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不胖多
時雨露呼吸一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只是那雙蛾眉微微蹙了起來,沉默不語。 阮綠棠也不出聲,壞心眼地看著她為難的神色,臉上還是無辜的求知表情。 在無言的僵持中,空氣似乎都粘稠起來了,時雨露只覺得自己呼吸都變得吃力了。 幸好,一聲叮咚打破了靜默,將她從這莫名開始的對峙中解救出來──阮綠棠放在桌上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兩雙眼睛齊齊向那方小小的屏幕望去,正中間浮出一條微信消息框,顯示來信人A問敬,消息內(nèi)容是:棠棠寶寶,你還在生氣嗎? 時雨露的表情逐漸凝固,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看著那條消息,嘴唇微微顫動。 阮綠棠盯著她,脆生生地喊了聲:啊,是問敬!說著,她伸出手要去拿手機。 離手機只有不到兩厘米距離時,另一只手飛快地伸了出來,握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滑滑的,軟軟的,還帶著微熱的體溫。 阮綠棠從那只手看過去,視線停在了時雨露臉上。 時雨露的表情帶著點驚訝,似乎這只是她下意識的舉動,而她并不知道接下來要干什么。 她怔怔抬頭,和阮綠棠目光相觸的瞬間,頓時像被針刺了一般,猛地松開了她的手。 抱歉。她吐出一口氣,勉強地重新掛上了笑容。 又道歉。阮綠棠皺著眉看她,你又沒有做錯事,為什么總在道歉? 時雨露垂下濃密卷翹的眼睫,代表她委婉地拒絕了這個話題。 阮綠棠也不在意,繼續(xù)剛才未完成的動作,把手機握在手里,抬眼看她,說:不過 時雨露看回阮綠棠,微微側(cè)頭,做出傾聽的姿勢。 于是阮綠棠開口了:你說我還在生氣嗎,jiejie? 她這句話明面上是在詢問時雨露的意見,實際上卻是在催促時雨露做決定。 如果阮綠棠回復(fù)沒有在生氣,那就意味著她原諒了顧問敬的欺瞞,兩人重新和好如初。而阮綠棠如果回復(fù)還在生氣,那就意味著她還沒有徹底放下心結(jié)原諒顧問敬,他們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仍然存在裂痕。 她把選擇權(quán)交給了時雨露,可這并不是單純的選擇題,時雨露擁有了作答權(quán),也就意味著她要付出代價。 時雨露并非懵懂少女,自然清楚阮綠棠話語中的潛臺詞。她把胳膊架在扶手上,捏了捏耳垂,問:你要我做什么? 阮綠棠又笑了,她雙手捧著臉,歪頭看著時雨露,嗔怪般回道:剛才在門口,我說的都是真的。雨露jiejie 她又把這聲jiejie拉得長長的,黏糊糊的,讓時雨露一下子想起了阮綠棠第一次這樣喊她時,兩人的對話。 我也很怕寂寞孤零零一個人當(dāng)時阮綠棠把寂寞和孤零零兩組詞咬得很重,表情也很曖昧。 她當(dāng)時得出了什么樣的信息來著? 你,想讓我包養(yǎng)你? 沒錯! 時雨露看著阮綠棠,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阮綠棠想讓她包養(yǎng)她。 她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拒絕了阮綠棠,抱歉,阮小姐,我并沒有這個癖好。 你確定?阮綠棠無辜地眨了眨眼,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確定。時雨露面色不變,溫溫柔柔地點了點頭,拒絕的意味卻很堅定。 她是想要阮綠棠主動離開顧問敬,最好離得遠遠的,但不是這種方式。 好吧。阮綠棠站起身,擺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假笑,那就請回吧,時小姐,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她的態(tài)度變得很快,改口更快,上句話還在親親熱熱地喊jiejie,這句話就客客氣氣地叫她時小姐了。 時雨露不以為意,起身出了門,又道了聲歉:打擾了。 再見。阮綠棠揮揮手,毫不留情地合上了門。 手機又亮了,她拿起來一看,又是顧問敬的消息:寶寶,你怎么才能原諒我? 阮綠棠面無表情,飛快地打了幾行字過去:問敬,我受夠了這種日子,我不想以后被人指指點點當(dāng)小三對待。我知道,你家人不會同意你取消婚約的,所以,還是我們分手吧。 