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溫酒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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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轉彎,秦易韶水都撒了一半,忍不住指責起司機來,司機連聲道歉。 周遭的環(huán)境是嘈雜的,葉竹漪卻覺得比之前還要寂靜,相疊的手傳遞的溫度好像順著秦至臻的手背從葉竹漪的手心guntang到心。 沒有掙脫開,葉竹漪手指微微一動,秦至臻的手從掌心下抽離,葉竹漪心也跟著一沉,還沒反應過來,秦至臻的手便覆在了葉竹漪的手背上,暖暖的熱意將葉竹漪完完全全地包裹住。 可葉竹漪嘴角還沒完全翹起,車就到目的地了,司機停好車摸摸后腦勺說:車開快了不好意思,到了啊拿好隨身物品,唉對了,你們從電視臺出來的能不能給我簽個名啊。 秦至臻的手便是這時拿開的,葉竹漪口罩下的唇癟了下去。 小喬機靈地接茬:師傅,我們就是普通工作人員,又不是什么大明星簽什么名啊。 哦這樣啊,我看你們從電視臺出來還以為是大明星呢。司機憨笑了兩聲又提醒道,下車東西都拿好,別落在車上了。 小喬在之前就已經和連蓉串通一氣,給葉竹漪和秦至臻一起定的回程機票,雖說是煞費苦心地撮合兩人粘在一起,偏偏這兩人礙著場合跟隔了層薄膜似的,要親近又不親近的,讓旁觀者看著干著急。 一番折騰回到申城天已經灰蒙蒙地亮了起來,正巧有個頂流男星下飛機,機場人的注意力都被頂流吸引了過去,沒什么人留意到秦至臻和葉竹漪。 下到停車場,小喬看看秦至臻又看看葉竹漪鼓起了十二分勇氣開口詢問道:葉子,是我送你回去還是 話音未落,秦至臻剛開機的手機就響起了鈴聲,秦至臻掃了眼手機,走去了一邊接了電話,葉竹漪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隔了點距離,秦至臻聲音又壓的低聽不分明具體的內容,只依稀聽到奶奶、沒事、晚點回去。 通話時長很短,秦至臻結束通話走回來對小喬說:我送她回去,小喬,麻煩你送我表妹回秦家。 秦易韶站在一旁嘖了聲,小喬看她兩人的眼神也變得微妙起來,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連聲應好。 她將葉竹漪的行李箱遞放進秦至臻的車里,叮囑道:你們回去都早點休息,一晚上沒睡了。 小喬,送到了和我說一聲。葉竹漪囑咐道。 秦至臻朝葉竹漪看了一眼,視線相撞,葉竹漪撩了下頭發(fā)垂下了長睫避開了對視,秦至臻抿了抿唇也移開了眼對小喬說道:開車慢點。 放心吧秦老師。小喬說著便領著秦易韶去停車的地方,揮手告別道,那我們先走了。 目送小喬和秦易韶離開,葉竹漪扭頭看秦至臻,秦至臻低著頭像是在想什么出了神,葉竹漪清了清嗓子,伸出手提議道:你車呢鑰匙給我,我開車吧。 你要疲勞駕駛么?秦至臻視線從葉竹漪攤開的掌心上淡淡掃過。 葉竹漪一噎,不知道說什么好,她這兩天經歷了太多,走路都有點打飄確實不適合開車。 手剛垂下,掌心上溫熱貼合,葉竹漪眼睫跟著一顫,目光定格在秦至臻搭在她手心的手上,幾乎沒有思考的,她蜷起手指握緊了那只手。 坐上車后葉竹漪考慮到秦至臻的狀態(tài)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叫車來吧。 不用。秦至臻一口回絕,提醒道,系好安全帶。 葉竹漪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秦至臻斜睨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傾身過去幫她系上,兩人距離驟然拉近,葉竹漪僵直著后背盯著秦至臻略蒼白的臉,安全帶咔噠一聲扣上了,葉竹漪喉嚨上下一滾,柔聲叮囑:那你開慢點。 秦至臻坐回去的身體微微一頓,嗯。 半途中突然下起了雨,六月的申城天氣總是這樣變化無常,上一秒像是要出太陽,下一秒便是煙雨蒙蒙,清晨的雨給整座城市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 秦至臻想起了父母車禍的情景,不自覺地握緊了方向盤。 葉竹漪時刻都在關注著秦至臻,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的小細節(jié),心兀地一跳,臻臻再慢點好不好。 秦至臻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她對葉竹漪知曉一切卻瞞著她的事仍舊心存芥蒂,但那點情緒還沒發(fā)酵便聽葉竹漪又輕聲補充了一句,我有點暈車。 聚集在車窗上的雨點被雨刮器一揮而盡,秦至臻低啞道:好。 葉竹漪懸著的那顆心隨著明顯降下來的車速一并沉落了回去。 