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她難堪地想要合攏雙腿、推開他,可無論哪一樣,她都做不到,只能顫抖著求饒,“賀寒川,不要這樣,別這樣對我……” 賀寒川抽出手,放到她面前,嘲諷,“我還沒做什么,你就這樣了,向晚,你還真是*。” “yin……”向晚嗓子里似是堵了一團東西,說一個字都格外艱難,“yin……蕩?” 他說她*? 呵,要是她真的*,在監(jiān)獄兩年就不用那么辛苦 賀寒川的手劃過她的臉,留下一道濕潤的痕跡,“難道不是?” 他垂眸看著她白嫩鎖骨上開出的朵朵梅花,眸色黯了幾分,低頭,吻在她的鎖骨上。 “臥槽,”這時,電梯響了一聲,突然有人走了過來,沖著電梯里面大喊,“你們快出來,有人在走廊里面干,真他么刺激!” “我看看我看看,還穿著清潔工工作服,真清潔工還是制服誘惑玩什么情景扮……”說話的人在看清男人的臉時,戛然而止。 賀……賀寒川? 電梯里的人吵吵嚷嚷地走了出來,興沖沖地想要看走廊活春宮,但當(dāng)認(rèn)出男主角時,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瞬間變成了啞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為難極了。 賀寒川把西裝外套扔到向晚身上,擋在她身前,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不走還等著我送?” “不……不麻煩,我……我們現(xiàn)在就……就走!”站在中間的男人磕磕巴巴說完,即便再好奇女主角是誰也不敢看,連忙拉著一群狐朋狗友往電梯里走。 宋喬站在人群里,怎么看怎么覺得那個人是向晚,可沒等她細(xì)看,就被一個公子哥給拖走了,“你想死別拉著我們!” 剛剛還顯得擁擠的走廊,瞬間空蕩下來。 “賀先生的衣服,我消受不起?!毕蛲眍澏吨沂治孀∑扑榈囊路?,將西裝外套遞到賀寒川身前,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賀寒川垂眸看著西裝上暈染的淚痕,沒來由的煩躁,他頓了一下,才接過西裝外套,似笑非笑,“穿成這樣出去,又想勾引誰?還是欲擒故縱,想讓我憐憫你?” 勾引?淚水流入向晚嘴里,苦澀無比。 她想穿成這樣嗎? 難道不是他把她衣服撕裂的? “不過勾引誰都沒有用,他們幫不了你?!辟R寒川掃過她浸著水光的眼睛上,胸口處莫名有些悶,他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挪開視線,“能讓你離開這里的,只有我?!?/br> 向晚緊攥著手,自嘲,“賀先生這是在暗示我勾引您?” 她舔舔干澀的唇,胸口沉甸甸的似是墜了巨石,“兩年前您都看不上我,現(xiàn)在更看不上,您這是告訴我,我要一輩子留在這里贖罪嗎?” “有自知之明就好?!辟R寒川說的嘲諷。 猜到他會這么說,可向晚心里還是如千萬根同時刺入一般,疼痛難忍。 她知道早該死心了,但心底卻總是殘留著一份期冀,“如果我說,不是我撞江清然的,是她故意跑到車前的,你相信……嗎?” 尾音顫抖。 這句話她說過很多次,可沒有人相信她,就連哥哥都不相信。 因為鐵證如山,而且他們都說那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 但她還是想再跟他說一遍,他這么聰明的人,說不定會看透江清然的小把戲呢 “在監(jiān)獄里兩年,你一點長進都沒有?!辟R寒川輕笑著撫摸她上臉頰上那道明顯的疤痕,“這些疤,白留了?!?/br> 向晚退后幾步,避開他的觸碰,不知怎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低頭,飛快擦去了眼淚。 “別在我面前裝可憐,沒用?!辟R寒川神色淡淡。 “您還有其他事嗎?”向晚似是被人掐住了脖頸,無法呼吸,心口處悶堵得難受,“如果沒有,我先去工作了?!?/br> 沒等賀寒川開口,她捂著破碎的衣服,拿著清潔工具,小跑著跑向走廊盡頭的工作間。 膝蓋疼得要命,而且曾經(jīng)幾乎被賀寒川踢斷的左腿也鉆心的痛,但她卻沒有停下,一路跑進了工作間。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向晚實在受不了了,疼得坐到了地上。 她挽起褲腿,見膝蓋上的淤青沒有消散,反而更嚴(yán)重了,青紫一片,看起來格外滲人。 【你的左腿以后得好好護著,不然會真的廢掉?!?/br> 【那還能跳舞嗎?】 【不能?!?/br> 【只跳四個小時呢?四個小時不行,兩個小時也行!】 【抱歉,不行。】 這是兩年前,醫(yī)生跟她的對話。 所有人都提醒她江清然是個舞者,誰還記得,她也是個舞者呢? 叩叩叩。 有人敲門。 向晚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時候流出來的眼淚,忍著疼站起來,打開門,“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門口站著的是任小雅,那個主動開口幫她說話的客人。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的腿看,向晚慌忙把褲腿放下去,右手還捂在破碎的衣服上,狼狽不堪。 “他們是不是虐待你?”