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瑯今日會進(jìn)宮，除去蕭珩說的關(guān)于趙鳴的事，也有明家人進(jìn)京的原因。

    早幾日，燕王等要進(jìn)京的消息就傳開了，聽說將有天子領(lǐng)眾臣出城親迎，京中上下自是熱鬧非凡。

    有那知道消息早的，早就提前在酒樓里定好了位置，等著看眾將士進(jìn)城。

    江叔曾問過阿瑯，要不要也定個酒樓。

    阿瑯確實不耐煩這樣的無聊事。

    那個南疆王有什么好看的？再說陛下就是要出城，也不是為了迎接他們，而是為了燕王和明老大人。

    況且，到時人肯定多的很，站在樓上往下看，怕還沒看到那些將領(lǐng)的臉，就先看見一街的人頭了。

    有這功夫，還不如進(jìn)宮，先陪會皇后娘娘，然后等進(jìn)宮后，就可以見到想見之人。

    所以，阿瑯大早進(jìn)宮來，只沒想到會見到七皇子夫婦。

    帝后并未召見這對新婚夫婦，所以，七皇子也不敢?guī)е矜ト扇嗣媲罢掖嬖诟小?/br>
    而是轉(zhuǎn)了個彎，去了淑妃的昭陽宮。

    今日，皇帝必然是要設(shè)宴，犒勞邊疆歸來的將士。

    皇后這里，也在宮里舉辦了宴席，邀請上京的名門淑女入宮赴宴。

    阿瑯知道，皇后娘娘極為喜歡這樣的宴會，她喜歡一群天真爛漫的女孩圍在身邊說笑。

    說是這樣也能沾染一些小姑娘身上的鮮活氣兒。

    這也是婉妤不忿的原因。

    極為喜歡小姑娘的皇后，對她一視同仁，從來不曾有什么特殊照顧。

    阿瑯進(jìn)宮這樣早，倒不是因為宮宴開得早，而是因為今日進(jìn)宮人不少，大家等著排隊入宮。

    到時候人擠人的，若是皇后娘娘派了人來接她，免不得被人側(cè)目。

    果不其然，剛剛那個懟了七皇子的于嬤嬤就是皇后派來接她的。

    看著七皇子夫婦消失不見的背影，于嬤嬤撇了撇嘴，

    “娘娘和陛下根本就沒叫人進(jìn)宮的意思，是淑妃在陛下跟前磨了半天，說要叫七皇子妃進(jìn)宮孝順?biāo)??！?/br>
    婉妤再不被宮中待見，也是七皇子娶進(jìn)門的妻子，哪怕宮中對她冷淡，可是如果淑妃這個做婆婆的要她進(jìn)宮。

    皇后娘娘也不會阻攔。

    阿瑯和婉妤之間的仇怨，于嬤嬤覺著有些為阿瑯委屈。

    “這沒什么，嬤嬤，婉妤是七皇子妃，進(jìn)宮服侍淑妃娘娘本就是應(yīng)該的?！?/br>
    阿瑯并不為婉妤可以進(jìn)宮感到生氣。

    皇后娘娘不會見她，陛下也不會見她。

    婉妤愿意和淑妃婆媳情深那有什么不好？

    等到她們彼此都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時，也不知那時候會不會后悔。

    阿瑯本以為自己進(jìn)宮是比較早的，沒想到進(jìn)了鳳儀宮，與皇后娘娘見了禮后，發(fā)現(xiàn)還有人比她更早。

    “我剛盼著來人與我做個伴兒，你就來了，果然人與人之間是要看緣分的?！?/br>
    “你說是吧！阿瑯jiejie。”

    是裕王府的蕭令昕。

    阿瑯也笑起來，只有些驚訝道，“你怎么到得這樣早？”

