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她敢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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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里,阿瑯和寶珠坐在一處,對面坐著的是獵場上,跟在韓明珠身后的幾個姑娘。 她們這邊,坐著的幾乎都是和寶珠郡主熟悉的。 今天這場茶會,不光是茶席講究,就是這個暖閣也是講究的。 中間一個大暖閣,連著幾處或小亭子,或小暖閣,彼此隔開又不隔斷,非常適合這樣涇渭分明的兩派人。 不過,能將兩派人心甘情愿的聚集在一處,這個主人,就更加的厲害了。 這一場茶會,充分的展現(xiàn)出韓明珠的溫婉,圓滑,極其不簡單。 若是沒點本事,這個聚會還沒開始,就要亂了。 這一會,她對這位韓明珠姑娘,那是好奇極了,可也只是好奇而已。 暖閣里攏著炭盆,對著梅林的窗戶大開著,暖和又不耽誤賞景。 阿瑯靠坐在椅背上,往窗外看。 外面雖然風(fēng)不大,可還是有風(fēng)的,不過,她卻沒感覺到有風(fēng)。 她起身走到窗邊,微微探頭,就看到了立在窗戶一側(cè)的步障,這些布障,擋住了斜吹向窗戶的幾縷寒風(fēng)。 果然,所有的享受,都離不開銀子,很多很多的銀子。 獵場上,跟著寶珠郡主的那位圓臉姑娘,站在阿瑯的身后,抿唇笑著。 約莫躊蹴了會,終于上前,走到阿瑯的身邊,雙手扭在一起,有些害羞, “郡主……這是我從前得的一個物件,想著你也許喜歡,你看看好不好?” 阿瑯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姑娘,伸手接過她手上遞過來的物件, “多謝,這是好東西,我很喜歡。” 圓臉姑娘送給她的是一個鬼工繡球,里面可以放一些香料燃著,帶在身上,步步生香。 就是掛在身上,當(dāng)個裝飾,也是不錯的。 這禮物好像只有給她帶了,這是專程送給她的? 為什么? “我父親是兵部侍郎,我叫王姣,你叫我阿姣就行。” 王姣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阿瑯,眼睛里都是興奮和忐忑。 阿瑯將鬼工繡球掛在腰間,她向來不愛在身上掛這些東西。 從前在外頭四處走,覺著有些累贅。 這位姑娘倒也是個有意思的,一般小姑娘之間那都是送荷包。 她卻送了個稀奇的鬼工繡球。 有意思。 “王姣,你表姐可在這邊呢,你得了好東西,怎么不想著送給你表姐,只想著送別人。怎么,就想著攀高枝了?” 對面有位姑娘說著王姣,目光卻狠狠地剜著阿瑯。 王姣眨了眨眼, “我是瞧著郡主沒有帶飾物,昨日回家看到這個,覺著好,今日就帶過來了。” “這是在外頭買的,我表姐從來不用外頭的什么東西,表姐,我沒記錯吧?” 王姣探了個身子,過去看她的表姐。 她的表姐,竟然就是剛剛在門口看到的益陽縣主。 “難道你們用外頭的東西?誰知道誰的手摸過?又臟又臭的?!?/br> 益陽縣主聲音不算很平和,她今日好不容易出門一趟,從前圍著她轉(zhuǎn)的寶珠,還有表妹,竟然都去跟著那個什么雅和郡主了。 郡主有什么了不起? 她就是討厭有人比她更受關(guān)注和熱情。 “外頭也有好東西,金鳳樓的香袋可精細(xì)著呢,我們家的繡娘就做不出來。” “你們家呢?難道就做出來?” 寶珠郡主聽到益陽縣主說王姣送的東西又臟又臭,就不高興了,立刻瞪了回去。 阿瑯看著手中的繡球,看著你來我往的幾個人,眉梢微挑。 這幾個小姑娘,年紀(jì)小小,就這么會說話、會吵架了,你來我往這幾個來回,全都是暗箭。 可真是厲害,厲害呀。 正好,韓明珠被一群丫鬟簇?fù)碇吡诉M(jìn)來。 一臉笑吟吟地, “姐妹們都到齊了?