任小雅聽到工作間里的哭聲才敲門的,此刻見到向晚腿上瘆人的淤青,她除了震驚就是憤怒,“我是律師,你有什么困難盡管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 “謝謝您,不過不用了?!北患胰伺笥褣仐墔s被一個陌生人關(guān)心,向晚說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你是不是怕請律師太貴?”任小雅拍拍胸口,“沒事,我不收你錢!我要是打不贏這個官司,就讓我?guī)煾笌湍愦?,律師費我來出!” “真的不用了,謝謝您?!毕蛲碚f道。 任小雅皺了皺眉,娃娃臉上滿是不解和憤怒,“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怕被這家會所報復(fù)還是……” “這位小姐,您可別學(xué)什么東郭救狼,要遭報應(yīng)的?!绷痔裉裢熘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婷婷裊裊地走了過來,陰陽怪氣地打斷了她的話,“向晚可是個殺人犯,您還是理她遠(yuǎn)點好?!?/br> 見到向晚的長相,老男人之前還有點別的心思,但聽到殺人犯三個字, 任小雅愣住了,這個清潔工看起來挺內(nèi)向溫柔的,怎么可能是殺人犯? “您不信???”林恬恬松開老男人,走到向晚跟前,推了她一下,“你自己說!” 向晚從小討厭別人碰她,尤其是推搡她,但這個怪癖早在監(jiān)獄里強制改掉了,“兩年前,殺人未遂進的監(jiān)獄?!?/br> “額……”任小雅訕訕地,震驚、尷尬還有些說不出的情緒,“我……” “謝謝您的好意,我還有工作,先走一步?!毕蛲硪呀?jīng)習(xí)慣了別人知道她是殺人犯以后的反應(yīng),她轉(zhuǎn)身拿了清潔工具出了門,把工作間的門關(guān)上了。 林恬恬重新挽上老男人的胳膊,眼角微挑,藏著得意,還有無法掩飾的嫉妒,“漂亮的殺人犯也是殺人犯,李總,您下次看到她可要離她遠(yuǎn)點,誰知道她會不會謀財害命?!?/br> 她故意說的很大聲,足以讓在前面拖地的向晚聽到。 ☆、第二十四章 她還沒資格死 老男人毫不掩飾嫌棄,“你們夢會所樣樣都是好的,怎么偏偏找了個殺人犯當(dāng)員工?她……” 他們推開包間走了進去,聲音也被隔絕了。 向晚聽得清清楚楚,一開始聽到這些言論時,她也會生氣憤怒還有委屈,但聽多了,她也就習(xí)慣了。 “這個……”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雙女鞋,“這個你拿著?!?/br> 有什么塞到了向晚手里,她連推脫的機會都沒有,任小雅就跑了。 她展開手心,里面躺著一張名片。 任小雅。 起航律師事務(wù)所。 * 夢會所總經(jīng)理辦公室。 賀寒川坐在沙發(fā)上,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身上,白色襯衣立領(lǐng)在他脖頸處打下一片暈影,平添了幾分神秘。 夢蘭熟練地泡好茶,端到他身前。她眼角上挑,慵懶性感中夾雜著幾分小心翼翼,“您和江小姐的事情,我倒有些看不明白了?!?/br> 賀寒川偏頭看著她,端起茶,抿了一口。 “要說您在意她,我平時可沒見您給過她什么好臉色?!眽籼m停頓了一下,見他沒有生氣,才慢慢說道:“可要說您不在意她,向晚撞她的事情都過去兩年了,您還在為她出頭。” 茶香濃郁,沁人心脾。 賀寒川吹了吹茶水,輕抿幾口,姿態(tài)優(yōu)雅而矜貴。 就在夢蘭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突然反問道:“誰說我是在為清然出頭?” “難道不是?”夢蘭眉梢微挑,瑰麗的五官里夾雜著不甚明顯的疑惑。 可這次沒得到回應(yīng)。 賀寒川放下茶杯,幽深的眸子落到她身上,“沒事干?” “哪兒能,這么大一個會所,要不是您來了招待您一會兒,我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夢蘭嬌笑一聲,端起茶杯,重新給他蓄滿,換了個話題,“今天周淼來找我了?!?/br> 賀寒川接過茶杯,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和淡青色的茶杯交相輝映,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他看著他的手,腦中晃過向晚鮮血淋漓的手心,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她說向晚昨天晚上犯了胃病,膝蓋上又都是傷,每天還工作十幾個小時,擔(dān)心向晚身體受不了。”夢蘭坐在另一側(cè)沙發(fā)上,如同貓兒一般靠在上面,“我也不想鬧出人命,琢磨著給向晚減少點工作量,您覺得呢?” “這種小事還要問我,我看你這個夢會所的總經(jīng)理不用當(dāng)下去了?!辟R寒川沒來由得有些煩躁,他抬手,松了松領(lǐng)帶,站起來往外走。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冷聲道:“送點藥過去,她還沒資格死?!?/br> 說完,出了門。 夢蘭波光瀲滟的桃花眼底閃過一抹興味,嘖,是沒資格死還是舍不得人家死? * 員工食堂。 向晚只來得及匆匆回宿舍換件衣服,吃個午飯,十五分鐘的午休時間就過去了,她甚至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