    “母妃說要早些進(jìn)宮，不想跟后面的人擠?！?/br>
    蕭令昕拉著阿瑯的手，笑著道。

    阿瑯點點頭，裕王妃的性子板正。

    可偏偏她的身份在那里，哪怕她冷著臉，也依然會有許多人貼著熱臉湊上來。

    蕭令昕難道有親近的朋友，又好不容易見著好友，心里高興的很，雖在宮里不好隨意，卻一臉笑意地與阿瑯聊些瑣事。

    更是旁敲側(cè)擊地詢問她的近況，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阿瑯心中頗是感動，說起來，她并沒有怎么經(jīng)營和蕭令昕的友情。

    或許，這樣才更讓人舒坦，自然而然的友情才更讓人愉悅。

    她在一個地方停留不到一年，短短的時間，其實是很難交到好友的。

    說起來，這些年，她見過的男子，遠(yuǎn)遠(yuǎn)比見過的女子要多很多很多。

    她對于能交到蕭令昕這樣熱忱的朋友，心里很是高興。

    蕭令昕上下打量了一番阿瑯后，輕聲說道，

    “我最怕你明明過得不好，卻為了哄我們，說你過得很好。”

    “今日見了你，才發(fā)現(xiàn)你臉上的笑容是騙不了人的?！?/br>
    阿瑯輕輕拉著蕭令昕的手，眼眶微紅，笑得極為開心，

    “你就放心吧，我過得很好，以后誰到你面前嚼舌根說雅和郡主顧六娘日子過得不好，你可以給她兩個耳光。”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赴宴的人就陸陸續(xù)續(xù)地到了。

    等人都到齊了，又等了一會，又聽說前頭陛下已經(jīng)接了燕王以及明老大人等將士進(jìn)城了，宮里的宴席也要開始了。

    皇后身邊侍候的大宮女過來請阿瑯移步去大殿，說是娘娘有事找她。

    不過，說是皇后找她的大宮女帶著阿瑯去的地方并不是大殿，而是去往了鳳儀宮后頭的一個客殿。

    并且，她還見著了昨日晚間才分開的蕭珩。

    兩人碰面時，陽光正好灑落在他的頭頂，一片暖橘色的彩光。

    他今日穿著的是王爺朝服，應(yīng)該是陪皇帝出城去了，鞋面上有些微的塵土。

    那位大宮女見著蕭珩后，抿唇一笑，微微行禮，

    “王爺，娘娘說把郡主交給你，那奴婢就放心告退了?！?/br>
    阿瑯皺著眉頭，要不是這位大宮女是皇后娘娘的心腹。

    她都要懷疑是不是被人收買，要對她做什么手腳。

    蕭珩微微頷首，領(lǐng)著阿瑯往前頭走去。

    阿瑯疑惑，不知道蕭珩要帶她去哪里。

    “我早些日子和你說過明家的事，你想過見著你外祖父母時，你會說些什么嗎？”

    阿瑯搖搖頭，她好像沒有想過。

    心中既期待又害怕。

    她怕期待過后，迎來的是和老太太一樣的結(jié)局。

    她猶豫片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從小跟著養(yǎng)父長大，常年在外頭奔波，普通姑娘喜歡的不喜歡，普通姑娘不能做的事我都想做。”

    “我不知道這樣的我，他們會不會喜歡?！?/br>
    “若是不喜歡，我說些什么有什么重要呢？”

    蕭珩笑，“你如何想就如何說?！?/br>
    阿瑯認(rèn)真地想了想，說道，“我其實也曾去過邊疆的，還遠(yuǎn)遠(yuǎn)的見過燕王?！?/br>
    “那個時候我還想過要報效家國！不一定是要上陣殺敵，金戈鐵馬，可我想做我能做的事?！?/br>
    “我能做很多的事，你覺得呢？”

    她偏過頭去，眼神灼灼地望著蕭珩。

    蕭珩，“你這樣的想法很好，而且，你不僅僅是想，你還做了呀?！?/br>
    他指的是那本冊子，里頭多少內(nèi)容是足不出戶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知道的。

