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的手被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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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和婉妤齊名的上京雙姝之一,韓明珠瞧著與京中誰人都算不得親近。 可哪家姑娘見了她,都莫不是客客氣氣的,可謂是個人緣極好的。 這會對著阿瑯,她也是笑吟吟的,看起來溫煦和氣。 韓家,并不是韓丞相這一代才興旺的。 韓家老太爺,韓丞相的父親,就曾經(jīng)是一名諫臣,以諫聞名。 太宗朝時,太宗曾言韓家老太爺是他的一面鏡子,可鑒言行。 引著這句話,韓家一躍成為世間讀書人萬般推崇的家族。 而韓家,為了名聲地位,更是將‘孤’‘直’二字貫徹到底。 不拉幫,不結(jié)派,敢于直諫,到了今日,韓丞相上位后,更是將韓家推上一個高位。 韓明珠曾經(jīng)是最為炙手可熱的太子妃人選。 只是太子一直病弱,就算皇帝要給他選妃,他也給拒了。 說是這樣病歪歪的身體,還是不要禍害牽連無辜女子。 雖說看起來溫煦和氣的韓明珠,可落在阿瑯的眼中,卻聞到一絲輕慢。 這是覺得阿瑯在說大話,在拉攏人心。 “比武大會在明日下午?!表n明珠說著,還遞給阿瑯一個牌子,黑底紅字,中間一個大大的‘武’。 “這是報名牌,原本是給我二哥的,送給你。” 看起來多么的體貼呀。 連報名牌都準備好了。 這是一種變相的,讓阿瑯不得不應(yīng)的行為。 阿瑯慢條斯理地接過那塊武牌,隨意的掃了一眼。 “我?guī)阏J識一下其他人。”韓明珠說著微微側(cè)過身,讓出了身后其他姑娘, “這是王御史府上的三姑娘,這是石大學(xué)士府上的六姑娘……” 阿瑯背著手,望著韓明珠一一介紹的人。 呵,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和韓明珠在一處的,看起來好像沒什么高門世家的姑娘。 可是每一個的家世都不容小覷。 王御史,本朝有名的諍臣,諫誰誰死,不死也被咬下一塊rou。 石大學(xué)士,天下間多少學(xué)子都出其門下。 更不要說還有大大小小的各部侍郎,學(xué)政之家的姑娘。 阿瑯細思極恐。 韓家,不是那么好動。 可正因為這樣,才讓阿瑯更加的想要探究背后的秘密。 那個名單上,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韓家,又是在下一盤什么棋? 韓明珠身后的姑娘,看起來自視甚高,一副等著阿瑯去巴結(jié)捧的樣子。 這些人的眼里,阿瑯不過有個好出身罷了。 若是沒有這個出身,哪里比得上她們呢? 只是,當阿瑯冷淡地掃過去時,這些人不由自主收斂了臉上的不屑。 甚至,她們還不自覺地避開了阿瑯的目光。 介紹完了之后,韓明珠指著阿瑯手中的武牌, “郡主可要將這個好好收起來,沒有武牌可沒辦法上場。” 阿瑯順勢將那武牌遞還給韓明珠, “我要上場,無需這個武牌?!?/br> 可謂是軟硬不吃了。 不論韓明珠隱晦的介紹眾人給她認識是為炫耀。 還是施舍般的把這個武牌給了她。 都不接招。 韓明珠目光一閃。 顧婉妤敗在這位真千金的手里,不冤枉。 “那咱們就坐著說話吧!”韓明珠指了指原來她呆的那處。 不過,韓明珠想拉阿瑯過去坐,就算阿瑯同意,寶珠郡主一群人也不同意呀。 寶珠郡主一把挽著阿瑯的手,抬了抬下巴, “韓明珠,你們要想吃到東西,自己想辦法去,不要拐著彎把阿瑯弄過去?!?/br> 韓明珠面皮都抽了抽。 