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挾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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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瑯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早在京中的那次,她就知道,韓長風(fēng)定然是沒有死的。 山林里雖有尸首,面目全非,可她就是有種直覺,他不可能這樣輕易的死去。 這個男人,攪風(fēng)攪雨,怎么會輕易的死去。 果不其然。 她心中明了,聲音卻是十分不分明地開口道, “蕭珩怎么樣了?” 韓長風(fēng)盯了她片刻,忽發(fā)出一道冷哼之聲, “苒兒,你知道的,我想對你好。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蕭珩已經(jīng)死了一百次了?!?/br> “我之所以留著他,不過是為了你,是為了保護(hù)你。” 阿瑯笑了笑,“是么?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夫君,你若真是為了我好,難道不該是不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礙眼么?” 韓長風(fēng)淡淡地看著阿瑯,不言語。 阿瑯見他不語,心里已經(jīng)知道答案。 她盯著蕭珩那張似帶著微笑卻又顯得冷漠無比,詭異的臉,一字一字道, “韓閣主,你不是說為我好嗎?現(xiàn)在又是做什么呢?我要離開!立刻!” 韓長風(fēng)微微皺了皺眉, “就算我放了你,你以為你能安然抵達(dá)邊境,和蕭珩匯合?” 阿瑯道,“那是我的事。” “也請你的人不要再跟著我,否則,我不會客氣!” 韓長風(fēng)眼睛都未眨一下,淡淡道,“你多慮了。在雍州,你的探子可不是我殺的,雍州城郡守雖是你外祖父從前的副將,但早就被收買了?!?/br> “那日是你們走得快,否則,你以為今日還能到這里來?” “今夜的大火,也不是我們的人放的,要不是我派人引你出來,你如今可是早就被困在小店里,被燒死了?!?/br> 阿瑯臉色變了變。 當(dāng)時旅店里的大火到底如何,她是知道的。 如果真的如韓長風(fēng)所說,那十三他們?nèi)缃裨趺礃樱?/br> 十三他們不是一般的侍衛(wèi),不應(yīng)該在她明明留下暗記后,依然過了這么久還沒追上來。 是被人絆住了,還是無法從大火中脫身? 阿瑯攥了攥手中的劍柄,慢慢地道, “我明白了。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好,那之后呢?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韓長風(fēng)的兩道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這些日子,因為在路上奔波,她顯得比從前瘦了些,一張臉巴掌大。 在火把映照下,又因為剛才大戰(zhàn)一場,這會人有些疲累,膚色微微蒼白。 有幾滴血濺在她的臉頰上,來不及拭去,相映襯下,竟有些我見猶憐。 這樣的她,和當(dāng)初他們在一起時,又是不一樣的。 許是成了婚,褪去些許少女的清麗,多了幾分成熟的意味。 韓長風(fēng)舌尖抵在牙齒上,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在乎她成了婚。 只要能夠回到從前,那就好。 他的聲音變得柔軟,道, “我不會藏著你,我會讓你坦坦蕩蕩的站在人前,你從前有多少榮光,我一樣不少的給你?!?/br> 他頓了頓, “苒兒,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們本就該在一處的,當(dāng)初是我想岔了,如今,讓一切重新歸位,不是很好嗎?” 呵,當(dāng)初想岔了,就能夠利用她。如今想法變了,又想把那些事情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歡歡喜喜的在一起? 阿瑯自認(rèn)不是什么腦子有毛病的人。 她眸光微微流轉(zhuǎn),輕笑,譏嘲, “聽你這口氣,你這意思,不做勞什子閣主,還想做一方霸主了?難怪你要如此汲汲營營了?!?/br> “不說我的夫君是王爺,娘娘和陛下同樣待我如親女。所以我勸你,似這種空口白話,往后還是少在我的面前說?!?/br> “韓長風(fēng),我們雖說曾經(jīng)確實是比鄰而居,我已嫁作他婦,心中更沒有對你的愛慕之情,你為何如此執(zhí)著?” 韓長風(fēng)怔了下,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當(dāng)初坐在青墻上的那個少女,巧笑倩兮。 更有后來的種種,兩人之前的錯過。 本以為,他曾經(jīng)是放下了的,卻每每夢回之時,心頭空空落落的。 他知道,必須要用什么去填補(bǔ),余生才能睡一個安穩(wěn)覺。 “我就想要你,很多東西都沒法和你相比?!?/br> “從玉縣經(jīng)過時,我曾去過顧叔的墓前祭拜過,以表我的心意?!?/br> 他的心里,她只是那個顧苒。 阿瑯凝視了他片刻,忽嗤笑一聲,揚起了下巴, “既然你說很多東西都沒法和我相比,那好……” 她將手中的長劍往地上一扔,雙手抱胸, “你讓你的屬下退下去,把你身上的披風(fēng)給脫掉,走到我跟前來?!?/br> 那披風(fēng),和當(dāng)初血洗侯府的那個黑衣人的披風(fēng)一模一樣。 哪怕阿瑯明知道,這個人,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那石墻內(nèi),可她看了,心頭還是被緊緊地抓住了。 她抿著唇,抬著下巴,睥睨地看著韓長風(fēng),等他的動作。 見韓長風(fēng)半晌沒有動作,她吃吃地低聲而笑, “怎么?韓先生不敢么?害怕么?說得都是假話么?” 韓長風(fēng)終于抬起腳,一邊抬手去解披風(fēng)的帶子,轉(zhuǎn)瞬,披風(fēng)落地,露出他身上的玄裳,玉樹修長,眸色深深。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兩人面對面地站著。 韓長風(fēng)比阿瑯高,微微傾身,極近,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處。 這樣的姿勢從前兩人也有過,只從來不曾再有任何更親密的接觸。 阿瑯一動不動,微微抬眸,似搖了搖頭, “你這一路跟著我,是不是事無巨細(xì)都在你的掌握中呢?哪怕我用什么香膏,穿什么衣裳,一日出恭幾次都知道吧?” 韓長風(fēng)傾聽著,見她絲毫不避忌地說出香膏,出恭的話,有些無奈,寵溺地道, “你呀……” 他閉了閉眼,雙手動了動,似要克制什么,又仿佛不想克制了,抬手,就要將阿瑯圈如懷里。 忽然,只覺腹間一陣刺痛,冰冷。 垂首間,一把匕首刺入他的腹部,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頓時,韓長風(fēng)眼神僵硬的看著阿瑯,半晌,咬牙道, “苒兒,我說過不會傷害你的?!?/br> “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 阿瑯手中的匕首再往里捅了捅,不僅如此,還轉(zhuǎn)了轉(zhuǎn), “韓長風(fēng),我說過,我不需要你再到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當(dāng)初放棄了,就不要想回頭?!?/br> “明明是個爽利人,為何如此黏黏糊糊?!?/br> “你不過是想要捉住我,去要挾蕭珩,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