不用擔(dān)心我,反正我本來就是孤零零一個人,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幸福得就像一場夢,這場夢醒了,我也該醒了。 祝你幸福,忘了我吧,問敬。我也會努力忘記你的,雖然很難,但我會習(xí)慣的。 宿主?。?!系統(tǒng)哭喪般喊道,你在干什么?。?! 我不許你分手,我不許,不許?。?! 電視劇看多了?阮綠棠翻了個白眼,把手機一丟,開始收拾碗筷。 呃系統(tǒng)終于恢復(fù)了正常,宿主,你干嘛主動提分手啊,這樣不是把男主拱手送給女配了嗎? 以退為進,聽說過嗎?阮綠棠很閑,開始耐心教學(xué),我越懂事退讓,顧問敬越覺得我可憐,越舍不得拋下我。 更何況,我都把自己說的那么可憐了,我看了都落淚,更別提出廠配置中就帶著拯救悲慘少女這種直男情懷的顧問敬了。 看了這幾條消息,他要真能和我分手,那他簡直不是人??! 哦。系統(tǒng)懵懵懂懂的,好像懂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懂。但這絲毫不影響它拍阮綠棠的馬屁。 宿主,你真棒!系統(tǒng)憨憨一笑,剛開始看你那么生氣,我還以為你肯定會消極抵抗,不愿意完成這次的任務(wù)呢。沒想到宿主你這么快就調(diào)整好了,效率還這么高。 那當(dāng)然,敬業(yè)精神懂不懂。阮綠棠非常厚臉皮地對系統(tǒng)的贊美全盤接收,順便又夸了自己一句。 不出阮綠棠所料,她的消息剛發(fā)出去沒幾分鐘,顧問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第一個電話她沒接,顧問敬緊接著又打了第二個。 鈴聲響到第九聲的時候,阮綠棠終于接了。 棠棠,別說傻話,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 電話一接通,顧問敬焦急中又帶著寵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阮綠棠沒說話,只吸了吸鼻子。 顧問敬更心疼了:寶寶別哭,我現(xiàn)在就和時雨露說清楚,我要取消婚約! 電話急匆匆地掛了,阮綠棠打了個哈欠,悠閑地躺了下來。 系統(tǒng)急了:宿主,趁熱打鐵呀,趕緊再給男主吹吹風(fēng)。你還等什么? 阮綠棠笑了:我在等,小兔子主動送上門呀。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撩人的jiejie不太適合,只好寫個魔鬼身材天使心腸的溫柔jiejie了。(bushi 第61章 時雨露(3)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耀進來時, 阮綠棠公寓的大門又被敲響了。 依然是間隔均勻的三聲,只是這次不再是不疾不徐的節(jié)奏,激昂了許多。 阮綠棠嘟囔兩聲, 拉上被子蒙頭又要睡去,但門外的人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敲門聲剛落, 下一秒又重新響起。篤篤篤,像急急的戰(zhàn)鼓聲。 阮綠棠閉著眼睛躺了半分鐘, 實在是無法抵御這魔音入耳, 只好下了床, 趿了拖鞋, 頂著困倦的面容拉開房門。 門外站著的又是時雨露,不過沒有昨晚打扮的那樣精致,眼底微微有圈青黑, 一夜未睡好的樣子。 阮綠棠對她的出現(xiàn)并不驚訝, 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問:怎么, 改主意了? 她穿著吊帶睡裙,領(lǐng)口寬大, 下擺很短,露出雪白的胸口和光滑緊實的大腿。 時雨露的視線不可避免地在那幾片肌膚上打了個轉(zhuǎn), 隨即趕緊又移開了,只盯著她的臉,禮貌地微笑道:阮小姐,關(guān)于顧問敬──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阮綠棠打斷了:如果是關(guān)于他,那我沒什么可說的。 還有,阮綠棠揉了揉眼睛, 我這是小公寓,不是獨棟別墅,來來往往那么多人,你整天守在我門口敲門影響太壞了,像什么樣子。 抱歉被她這樣先發(fā)制人地教育一番,時雨露又蹙了眉,習(xí)慣性地道了聲歉。 不用,阮綠棠放下手,打斷了她的話,只是請時小姐以后不要再敲門了。 她的語氣冷漠,全然沒了昨天撒嬌粘人的樣子,縱使時雨露見多識廣,也被她這變臉?biāo)俣润@得愣了一瞬。 就在這時,阮綠棠忽然又沖她笑了笑,嬌嬌軟軟地說了句:讓別人誤會我們的關(guān)系可就不好了,你說對嗎,jiejie? 說完,她啪地關(guān)上房門,又倒頭睡了過去。 阮綠棠今天沒課,但有琴行的兼職要去。 