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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我親爹 第10節(jié)

    政事堂

    紫袍男子坐車回到政事堂,就已經(jīng)緩過來了,下了車,紫袍男子對侍衛(wèi)道謝,然后悠悠進(jìn)了院子。

    進(jìn)了院子,兩位宰相正在廊下吃飯,看到紫袍男子,忙招招手,“馮相,快來,剛擺上菜?!?/br>
    紫袍男子,馮相笑著走過去,“不夠意思啊,本相還沒到,你們菜就上桌了,幸虧本相來得及時,要不你們豈不都吃完了?!?/br>
    年紀(jì)比較大的鄭相笑道:“誰知道你什么時候從宮里出來,萬一你在宮里吃了,我們等著你,豈不是挨餓?!?/br>
    另一個年輕一些的崔相也笑道:“快到晌午了,你居然沒在宮里蹭完飯?jiān)倩貋?,馮大相公,這不像你的風(fēng)格??!”

    馮相笑著給自己倒也杯茶,“本來想蹭的,不過突然聽到一件事,想回來告訴你們,所以本相特地決定回來吃?!?/br>
    兩宰相還以為馮相在和他們逗趣,都好笑地問:“哎呀,什么大事啊,還勞你特地回來告訴我們?”

    馮相喝了一口茶,“陛下六月移駕汴京祭天,到時本相監(jiān)國,二皇子會出宮到樞密院參知政事。”

    兩個宰相還沒察覺,“哦,陛下決定去汴京祭天啊,不是什么大事,不是每年都去么,咱們政事堂按慣例準(zhǔn)備就好了……等等,二皇子要出宮!”

    兩個宰相瞬間面色大變,尤其鄭相,蹭得一下站起來,動作之利索,渾然不像七十歲的老頭。

    “嗯,到隔壁樞密院。”馮相點(diǎn)頭。

    鄭相瞬間搖搖欲墜,往皇宮飄去,“陛下,您祭天怎么能不帶老臣呢,老臣萬分思念陛下,一時一刻都離不開您??!”

    鄭相一走,崔相也坐不住了,看看馮相,“馮相,那個……我……”

    馮相一把按住崔相,“老崔,陛下一走,京城政務(wù)都壓在政事堂,我離不開你??!”

    崔相淚流滿面,他也想走,他不想留!

    ……

    馮相的話是在廊下說的,周圍有不少伺候的仆役,所以二皇子要出宮去樞密院的事,沒一炷香,整個三省六部就都知道了。

    瞬間,整個三省六部包括樞密院,都亂了。

    二皇子來了!

    樞密院正副樞密使一聽到消息,當(dāng)場差點(diǎn)暈了,然后就連滾帶爬跑進(jìn)皇宮,找到陛下,聲淚俱下地說不舍陛下,請求跟著隨駕。

    三省六部官員可沒宰相樞密使這種可以直接進(jìn)宮的權(quán)利,不過這些人也沒閑著,皇帝既然移駕汴京,那肯定得有官員相隨,于是,凡是能找上關(guān)系的,都上竄下蹦地忙著找人往隨駕官員名單上插。

    于是乎,等到下午馮相讓三省六部上報(bào)各部隨駕名單時,其名單之長,馮相都為之瞠目。

    *

    汴京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1

    書房,林風(fēng)頭暈?zāi)X脹背著書,一邊背一邊暗罵黑霧。

    那混蛋到底死哪去了,快出來給他鑒定一下曹刺史到底是不是他親爹啊!

    要不是親爹他撤了!

    天天讀書傷不起?。?/br>
    林風(fēng)也不知道他爹曹刺史犯了什么邪,明明他都快十七了,已經(jīng)過了讀書最好的年齡了,曹刺史還一副想讓他讀書考進(jìn)士的架勢,更可怕的是,曹刺史還天天只要有空,就來choucha他功課。

    明明曹刺史自己都學(xué)問不好好不好!

    好幾次被choucha時,林風(fēng)都聽到曹刺史照著書都念錯字。

    每一次,林風(fēng)都真想問問曹刺史,您自己讀書都這個瞎樣了,為什么還非要兒子讀書呢!

    可惜,林風(fēng)不敢問,雖然曹刺史逼著他讀書,可他知道曹刺史是好意。

    林風(fēng)長嘆一聲,所以,還是繼續(xù)讀吧!