    蕭珩目光柔和地看著阿瑯，腳步停了下來。

    阿瑯也跟著停了下來，抬頭一看，停在客殿的大門前。

    “婉妤和七皇子那邊，你接下來打算如何行事？”蕭珩問道。

    “暫且不動?！卑樣X得這位郡王大人的想法跳躍的可真夠大的。

    難得沉默寡言的他說這樣多的話，阿瑯也就接話。

    “不論烏氏還是婉妤這里，暫且都縮進(jìn)了殼里，總有再出來的一日，身為獵者，怎能缺了耐心？”

    更何況，她還有趙鳴可以利用。

    蕭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轉(zhuǎn)身敲了敲客殿的大門，大門打開，里面飛奔出兩位老人。

    老人頭上已有斑駁白發(fā)，身手卻依舊矯健。

    他們從門里直直沖向阿瑯的位置，一把將她抱住。

    阿瑯愣了下……

    她還是很小的時候和娘親這樣的親近，再后來，和養(yǎng)父在一起，父女倆關(guān)系很好，卻不會這樣擁抱。

    到了宮里，娘娘倒是時常會抱她，可那感覺，和小時候娘親身上感受是一樣的。

    阿瑯受寵若驚，臉上的訝異與不自然相當(dāng)真實，

    只見花白頭發(fā)，花白胡子的老人一臉慈祥，介紹道，“阿瑯啊，我是你外祖父?！?/br>
    阿瑯朝他行禮，“外祖父。”

    明老大人脆脆的‘哎’了一聲。

    邊上花白頭發(fā)的婆婆期待地看著阿瑯。

    阿瑯轉(zhuǎn)向她，“外祖母。”

    明老夫人壓住內(nèi)心的激動，‘哎’了兩聲。

    兩遍人認(rèn)真地打量對方。

    明老大人問，“你在上京住得習(xí)慣嗎？”

    阿瑯：“習(xí)慣的。”

    “你在外面過的好嗎？”

    阿瑯，“一切都好的?！?/br>
    “你別怕，往后外祖父，外祖母在京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想要什么，都可以來找我們。”

    明老大人有些激動地搓了搓手，這樣還不算，干脆挽住明老夫人的手。

    借著這個動作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不平靜。

    蕭珩咳了咳，說，“老大人，這里是大殿門口，前頭的宴席還有些時間，不如到里頭坐下來……”

    明老夫人推了明老大人一把，他終于回過神來，

    “是是是，看我這記性，趕緊往里面去，現(xiàn)在秋風(fēng)颯颯，可別涼著阿瑯?！?/br>
    他一邊走，一邊說，

    “哎，我都說了等出宮時見面，那個時候在家里多方便……”

    “我和你說啊，瑯瑯，明家老宅子后面有一個湖，里面我已經(jīng)讓人放了魚苗，你若是想釣魚……”

    明老夫人撫額，才放魚苗，什么時候才能釣喲？

    明老大人絲毫沒有覺察到老妻的無奈，而是繼續(xù)說道，

    “還有，南疆獻(xiàn)了一匹野馬王上來，陛下說暫且放在咱們府上。”

    “咱們府夠大，圍了個馬場，你要是想騎馬，也可以去騎的?！?/br>
    他頓了頓，不確定，“瑯瑯，你會騎馬的吧？”

    明老夫人終于出手，狠狠地擰了老大人一把，老大人嘶了一聲，終于住口。

    哎，這個老頭子真不會辦事，雖然說她也很想將瑯瑯帶回明家住。

    只是，這剛剛見面的，老頭子這樣熱情，就不怕把小姑娘給嚇著么？

    怎么也要先聊一聊，彼此都熟悉些了，聊到熱絡(luò)的時候，再邀請瑯瑯去住。

    那樣就水到渠成了呀。

    哎，這個老頭子，一到上京就辦事不牢靠。

    明老夫人笑的一臉慈祥，“瑯瑯啊，聽娘娘說你老早就進(jìn)宮了，早飯吃了嗎？”

