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書迷正在閱讀:念念相許、[綜漫]良心編劇首領(lǐng)宰、[綜漫]江雪仍未暗墮、大小姐懷了我寶寶gl、金絲雀她暗戀成真、[綜漫]佐藤君今天也很普通、[綜漫]搭檔5t5說相聲后我爆紅了、[綜漫]噠宰想把這個染成綠的、今天我成人了喵[快穿]、[綜漫]因為做夢我成了情感騙子
現(xiàn)在這個她看不懂的太后,值得她交付絕對的信任嗎? 正這樣想著,薛懷義領(lǐng)著龐大的侍僧隊伍魚貫而入,婉兒不得不讓到一邊,看他雖然被打了一頓,但騎在高頭大馬上排場不減,目無下塵,徑直往武成殿去了。 婉兒不知道那位打人的蘇相公怎么樣了,她只知道,從前的太后禮賢下士,并不是會得罪大臣的人,她勉強說服魏玄同,誰都知道只是朝臣暫時理虧給出的妥協(xié)讓步,如今太后與朝臣撕破臉,僅僅是因為他們聯(lián)名保裴炎的壓力嗎…… 憂心忡忡地繼續(xù)往武成殿去,婉兒瞥見薛懷義的隊伍走過的那邊,站著一個眼熟的宮女。 “韋團兒?”安福殿的人隨了旦的性子,從不與外人交往,婉兒便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上官才人一向安好?!表f團兒收回方才對薛懷義氣派的欽羨,回身指了指宮巷盡頭放著的銅匭,沖著婉兒一笑,“我有秘密要告知太后。” ☆、第五十二章 當婉兒走進武成殿時,方才飛揚跋扈的薛懷義已經(jīng)坐在太后案前的階陛上,那個位置,比婉兒日常的位置還要近幾分。 “你該從安寧門進宮,南衙是宰相官署,你何苦與蘇相公爭勢?”太后責而不怒,薛懷義在外面是怎樣的仗勢欺人,在太后面前竟表現(xiàn)得如同一條順犬。 “太后在朝堂上常被那些穿紫袍的脅迫,不能隨心所欲,照理已是太后這樣的地位,誰敢說半個不字?誰知他們竟聯(lián)名保這個保那個,他們一心只想著與太后作對!周侍郎嚇不倒他們,他們還要打懷義!”薛懷義說得義正辭嚴,捂著被打腫的臉,還帶了些令人側(cè)目的委屈,“太后怎么偏怪起我來了……” 婉兒看不下去,出聲阻斷薛懷義的妄言:“太后找我?” “是婉兒啊,來得正好?!碧髶]手讓宮人捧上一件棉袍,囑咐她道,“你替我去詔獄見一個人?!?/br> 又把她支走。 婉兒心有不忿,卻只好接了棉袍,動身往詔獄去。 深冬的雪下個不停,白茫茫一片的世界拉遠了從武成殿到麗景門的距離。婉兒對酷吏們把持著的那座臭名昭著的詔獄早有耳聞,卻從未涉足過這里。這里本就不該她來,太后似乎也刻意不叫她染上詔獄的晦氣,此番點名要她去,只怕是另有什么緣故。婉兒不禁對手里的棉袍動起了心思,輕輕一翻,一張沾了血的布條便露了出來,用力將它扯出,夾在棉袍中的布條豁然出現(xiàn)在眼前,那竟是一封觸目驚心的血書。 婉兒捏緊布條,思忖一陣又無事般將它又塞回去,這些日子里對太后的懷疑倒減了些許??磥硖蟛⒉皇菍υt獄中的大臣們置若罔聞,任周興等人處置,而是如往常行事般暗中派人窺探,坐實的冤屈也要出手去營救,太后派她深入那虎xue去救人,更說明太后還是信任她的。 婉兒是秘密來的,到門口才差人去通知管理詔獄的秋官侍郎周興,周興聽說太后派人來,忙不迭地迎到門口,見是婉兒,又著實一驚,選了個極恭敬的禮節(jié),長揖道:“卑職來遲,望才人恕罪?!?/br> “周侍郎不必多禮,論官階該道卑職的是婉兒才對,可婉兒并非外臣,內(nèi)外有別,卻同在太后帳下,不必以上下官階禮相敬?!蓖駜何⑽⑿χ?,既謙遜又不失太后遣使的氣度。 “是了是了,才人此番前來,必定是帶了太后的旨意?!敝芘d禁不住主動打探。 酷吏得罪的是眾人,仰仗的不過是太后聲威而已,婉兒本是厭惡的,見他如此汲汲,一時竟生出些悲憫的感嘆來,太后一聲咳嗽也能被這些人解出許多意味,穿著這身被血染紅的官袍,終究是寢食難安。 “太后遣我來,要給詔獄中的地官侍郎狄仁杰送棉袍?!蓖駜簱]手讓隨從拿出那件棉袍,周興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還是主動讓了路。 “卑職為才人帶路?!?/br> “有勞了。” “才人容稟,在詔獄處理一二逆臣的事,原不必太后如此興師動眾,才人是千金之體,到這種地方來,平白沾了晦氣?!敝芘d一面走,一面笑著說,“賜食賜衣什么的,太后隨便找個人來宣旨,卑職就能心領(lǐng)神會了,事情做得干凈,決不讓太后失望?!?/br> 婉兒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突然駐足:“周侍郎說什么?” 她竟然沒能領(lǐng)會,周興一愣,徐徐道:“太后賜物到詔獄來,不正是此意么?前些天剛賜酒處置了魏玄同,臨死前也是賜食賜衣好生招待了他一通,那老頭子還不服,說受了jian人的構(gòu)陷,一定要面見太后,還口出狂言說才人的不是,您說這……” “行了。”婉兒臉色一變,盯著周興的眼神如鷹隼一般,“我勸周侍郎行事收斂一點,太后的心思,豈是我等可以捉摸的!” 周興被堵了一通。自辦了裴炎案以來,他雖名不上宰相,在朝中卻也是有足夠威望的,連武承嗣和武三思都要讓他幾分,偏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一個小小的才人堵回來。心里窩著火,卻不敢怠慢太后的差使,周興默然在前面領(lǐng)隊,不再說什么自以為奉承的胡話。 婉兒以手掩鼻,越是往深處走,越消不散那股腐爛的氣味,她在宮里風聞過不少詔獄里的事,卻根本及不上眼見的可怕。他們說,進得詔獄來的人不死也得落一身殘,酷吏們不把人當人看,用盡各種酷刑只要你攀上別人,通常一樁大案就牽扯上百人,押往刑場的路上竟浩浩蕩蕩蔚為壯觀。他們還說,東都的官員人人自危,每天上朝前都要與家人哭別,怕此去便再也不能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