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又想，如果將擔心的話具體描述出來，不就是希望太宰能活下去嗎，干脆點頭道：“差不多吧。”

    夏油杰沒發(fā)現(xiàn)，從自己承認點頭之后，話題就徹底歪了。

    ——他想引導太宰說出原因對癥下藥的思路已經斷了。

    太宰歪了下腦袋，將頭頂吸滿水的毛巾摘下來，憂愁地嘆了口氣，“不用擔心，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這么多年下來，我已經算是個經驗豐富的自殺小能手了哦～”

    他補充一句：“輕易死不了的那種?！?/br>
    無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

    最開始在森先生身邊當同伙時，太宰的地位還沒有那么高，防護等級也不嚴，某次敵人送進來的炸/彈稀里糊涂就混了進來。

    太宰故意留在原地等死，卻被需要提供證明人的森先生冒死救了下來。

    除此之外，他還嘗試過吞毒自殺。

    最終結局大同小異相差無幾，太宰準備的很充足，姿勢都調整好了，安詳躺在辦公室沙發(fā)上，心有預感的尾崎大姐破門而入，抽出傘劍，壓著他去醫(yī)療部洗胃。

    之后一周時間，太宰連美味的螃蟹都吃不下去。

    他瞬間覺得自己以前過的什么日子啊，現(xiàn)在又被灰原雄處各處圍堵，凄凄慘慘地假哭，“杰，我以前過得真是太慘了?！?/br>
    五條悟躺在隔壁的床上，忍無可忍，難道就沒有人關注下他身上的傷嗎？實在不行給他遞兩塊糖也可以??！

    他閉著眼睛給家入硝子發(fā)短信。

    抽完煙回來的女同學帶著一身煙草味，冷著臉推門，將兩個弄亂醫(yī)療室的同班同學打了一頓。

    ……

    “夏油君，你能離我遠一點嗎？”

    太宰生無可戀揉著脖子，想用冷漠的稱呼和態(tài)度逼退對方，但夏油杰是誰？他可是剛開學就被五條家大少爺摟著打了一架的問題學生。

    區(qū)區(qū)小事可沒辦法讓他退縮。

    夏油杰狐貍眼彎彎，笑得一臉溫柔和善，“悟去訓練灰原和七海了，我沒什么事，可以一整天都跟著你，”他甚至還找了個合適的理由，“順便觀摩一下自殺。”

    太宰沉默半響。

    然后用一種恍惚的語氣說：“只有在這時候，我才會格外懷念愛用暴力解決問題的蛞蝓?！?/br>
    夏油杰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

    太宰覺得自己最近真是太乖了——各種意義上的，沒有雷區(qū)蹦迪就算了，連自殺幾次都被人拘束，這么一想，肯定是他們還沒習慣的原因。

    “杰，”太宰又恢復了以往的稱呼，蹦蹦跳跳向前走了幾步，故意甜膩膩道：“你的眼睛那么小，確定能跟上我？”

    夏油杰微笑，咬音一字一句擠出來：“放心吧，至少我可以向夜蛾老師申請使用四級咒靈，每個地方都放一點，你到時候去哪里，我、都、清、楚。”

    太宰瞬間消了聲。

    半響，又不甘心地嘀咕了句：“我不信你收集了那么多的四級，你可是要吞下去的，那種東西——”他露出嫌惡的表情，“那種黑漆漆的咒靈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br>
    夏油杰心臟開始狂跳，他斂了斂無意識紊亂的呼吸，不動聲色說：“怎么說？”

    太宰的表情寡淡，在那一瞬間冷極了，像是幽深不可預測的深海，讓夏油杰的寒毛豎了起來，心頭警鈴大振。

    他語氣平穩(wěn)不含感情地說：“你的味覺，也在受到影響吧?！?/br>
    “……！”

    夏油杰震驚抬頭。

    第13章

    高專二年級的課堂上。

    夏油杰打開書，用眼角余光偷偷地觀察太宰。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很愚蠢，硝子和夜蛾老師肯定能發(fā)現(xiàn)，悟已經在用筆帽的那一端戳他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好奇心。

    太宰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夏油杰自認為隱藏的很好，他是一個擅長忍耐的人，咒靈球可以影響自身的情緒狀態(tài)，這一點猜出來不難，難的是太宰怎么發(fā)現(xiàn)他味覺出了問題。

    太宰聽得出乎意料很認真。

    不過繃帶少年沒有動筆，單手托著臉，嬰兒肥的臉頰被手指擠出rou，課本攤開在桌面，若不是太宰從上課到現(xiàn)在有變過幾次姿勢，視線隨夜蛾老師移動，夏油杰都會以為他在走神。

    觀察著觀察著，夏油杰忽然發(fā)現(xiàn)一件事。

    ——太宰沒有任何小動作。

    正常人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做出轉筆、敲桌子、抖腿等動作，太宰治從來沒有過。

    兩種可能性，要么就是他的注意力一直專注集中，要么就是他以前特意訓練調整過。

    不過——

    夏油杰想起五條悟曾評價的話，太宰對身體的控制力已經到了反人類的地步。

    那應該是第二種吧。

    正沉思的時候，一個粉筆頭從講臺遠遠扔了過來，在半空劃過完美的拋物線，砸在夏油杰頭上。

    他一個激靈環(huán)顧四周，家入硝子和五條悟已經低下頭，煞有介事地認真記筆記，而太宰的方向傳來一聲明顯的嗤笑。

    “噗……”

    夜蛾正道黑著臉盯他，手里還拿著半根粉筆頭，臉色跟鍋底有一拼，危險地瞇起眼睛。

    “給我認真聽課！”

    動作小一點，他就當成沒看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結果夏油杰的動作越來越明目張膽，班里總共才四個學生，當他眼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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