倒是我這個主人來的晚了,等下我自罰三杯。” 見著阿瑯,她欠身和阿瑯說道, “郡主,今日是你第一次參加我們紫云社的聚會,想來許多人都不認(rèn)識吧,來,我給你介紹介紹。” 她略過昨日已經(jīng)給阿瑯介紹過的一些小姐妹,重點介紹了新客。 尤其是益陽縣主。 “你就是那個被抱錯的侯府小姐?” 益陽縣主抬著下巴,問道。 她的話音未落,暖閣里已然彌漫出一種寂靜的尷尬。 益陽縣主一出生就是縣主,加之身體不好,一直都被嬌慣著,就是七皇子那樣的,到了益陽縣主也是讓三分。 可以說,從小益陽縣主說什么都是對的,要什么都是天經(jīng)地義,早已養(yǎng)成了一種不管不顧,唯我獨尊的樣子。 她問這句話,大概也是聽說了阿瑯和婉妤的傳聞,覺得很稀奇,比話折子還有趣。 至于這是什么場合,面前的當(dāng)事人該如何自處,她是一概不管的。 阿瑯轉(zhuǎn)了轉(zhuǎn)腰間的繡球,笑了笑,“縣主說的不錯,正是我,小時候,因為陰差陽錯,流落在外?!?/br> “今年夏日里,才被家人找了回來?!?/br> “哦?”益陽縣主更加好奇,“那你是在農(nóng)戶家長大的?” 這已經(jīng)是全然不顧其他人的面子,有些人已經(jīng)覺得縣主這樣過了。 到底眾目睽睽之下。 不過,阿瑯卻很坦然,“對也不對,我是在鄉(xiāng)下長大,不過,卻不是農(nóng)戶。” “玉縣顧家,也是小有名氣的,我養(yǎng)父更是中了進(jìn)士。” “不過后來辭官未做而已?!?/br> 益陽縣主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意味,看著阿瑯,新奇地問道, “你就這樣承認(rèn)你自己是在小門小戶長大的?” “這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阿瑯失笑,“我長這么大,不偷不搶不騙,只是沒有在京都長大而已,這有什么說不得的?” “哪怕,就算我長在農(nóng)戶家,那也是堂堂正正靠自己雙手討生活,為什么不敢承認(rèn)?” 權(quán)貴人家的小姐,即使嘴上不說,心里多少是有些看不起平民百姓。 更不要說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戶人家。 韓明珠可是好好的把阿瑯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給益陽縣主聽。 她覺得,阿瑯這種出身,很上不得臺面。 借著益陽縣主的嘴說出來,惹得阿瑯當(dāng)場冷臉,甚至是發(fā)怒吵起來,就更好了。 可是誰也沒想到,阿瑯自己堂堂正正地承認(rèn)了這件事。 還將過去主動剖出來給人看。 若是阿瑯言辭閃爍,大約還覺得有些樂子。 可阿瑯這樣坦然,意外之余,又覺得面上訕訕。 傷口只有藏著捂著才會腐爛,若是當(dāng)事人自己心思坦蕩,不懼外人眼光,那只會襯托出圍觀之人的不堪。 縣主沒想到阿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怔了怔,隨即笑道, “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人?!?/br> “她們要不閃爍其詞,要不裝腔作勢,膩歪極了?!?/br> “你這樣直白的性子對我胃口?!?/br> 益陽縣主說著就站起身來,要坐到阿瑯的身邊。 王姣本來不想挪位置,她瞥了眼韓明珠的臉色,有些精彩,連忙挪了挪。 韓明珠心里更是氣得冒煙,眼睜睜地看著益陽縣主挽著阿瑯的手,和她坐在一處,恨不能貼到阿瑯身上去,與她一塊兒說話。 誰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發(fā)展,益陽縣主非但沒有嫌棄,反而還因此對阿瑯高看一眼。 