她還確實沒這樣的想法。 韓明珠露出笑容, “不過去就不過去吧。雅和郡主,這個牌子你還是拿著吧。沒有這個無法上場的?!?/br> 阿瑯搖了搖頭, “這個比武,是每年狩獵時都有吧?” “拿著這個牌子我還要一個個的挑戰(zhàn)過來,多沒意思?!?/br> “要挑戰(zhàn)我也只挑戰(zhàn)最后勝出的那個……” 也就是要和頭名比試。 只要贏了這個頭名,那她就是頭名中的頭名,更是實至名歸。 好狂妄的口氣! 其他人都傻了眼。 她們?nèi)f萬也沒想到,這個雅和郡主,簡直就是要瘋了。 不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阿瑯轉(zhuǎn)聲又問, “我從前也沒參加過,這個比武,好玩兒嗎?” 好玩兒嗎? 好玩兒……嗎? 不少人嘴角抽了抽,一時間不知道該評價阿瑯狂妄還是無知了。 韓明珠沒有和她們一樣想,而是陡然一個機靈,警覺起來。 難道這個阿瑯,真的有兩把刷子? 把趙鳴打敗的事情,她聽父親提起過。 只是,趙鳴一直都是個紈绔,能有多厲害呢? 把他打敗不算什么。 可現(xiàn)在,韓明珠意味深長地笑著說, “那就期盼著郡主的佳音了,讓我等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也開開眼界?!?/br> 阿瑯沉默了會,抬眸笑道, “自然,會讓你見識到靖安侯府和明家女人的勇猛?!?/br> “也會告訴你,女人,不是只有逆來順受一種活法?!?/br> 寶珠郡主抱著阿瑯的手臂,搖晃,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這個比武臺已經(jīng)許久沒有女人上去過,更別說贏了?!?/br> 阿瑯看著被她搖晃的手臂,心說,可不是,從前也沒她這么離經(jīng)叛道的女人啊。 她的母親雖是女jiang。軍,一樣不是被眾人詬病么? 寶珠郡主頓時顧不上和韓明珠別苗頭,當即推著阿瑯,讓她到一邊坐下。 殷勤地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后, “瑯瑯,你別站著了,好好休息,接下來的吃食我們弄,你只要在邊上看著就成?!?/br> 這樣還不夠,又問, “你覺得我能幫你做什么?只要我能做的,我都去做?!?/br> 阿瑯,…… 她現(xiàn)在就想她不要在她眼前走來走去的,走得她眼暈。 夜暮四合后,出去打獵的青年陸陸續(xù)續(xù)回歸。 他們將手中的獵物壘到一邊,有清點的太監(jiān)等著清點。 清點完畢,等待晚宴的開始。 空地的周圍,陸陸續(xù)續(xù)點了不少篝火,夜風也大了起來。 星辰萬里,銀光遍灑。 御林軍早就將空地兩側(cè)的座位布置好,就等著帝后以及眾人的到來。 皇帝聽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將青年們狩獵的情況一一稟報,對幾位勇士大大的贊揚了一番。 并請他們到臨近高臺的地方入座,并親自賜酒和佳肴。 至于其他的賞賜,待到回京,自然會送到各自的府上。 眾人高聲慶賀了一番,宴席正式開始,擂鼓唱歌,場面熱鬧成一團。 果然,如寶珠郡主所說,姑娘們散開來,去到中間的木桌上吃剛烤好的烤rou。 一群未婚的兒郎也圍了上去,借機與看對眼的姑娘搭話。 阿瑯起先想陪在皇后或者明老夫人身邊,但被趕走了。 裕王妃那板正的臉,露出一絲笑意,揮手, “可憐的阿昕因為不舒服,沒能來,這會大概在家里黯然垂淚,你能來,還不去玩耍。跟在我們這群老太婆身邊做什么?” 阿瑯摸摸鼻子,無奈的也去了木桌那邊。 她拿著一個木簽,聞了聞,rou倒是烤得嫩的很,只是調(diào)料用的不夠好。 “這里不好玩嗎?” 有人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 阿瑯捏了捏手中的木簽,抬眸去看。 是今日站在韓丞相身后的韓長風。 阿瑯說,“還行,打發(fā)時間可以?!?/br> 這樣一群人熱熱鬧鬧的,讓她想起有一年在邊關(guān)過年。 韓長風靠近了一點,說, “苒兒,我使人上門提親可好?” 這是他回來后,第二次同阿瑯說到這個話題。 阿瑯的耳邊全是那些男男女女的說話聲。 她皺了下眉頭,問,“公子說什么?我沒聽清楚?!?/br> 韓長風又要靠近她一點,卻被阿瑯躲開,然后,聲音細碎,只能聽見幾個零散的詞。 寶珠郡主在人群里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阿瑯,見她和韓家大公子站在一塊,看起來有點膩膩歪歪的。 她沒想到阿瑯竟然喜歡韓家大公子這個類型的。 頓時想著,要不要成全她一把。 說起來,寶珠郡主有這樣的轉(zhuǎn)變,還是因為阿瑯的態(tài)度。 自從婉妤的事情發(fā)生后,她總感覺每次出門,都有人在她的背后指指點點。 仿佛在說她眼盲心瞎,把婉妤那樣毒辣的人當成朋友,形影不離。 也有人擺著一張?zhí)搨蔚哪槹参克?/br> 都說腳疼莫踩人的腳,那些人是她怎么痛,就怎么踩,可是那又如何。 唯獨只有阿瑯,見著她之后,并沒有和那些人一樣冷嘲熱諷。 雖然態(tài)度淡淡的,這已經(jīng)是這段時間她能遇到的最好的態(tài)度了。 她不是不識相的人,也后悔自己從前做過的事。 只是,世界上也沒有后悔藥可以吃。 錯了,她認,她改! 寶珠郡主走到阿瑯身邊,一顆石子,磕在她的腳上,一歪,倒在阿瑯的身上。 連帶著,阿瑯一時不察,身形晃悠,沒等她側(cè)過身去,就有人扶住她的手腕。 將他帶入一具堅硬的胸膛里。 阿瑯蹙眉,穩(wěn)住腳,輕輕推開。 她并不想和韓長風再有什么瓜葛。 這樣的一個動作,分明是無心的,落在有意人的眼中,含義大為不同。 只是,還沒等她退出來,感受到抓在她胳臂上的那雙手很是不同。 她意識到什么,心頭跳了跳,表情不太淡定。 扶住她的人,不是韓長風,竟是蕭珩。 抓在她手腕上的手有些指節(jié)處有薄繭,guntang的。 阿瑯感覺一股熱意瞬間沖上打鬧。 好在,火堆熊熊,看不出她臉上的顏色,否則,她的窘迫就暴露人前了。 蕭珩淡定的將她扶好,然后慢慢地放開手。 寶珠郡主簡直想要哭了。 她是想著要不要成全阿瑯和韓家大公子。 可絕不是這樣的。 她抱著腿,哭喪著臉,看著阿瑯。 果然,她真的是一事也做不成。 今日宴席的規(guī)模不大,烤rou與酒是最主要的吃食了。 當然,也還有歌舞助興。 淑妃也跟著來了狩獵場,只是,最近好像格外的賢惠低調(diào),從頭到尾,低眉順眼,活像個剛進門的小媳婦。 連個頭也沒怎么抬。 皇帝和皇后坐得更近一些,時不時湊在一處說話,一看感情就很好。 阿瑯剛剛離開的時候,還看到皇帝老爺在食案下偷偷扯皇后娘娘的裙擺,被皇后娘娘重重一掌拍開了。 皇帝,“阿珩往年都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一邊,明明身處最熱鬧的中心,缺仿若置身事外?!?/br> “今年,可真是難得,竟然會去木桌邊上……” 一邊說,一邊瞪大眼睛,去握皇后娘娘的手, “你……你看看……你快看……” 皇后娘娘一把重重地推開皇帝的手, “說話,好好說話,大庭廣眾之下,為老不尊,亂摸個什么?!?/br> 皇帝拍拍她的手, “朕說的是,阿珩,阿珩和瑯瑯……” 皇后順著他的手指過去看,正好看到蕭珩扶著阿瑯,遠看過去,兩人擁在一處。 