她睡到半晌,叫了個外賣,等餐的途中打開手機一看,顧問敬的消息又源源不斷地涌了出來。從昨晚的晚安到今早的早安,再到各種絮絮愛意的私語,以及地久天長至死不渝的誓言,不一而足。 阮綠棠挑著回復(fù)了幾條,又翻到了江悄悄的消息。 對方昨晚在和他數(shù)落著顧問敬的罪行,只不過因為時雨露的突然出現(xiàn),阮綠棠把江悄悄遺忘地很徹底。沒想到江悄悄好像因此誤會了什么,試探著又給她發(fā)了幾條消息。 棠棠,你是不是心軟了? 那個,我又想了想,其實姓顧的也不是罪無可恕嘛,誰還沒犯過錯了。 有件事我沒和你說,就是吧,其實顧問敬偷偷找過我,讓我?guī)兔駝衲?。他和我保證了,他和那個女的絕對沒有感情,對你才是真愛。 而且他長得帥,又有錢,對你還好。要不你冷戰(zhàn)幾天,等他表現(xiàn)出誠意的時候就勢原諒他得了。 阮綠棠對江悄悄墻頭草的行為無語扶額,趕緊給她回了消息:悄悄,其實我現(xiàn)在很糾結(jié)。 江悄悄馬上回了個耳朵的表情。 戲臺既然搭好,阮綠棠這出戲也就繼續(xù)唱下去了:問敬這樣騙我,我真的很傷心,我在想,難道他所有的柔情蜜意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嗎? 他可以這樣對我說,也可以這樣對那個女人說,我怎么知道他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江悄悄:棠棠,你別這樣想。顧問敬肯定是喜歡你的,我從他眼神里就能看出來。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狠不下心和他徹底提出分手。 悄悄,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你應(yīng)該知道的,對嗎? 爸媽去世后,我就一直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其實我真的很渴望家庭的溫暖。遇到問敬后,我每天每天都在想我們的婚禮,還有以后的小家會是什么樣子,我們的寶寶長得會更像誰。 所以就算問敬做了這種違背我底線的事,我還是沒法和他一刀兩斷。 我真的不想這樣的,悄悄,我要怎么辦??? 她剛把這幾條消息發(fā)過去,江悄悄就回了過來:棠棠,我這就去找那孫子,讓他今天必須給你一個交代! 別! 阮綠棠開門拿了外賣,用單手慢悠悠打字道:悄悄,不要去找顧問敬了,我不想你再因為我和他的事煩惱。 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才和你說了這些真心話。悄悄,你就當(dāng)沒聽過,一切都算了吧。 這次江悄悄回得很慢,直到阮綠棠解決掉那份黃燜雞,她的消息才發(fā)過來:哎,棠棠 對話到此結(jié)束,阮綠棠沒再回復(fù),她兼職的時間臨近,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沒想到剛一下樓,她就看到了在樓下等候的時雨露,對方靠在一輛紅色的保時捷上,拿著手機在看什么,神色不太好看。 看到阮綠棠下樓,時雨露立馬收起手機迎了上去。 阮小姐 時雨露的嘴角剛揚起來,就被阮綠棠打斷了:你一直在樓下等著? 她愣了愣,懵懵地點了頭,說:因為阮小姐說不要我再敲門了,所以我才 時雨露停頓片刻,看著阮綠棠問道:難道樓下也不行嗎? 她生了雙眼角上翹的狐貍眼,看人的時候水波粼粼,很是嫵媚。但此刻,時雨露那雙魅惑誘人的眼睛半闔,盛了幾絲委屈的意味。 阮綠棠抱著胳膊看她,問:時小姐就這樣等了一上午,不用工作的嗎? 嗯,時雨露搖了搖頭,我在家里公司幫忙,沒有出勤要求的。 阮綠棠沉默了。 萬惡的資本家!她既羨慕,又嫉妒,心里酸得活像是生吃了十只檸檬。 你的車?阮綠棠朝著她身后的保時捷揚了揚下巴,問。 時雨露不明地點了點頭:怎么了? 既然時小姐沒有事情做,可不可以載我去上班呢?阮綠棠厚著臉皮詢問道。 但偏偏時雨露臉皮薄,最不擅長拒絕別人。因此雖然她的臉上很明顯地出現(xiàn)了幾絲無語的表情,最后還是點了頭:當(dāng)然可以。 阮綠棠上班的琴行離公寓不算很遠,也就十分鐘的車程。 她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撐臉看著窗外車流。時雨露從后視鏡里看了幾眼,糾結(jié)幾瞬后開口,依舊是顧問敬的事。 阮小姐,你究竟怎樣才能與顧問敬分手? 阮綠棠姿勢不變,只微微偏了頭,用那雙黑亮的眼睛盯著時雨露的側(cè)臉。 時雨露專注地看著前方路況,繼續(xù)道:想要什么條件我們可以商量的,除了昨天 她沒明說,只隱晦地咳了一聲。