那她今日特意的為阿瑯做的局,還怎么繼續(xù)下去? 開什么玩笑? 其他人看到益陽縣主和阿瑯好上了,心里又是嫉妒,又是忍不住翻白眼。 到底那個顧六娘有什么好的,說幾句真話而已,就能吸引住益陽縣主? 平日里,益陽縣主因為身子不好,鮮少出門,就算出門,也是在邊上看著大家玩樂。 怎么今日就變了個人似的。 韓明珠臉色變了又變。 今日邀阿瑯過來,自然不是什么好心要給她做臉面的。 怎么她都那樣把清河郡王的事說給縣主聽了。 這個益陽縣主,還是和顧六娘走到一塊兒去了? 不等韓明珠回過神來,且聽得一陣疾步聲近了。 一個莊子里的老嬤嬤上氣不接下氣, “清河郡王,清河郡王到莊子里來了。” 那老嬤嬤頓住叫,狠狠喘了幾口氣,卻還是沒能消化心頭的震驚,怔忪道, “清河郡王在前頭說,說,說是聽聞姑娘今日紫云社在此設(shè)宴請人來賞花……“ “他也好奇的緊,想來,想來看看……” 在場的姑娘頓時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清河郡王的性格,誰不知道? 跟誰都是淡淡的,了不起就是和燕七公子會好一些。 他可是從未有過如此的舉止行徑,可他卻特地提及了韓明珠。 莫不是……莫不是……有意韓明珠? 可是韓明珠不是傳聞中,太子妃的人選? ……這可是真叫人嫉妒的心都滴血呢! 前頭,正巧今日韓家的二公子,韓嘉年也在。 他今日沒有去書院,就被丞相夫人抓了壯丁,陪著韓明珠過來別院。 “不必興師動眾。”蕭珩站在廳內(nèi),背著手,淡淡地對韓嘉年說道。 “我是來園子里賞花的,不是來瞧你家莊子上有多少個人的?!?/br> 韓嘉年,…… 都說清河郡王曲高和寡,可是說話怎么就…… 只是,到底是郡王,天潢貴胄。 蕭珩點了點下巴,“帶路吧。” 韓嘉年不敢停頓,在前頭帶路。 他不敢讓人去通知韓明珠,蕭珩少年成年,身上帶著行軍打仗的那種利落作風(fēng),說一不二。 他當(dāng)然不敢忤逆清河郡王的意思。 哪怕一顆心都吊了起來,也是怕有所慢待。 心里不停的嘀咕,早知道今日就不偷懶,去書院好了。 從前,也沒聽說過這位清河郡王是愛花之人啊,怎么就來他們家園子里看花呢? 難道是為了他的meimei,韓明珠來的? 那七皇子又該怎么辦呢? 韓嘉年覺得有些犯難。 暖閣里,閨秀們莫不都是滿臉的緊張,緊張之中還夾雜著幾分雀躍。 她們都在期待清河郡王的到來。 唯獨阿瑯,有些無所事事的。 “珩哥……真的來了么?”寶珠郡主壓低聲音問阿瑯。 阿瑯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啊。 她蹙了蹙眉,她昨日都還聽外祖母說過,好像清河郡王要出什么遠(yuǎn)門,幫皇帝老爺處理事情去。 怎么沒走? 倒是來了紫云社的聚會? “清河郡王那么好看,又是郡王……”有小姑娘低低的和同伴說道。 “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郡王好看,就覺得郡王威風(fēng)凜凜的,有點兒嚇人。” “你說,要是你,郡王到你們府上求親,你肯不肯?” 有姑娘嗤嗤地笑了,“這是做什么白日夢呢?清河郡王上門求親?我肯定肯呀,哎呀……那我可非得高興瘋了不可?!?/br> 姑娘一邊說,一邊笑個不停。 周圍的閨秀被這個話題挑的越發(fā)興奮起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起清河郡王多么威風(fēng),多么好看。 還有,清河郡王朝誰笑過,要是求親,會怎么樣的發(fā)瘋。 寶珠郡主在邊上聽的忍不住笑,悄悄的和阿瑯說道, “這些人,背后倒是說得歡快。你等著看,等下真的等珩哥來了,這些人一個個要嚇得,大氣都不敢出?!?/br> 益陽縣主和寶珠郡主原本有些不對付。 兩個人,都是金尊玉貴的貴女,也沒少被人拿來比較。 雖說縣主比郡主要低一些,當(dāng)時說起寵愛,益陽縣主一點也不比寶珠郡主少。 