    不過好在最近幾天曹刺史突然忙起來了,聽說是要忙著準(zhǔn)備接駕,好像是這次來得人太多,汴京的官宅不夠用,他爹曹刺史就忙著帶人騰地方去了。

    林風(fēng)瞬間覺得輕松了許多,心里吶喊:

    陛下,你快來吧!

    你來了,我爹忙著接待你都沒空逼我讀書了。

    歐耶!

    第12章

    曹刺史要知道自家“兒子”在想什么,哪怕不是親生的,只怕也上手開揍。

    這兔崽子,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忙!

    其實(shí)自從京城把這次皇帝移駕的消息傳到汴京,曹刺史就已經(jīng)提早開始準(zhǔn)備了,先是把汴京的行宮修正一番,又給陛下要帶的兵馬預(yù)備出軍營,再加上陛下可能帶來的隨從官員住處,總之,剛開始時,曹刺史還是處理得挺得心應(yīng)手。

    畢竟皇帝以前幾乎每年都來,只要按照慣例,再每年添點(diǎn)新花樣就行。

    可等到京城政事堂的正式詔令傳來,曹刺史卻傻眼了。

    這次隨駕的官員……怎么這么多!

    曹刺史打開隨從官員名單,一眼,居然沒看到頭!

    粗粗?jǐn)?shù)了一下,好家伙,隨從官員人數(shù)竟然有幾百之多。

    曹刺史當(dāng)時就震驚了,這次皇帝是帶了半個朝廷來?

    要不是這詔令上確實(shí)寫著是來祭天的,曹刺史都差點(diǎn)以為皇帝是要來遷都的呢!

    不過緊接著曹刺史就慌了,這么多人來,住哪?。?/br>
    汴京雖是洛陽的陪都,夠大也夠繁華,許多官員也在這有私宅,甚至品級高的還有官宅,可這相對于這幾百官員,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

    那剩下的官員,尤其品級比較低的官員,該安置在哪?

    曹刺史只好立刻派人去清理城中空余的官宅,當(dāng)然這肯定不夠,曹刺史沒辦法,只得把汴京周圍幾個驛站也清出來,甚至還包了城中幾個大客棧。

    而這官宅、驛站、客棧很多都是有人住的,突然清理,少不得一番扯皮,如此一來,曹刺史的工作量簡直成倍的增加。

    曹刺史一邊焦頭爛額地給這些隨從官員準(zhǔn)備安置地方,一邊在心里問候京城政事堂的那位。

    這次的事,不用問,就知道是京城政事堂那位搞出來。

    那位肯定又是看今年大豐收,心疼百姓了,才把皇帝和大臣折騰來汴京的。

    說來這皇帝和大臣來汴京祭天,說是祭天,其實(shí)有識之士都心知肚明,就是讓皇帝和軍隊(duì)能找個理由移駕陪都汴京。

    洛陽雖然是幾朝古都,周圍也沃野千里,可即便這樣,做為一個駐扎十幾萬大軍的國都,周圍的糧食也很吃緊,所以每年,每逢夏收秋收后,各地糧食收上來,各地官員就得征召勞役,運(yùn)到京城。

    而北地糧食運(yùn)輸,主要靠京杭大運(yùn)河,由京杭運(yùn)到汴京,然后再由汴京,組織勞役陸運(yùn)到洛陽。

    眾所周知,水運(yùn)省力,陸運(yùn)艱難,汴京離洛陽不過三百里,可這三百里的陸運(yùn),卻比京杭上千里的水運(yùn)還要艱難百倍,所以每到大豐年,政事堂那位,都鼓動皇帝帶上京城十幾萬張嘴,到汴京溜溜,以減輕京城周圍百姓勞役之苦。

    只是,這卻苦了他這個汴京刺史,每年要伺候這么一大幫子人。

    曹刺史真想給那位說:

    我給您征一萬勞役,把糧食送去,您別天天折騰皇帝來了好不好!

