夠到的位置。 “有那么……一丟丟?!彼迦徽\實說,受寵若驚也是驚。 ——“放到以前賭一把無所謂,現(xiàn)在……” 這人那時看她的眼神太深了,潛臺詞不言自明。 她受不了。 “我還是感覺很不真實?!彼迦豢翱罢戳巳种坏囊蚊?,抱枕依舊是盾牌,“你看我這里。” 天花板居中一根直管型熒光燈灑著慘白的光,和墻壁交接的地方散布著蛛網(wǎng)狀裂痕,墻上留著不知哪年留下的蠟筆涂鴉,去陽臺的門框上刻著一道道記錄身高的印痕,隔著一道玻璃門仍聽到陽臺窗戶被風(fēng)吹得“咣咣”作響。 這是老小區(qū)的簡裝一室戶,跟濱江苑的豪宅相比,說寒舍實屬抬舉,卻是隋然現(xiàn)階段收入水平能負(fù)擔(dān)的比較舒適的住所。 “我跟你,我們年齡差不多,”隋然的目光回到淮安這里,無視了她比出的數(shù)字,視線往上,看她的眼睛,“但是你看,條件天差地別?!?/br> 淮安側(cè)過身,兩人恰是四目相對。 “說實話,你剛才說到賠上自己全部身家,我有個很不好的想法?!彼迦徽f,“我想,假如你真的失敗了,也許我跟你在一起更……” 更輕松? 更門當(dāng)戶對? 隋然不知道怎么形容更準(zhǔn)確,她更想不通為什么在聽懂淮安的潛臺詞后,冒出的第一個想法竟是這個。 “假如你真的傾家蕩產(chǎn),我就不用顧慮那么多了。” 隋然望著淮安,不放過她面上任何一個細(xì)微的變化。 這想法有多陰暗卑鄙,她心知肚明。 她急不可耐地打斷對方,問了好多問題,東拉西扯說些全然不知所謂的話。 她清楚淮安對與馮老合作抱有多么大的期望,淮安做了那么多工作,出了數(shù)不清的心力,擔(dān)負(fù)了難以想象的風(fēng)險。 可她卻會想—— “假如淮總真的失敗了,也許我更輕松”。 這念頭太可怕了,清晰印刻在意識里,揮之不去,讓她整個人如墜冰窟,路上出的全是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