倏爾分開,四目相望,兩人之間,流轉(zhuǎn)著融融的春意。 皇后翹了翹唇角,這次沒抽開被皇帝握著的手。 或許,她可以給阿雪上柱香,告訴她一個好消息了。 這邊,阿瑯撐著蕭珩的胸膛,一下跳開來。 一側(cè)的韓長風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眉頭皺出一道溝壑。 轉(zhuǎn)瞬,清俊的面孔掛著和善的淺笑。 阿瑯看了看兩個人,嘴動了動,想說點什么,又覺得好像沒什么必要。 她附身過去將被石頭絆倒的寶珠郡主給拉起來。 “你沒摔著吧?!?/br> 寶珠搖搖頭。 “大哥,你怎么在這里?咦,郡王,你也在此?” 又一聲清涼的女聲響起。 韓明珠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阿瑯的眼角一抽。 韓明珠的衣服和白日里看到的那身有些不同。 穿著藍色的騎裝,粉面透著紅暈,和白日看到的那種溫婉比起來,顯得生動明媚許多。 這還沒完,又有兩個男子從場邊走過來,其中一個是燕七,一個是趙鳴。 “這是什么緣分呀?!毖嗥呶摹?/br> 他看到韓明珠端著的木盤,上面放著幾塊烤rou,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搓搓手,就要去拿,被韓明珠飛速的一轉(zhuǎn)身,落了個空。 “七公子,抱歉,這是給我親手給大哥準備的,那邊還有呢?!?/br> 說著,她將木盤送到韓長風的手中,同時有些羞澀的看著蕭珩, “郡王,不知你是否用過晚膳……” 沒說出來的話就是能否賞臉吃一塊呢? 被阿瑯拉起來,正在拍著裙擺上灰塵的寶珠郡主撇了撇嘴。 不要臉,勾了七殿下,還想來勾珩哥…… 蕭珩側(cè)了側(cè)身,一臉淡漠,“不必,多謝。” 惜字如金。 燕七站在韓明珠的背后,看向蕭珩,忽然踮起腳尖,音量都太高了幾分,道, “韓姑娘,你這可就是厚此薄彼了呀。你要給韓大公子也就沒話說了?!?/br> “為何又邀請珩哥?來來來,讓我這個美舌頭嘗一嘗韓姑娘親手做的吃食是什么味道?!?/br> 說著從韓明珠身后探過手去,拿走一塊,快速的咬了一口。 “咦,韓姑娘,你這個手藝倒真是不錯,竟然和珩哥軍中烤rou好手烤出來的味道是一樣的?!?/br>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 這一下就能聽出,韓明珠說是親手準備的,明明就是別人烤好的,端過來而已。 韓明珠瞥了燕七一樣,鎮(zhèn)定如斯, “七公子莫不是聽錯了,我說的準備可不是我自己烤?!?/br> 她傲然道, “這個人人都會,何須我來動手……” 她不想再和燕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見韓長風不知想什么,沒接木盤,當即一個旋身,將木盤一把放在燕七手上, “七公子喜歡,就都給你吧。” 她撫了撫鬢角,不在意般, “明日的比武會,雅和郡主說要挑戰(zhàn)比武頭名呢?!?/br> 她一臉的擔憂, “雅和郡主,其實打不過男人也沒什么的,畢竟我們天生就比較柔弱,力氣也小?!?/br> 趙鳴在一邊抽搐了下嘴角,這個韓三姑娘大約是沒見識過雅和郡主的厲害吧。 那么重的長弓,連著射了三十箭,都不見她手抖一下。 還有,剛剛生生將那跟柴火掰斷,是柔弱的人能干出來的事情嗎? 她這是對柔弱有什么錯誤的見解? 寶珠郡主不想看韓明珠那虛偽的臉,當即道, “誰說瑯瑯打不過那些男人了,他們又沒有被瑯瑯打過,你怎么知道瑯瑯打不過他們。” 臭不要臉! 蕭珩笑道,“寶珠說的不錯!” 寶珠郡主義憤填膺,恨不能扯起袖子, “瑯瑯,明日就去將那頭名給打趴下,讓那些詆毀你的人看看?!?