    阿瑯忽然明白了從前有個命婦進(jìn)宮，就將她帶在身邊夸的皇后娘娘，今日見了她后就讓她去側(cè)殿等了。

    原來，是為了布置這樣一個驚喜給她嗎？

    她早上是用過點心出門的，剛剛和蕭令昕在偏殿坐著，也是吃了些點心的。

    只是，看了兩個老人家有些討好的臉，她道，

    “好像還能吃點?！?/br>
    明老大人一拍大腿，喜道，“沒吃好，沒吃好啊?！?/br>
    阿瑯，“……”

    就見明老大人有些尷尬地改口，“瑯瑯啊，吃飯還是要定時定量才好?！?/br>
    “不過今日沒關(guān)系，你外祖母做了好些吃的帶著，你吃點。”

    “等會宮宴上的東西也沒什么好吃的，還是吃你外祖母做的。”

    “哦，還有，這是我在駐地開拔前，烤的rou，還熱乎著，你吃吃看？”

    他連帶著把一邊當(dāng)背景板的蕭珩也拉著坐下來。

    明老大人對阿瑯這個嬌嬌外孫女很局促，對著蕭珩就不會了。

    他不僅問了蕭珩最近有沒有練武偷懶，還問了清河郡王府的事，又問道他個人的事。

    總之，事無巨細(xì)，只差把蕭珩當(dāng)賊來審了。

    阿瑯在帝后的口中，在蕭珩的口中，都聽過明老大人的事情。

    她的印象里，應(yīng)該是個很威嚴(yán)，身上帶著血氣，冷著臉，不怒自威，光是名字，就能治小兒夜啼的人。

    可是，沒想到，今日得見，一點也和印象里的那個老人不一樣。

    她很高興。

    外祖父，外祖母不會和老太太那樣。

    明老大人夫婦說的吃點心，就真的是吃點心，只是，那個架勢，有點大……

    客殿的桌面上，被一旁提著食盒的宮人擺得慢慢當(dāng)當(dāng)。

    上面的點心，甜的，咸的，酥的，軟的，各種花型，各種口味，應(yīng)有盡有。

    也不知道明老夫人花了多少時間準(zhǔn)備。

    阿瑯在兩位老人期盼的目光下，一手拿著糕點，一手拿著還帶著熱氣的烤rou，一邊咬一口。

    蕭珩沉默不語，只管做陪。

    明老夫人見阿瑯手上的糕點吃完了，又遞了一塊，

    “這個是瓔珞酥，從前你娘最愛吃，每回都讓我做……”

    想起明惠雪，老夫人的聲音慢慢低落下去。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那種痛，旁人無法體會。

    阿瑯想要安慰，只是覺得無論說什么，都很蒼白。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同兩位老人家說，他們的女兒，并不是那種為了情愛就不要家人的人。

    她是被人害死的。

    兩位老人知道了，也不知會如何的傷痛。

    說定然是要說的，卻不是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

    于是阿瑯埋頭苦吃。

    一邊安慰明老夫人，“兩位還是要保重自己才是，往后我有時間，就常去看你們。”

    明老大人聞言，嘴角漸漸翹起，差點笑出聲來，卻被明老夫人一個眼神制止了。

    他留了個恰到好處的表情，點頭，

    “好，好，我們一定會好好保重自己的，瑯瑯啊，要不今日就上門去看我們，等出宮想來天色也晚了，要不就宿在老宅？”

    阿瑯神色很是復(fù)雜。

    兩位老人家很是迫不及待?。?/br>
    明老夫人要矜持一些，她緩緩道，

    “今日咱們剛進(jìn)京，雖說早就使人回來整理過老宅，到底還是有些倉促，莫不如等明日……”

    一直沉默不做聲的蕭珩也在邊上加塞，

    “郡主，如今侯府只得你一個主子，想來也是寂寞的很，不如到明家多住幾日?！?/br>
    “正好，聽說老大人在戰(zhàn)場上也傷了身子，最近有些不好，侯夫人不在了，郡主就代替她照顧一下老大人……”

    蕭珩話音未落，就見明老大人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阿瑯。

    仿佛阿瑯不答應(yīng)，那就是罪大惡極的事情。

    她看著桌上的糕點，捏起一塊，送過去，“外祖父，外祖母做的糕點很好吃，一起吃吧。”