兩個人常常因為這個,也會拌嘴。 見寶珠郡主和阿瑯說悄悄話,剛剛加進(jìn)來的益陽縣主有些不高興,擠了上去,也想聽。 “前頭珩哥馬上過來了,你不是最喜歡纏著珩哥么?”寶珠郡主挑眉,沒好氣的對益陽縣主說道。 “我是挺中意珩哥哥的?!币骊柨h主答得快而爽利。 阿瑯有一絲絲意外,看來,益陽縣主確實是很中意清河郡王,否則絕不會這樣的說出來。 “年少輕狂,誰還沒有這樣的時候,這上京,敢想想珩哥哥的,只怕都做過夢吧?” “只是,珩哥哥實在是崖岸高峻的厲害,看都不讓人看清楚的那種?!?/br> “這個夢,還是要做一做的啊。” 阿瑯正巧一口茶含在嘴里,頓時被嗆了一口。用力拍著胸口,勉強止住咳。 益陽縣主自嘲地說道, “怎么,她們是不是說我囂張跋扈,對珩哥哥肖想了很多年?” “哼,怎么,想都不讓我想一下嗎?” “寶珠,你說,要不是珩哥哥是你的堂兄,你會不想?” “切……” 益陽縣主身子柔弱,就算是這樣犀利的話,那也是說的軟綿綿的。 “我們這樣的人家,讀書是為了明理,要修身養(yǎng)性,婚姻這樣的事,門第相當(dāng),品行脾氣,言談教養(yǎng)那是根本。” “若是兩個人之間,能說得來,可真是再好不過了?!?/br> 益陽縣主慢聲細(xì)語的,聲音有些落寞。 阿瑯側(cè)頭看著突然失態(tài)的益陽縣主,微微皺眉。 看她這個樣子,倒是和之前那咄咄逼人的樣子很不一樣。 寶珠郡主也是看的目瞪口呆,磕巴著問, “你……公主姑姑要給你說親了?” 益陽縣主呆了片刻,低低嘆了口氣, “我這個身子,說什么親,沒得連累別人家斷子絕孫的?!?/br> 她這個身份,一旦說親成功,以家人對她的疼愛,那家子弟是斷斷不能有通房妾室的。 到時候,她又生不出來,那不是禍害人家么? 阿瑯垂眼抿著茶,好像忽然間有些明白為何益陽縣主為何有那樣的表現(xiàn)出來了。 果然,每個人都很不容易。 “我不過是做夢想想珩哥哥,有些人可真是一門心思地想嫁到郡王府去呢?!?/br> 益陽縣主撇了眼站在暖閣門口,神色有些緊張,不時看一眼遠(yuǎn)處的韓明珠。 眼里帶著些嘲諷。 “聽說,前些日子,你們?nèi)カC場之前,韓明珠在同泰寺碰到了老郡王妃?!?/br> “老郡王妃頗為喜愛韓明珠,請她喝了暗香湯。” “之后兩個人說了好一會話,老郡王妃頗為喜歡韓明珠呢?!?/br> 一連說了兩次頗為喜歡。 阿瑯聞言,笑了。 都說這位益陽縣主很不好相處,可她卻覺得她很可愛,很不錯。 這邊三個人悠閑地說著話,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 那邊的姑娘們,嘰嘰咕咕地說著蕭珩的事情。 許久,也不見清河郡王的到來,眾人也就放開了。 不光說蕭珩,還說些其他的事情。 邊上的小暖閣里,傳過來一道響亮尖銳的聲音, “有什么不能說的?我還沒說完呢,要是把我憋出個好歹,怎么辦?” 阿瑯聽出來了,這就是那個懟王姣送她繡球,卻不送益陽縣主的那位姑娘。 好像是哪位御史家的千金?好像姓于。 于姑娘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要見不得人,也是她見不得人,憑什么不能說?” “我就是瞧不慣她那個樣子,真以為陛下封了她做郡主,就真把自己當(dāng)郡主拉?呸?!?/br> “她爹說是代替皇上死的,誰知道是不是貪生怕死,自己想死了。” “還有她娘,也不是個好東西,聽說當(dāng)年陛下都求娶過她呢,最后嫁給靖安侯。” “什么人放著高門第不嫁,卻嫁個平平的武將?!?/br> “呸,說不定是做了什么骯臟事,一點兒臉都不要。” 寶珠郡主的臉都聽的青了,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就要往那邊沖過去。 什么狗屁御史,等著被彈劾吧! 氣死郡主了。 