/br> 阿瑯頭疼,寶珠郡主難道是這么不注意形象的嗎? 而且,她毀的好像是自己的形象呀。 她拉著寶珠郡主離開,“你不是說腳有些疼嗎?去給你上點藥。” 寶珠郡主不想離開,“我腳沒有摔到,不疼的?!?/br> 阿瑯,“有的,剛剛你就說疼,走吧。還是要我背你?” 寶珠郡主:…… 說得好像真的有點疼了。 蕭珩眼見阿瑯離開,也跟著離開,和她同一個方向。 走了幾步,突然出聲,“韓三姑娘刁難你了?” 阿瑯的步子頓了頓,扶著寶珠郡主,說,“沒有?!?/br> 那還真算不上刁難。 寶珠郡主在邊上,“有?!?/br> 蕭珩無視,又問,“是她說讓你明日去比武的?” “唔”也不算。阿瑯抬眸多看了他一眼,他早就知道韓明珠想做什么? 蕭珩慢悠悠的,“你答應(yīng)了?” “嗯?!惫们宜惆伞?/br> 從前的阿瑯想要低調(diào),隱在人后,現(xiàn)在,她覺得還是要換個打法才行。 “那你小心,不過,這次參加比武的人,沒有什么高手,你也不用太擔心?!?/br> 阿瑯怔了怔,“嗯,多謝郡王的提醒?!?/br> 蕭珩又等了下,沒等到阿瑯再開口。 可能是因為邊上有個寶珠在?所以不說話? 蕭珩覺得,寶珠郡主太礙眼了。 “不知郡王能否給我一份明日比武之人的資料?” 既然要比,那還是做點準備吧。 蕭珩點頭,應(yīng)了聲,“好?!?/br> 翌日清晨,日光微亮之際,外頭已經(jīng)有人走動。 阿瑯淺眠,昨夜回來沒多久后,就有人將比武的卷宗送了過來。 阿瑯大致的翻了下,心里有了數(shù)。 她翻了個身,起身,出了營帳,發(fā)現(xiàn)御林軍正在搭建比武用的擂臺。 皇帝也已經(jīng)起身,正在看臺上,與幾名武將說話,其中就有明老大人。 下面一群貴公子正在活動手腳。 不過,和昨日春意融融的場面不同,今日的貴公子們好像有點邋遢,頭發(fā)扎的很松散,衣裳也不怎么整潔。 阿瑯輕笑,果然是不識得人間煙火的貴公子,不善于打理自己。 其實,說是比武,大多是昨日打獵勝出的那些人上去練練伸手,切磋切磋,沒什么固定的規(guī)則。 并不是什么正式的比武,當時獎勵豐厚,自然惹得大家趨之若鶩。 比如,現(xiàn)如今的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就是在這個擂臺上被皇帝看重,然后升了職務(wù)。 阿瑯用過早膳,卻明老夫人和皇后娘娘等的面前晃了一下,又被她們給趕走了。 這是恨不能在這次狩獵時,就讓阿瑯有個看對眼的人,回去就下定,成親,入洞房呢。 難不成真的是娶個媳婦好過年? 阿瑯有些無奈。 只能晃蕩著走到人群里去觀看。 沒多久,皇帝說了些贊詞,親手擂鼓,比武就正式開始了。 裁判,就是皇帝和一眾武將,蕭珩,竟然也是今日的裁判。 一說開始,獵場上空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喊聲,那歡呼聲很能讓人熱血沸騰。 比賽講究點到為止,助興為佳,當圍觀者諸多的比武,難免會有人輸不起,動手間失去分寸。 于是,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派了御林軍在擂臺的四角看守秩序。 若是有人失了分寸,立刻上前阻止。 抽到第一簽的人,站在高臺正中央,大聲道,“誰來?” 一道黑影跳上臺,把比武臺踩得砰砰響,好像地龍要翻身,是個體格高大,魁梧的和小山一樣的人。 他上去一把將外衫給脫了,露出結(jié)實的肌rou。 寶珠郡主不知什么時候鉆到阿瑯的身邊,她吸了口氣,小聲道, “瑯瑯,這個人看起來很厲害,一壓都能把人壓死?!?/br> 阿瑯笑笑不語,最后拗不住寶珠郡主連珠炮一樣的問題,也為了安撫她, “這人看著確實健壯有力,可是,正因為他太過雄壯,失去了靈活度。