儲物格里有一瓶水。秦至臻說,沒開過的。 其實開過也沒事,葉竹漪按秦至臻說的在儲物格里摸到了那瓶水卻不想喝,她突然覺得有點不是滋味,一夕之間她和秦至臻就從親密無間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忽近忽遠。 如果從一開始把所有的事都坦誠相告,是不是真的會比現(xiàn)在的情況要好是不是秦至臻就能接受得比現(xiàn)在要快。 車開到葉竹漪家時雨勢變大了,從車庫到家門口幾步路的距離兩人身上淋濕了大半。 葉竹漪掏出鑰匙開了門,從鞋架上拿了一直給秦至臻準備的拖鞋放在秦至臻面前:你等會兒回去么? 秦至臻剛換上一只鞋,動作停滯了一下,不咸不淡地反問:你是在趕客么? 客一個字像根針扎在心窩里,細細密密的疼,葉竹漪咬了咬下唇,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不是。 不是客,更不是趕客。 進了屋葉竹漪先去廚房燒了一壺水,秦至臻在客廳看著之前她送葉竹漪的兩個陶瓷娃娃,葉竹漪掃了一眼秦至臻被雨淋濕的頭發(fā)提議道:你去洗個熱水澡吧,我拿衣服給你,剛淋了雨別感冒了。 秦至臻將手中的陶瓷娃娃放下:我晚上再回去別趕我。 葉竹漪腳步微妙的一頓,她哦一聲進了臥室,抿著的唇壓不住上彎的弧度。 衣柜里有日常穿的也有睡衣,打從知道秦至臻有給她買衣服后,葉竹漪買東西也喜歡成雙成對地買。葉竹漪猶豫了片刻將手中拿著的常服又掛了回去,選了條睡裙。 秦至臻拿到睡裙的時候挑了挑眉梢,沒說話。葉竹漪有點心虛,沒敢看秦至臻的臉,借口道:我去給你調水溫。 等秦至臻洗完了吹頭發(fā)的間隙葉竹漪也去洗了個澡,她頭發(fā)吹半干回臥室的時候秦至臻穿著那條吊帶V領的真絲睡裙跪坐在她床上拿著手機似乎在回消息。 領口隨著秦至臻傾身的幅度蕩下,隱約可見好風景。 然而不是什么旖旎溫存的好時機,葉竹漪挪開眼,想起來問:小喬送你表妹到家了么? 嗯,剛到。秦至臻放下手機,抬眸看向葉竹漪,同款的睡裙,烏沉沉的眸子里漾開微光。 十一,我們聊聊。秦至臻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語調明顯柔和了許多,坐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15 22:21:03~20210522 12:54: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手執(zhí)搖扇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手執(zhí)搖扇 3個;動感光波biubiubiu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動感光波biubiubiu 20瓶;白月夜舟 19瓶;干飯二大爺 9瓶;占據跨越友情 7瓶;典辰 2瓶;羲煥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9章 溝通 秦至臻想談什么, 葉竹漪心里隱約有點數(shù),但仍舊會覺得忐忑不安,她一面擔憂秦至臻會說出讓她接受不了的話, 一面又不斷地回想今天相聚以后發(fā)生的一切細節(jié)安撫自己秦至臻是在意她的。 兩相矛盾更顯得煎熬。 躊躇了兩秒葉竹漪挪著步子移了過去, 她在秦至臻身旁隔了一肩寬的距離坐下,不是很遠但也并不近。 那天送你去機場,回秦家的路上我收到了一份郵件, 里面是我父母車禍的錄音文件。秦至臻說著抬了抬眼,視線從葉竹漪蜷著五指的手上移,對上葉竹漪那雙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意外的眸, 你知道那個錄音對么? 葉竹漪長睫輕輕顫了顫垂落了下去,指尖下的被子被攥出深深的褶, 她輕而慢的深呼吸:之前田婷就有發(fā)給我對不起, 一直瞞著你,我不想讓你知道它的存在,不想讓你想起那些,不想再經歷一次 既不想秦至臻再經歷一次痛苦,也不想自己再經歷一次失去。 弦外之音秦至臻聽懂了, 秦至臻閉了閉眼,摒除掉那些隨著話題而閃現(xiàn)在腦海里的畫面,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這樣我就不會想起他們說的那些話,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是個沒用的懦夫,不會注意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不要這么說自己。葉竹漪伸手擋在了秦至臻唇前。 秦至臻眸光微漾,她拉開葉竹漪的手,不緊不松地握著,那時候我很害怕, 害怕他們說的基因遺傳,害怕我會像爸爸一樣,對你是友情以上的感覺,害怕你知道后會討厭我嫌棄我,我也害怕我會像mama一樣,太強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讓自己身邊的人感覺窒息。