    ……

    六月中旬,皇帝攜百官,領(lǐng)左右衛(wèi)八萬大軍,移駕汴京。

    汴京刺史領(lǐng)陪都眾官員,迎于城外。

    行宮中

    “曹鄶,這次朕突然帶這么多人來,忙壞你吧!”皇帝在主位坐下,笑著說。

    曹刺史忙上前,“陛下御駕能幸汴京,是汴京上下期盼已久的,臣和汴京諸位屬下能得以見陛下圣顏,再忙也只有心里高興的份?!?/br>
    皇帝聽了笑道,“你這小子,朕要問別人,別人鐵定都說不忙,你小子倒是會順桿子爬。”

    曹鄶父親和皇帝登基前曾一起領(lǐng)過幾次兵,也算有幾分袍澤之誼,曹鄶小時候還經(jīng)常見還是大將軍的皇帝,所以也不和別人一樣怕皇帝,反而笑道:“陛下問臣忙不忙,臣忙著準(zhǔn)備迎接陛下,陛下素來不習(xí)慣咱們這些下屬欺瞞您,臣又豈會欺瞞陛下?!?/br>
    皇帝聽了哈哈大笑,“你小子,還真和你爹不一樣,你爹曹老將軍多穩(wěn)重啊,你小子咋都當(dāng)上刺史了還這么滑頭!”

    “臣這性子,陛下還不知道,”曹鄶臉皮甚厚得認(rèn)下滑頭。

    皇帝被逗樂了,對旁邊的樞密使說:“看這老小子,臉皮忒厚,他都這么說了,朕要不好好厚賞一下他,哪能對的起他這么忙?!?/br>
    旁邊樞密使知道曹家原來就是皇帝一派,笑著說:“曹將軍都討賞了,陛下是得賞賞,要不讓這家伙覺得陛下小氣,在背后說陛下,那可怎么辦。”

    “哈哈,他敢,”皇帝笑著罵了一句,然后看著曹鄶“你小子兩年前才當(dāng)上刺史,也算升得夠快了,朕要升你,別人就該攀扯了,去把你家小子們叫來吧,讓朕瞅瞅?!?/br>
    曹鄶一聽大喜,知道這是要蔭封他兒子,忙讓旁邊一個侍衛(wèi)去傳信。

    過了一會,曹鄶一溜兒子跟著侍衛(wèi)進(jìn)了大殿。

    曹鄶本來正高興兒子今天說不定入皇帝眼,撈個蔭封,可等看到打頭的林風(fēng),曹鄶一驚,面色微變。

    壞了,他忘了讓侍衛(wèi)別讓林風(fēng)來了。

    只是林風(fēng)已經(jīng)進(jìn)來了,曹鄶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期待皇帝別太注意到林風(fēng)這孩子。

    可這可能么?

    林風(fēng)快十七了,而曹鄶?shù)膸讉€孩子最大的才十三,光身高上,林風(fēng)就高一大截,再加上曹鄶?shù)膸讉€孩子有些隨爹比較黑,而林風(fēng)面色如玉,又長得極俊,所以林風(fēng)和曹鄶幾個孩子一站在一起,簡直是鶴立雞群,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因此林風(fēng)剛一進(jìn)大殿,皇帝就咦了一下,“這孩子誰家的,長得這么好?”

    曹鄶只好硬著頭皮說:“陛下,這是臣的犬子?!?/br>
    皇帝驚訝道:“你的,你什么時候有這么大的兒子了?”

    都是武將,又家宴經(jīng)常見,皇帝對自己臣子大體有幾個兒子還是略知一二的。

    曹鄶欲哭無淚,只好扯謊,“陛下也是知道的,臣年輕時有些風(fēng)流,這個孩子,臣也是剛剛知道,才認(rèn)回來的?!?/br>
    皇帝聽了,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朕說朕怎么不認(rèn)識,原來是你老小子年輕時的風(fēng)流債啊,好小子,你夠有種,你家夫人居然沒劈了你,還讓你認(rèn)家來了。”

    曹鄶尷尬地笑了笑,心道就是我媳婦認(rèn)回來了的呢!

    皇帝不由看向林風(fēng),想看清這老小子年輕時風(fēng)流出的私生子長什么樣,結(jié)果這一看,皇帝不由愣住,這孩子好生面善,怎么看著有點(diǎn)眼熟。

    皇帝不由招招手,“好孩子,來,過來,給朕看看?!?/br>
    林風(fēng)乖巧地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