而且,他看起來并不是什么正經(jīng)師父教出來的。” “更多的是野路子學(xué)的,所以……” 寶珠郡主和一眾姑娘沒想到阿瑯這個也知道,越發(fā)折服, “郡主,你連這個都知道,也太厲害了吧?!?/br> 阿瑯很想和當初的父親一樣,摸摸這些姑娘的頭,讓他們多多回去讀書。 多讀書,才能知道,這個世界有多么的寬廣。 不過,她作為曾經(jīng)也不愛讀書的人,謙虛道, “哪里哪里,不過是知道些皮毛。” 有些姑娘小聲請求, “不若郡主幫我們講解一下,否則,咱們也就是湊個熱鬧,郡主講解了,也能回家和兄弟姐妹顯擺呢?!?/br> 阿瑯欣然同意。 臺上的人,沒有過多寒暄,上去就開打。 一壯一瘦,一高一矮,兩個人打斗在一起,因為都沒有用兵器,比的是拳腳。 那雄壯的男子看起來很不錯,將那個瘦矮的打的是節(jié)節(jié)敗退。 寶珠郡主抓著阿瑯的袖子,緊張道,“輸了嗎、要輸了嗎?” 局面確實好像是一邊倒,眼看就要結(jié)束了,高壯男子就要贏了。 阿瑯卻是感嘆,“差距大著呢?!?/br> “那高壯的人,力氣確實大,只是,也只是力氣大而已,另外那個,卻是柔和的很,正好,柔能克剛,高壯的要輸了?!?/br> 阿瑯話音剛落,就見那矮瘦的男子一個彎腰,反擊,將那高壯的打倒在地,半天起不來。 自然,就是矮瘦的那個贏了。 阿瑯周圍發(fā)出一聲聲的驚嘆,“郡主,你真厲害!” “若是你去壓盤口,必然全部中呢。” 一說道這個,竟然真的有姑娘要去押注,說是賺點脂粉錢。 竟然真的有人能夠一眼辨別出武者高下。 從前,她們只是在畫本子上才看到這樣的。 現(xiàn)在,人就在身邊。 這個顧六娘,真厲害。 還有什么,是她不會的呢? 姑娘們的歡呼,也惹來了一群男子的注目。 幾個人派了一個姑娘身邊的丫鬟去下賭注,其他的人圍著阿瑯,圍的更緊了。 險些把寶珠郡主都給擠了出去。 寶珠郡主:氣死了,一個兩個都來和她搶人。 接下來比賽繼續(xù)進行,大家也都很有分寸,畢竟平日就是相識的人,也沒什么仇怨。 好幾場比賽,都沒有人受傷的情況。 而阿瑯的點評,每一次都很到位。 讓姑娘們賺了不少的銀子。 姑娘們開心壞了,聽得是津津有味,甚至學(xué)到了不少的東西。 簡直把阿瑯當成神一樣,散發(fā)著金光。 阿瑯則是有些撓頭,這上京的姑娘,怎么都這樣單純。 也太好收編了吧。 終于,最后一場了,前面連勝了六場的武者,只要勝了這一場,就能成為頭名。 最后一個上場的,是個年輕男子,手中的武器是刀,打法是大開大合,憑借自己強勁的內(nèi)力,將前頭那贏了六場的人給打了下去。 戰(zhàn)局幾乎是一面倒,不用阿瑯講解,大家就看的出誰強誰弱。 阿瑯卻覺得奇怪。 那連贏六場的人,確實有可能是因為車輪戰(zhàn)體力下降,武力值也下降。 可他不至于就輸給剛剛上場的那個年輕男子。 里頭有蹊蹺。 阿瑯問,“你們誰認識這位年輕公子嗎?” “我知道,這個是石大學(xué)士府上旁支公子,因為石家本來都是從文的,就他一個從武,很是惹人注目?!?/br> 竟然是石家的? 臺下眾人大約都是認識這位石公子的,紛紛竊竊私語。 “石頭的武力又精進了?!?/br> “是啊,是啊,一下就把趙大統(tǒng)領(lǐng)給比了下去。真是可惜了趙大統(tǒng)領(lǐng)呢?!?/br> “看來,今年頭名就是石公子了?!?/br> 皇帝在上面和幾位武將交頭接耳的商議了會,就有位武將走到臺前,大聲唱和, “可還有人要上來比試?” 人群中,高聲的響起,“有?!?/br> 阿瑯的手被高高的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