阿瑯笑瞇瞇地拉著寶珠郡主的手,將她按在位置上,低聲道, “你坐下,那么沖動做什么。” “聽聽別人說評書,不是挺好的么?” 寶珠郡主被阿瑯拉的動也動不了,只能僵硬地坐了下來。 “就是啊,于四說的很好呀,我們家的女先生也說,一個姑娘家家的,不但拋頭露面,還和男人比武,成和體統(tǒng)!” “她這樣的成了郡主,那明珠那樣的,不是能封公主了?” “真是委屈明珠了,那樣的好,卻只是個沒有爵位在身的貴女,見著她,還要見禮?!?/br> 這下寶珠郡主是再也忍不住了, “走,咱們走,這個什么破聚會,不參加了,以后退出紫云社去。” “今年大不了咱們幾個自己搭了粥棚舍粥。銀錢給了她,還是給她做名聲。” 阿瑯搖搖頭,笑瞇瞇地看著寶珠郡主。 將她安放在益陽縣主的身邊, “你看著她,別讓她走來走去的。” 說著,不等兩個人反應(yīng)過來,就轉(zhuǎn)身往說話的那邊走去了。 寶珠郡主見阿瑯獨自過去,頓時急的要站起來跟過去,被益陽一把拉住, “我頭有些暈,你敢丟下我,我就去燕王舅舅那里告狀!” 寶珠郡主狠狠地瞪著益陽縣主,忽然,瞧見韓明珠正從那個暖閣邊上走過。 頓時叫了起來, “明珠,你過來一下?!?/br> 小暖閣里,義憤填膺的于姑娘背對著入口,高談闊論,氣勢昂揚, “聽到就聽到,怎么啦,我又沒說錯!” “難道她不是個男人婆么?我說錯了?難道我怕她不成?” 她一邊說,一邊看到對面幾個人不住的使眼色,眼睛好像抽筋一樣。也不說話。 頓時有些不高興。 她仿佛感知到什么,猛然回頭,就見到正站在她身后的阿瑯。 頓時,她就要脫口而出的話立刻咽了回去。 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倉皇和不安。 不過,片刻,她又高高的抬起下把,沖著阿瑯道, “怎么,我說的不對?聽到就聽到了,我不怕你?!?/br> 阿瑯沒理會于姑娘的話,只是居高臨下地道,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拋頭露面。“ “不僅是如今,就是往后,我依然會拋頭露面?!?/br> “我的父親,不是貪生怕死,他是忠心護主。” “我娘的死,你是耳朵聽不到,還是眼睛看不見?她的死因究竟為何,你不懂嗎?” “少年慕艾,誰年輕的時候還沒幾個人喜歡了?” “若是沒人喜歡,沒人提親,那才是枉費年少一遭呢,那才是恥辱?!?/br> 于姑娘見阿瑯說話和聲細(xì)氣的,本只有一點的心虛,頓時飛不見了,氣勢更好, “你爹忠心護主?真是笑話!你還是回去搞搞清楚,到底是怎么死的吧?!?/br> “你還有臉做郡主?要是我,羞都羞死了。” “呸!” “要是我,早就去死了,死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個死字么,可別丟人了?!?/br> 從來,阿瑯聽到的都是靖安侯忠心護主而死,也是因為這個,顧家才封了侯爵。 將來無論是過繼,還是招贅,都可傳承下去。 于姑娘既然敢這樣說,那必然是聽到過什么樣的傳聞,是什么? 不過,眼下,阿瑯不想去細(xì)究,只是慢吞吞地看著于姑娘,慢慢地問, “你是真的不怕死對嗎?” “你覺得做錯了事情,就該以死謝罪是嗎?” 于姑娘,“當(dāng)然……” 她是錚錚鐵骨的御史之女,怎么可能會怕死? 武將戰(zhàn)死是光榮,文臣諫死更是光榮。 阿瑯點頭,“很好?!?/br> 說著,她抄起桌上一個東西,揚起手,朝于姑娘刺了過去。 銀光閃爍之間,有東西噴濺出來。 “不怕死,那就去死吧?!?/br> 阿瑯輕聲道。 聽到那個‘死’字,再加上好像有東西貼近自己的脖子。 于姑娘頓時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 梅林里的梅花聽到這樣的叫聲都抖了三抖,撲簌簌地落在地上。 于姑娘覺得自己要死了。 她不是諫死的,而是別人殺的。 死的不光榮。 坐在于姑娘身邊的姑娘也是跟著尖叫起來。 