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本身就心思細膩，很久之前，他就曾敏銳察覺到太宰的抗拒，以及后來隱隱軟化的態(tài)度。

    因此，哪怕森鷗外隱藏的很好，他穿著臟兮兮的白大褂，低聲下氣地對太宰討好商量，氣質(zhì)頹廢，在兩個學(xué)生眼里，他依舊如同手術(shù)刀一樣危險鋒利。

    “有點像是通感癥，”五條悟攥了攥拳頭，仿佛手里有一把手術(shù)刀，然后張開手指對準(zhǔn)附近的黑衣男，“他們要進那棟大樓了，里面有監(jiān)控，還有紅外線報警裝置，不知道我們過去會不會發(fā)現(xiàn)。”

    “我去試試吧?！?/br>
    夏油杰瞇起眼睛，提議道：“要是暴露了，我可以讓咒靈吞下我，普通人什么都看不到?！?/br>
    “不用，我有瞬移，還有無下限，子彈對我無用，”五條悟拒絕了，理由言之鑿鑿，“別忘記太宰就能看見咒靈……這個世界的人都沒有咒力，和伏黑甚爾一模一樣，若是他們能看到，只是因為特殊原因忽略了咒靈，那我進去更合適?！?/br>
    說完，五條悟就跟在幾人身后走了進去。

    他控制自己的視線，沒落在黑大衣少年的背上，只要不引起太宰治的關(guān)注，其他人都會自動無視他的存在。

    就在五條悟路過紅外線報警裝置時，外面的夏油杰錯愕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白紙亮了亮，然后一點警報聲都沒有。

    就仿佛用橡皮，把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給抹消了。

    五條悟?qū)ο挠徒軗]了揮手，“沒關(guān)系，進來吧——我猜這是太宰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事情，哪怕我們來到這里，也沒辦法改變過去，于是這張紙，會自動模糊不符合歷史的地方?！?/br>
    夏油杰皺眉。

    “那我們豈不是還要等一年多？太宰到高專時已經(jīng)十五歲了，現(xiàn)在也就……十三？十四？”

    五條悟無所謂：“真要這樣，咱倆就把紙撕了?！?/br>
    “不行，紙只有一張，撕碎后高專和輔助監(jiān)督的結(jié)界都會消失?！?/br>
    “但改革的事沒辦法扔下一年多！先回高專，剩下的以后想辦法。再說了，太宰能穿梭平行世界，沒道理我們兩個做不到，茈可是假想能量，多嘗試幾次，說不定就能打開世界的通道。”

    交談間，兩人跟著森鷗外走到頂樓。

    這里一個保鏢都沒有，之前擁簇著森鷗外和太宰治的黑衣男，全都留在了底下，因為恐懼醫(yī)生去晚后首領(lǐng)會震怒，連搜身都沒有，就讓兩人進入了最里面的首領(lǐng)辦公室。

    這里是辦公室，桌子上卻沒有多少文件，反倒是落著一張大床，上面躺著將行就木氣息奄奄的老人，哪怕已經(jīng)快死了，也不肯從這間代表著權(quán)利象征的房間離開。

    五條悟嫌惡皺眉，這人讓他想起來高層那些的老橘子——看上去就有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感。

    這種感覺在聽到老人癲狂而發(fā)瘋的話后，直逼臨界點，五條悟低聲說了句：“真想直接殺了?！?/br>
    也不知說的首領(lǐng)，還是咒術(shù)界的高層。

    接下來森鷗外做的事情，讓五條悟都忍不住側(cè)目：醫(yī)生嘆了口氣，干脆利落地殺了首領(lǐng)，并對太宰冷靜宣布自己將會上位。

    今天似乎不是個好天氣，有罕見的月全食，從落地窗內(nèi)看去，月亮散發(fā)著猩紅色的光，而少年背光站立，面無表情。

    夏油杰忍不住望向太宰。

    手指微動，很想過去摸摸他的腦袋。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他以為太宰算無遺策，肯定從小到大順風(fēng)順?biāo)?，遇到的也都是好人——所以少年才會在戲耍了世界后，還能溫柔地贈送替代的禮物。

    就在這時，太宰似乎隱有所感，又似乎就在等這一時刻，他唰地回頭。明明看不見，目光卻正正好好與夏油杰的視線交匯了。

    被發(fā)現(xiàn)那一瞬間，白紙光芒大放。

    還不等夏油杰震驚于太宰的耐心，十四歲的少年居然一路忍到現(xiàn)在，才篤定位置開始捉人。白光就吞噬了兩人，擾亂歷史的異世界者消失在房間內(nèi)。

    另一頭，森鷗外出門通知其他人來給先代首領(lǐng)收尸，等他回來后，臉上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

    白大褂上帶著血液的醫(yī)生看著墻壁上飛濺的紅痕，為難地撓著頭發(fā)，小聲嘟囔了句：“真是的，老人家就愛給人添麻煩，早知道就控制下力道了?！?/br>
    “對了，太宰君，你在看什么？”

    森鷗外順著太宰的視線看過去，只有一堵墻，他摸不著頭腦：“是想提醒我重新裝修一下嗎？但港口黑手黨已經(jīng)沒錢了，反正只是點血，我在診所的房子比這都亂，沒有大礙。”

    太宰怔然。

    他迷茫眨了眨眼，剛才自己似乎想要做什么，但是，為什么會突然去看墻，難道是想撞墻自殺嗎？

    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太愚蠢了。

    真搞不懂……

    太宰發(fā)現(xiàn)記憶里的違和感，但當(dāng)他皺著眉頭，一點點仔細地從早到晚的回憶，卻發(fā)現(xiàn)經(jīng)歷全都能完美銜接，沒有任何不對勁。

    難道真像森醫(yī)生說的那樣，他覺得墻不好看，想給首領(lǐng)辦公室裝修一下。

    太宰沉吟幾秒說：“森醫(yī)生……不，森先生，我出錢給你重新?lián)Q個墻吧，我有點看它不順眼。”

    森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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