    “去外祖父家住倒是沒什么……”

    她頓了頓，“只是，外祖父如今身體不太好，我若上門，會不會打擾到兩位？”

    明老大人原本對蕭珩說的話那是極為高興，覺得這個小子不愧是陛下看重的，很會辦事。

    現(xiàn)在，又見阿瑯說怕打擾到，又有些不是滋味，這換個借口，豈不是更好？

    他當(dāng)即挺了挺胸膛，向阿瑯展示自己一點事也沒有。

    更是用那抓過烤rou腿的手去抓蕭珩，

    “王爺，今日你出門迎接大家，也起的很早吧，來來來，一起吃?！?/br>
    蕭珩無奈地轉(zhuǎn)過身，忽略衣裳上那油膩的手印。

    眾人說了許久的話，在阿瑯的肚子被糕點填得飽得不能再飽的時候，前頭皇后終于讓人來請阿瑯過去了。

    今日的宴請終于要開始了。

    宴請設(shè)在御花園欣揚(yáng)殿的冰飲樓。

    從樓上往下看，幾乎能看到御花園的全景。

    赴宴的閨秀們?nèi)齼蓛勺咴谟▓@的回廊中。

    阿瑯和蕭令昕攜手走在一起，跟在皇后的身后，一邊欣賞園里的景色，一邊小聲的說話。

    冰飲樓本就是宮中用來設(shè)立大型宴請的地方，能擺下百人宴席。

    這會男女分席而坐，各聚一邊。

    阿瑯跟在皇后身后，進(jìn)了冰飲樓，也見著了前來議和的南疆王。

    南疆王個頭不高，眼眶深陷，挺著足月大的肚子，皮膚好像是長期在大日頭底下曬過，黑的發(fā)亮。

    這會，坐在皇帝身邊，眉飛色舞地比劃著什么。

    倒是那位南疆王世子，看起來卻是和親爹相反的模樣。

    身形頎長，皮膚白皙，眼帶桃花，這會正輕佻地看著給他斟酒的宮女。

    阿瑯進(jìn)去后，就感覺到一股狠辣的視線在自己臉上盯了一瞬。

    不過，當(dāng)阿瑯不動聲色地四處尋找時，那目光又不見了。

    她也見著了七皇子，只是，他身邊的位置是空的，淑妃還沒到，或許是和婉妤在一起吧。

    皇后在皇帝身邊坐下時，看了眼坐席，問身后皇帝身邊的內(nèi)侍，

    “怎么淑妃還沒到？”

    那內(nèi)侍剛要回話，就聽到外面在唱和，

    “淑妃娘娘到?！?/br>
    眾人都朝門口看過去，只見淑妃攜著婉妤進(jìn)來了。

    原本正在和南疆王說話的皇帝，眉頭跳了跳，朝身后的大總管招招手，低聲說了幾句。

    就見大總管小跑到了淑妃的跟前，說了兩句，淑妃面色大變。

    跟在淑妃身邊的婉妤面色慘白，搖搖欲墜，楚楚可憐地穿過人群，朝七皇子望過去。

    坐在皇帝身邊的南疆王沒在意這一幕，而是比劃著，用蹩腳的官話，對皇帝說道，

    “年紀(jì)也不小了，還沒成親，本王做夢都想著抱孫，這小子進(jìn)了大周的邊境開始，就一直念叨著，不知大周是否有他的意中人?！?/br>
    “本王也想著，若是真有這個福氣，在大周娶個姑娘回去，那可是南疆百姓的福分啊。”

    可以說，南疆王的話成功的解救了難堪的淑妃婆媳。

    在座的那都是人精，聽到南疆王的話，心神都被吸引了過來，心里都懷疑南疆王在做鋪墊，也不知哪家倒霉姑娘會被這對父子看上。

    更有那相對的政敵，心里暗戳戳的想著，要不要把死對頭的閨女弄過去和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