太怕了完全不知道我該怎么做,所以我選擇了一個最軟弱的處理方法,可是現(xiàn)在我不得不承認,我真的長成了他們說的那樣。 我喜歡上了和我一樣性別的人,我也確實有過很多次想要想要將你強拘在身邊不和別人接觸,我想要知道你全部事情,我也有過把關于你的一切都規(guī)劃在我自己可控范圍的想法。秦至臻頓了頓說,即便我不想承認,即便我極力地去給你空間,我努力地表現(xiàn)的很尊重你,表現(xiàn)的大度,可這些陰暗的想法都真實存在過。 我醒來后就在想秦至臻長睫微顫,烏沉沉的眸里潤著瀅瀅水光,像這樣一個無能且自私的我是不是還配得上你。 臻臻,不是這樣的,無能且自私的不是你是我。葉竹漪心倏然一抽,疼痛蔓延開,像被攥住了喉嚨,她緩了一會兒才艱澀地重新找回聲音,是我從一開始就對你有所保留,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信任和安全感,是我沒有能力阻斷田婷和穆家通過我傷害你是我配不上你才對。 聲音哽咽到幾乎破碎,葉竹漪越說頭低的越厲害,從她眼眶里涌出的那些宛如碎掉的玻璃渣,伴著那一字一句狠狠砸進了秦至臻的心底,激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那這樣看,其實我們是天生一對啊。秦至臻用另一只手撫上葉竹漪的臉故作輕松道,那我們現(xiàn)在能基于能夠一直一直一起走下去的關系進行一次有效的溝通么? 葉竹漪抬起頭,從模糊的淚眼中也看見了秦至臻眼里蓄著的水光,她也很難過,可她還在哄她。 剖白一個不完美的自己需要很大的勇氣。秦至臻在用自己的開誠布公換她的坦誠相告。 反復強調的一直一詞直擊葉竹漪心臟最柔軟的一處,又酸又麻的感覺淌遍了全身。 葉竹漪微微握緊了秦至臻的手,很慢很慢地點頭,從哪里開始說好呢? 就從穆家第一次想認你開始可以么?秦至臻斟酌提議道。 從第一次想認親開始到第二次想認親結束么?葉竹漪用鼻音輕聲哼笑,微微翹起的唇角勾起略顯嘲諷的弧度,穆望龍那時候需要換腎,穆家其實已經找到了適合的腎.源,但考慮到適配性和兼容性等問題,他們就想起了有血緣關系的我,但是那會兒養(yǎng)母希望我養(yǎng)老,又有和田婷的保密協(xié)議在就沒同意。穆文松也不想為了兒子讓自己的丑聞曝光,畢竟他們還有一個選擇,于是就放棄了這條路。 還有一個選擇?秦至臻微微瞪大了眼,穆望濘么? 嗯。葉竹漪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穆望濘的事么,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是租房認識的穆望濘的么? 秦至臻點了點頭:我記得。 她也是知道我的存在后故意用低價房接近我的。葉竹漪感受到了秦至臻驟然收握緊了手,她用指尖撓了撓秦至臻指腹說,那時候她已經被穆家告知要捐腎的事了,她不能理解為什么有我的存在還要犧牲她,所以想見見我,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穆望龍從小就身體不太好,趙淑秀逼著穆文松他們再生一個,穆文松的老婆不想再受一次苦就找人代孕生下了穆望濘,本來趙淑秀知道懷的是女孩不打算要的,又覺得代孕花了不少錢,還想著以后穆望龍哪里不好了就從孫女身上拿就行了,這才把穆望濘留了下來。 秦至臻皺起秀麗的眉頭,一群渣滓,幸好你養(yǎng)母沒同意讓你回去。那穆望濘是怎么愿意捐腎的? 她一開始當然是不愿意的,所以才跑到美國的。葉竹漪回想臉色陡然蒼白了些,手不自覺地蜷了起來。 秦至臻注意到了她的臉色,關切道:十一? 葉竹漪回過神來,繼續(xù)道,趙淑秀那時候還年輕,做起事來不擇手段,反正后來穆望濘同意了,一顆腎換了穆家旗下產業(yè)的股份以及娛樂圈的資源。再后來就是我看到了你的作品,回到國內參加選秀,想要離你近些。 這次呢?秦至臻說,穆望龍又需要一顆腎,所以穆家急著把你的身世曝光,以親人的身份逼著你捐腎給穆望龍是么? 是這樣。葉竹漪承認道。 這次你和穆望濘達成了合作? 葉竹漪點頭:她想脫離穆家,我不想沾親帶故,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目的是一樣的。而且穆家的事基本都要靠她來告訴我。 知己知彼才能確保贏面更大,葉竹漪和穆望濘攜手合作也算情理之中。期間那些層出不窮的熱搜就是多方勢力拉鋸的結果,穆家想要曝光葉竹漪的身世,田婷只想要那段過往長埋,而葉竹漪和穆望濘在伺機將真相揭露。 秦至臻并沒有因為疏理清楚事情原委而松開眉頭,為什么田婷會突然將我父母行車記錄儀里的音頻文件發(fā)給我?她應該是最不希望你身世曝光的人,換個說法,在這件事上你們倆應該是在一條繩上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