她們好像感覺到了手上,臉上都有熱熱的東西噴濺過來。 是于二的血嗎? 于二真的死了嗎? 有人尖叫,有人呆立,有人暈了過去,連人帶椅子摔在地上。 韓明珠到了暖閣的門口,就看到的是這樣一片混亂。 再看阿瑯,正笑盈盈地望著她。 將手中的茶壺放下。 她怔怔地看著那茶壺輕巧地放在桌上,再看著阿瑯輕巧地提起裙擺,慢悠悠地朝她走來。 韓明珠已經(jīng)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了。 好像想起什么,阿瑯皺了皺眉頭,又轉(zhuǎn)了個身,走到于姑娘身側(cè),慢悠悠的,伸出兩根手指,捻起于姑娘身上的裙子。 輕笑一聲。 裙擺下面,那一大片尿漬把白色的里褲給洇濕了。 她吹了聲口哨, “不是不怕死嗎?” 韓明珠真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今日的茶會是辦不下去了。 今日的清河郡王也不用過來了。 偏偏,這個時候,有韓家的小廝在大聲的唱道, “清河郡王到?!?/br> 暖閣里的人,根本就來不及做好準(zhǔn)備去見禮。 韓明珠原本的激動變成了心慌。 這樣的場面,怎么能讓清河郡王看到。 今日的聚會是她發(fā)起的,這不是讓清河郡王看到她不適合當(dāng)家的一面么? 畢竟,連個聚會都能弄的亂七八糟的。 她心里再一次將阿瑯埋怨了一番。 阿瑯根本不管身后的混亂,走到韓明珠的身邊,道, “聽說韓家的粥棚過幾天就要設(shè)起來了?!?/br> “不知道除了粥棚,別的什么慈民堂之類的,是怎么cao作的呢?” 韓明珠本來邀請阿瑯過來紫云社的聚會,就是想拉攏阿瑯進(jìn)來。 畢竟,如今靖安侯府沒有人承爵,是阿瑯在管著侯府。 這樣的話,那侯府的銀錢必然都是經(jīng)過阿瑯的手。 侯府嘛,必然錢財很多的。 若是能投一些到紫云社里…… 韓明珠眼見蕭珩越來越近,立刻捋了捋頭發(fā),仔細(xì)的和阿瑯說起慈民堂的事情。 “大家捐贈的銀錢,一部分用來設(shè)粥棚,一部分放到慈民堂里幫助那些女人和小孩。” “另外一部分用來投了些鋪子,田產(chǎn),畢竟,要幫助那么多人,不能光靠大家投銀子?!?/br> “咱們要讓銀子生銀子……而且,賺得多了,還能給大家分紅……” 嗯?阿瑯這就有些稀奇了,來了些興趣。 問,“不知要投多少銀子呢?” 韓明珠抿了抿,“幾百,幾千,幾萬兩銀子,都有呢?!?/br> “咱們專門設(shè)了賬房,也有專門的掌柜打理撲面,田產(chǎn)?!?/br> “每一年匯一次賬目?!?/br> “分紅,也是一年一次?!?/br> “不過,目前幫助的人太多,暫時還沒有什么分紅?!?/br> 阿瑯微微勾唇、神色有些冷淡,和剛剛的興致勃勃一點也不相同,有點興趣缺缺的。 韓明珠蹙眉。 果然小門小戶,小家子氣。 約莫是聽到幾萬兩銀子被嚇到了吧。 靖安侯府那么一大注財放在她手里可真夠可惜的。 阿瑯在很多地方,也碰到過一些善堂,有些官府辦,有些是富戶捐贈。 不過,做成如韓明珠這樣具有規(guī)模的卻是少見。 身后的暖閣里,雞飛狗跳,哭聲喊天,整個一團亂。 早就有老成的嬤嬤去請大夫,又將被嚇到的人都搬了出去。 還有那地上的尿漬,也都擦了干凈。 大家一團忙亂,阿瑯一身閑適。 蕭珩進(jìn)到暖閣,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樣子。 他眉頭動了動,“這是做什么?不是賞花?怎么亂糟糟的?” 有被阿瑯嚇到,又醒轉(zhuǎn)過來的姑娘,見到蕭珩進(jìn)來,心頭一陣瑟縮,還是鼓起勇氣,撲了過去。 “王爺,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雅和郡主,太殘暴了!她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